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姜桑第二天見到自己的同桌是在第二節課的時候。
雖然以往秦曜都是遲到慣了，但如此遲還是開學以來的第一次。
他看起來似乎有點不正常，臉上也泛着異常的潮紅。
秦曜拉開椅子，癱坐好，硬是緩了個幾秒才朝她打了個招呼。
她疑惑看了他幾眼，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昨天那麽大的雨，秦曜把他唯一的衣服給自己擋雨，她自己都還淋濕了，更何況他。
後來在車上也是吹着風光着身子。
秦曜搖了搖頭。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昨天淋了雨之後姜桑關心自己，有點得意忘形。回家家裏也沒人，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事情，一想就把時間忘了，回過神來都幹的差不多了。
姜桑看他這樣想起一個詞，萎靡不振。
這種焉氣兒的樣子在他身上還是第一次見。
往日那些被風吹亂的呆毛今日似乎也沒什麽精神，乖巧微微彎垂。
沒了往日那種疏離驕傲的氣焰，更像是個普通的高中少年。
姜桑想到他生病可能是跟她有很大關系，心裏微微愧疚，問他，“你吃藥了嗎？”
少女的嗓音因為心裏那點小心思，輕輕的，柔柔的。
像是一團棉花打在心間上。秦曜微微彎了彎嘴角，“沒什麽問題，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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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從包裏拿出了瓶牛奶，移到了姜桑的桌子上。
秦曜：“今日份的。”
白淨的桌面上粉色的瓶子格外醒目。
她略感頭疼，這人生病還不忘帶牛奶。
姜桑把牛奶推回去，“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喝。”
對于她的拒絕，秦曜也沒在意，他重新把牛奶移過去，還伸手摸了下她的頭。
“多喝牛奶長得高。”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熱量，姜桑一時間呆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男生摸她的頭。
她立即反抗掙紮，縮回自己的小腦袋，兇巴巴盯着他，“幹嘛你別動手動腳的。”
可在秦曜眼裏，這點兇巴巴算什麽。
傻氣的動作看起來還奶兇奶兇的。
秦曜沒有聽她的話收回手，反而更加放肆揉她的頭頂。
？？？
姜桑又懵又氣，伸出手就去怕他的手。
手落在自己手背上傳來她掌心的溫熱。
他收斂了動作卻笑得更加恣意，“小矮子就要多喝點牛奶。”
？？？
“……”
什麽叫小矮子？
姜桑惡狠狠瞪他一眼，“173不算矮了好嗎！”
在女生裏這個身高剛剛好，在南邊都還算高的！
秦曜斂了絲笑意，在自己嘴巴位置比劃了下，說：“你大概就在我這兒。”
說完還不等姜桑回話，又把手伸到她頭頂揉了兩下。
才洗過的頭發柔軟清爽，手感極好。
“據說女孩子之後不怎麽長身高了你還不抓緊點。”
姜桑心裏翻了白眼，一句“關你什麽事”還沒說出口就對上前排同學震驚的目光。
姜桑：……
同學眼裏明晃晃的震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八卦了然。
她趕緊轉回身，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小姐妹好朋友分享八卦。
【秦曜和姜桑果真有一腿。我都看見秦曜揉姜桑的頭發了。】
【來正德讀書這麽多年，我還第一次見秦曜這麽寵溺的表情。】
姜桑猜到剛才她和秦曜的那些小動作肯定又是被人誤解，估計學校又要流傳一波小八卦。
想到這個，姜桑又氣又惱，撇過頭冷冷看了他眼。
可她的頭發已經被他揉得亂糟糟的，淩亂的劉海下一雙冷眼也沒什麽殺傷力，倒是顯得嬌氣。
秦曜握拳掩唇，伸手要去替她捋好頭發。
姜桑看見他又要來，趕緊一個腦袋往後縮。
他低低笑了聲，嗓音帶着生病的低啞，格外的磁性。“別亂動，幫你捋好頭發，不然等會別人笑話你我可不管。”
她一愣，任由他給她捋頭發。
總覺得哪兒不對？
秦曜暗笑，看着她乖乖的一副思考的樣子，心裏像是塞滿了甜。
她終于想起哪兒不對，幹巴巴道：“誰要你管啊。”
他看着她的眼睛，這雙眼睛似乎任何時候都是波光明亮的。此時那雙眼似乎因為點小羞惱，微微染上了紅色，更誘人了。
秦曜推了推牛奶，語氣毫不掩飾的笑意，“這不，我向你賠禮道歉。”
草莓牛奶又回到了自己桌面上。
“……”
姜桑再一次見到蘇阮是在今天中午。
女廁所。
當她看到蘇阮帶着幾個女生把她堵在廁所門口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她要遇見傳說中的校園暴力了嗎。
可是在正德，這裏遍地都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小孩，典型的校園暴力比如打架除了像秦曜那種等級的，一般人頂多就只能打打嘴仗。
所以蘇阮一上來就說了句，“你離秦曜遠點。”
聽到這句話，她在想這果然是小說世界嗎，臺詞也是如此的耳熟。
見姜桑沒反應，這明顯是無視了她，她一氣拉住姜桑的手腕。
“聽到沒，離開秦曜，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姜桑目光終于落在了她身上，像看個腦殘一樣，她說：“妹妹，你幾歲了？偶像劇看多了嗎？”
聽出了姜桑話裏的諷刺，蘇阮咬牙，“別一副清高模樣，賤人你別以為秦曜這是喜歡你。”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正面聽見有人喊她賤人。姜桑挑眉，淡淡道：“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
這句話似乎戳痛了蘇阮，她一揮手想一巴掌打去。
可巴掌停在空中。
姜桑眼疾手快給攔下了。
她現在有點心煩，這種腦殘女生該怎麽處理？打一頓？她看了看她後面的幾個壯實女跟班——算了，打不過。
雖然姜桑現在心煩，可她是個口嗨王者和隐藏的杠精。
哪怕要死，她都要氣一氣別人。
“怎麽還想動手打人？秦曜是什麽性格你應該知道吧。”姜桑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
姜桑其實不知道如果她被打了，秦曜會怎麽做。
可蘇阮的表現讓她知道她壓對了。
蘇阮喜歡但還是害怕秦曜。
她拿不準秦曜的态度，秦曜逞兇鬥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姜桑見蘇阮怔住，幾個跟班也沒攔她，擡腳往廁所外走去。
蘇阮回過神來，大喊道：“賤人你給我等着！”
賤人長，賤人短的，真是煩人。
姜桑揉了揉突突起跳的眉心，回過頭，語氣微嘲，“我為什麽要等你？就憑你這樣的——腦殘還要我等？鏡子在那，你自己好好照照。”
“姜桑！你個婊.子！”
姜桑微笑，“婊.子這個段位對你來說都太難了。加油。”
蘇阮這個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姜桑誰也沒告訴。
一個小腦殘能做出什麽大的事。
怕是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下午的時候姜桑收到了來自姜栎的消息。
【姜栎：艹考試成績出來了，我又要被請家長。】
【姜桑：點蠟.jpg】
【姜栎：不是我說我早就表明了我沒學習這個天賦，班主任還死抓着不放真的是有病。】
姜栎的成績也就和秦曜差不多吧……嗯，還差點，畢竟她可沒那麽好的英語。
對班主任的抱怨開啓了姜栎的話匣子，噼裏啪啦一頓哭訴，最後表明要姜桑帶着好吃的去看她。
姜栎在的學校和正德的管理不同。二中走讀生少得可憐，基本是屬于軍事化管理學校。
姜桑想了想，班主任今天去市裏開會了。晚自習應該不會回來。
她朝班長請了個假，說是肚子痛身體不舒服。
秦曜晚飯後一行人在校外溜達，遠遠的便看見姜桑一個人背着書包站在小吃攤面前，手裏還提着幾份零食。
“诶姜姐這是不上自習嗎？”趙錦也瞧見了她背了個書包。
“這就是秦曜追的那個？”一個男生問到。
“咋你還不認識啊，你是不是高三都把腦子讀傻了？”
秦曜眉目深沉，沒有理會身旁幾人的打鬧。
姜桑買的吃食太多了，并不像是她一個人的量。
姜桑接過大份的土豆花，刷了支付寶。站在街口招了個的士。
眼見她要坐車離去，秦曜轉過頭朝那個男生說：“王瑜把你車借我。”
那男生一呆把鑰匙遞了出去，才想起來秦曜年齡還沒滿18，“你會不會開車啊。”
被抓或者吊銷駕照都還好說，就怕秦曜在路上出事。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秦曜搖頭，找到他的車，緊緊跟上姜桑坐上的那輛的士。
車停靠在路邊，秦曜目光深邃緊貼在姜桑身上。
他跟着她來到二中。
他看見她站在二中門外，打了個電話安靜等着。
今日她穿了件長款風衣，身量高挑，眉目精致，氣質優越，乖巧站在那兒就跟幅畫似的，來來往往多少人都注意到她，尤其是那些男生，眼神裏那種驚豔的光讓他想沖下去給挖了。
他隐約猜到了姜桑是在等誰。
心裏的酸澀像是驚濤駭浪向他席來。
他忍不住祈求他的猜想是錯誤的。
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畢露，太過用力褪去了血色。
目光沉沉，像是囚徒在等待最後的宣布。
每一秒時間的流逝對他而言都宛如臨刑的折磨。
他沉默，祈禱，瘋狂。
然後他看見她被人擁進懷裏。
時間凝滞，血脈冰凍。
作者有話要說：一想到要寫修羅場就覺得有點刺激。
誤會什麽的果然是很好的催化劑。
放心。不虐，本文可是無腦小甜文。
小天使們打打卡嘛qwq
卑微作者在線磕頭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