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紀米花拒絕了導演下部戲的邀約,她只想賺錢可不想被潛規則。
導演沒再說什麽,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依然很照顧她, 她的戲份殺青之後立馬給她結了工資。
這部戲拍完之後,紀米花便聯系小姐妹給她介紹下一部戲,紀米花又跑了幾場龍套。
顧哀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撿垃圾, 院子裏的垃圾都快堆成山了。
如果顧哀不是她的任務, 她真像拿他的蛇皮袋子悶死這個熊孩子。
紀米花為了鼓舞他演戲, 每天都會給他将在片場的所見所聞, 相比較于這些,顧哀更關心他的那些垃圾。
跑了好幾部戲的龍套,紀米花的演技漲了些,見識也漲了不少。
比如說顧哀在和她離婚之後的歷程,她也從劇組的茶餘飯後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顧哀在和她離婚之後,不僅一窮二白,還被紀德森封殺,他便是重頭再來, 去橫店辦了一張臨時演員證, 天天跑龍套,紀德森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每一家劇組。
顧哀跑了三年龍套, 紀德森方才放過他,這下顧哀沒了壓制,憑借這三年的人脈迅速生長,用兩年就站到了一線。
紀米花心裏估摸着,他在跑龍套的時候, 陸濁估計也在哪個哪個疙瘩當臨時演員呢。
說到陸濁,他息影之後買下了多部大IP,事業也正如火如荼,整天忙于工作,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
在朋友的介紹之下,紀米花接了一部跟組演員的戲。
紀米花飾演劇裏一個單元的反派角色,需要去外地的橫店城拍攝,并且劇裏有大量打戲,她想離開自家那個垃圾場出去透口氣,便答應了。
出發的當天,她給顧哀留了字條和零用錢,便坐着劇組的車過去了。
紀米花和同組的一個女演員住在一間房,晚上又和劇組的人吃了一頓飯,第二天便火急火燎地投入拍攝。
這部戲是ip改編的網劇,投資一般,條件有限,但好在劇組的人都十分好相處,紀米花在飯局上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紀米花是第一單元的反派主角,第一場戲便是在屋頂上飛檐走壁的戲份,紀米花第一次吊威亞,面對一米之外的屋檐,她任然有些心有餘悸地邁不開腿。
動作指導提前給她示範過,并且落點處安排了人在等着她,就等她用力一躍,便有人會抱住她,保證她的安全。
這天風很大,寒風如刀刃,吹着紀米花的衣擺發出獵獵聲響,紀米花生怕自己被吹下去,壓扁了她這張臉。
“小紀,相信我們,你只管跳,我們一定能保護好你。”對面接着她的人,看着她給她打氣。
紀米花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安慰過自己一番後,朝導演方向比了一個ok手勢,終是跨了出去,她自己自然是很難躍到對面,主要需要上方的威壓借力,這樣她綁威壓的地方便被勒的生疼,她得忍着這股子疼。
“卡,動作太僵硬重來。”拿着喇叭的副導演在下面看着導過來的畫面,皺着眉頭說道。
于是,紀米花又得跳回來,重頭來過,萬事開頭來,後面紀米花的恐懼便降了下來。
但是大冬天的骨頭本來就脆,戲服穿的又少,紀米花一只手還得拿着劍,在屋頂上跑來跑去,吊着威壓一個平衡把持不了,腿就撞牆上了。
紀米花的膝蓋受過傷,整個人撞在牆上的力氣只大不輕,她的額頭上擠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汗珠,但為了拍攝出令人滿意的鏡頭,明明很痛,紀米花臉上只能雲淡風輕。
中場休息的時候,生活制片拿着一沓暖寶寶塞給了她,“你看你臉都凍的慘白慘白的,這些暖寶寶你都貼上,腳底板也沒落下,不夠了再找我來拿。”
紀米花沒錢,就沒給自己準備暖寶寶,她鼻尖一酸,謝過了制片。
“別這麽客氣,這天太冷了,別搞生病了,照顧好自己,不然到時候哥還得給你買藥。”制片眼裏關切,替紀米花把身上的大衣又攏攏緊。
紀米花直點頭。
這場戲磨了一上午的時間,紀米花吃飯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掌上都是擦傷,撩起自己的衣擺,腿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在白白嫩嫩的腿上,尤其的明顯。
紀米花搓熱了手,按了按淤青的地方。
紀米花吃完飯,抱着保溫杯,便在有空調的棚子裏和同組的演員聊了會天,同組的人自然會問她關于陸濁的事,這個事紀米花早就被問爛了,措辭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和他合作過一部戲,這些都是炒作,你們別當真了。”紀米花神色如常地答道。
有人點了點頭,如果紀米花真的是陸濁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會來他們這種小劇組當配角,資源早就應該上天了。
紀米花聊完天出棚子的時候,便覺得有些頭痛,她以為只是一時受了寒氣沒在意,專心致志地拍下午的戲,晚上的時候,她仍然覺得頭痛,以為是風吹也沒在意。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便覺得喉幹舌燥,頭重使不上力,她一模自己腦袋便發現自己發燒了,然而今天有她的戲份,她如果請假勢必會耽誤整組的進度,她吃了制片買來的退燒藥,拖着沉重的身體繼續投入到拍攝中。
昏昏沉沉了一上午,她舞劍都沒了力氣,鏡頭被卡好幾次,導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吩咐助理先把她扶回房間,紀米花燒的小臉通紅,蹙着眉應下了。
紀米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倒頭便睡下了。
她燒的迷迷糊糊,意識逐漸混沌,過了好久好久,她覺得有一只冰涼的手附在了她的額頭上,本就熱的不行的她,就像得到了一汨清泉,她打心底裏發出了一聲喟嘆。
這汨清泉又淌過了她的臉頰,并且十分留戀的不肯走。
紀米花舒服地側頭蹭了蹭。
身邊被角似乎被人掀開,一陣涼風刺入她的皮膚,緊接着她就感覺自己的背後緊貼了一具溫熱的身體,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身體。
之後她便沒有了意識,她再次陷入了夢魇。
夢裏她泡在小溪裏洗澡,小溪裏的五彩斑斓的魚群繞着她游弋,它們有時停在她的胸口,親吻着她的鎖骨;有時繞到她的腿間,漂亮的魚鱗劃過她的腿肚;有時便蹭着她的手掌心不肯走。
紀米花伸手去撈它們,它們便像墨汁一樣散開了,溜得遠遠的。
紀米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打開被子的瞬間,打了一個冷顫,連帶着腦子都覺得輕便多了,她下意識看了一圈房間,發現和她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人并沒有來過。
她醒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同屋的演員把她的飯一并給她拎了回來,紀米花早就餓得不行,感謝完人家,便迫不及待地拆了飯吃。
“青青,你下午回來過嗎?”紀米花塞着飯,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啊,我一下午都在片場。”
“那,有誰來看過我嗎?”紀米花總覺得是真的有一只手摸過她的額頭。
“沒有吧,這房間就你我有門卡。”青青答道。
紀米花點了點頭,那她一定是燒糊塗了,沒分的清現實和夢。
紀米花又經歷了一晚,第二天去拍戲的時候渾身貼了好幾個暖寶寶,就怕自己的病沒好透又落下病。
她來到片場,副導演找到她,把一本新的劇本給了她,她翻開一看,發現自己後面的難度較大的武戲都被删了,并且給她加了很多鏡頭和臺詞。
“導演,你們對我也太好了吧。”紀米花發自內心地覺得這部戲裏的領導都是好人。
副導演連連擺手,“你一個女孩子這麽吃苦,我們都看在眼裏,這些高難度的戲删掉不僅對你好,也是為劇組省事,你好好努力,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恩!謝謝導演。”紀米花誠懇地彎腰連連道謝。
這之後,紀米花就更加上進努力地背臺詞找人對戲,沒了複雜的打戲,工作效率一下子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她的戲份提前殺青了。
紀米花很不舍這個劇組,雖然說這個劇組是她呆過最窮的劇組,但是劇組裏的每一個人待人都是最真誠的,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的那天全組的人都到場送她走,差點沒把她惹哭。
紀米花自己坐的車回的家,當她拎着大包小包到家的時候,卻在家門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原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此刻正坐在她家門前的臺階上,抱着膝蓋看着地上發呆。聽到紀米花動靜,那人倏地擡起頭,當看到紀米花的瞬間,立馬站了起來,眼睛頓時就亮了,張開手就要上前抱紀米花,表情又驚又喜又委屈。
“站住!”指着地不讓他動,語氣也很不好。
陸濁邁出了半步,又退了回來,看着紀米花,紅着眼都快要哭了。
“寶貝,我回來了。”
紀米花看見陸濁,心口堵着的氣立馬噴了出來,随手撿起地上的顧哀撿的瓶子就舉了起來,“你個腹黑男,還想扮純情小男生騙老娘,我揍不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恭喜陸濁開啓追妻火葬場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