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紀米花吃完飯心情好了好多,她沒有想到, 在車上濁哥給她系完安全帶, 起身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濁哥打開盒子,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被固定在中間。
“哇, 你剛剛吃飯怎麽不給我。”鬼知道現在紀米花的心跳已經快從胸口蹦出來, 但她依然試圖用自己的畢生演技保持冷靜, 然而眼睛卻不争氣地發紅。
陸濁幹咳了一生, 臉有些黑,他能說他太緊張了,以至于拖到現在才鼓起勇氣嗎?
陸濁沒給紀米花回答的機會,拾起她的右手,便将戒指戴在了她的食指上,末了吻了吻紀米花的食指,“是我的人了。”
紀米花再也克制不住了,一只手撈過陸濁的後頸, 便對着陸濁的唇吻了上去, 這是她的男人,這世界獨一無二, 心裏眼裏只有她一人的男人,她的寶貝。
紀米花作為穿越者,世間冷暖,感情糾葛,看的極多也極淡, 她總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冷眼旁觀着事态的發展,投入的心血也是為了“任務”二字。突然有一天,一個任務之外的男人為了她同命運頑抗,為她披荊斬棘,為她肝腦塗地,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不可思議,她何德何能讓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将她放在心尖。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小配角啊。
陸濁熱情地回應她,漸漸将主權奪了回來,攻城略地的野蠻起來。直到紀米花的手不小心碰到陸濁的耳尖時,方才發現這人的耳朵不知不覺竟然這麽燙,她捏着陸濁的耳垂錯捏,陸濁眼裏的火苗更加旺盛起來,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陸濁松開了紀米花。
紀米花的唇離開陸濁,蹭着他的臉移到陸濁的耳垂下,“蓋過章了,一輩子你都是我的男人。”
喘着粗氣的陸濁又是呼吸一窒,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回家。
纏綿過後,陸濁摟着紀米花合眼休息,紀米花亦閉眼緩緩,可不知怎的,紀米花突然坐了起來,拍着陸濁的小腹,驚呼了一聲。
“怎麽了?”睜開眼的陸濁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紀米花緩緩回過頭,“我們兩結婚了,你身體裏的另一位怎麽辦?”
瑪德,怎麽這麽變扭。
陸濁思及此微微蹙眉,對啊,難不成讓自己綠自己?
瑪德,怎麽這麽變态。
隔日,陸濁攜手紀米花共同拜訪了傅時須的府邸,傅時須見到紀米花手指上的戒指,挑了挑眉,便開始“啧啧啧”,表示很鄙視二位的愛情。
“不知最近伯母是否清閑。”陸濁含着笑問道。
一提到自己的老娘,傅時須立馬焉了,最近春姐變着法的喊他去相親,一個禮拜相一個,哪來那麽多姑娘被他老媽給撿到的。
傅時須越想心裏越難受,委屈巴巴地兇道:“找爺什麽事!”
陸濁擡高了和紀米花十指相扣的手,将閃閃發光的鑽戒秀在了傅時須的面前,“我們要結婚了。”
紀米花很無奈,陸濁現在逢人就秀。
“爺不瞎!”一想到馬上就要随份子錢,傅時須心裏就更難受了。
“好的,現在我想和你咨詢有關我多人格的事。”陸濁秀完恩愛,便開始說出主題。
“最近一次他是什麽出現?”有關專業,傅時須不再吊兒郎當。
“半年前。”
傅時須指着紀米花,“就你假扮自己的那次?”
陸濁感覺到桌子底下自己的手被掐的越來越疼,面上卻依然雲淡風輕,“沒錯。”
“最近一次做噩夢是什麽時候?”傅時須問。
“三個月前。”
“那天發生了什麽?夢裏是什麽?”
陸濁撇頭看向身旁的紀米花,抓緊了她的手,“她去柏林領獎,我在去找她的飛機上睡着了,做了一個夢,夢裏是她跳江的情景……”
紀米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陸濁從來沒有和她提過這些,她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死對于陸濁來說一直是一場噩夢。看來,她對陸濁的影響還是很深啊。
陸濁看到紀米花自責的神情,立馬摸了摸她的頭,“別多想,只是一個夢。”
“咳咳,那最近你有沒有出現頭痛心慌的症狀?”傅時須試圖打斷兩人的狗糧。
“沒有。”
……
傅時須問完一圈問題之後,嘴角又挂起了揶揄的笑容,“可以啊你小子,談個戀愛把病都治好了。”傅時須看向紀米花,繼續說道:“你只要乖乖地陪在咱們陸總身邊,把陸總哄開心了,咱陸總心裏開心,就啥臭毛病都沒有了,知道不?”
“就這麽簡單?”紀米花訝異,她私下偷偷查過,這個病不是很容易複發并且難治嗎?
“昂。”傅時須點頭,人畜無欺。
您不是庸醫吧,紀米花心想。
“對了,我這有打資料要複印,我的小助理打電話不接,你幫我去廁所找找她。”傅時須看着紀米花突然提了一茬子。
“哦,行。”紀米花沒多想,松開陸濁的手,就起身往外走。
陸濁和傅時須目送着紀米花離開,紀米花的身影一消失,兩人立馬對視。
“說吧。”陸濁說道。
“人格分裂的和你的心情、遭遇、情感都有關系,很難說他會不會突然又出現,但你的另一個人格不具備攻擊性,根據觀察反而很純良無害的,對紀米花造不成威脅,頂多讓你戴戴綠帽子,這個就是你家教嚴不嚴的問題了。”
陸濁臉黑。
“或許你可以去咨詢一下你父親的心理醫生Mr.Gen,畢竟當初你父親的确成功地維持另一種人格十幾年沒有出現。”
陸濁的眸色暗了暗,“我知道了。”
“安啦,新郎官。依我看只要這姑娘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舍得把殼子讓給身體裏的那個家夥的,是不是呀。”傅時須終于說了句人話。
紀米花去廁所沒找到人,回到傅時須的辦公室的時候,陸濁已經在外面等她了,見到她來陸濁對她伸出了手,“我們走吧。”
“可是——”紀米花想說傅時須的小助理還沒找到呢。
“他逗你玩的。”陸濁沒辦法騙下去了,這智商看來以後要他多費心她會不會被拐走了。
“我靠!”紀米花怒吼道,轉眼智商立馬上了線,“你們是不是有小秘密故意支開我的?”
陸濁摸了摸鼻子,“也不算,是他擅自做主的。”言下之意,不是我的意思,都是他的鍋。
“我現在就發消息給春姐,把我的小姐妹統統介紹給她。”紀米花氣鼓鼓地拿起手機說幹就幹。
陸濁看着氣呼呼噼裏啪啦打字的紀米花,忍俊不禁,她就這樣忘記了問他小秘密是什麽,果斷抓錯了重點。
陸濁的笑又突然凝固了,轉為了一聲輕嘆氣,傅時須說的對,有她在——
他的确舍不得啊。
紀米花為了陪陸濁看病請了一天假,這之後便回組繼續拍攝,陸濁被紀米花給推回公司好好上班掙錢了,拍戲家屬天天在,紀米花的臉都快羞死了。
紀德森的戲拍起來累,可是福利卻不錯的,盒飯可以說是劇組頂配,劇組的工作人員也特別的負責。紀德森拍戲的時候嚴厲的和什麽似的,私底下就是一個老小孩,拉着紀米花又是打牌又是打手游,有時候還帶她去做按摩,然後被陸濁黑着臉逮出來。
直到後來紀米花才知道,紀德森做這些都是為了幫她排解壓力釋放感情。
親情戲最不缺的就是的眼淚,拍攝《我的女兒》四個月,紀米花幾乎流幹了淚,有次甚至腫了兩天,聲音也一度喊得嘶啞,說不出話來,更甚者紀米花還不小心被爆破的石頭砸中了太陽穴,急救送進了醫院。
第一次做主演,紀米花深深地感覺到了演員的不容易,她以前演的那些小配角吃得苦,和許多演員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在演藝圈,永遠有比你更辛苦的演員,她永遠敬佩那些敬業的演員。
陸濁看着她吃苦,卻從來沒有和砍吻戲那樣去砍掉紀米花受苦的戲,有一場紀米花深夜尋“父”從十幾米的臺階摔下去的戲,是真摔沒用替身,陸濁是站在攝影機拍看着她摔下去的,手上腿上擦得都是淤血,還得拍完才能處理,之後陸濁是親手幫她包紮的。
事後,祝珠給她換藥的時候這麽評價道:“導演狠,陸總狠,你對自己更狠。”
紀米花抱着膝蓋,傻笑沒說話,你是沒看到陸總手心裏的血印子,全是他自己給攥出來的。
最後一場戲,是最輕松的戲,所有的感情都釋放過之後,是反思、和解和釋懷。紀米花拿着“父親”的骨灰盒,将骨灰一點點的灑進大江,所有疼痛的傷口都忽然結痂,難過的都是昨天,明天又是一個新日子。
紀德森拍完最後一條之後,很久才喊了“卡”,攝影師回頭的時候發現導演看着船上的紀米花眼睛都紅了。而紀米花放下拿骨灰盒的手,亦仰頭看着遠處,心中一塊大石頭忽然落了地,并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十分的空。
紀米花微微眯起眼,看着遠方的帆,遠方的山巒,和遠方的天空。
她突然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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