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秀一聽就有些不情願了，大姐還好，對她其實也很照顧，可是問題在于大姐夫一直看不起她們家裏，說她們家裏是農鄉人，像是他們家裏人有多髒一樣，連坐都不在一起，讓她心裏很難受。

“秀兒，別為了一些小事就受了姐妹感情，你們是姐妹，等我和你爸去了，你們就是最為親近的人，可不能為了這些個小事就傷了姐妹感情。”對于大女婿那人杜媽媽也是很無語，你說說你也不過是個工人，每天與煤打交道的，怎麽就看不起農民了，都是勞動人民，怎麽不分檔次了。

“媽，這是小事嗎？當初大姐夫見了我們家老羅，不就是拿東西的時候碰到了一下他手，至于用肥皂洗了又洗。還有那衣服也就是我們家老羅給她接背簍的時候碰了一下，至于直接讓大姐送我們家來，我們家裏是窮，可是也沒有窮到沒有尊言的地步。大姐我是認的，可是大姐夫這人我卻是不認的，如果大姐真的要和大姐夫離婚，我也是一百個支持的。”杜秀才不管杜媽媽難看的臉色，勸什麽勸，反正她要是去了，就是大姐夫口裏的病毒，她才不去讨那個沒趣，再則他們家以後會更好，他一個城裏人又怎麽樣，還不是得穿補吧衣服，以前将吧補裏面最外面繡成字就沒人知道了。

“行了，行了，還記上仇了，當初你生小湖湖的時候是誰給你跑前跑後的。”杜媽媽不由又瞪了四女兒一眼，覺得這丫頭就是因為想得太多了，最後才會選擇嫁入農村，也不想想他們家裏都是及多的讀書人出名，參加革命的人也是不少，最後他們家裏本家就有好幾個當大官的，就是那些親戚也是不少，那日子也不至于難過得嫁女兒都成問題。

想想當年這丫頭嫁人的時候還說，不說別的就是一背紅薯也能當他們一兩個月的工資，也不想想那東西都是集體的，能分到自己手裏的又能有多少。真以為你一個從來沒有做過農活的到了農村能生活得好，也不看看最後怎麽樣，還不是被奶奶分了出來，就因為你不太會做農活。

“我心痛我姐才這樣說的。”杜秀嘴硬道，她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姐就是非得喜歡那麽個人，一臉我最高傲，也不想想他後娘壓根兒就沒有當她是一回事，家裏才十幾平的地方，轉個身都沒地兒，還一天到底在他們面前高傲得很。

“行了，行了，你有時間去看看你姐，這總行了吧。”杜媽媽也不指望了，反正這種事鬧鬧沒兩天就好了，她這會去勸了，說不得也得不到好，要不是別外三個女兒已經被大女兒罵過好幾次了，她也不至于現在讓這個及少回家的四女兒去說道一下。

“這事秀你別管，就當不知道。”杜爸爸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杜媽媽說完了，他才開口。他這樣做想讓這個四女兒去看看大女兒是一方面，別一方面也是不想傷了老妻的面子，也不想想就大女婿那得行，怕是早就已經把四丫頭給得罪了，別看家裏五個丫頭就四丫頭嫁得最差，可是這孩子自尊心其實也是最強的，要不是怕給他添麻煩，也不至于嫁到農村去，其實他自己到覺得嫁到農村并沒有什麽不好的，這政治運動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農村出了累點，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再加上再過一段時間打黃善，雖然說會交一部分給隊裏，小部分還是能拿回家的，這樣算下來，小湖湖其實也是不差學費的，只是怕到時那位親家母做什麽。

杜媽媽看老頭子都已經這麽說了，也沒有說什麽，就當着剛剛說過的話不算，也就不再提了，又問了問家裏的情況，那邊唐娟說是大姐和二姐回家了，這才出門去。

而杜秀這會臉有點僵，剛剛說得那樣理直氣壯，現在真要面對大姐的時候，她又會覺得不好意思真的什麽都不管。所以這會就變得有一點點尴尬。

“阿秀這是怎麽了？”杜月到是十分的熱情，她向來就是一個熱情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自由戀愛。

“沒事，”杜秀略有些不好意思，又擔心大姐夫是不是來了，要是他又看不起老羅怎麽辦，心裏就有點亂。

“行了，你大姐夫沒來。他媽讓她幫着他弟背糧食去學校了。”大姐杜月說這話的時候帶着諷刺的笑，覺得自己家男人還真是個沒用的，對自己那繼母生的兒子，可是比對她們家娟娟還要好，要不是她身體不好，到現在才生了娟娟一個女兒，也不至于受這個氣。

“大姐，你怎麽就不把身體好好養養。”杜秀聽到這裏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大姐以前身體其實一直很好，可是煤炭廠雖然說不用弄太重的東西，可是那裏的空氣一直不是很好，而且她一直覺得煤是有毒，要不然為什麽煤炭廠裏沒幾個身體特別好的，休息的時間也特別多。

“我已經調到票據室去了。”杜月看妹妹沒有什麽自家那個領不清的男人而生氣，也好受了些，她現在的工作，錢雖然會少些，可是工作卻也輕松些，她也因當把身體好好養養了，怎麽着都得生一個兒子才好。

“我說大姐，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給你都約好醫生了，你一推再推，我都不好意思與李姐說這事了。”杜冰看兩人說到養養的死，瞪着自家大姐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來，這大姐真是可惡，一早叫自己去約熟人好些的婦科醫生，一次兩次的，人影子都沒有見着一個，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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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段時間不就是再忙調工作的事，你以為這是那麽好辦的。”杜月直接笑嘻嘻的抱着自家二妹的手，兩人因為相差并不大，所以關系也特別好，相對比于這個小自己太多的四妹，二妹與她的關系更加的親近些。

“行了，李姐今天下午就在上班，我帶你去看看，四妹也去，你這身子骨才生完小丫頭，可不能出什麽問題。真不知道你們隊裏怎麽這麽沒有人情味兒，這一個月月子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怎麽到了你們那就不行了。”杜冰雖然說只上了一個中專學校，可也是護校，出來就是護士，更是在醫院裏直接找了一個老公，在姐妹當中可以主是過得最為幸福的一個。也不存在婆媳關系問題，婆婆也是醫院裏的退休大夫，公公當年參加革命的時候犧牲了，家裏也沒有其它的兄弟姐妹，就算她爸爸是地主，也沒有人敢拿她出來說事兒。

“現在？”杜秀到是沒有想到自己回次娘家，反而是去了醫院裏，她們家現在可能不會再缺吃的，可是沒錢呀。

“沒事，不收你錢。”杜冰對于這個倔得不行的妹妹也是很無語，當初她們醫院那新來的醫生可是追這妹妹追得可緊了，可是這丫頭就是不聽，說什麽也不嫁給那人，直接聽人說媒，把自己嫁到了農村裏，也不想想就她那細胳膊細腿的能做什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當年家裏最為嬌氣的四妹妹真的在家村紮下了根。

而那個醫生也正如妹妹說的一樣并不是什麽良配，他雖然說正明目張膽的追着妹妹，可是與一個小護士拉扯不清，後來妹妹結婚沒多久，那小護士就鬧出懷孕的事，事情遮不住了，那醫生也就直接娶了那護士。

“姐，不是不給你錢，而且咱們現在隊裏都不給發錢，一年到頭也就能得幾十塊，還得養老，餘下的也沒有。”杜秀才不會和自己這個二姐客氣，家裏就她最好，在最為艱難的時候，她多幫着一些，以她們家的情況好了，她一定會回報回去的。想想她覺得村裏最多今年年底就得各家吃各家的，要知道大隊裏可是沒有糧食了，吃飯，啥也吃不上。

“你就呯吧。”杜冰才不相信她說的。

等她們三走到院壩裏的時候，二姐夫就直接站了起來，一臉的詢問。

“沒事，我帶大姐和四妹去看看身體有沒有事。”反正從二中校到人民醫院也就十來分鐘，并不是十分的遠。

“別從後門走，那邊正鬧事。”唐娟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由說了一聲。

“弟妹，一起吧，”杜冰突然想起她帶着弟媳婦去刮宮的事，不由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起來，她這人性子粗，卻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人還成了非得細心的護士。

“好。”唐娟本來想要說不去的，可是她又覺得最近這兩天一直覺得肚子痛，想着還是去看看。

本來三個姐妹說什麽也沒個記嘴的，可是有了一個兄弟媳婦在，這就有些尴尬了，就算是也能談得開，可是到底是有些話得在心裏轉轉再說出來了，并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麽都往外說，他們這裏面也就杜秀最不自在，她是個爽利的人，雖然別人可能第一眼會覺得她有些偏江南的感覺，時間常了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個十分爽利的人。

可是這個兄弟媳婦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對她好不好人家都能拿到話來說，就像是今天，她往家裏拿東西了，這位還是不高興，也不想想她又不知道你掉了孩子，再則你家裏什麽情況不知道，給娘家的東西都是半袋半袋的提，明明你家裏都是工人，就連你奶奶都能糊火柴盒，怎麽就不能吃上飯了，還不是因為你家有個弟兄弟只顧娘家。這與你的情況不都一樣。所以這才一報還一報，當然這種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要是被這位嫂子知道了，她怕是會被她媽罵死。

“顧醫生。”杜冰到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顧青，其實顧青并不是縣裏人，人家是省城來的，最多也就在這裏待三四年就會回省城，當初杜秀不答應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她覺得對方回了省城，她一個沒什麽文化的女人，跟着就是麻煩，沒有愛情的新鮮期，留給他們的就是生活的所累，到時怕是天天得吵架，可是她離娘家那麽遠，她根本就回不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