第18章
周四一早，高一這群小雞仔們迎來了他們高中的第一次月考。
高一還不像高二高三分了文理科，九門學科每樣都要考，一個上午不僅要考主科還要加一副科。
所以在考場內外都能見到嘴裏念念叨叨臨時抱佛腳的學生。
第一次考試的位置沒有按着成績來分，而是按着每個人姓名的字母劃分的位置。姜桑一個人待在間考場默默刷微博。
比起別人略帶慌張的臨陣磨槍，她可就潇灑多了。有些人去考試就算不看書也會帶本書裝裝樣子安安心，她就不，姜桑來考試就揣了支筆。
她正刷到興頭上，忽然依稀聽見了“秦曜”兩個字，她有些茫然的擡頭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周圍環境因為背書的原因嘈嘈雜雜的，估計是那兩個字碰巧撞到了一起。
“姜桑。”高大身軀的陰影覆蓋了她，姜桑緩緩擡起頭。
眉眼間冷漠疏離的少年微微倚靠在門框邊，目光筆直落在她身上。
姜桑有點驚訝，這人怎麽來這兒了？
“你……”
她剛開口了一個字就發現秦曜手中拿了個粉色的盒子。
粉色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桌上。
她快速看了眼盒子上的名牌，噢，是換了新包裝的草莓牛奶。
看到這個她頓時沉默了。
自從她說牛奶好喝之後，她每天早上都能在書桌裏發現一瓶，今早她沒去教室而是直接來的考場，秦曜就直接給她送了過來。
他這麽做的意義她又不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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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不是當面送沒找到機會拒絕，這次再不拒絕就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
“不用了謝謝。”
秦曜像是沒聽見一樣，他突然靠近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姜桑不動聲色往後靠了點，想和他拉開距離。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一秒，兩秒。
在姜桑開始腦洞大開秦曜會不會說霸總經典語錄：女人，我不允許你拒絕。
他開口，“考完等我。”
還不等她回話，轉身留給她一個潇灑背影。
……？
離霸總也不遠了。
剛寫完一道大題，肚子就傳來細細疼痛，像是抽絲那般，一陣一陣痛得雞皮疙瘩都起。
姜桑用手掐着肚子試圖緩和下疼痛。
可肚子痛這玩意兒向來是不講道理的，你越理它它越鬧騰。
本來半個小時就可以寫完的化學卷子，硬是給多加了十幾分鐘。
皺着眉姜桑把拟人化的肚子痛給問候了遍。
咬了咬唇，終于在急速狂寫的動作下把卷子給寫完。擱下筆也不檢查一番，舉手向監考老師示意要提前交卷。
等到她如願蹲在廁所已經又經歷了一輪新的疼痛。
松了口氣，突然覺得世界真是鮮豔多彩。
可還沒來得及再深入感嘆，她發現她的大姨媽前來敲門。
迷茫。
無助。
不是，怎麽提前了十天
然後她還沒帶衛生巾。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0分鐘。
想了想覺得胡蝶那個小學渣應該是沒膽子提早交卷，給她留了條消息讓她考完買個衛生巾給她送過來。
然後又覺得不妥，等到考試鈴聲拉響時她立馬給胡蝶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呵呵。
要用你的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翻開好友列表，姜桑悲哀發現她和班上的女孩子都不大熟悉。
稍微好一點說過話的就只有英語課代表何曼曼。消息發過去可并沒有回應。
姜桑無奈默默嘆了口氣，難道她要頂着大姨媽染紅內褲的風險自己去買嗎。
那豈不是很丢人。
在她糾結之際，手機屏幕亮了。她滿心歡喜以為是胡蝶或者何曼曼回複自己，結果發現是那位少年霸總。
霸總語句簡明，就問了句人呢。
回複還是不回複，要回複怎麽回答，說在蹲廁所？
……這不太好吧。
【帥大壯：廁所。】
對不起，她突然想到他可能有點用。
【帥大壯：有空沒，幫我買包衛生巾。】
丢人？不存在的。都X102年了，衛生巾又不是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哔——】物品，再說了她是帥大壯的時候丢的臉還少嗎。
所以，她，姜桑，現在無所畏懼。
她真的蹲累了。
秦曜是提前交卷的，他擔心姜桑先遛了就先來堵人。結果鈴聲拉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連個毛都沒見到。
有點點失落和小難過委屈。
可等收到姜桑發來的讓買衛生巾消息時，那點負面情緒瞬間一掃而空，有些害羞，還有點莫名的小激動？
……嗯，可能又覺得關系更親密一點了吧。
秦曜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有病一樣。
莫不是自己有隐藏的癡漢屬性？
想到這個他猛地甩頭，錯覺，不可能。
就這麽懷揣着略複雜奇葩的心情跑到超市，看到那排花花綠綠的衛生巾時懵逼了。
什麽牌子？什麽X度空間、CBA、快樂點、護媽寶要哪個？
考場上從未猶豫過的秦曜此時陷入了沉思。
剛好一群女生從他身邊路過，向他投去了好奇的一眼。
一個高高瘦瘦側臉好看氣場還強的男生站在一排衛生巾面前确實很難讓人不注意。
然後這一看——
卧槽！這不是最近論壇上炒CP炒得賊火那個嗎。
初中就知道他大名的女生們內心瘋狂刷屏。
！
這什麽情況，秦曜在買衛生巾嗎？
或許是那些眼神太過直白熾熱，秦曜感應到了，向她們淡淡投去一瞥。
那眼神就寫着兩個字“冷漠”。
看啥看，沒見過給未來女朋友買衛生巾。
是的，姜桑現在在他心裏的介紹身份是未來女朋友。
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最終會是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可是現在未來女朋友拜托他幫忙買衛生巾，這是個難題。
他湊近一包，上面寫着棉柔表層，180CM。
這是啥？
有往旁邊看了眼，那包上面寫的是網面表層。
有什麽區別？
直男·秦曜又疑惑了。
如果一般的男生遇見這種情況，大概會有兩種操作，一問女朋友，二問度娘。
但是，秦曜氣粗財大——
他全買了。
雖然他知道姜桑用不了這麽多，但是他也不知道她需要哪一種。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十包花花綠綠的衛生巾安靜躺在購物籃裏，昭示着富二代的低俗追妻手段。
他此刻覺得有點爽，他似乎已經想象到姜桑對他這番體貼舉動表示感激的模樣。
但不出兩分鐘，腦補畫面就破滅了。
這是中午，午飯時間，超市是不可能少人的。
收銀臺前排着隊，他一個男生提着一籃子衛生巾，怕是要上天。
他也清楚，他這群人的八卦向來多，而且就前段時間他和姜桑的八卦更是滿天飛。
這時候遲鈍的神經終于回來了。
按住突突起跳的眉心，他意識到自己在外英明神武高貴冷豔的形象怕是從今天起就要破滅了。
……
怎麽辦？
圍觀的學生們眼見往日裏高冷疏離的秦曜面無表情從購物籃裏倒出一大堆衛生巾，然後再見他淡定刷卡，提着口袋走出潇灑無比的步伐。
圍觀群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秦曜提着口袋返回教學樓，別見外表一副淡定高冷的神仙模樣，其實內心早就崩了。
羞恥心終于在剛才衆人的圍觀下突破下限。
他揉了揉有點發燙的耳朵，深深吸了口氣。
秦曜低頭看了眼口袋中那堆似乎在嘲笑他犯傻的衛生巾覺得辣眼睛，趕緊把口袋打了個結。
路過姜桑考場門口，他碰到了在這兒等他的胡蝶。
“啊秦曜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姜桑就要把我殺了。
她考試的時候手機沒電自動關機，等到她去姜桑考場找她已經沒見到人了，然後她又去充電，一開機就發現姜桑發來的連環奪命信息。
她還知道了秦曜居然去給姜桑買衛生巾。
買衛生巾！
兩個人沒有一腿殺了她她都不信！
想到衛生巾，她響起了自己的正事，她看向秦曜手中發現他提了個大口袋。
她伸出手示意秦曜把衛生巾給她。
然後她看見秦曜扯了扯嘴，又掩唇，不自然的別過眼睛，把手上的大口袋直接遞給她。
？
不是，給我個大口袋幹嘛？
胡蝶低頭看了眼，當着秦曜的面解開了打的結。
！！！
我的媽！
秦曜是豬嗎！
胡蝶心中瘋狂吐槽。
她擡頭用飽含看傻逼的眼神看了秦曜一眼，嘴上卻說着：“你有心了。”
秦曜：“……”
胡蝶現在想笑，可她不敢。
她提着口袋轉身就往廁所裏沖，怕沖晚了當場就給笑出來，秦曜怕不是要弄死她。
等到姜桑感受着麻木雙腿回血的酸爽感從廁所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胡蝶手中的一大口袋。
她用眼神示意胡蝶這是什麽。
胡蝶憋着笑，“秦曜給你買的衛生巾。”
“什麽？”
“他那個傻逼給你買了一大堆哈哈哈。”終于她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姜桑：“……”
她現在一言難盡。
是該感謝這個直男大男孩耿直呢還是該說他傻呢。
然後她發現不遠處那個傻子直男秦曜面對強像是在面壁。
周圍氣場難得十分蕭索。
還怪可憐的。
秦曜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轉過頭與她四目相望。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她看到了他害羞了。
平日裏那雙冷冽疏離的雙眼此時像是星河映水的波光，清冷卻柔和。微微垂着眼睑避開她的視線，露出紅得厲害的臉頰。
她勾了勾嘴角，不由得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秦曜：又是形象破滅的一天。
姜桑：我覺得他有精分。一會霸總一會傻逼，像誰？
明天我要存稿！我發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