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走進電梯，尚閱伸手，卻沒有按下7層的按鈕，反而按了8層，莫可惜一驚，反問道：“你不會是……”
“你猜對了。”
“不好吧，人家熱火朝天的。”
“你寫稿的時候也這樣亂用成語嗎？”
莫可惜囧，換了個含蓄點的詞彙，“我是說，他們可能正聊到興頭上，我們去打擾不好吧？”
“你不想看看結果？”
“嗯……”莫可惜猶豫了，好奇還是占了上風，心想，算了，反正她頂多算個幫兇，主謀還在呢，她怕啥。
猶豫間，電梯已經到了八樓，莫可惜躲在尚閱的身後，一步步走到了888門口，砰砰砰地敲了幾下門，過了許久，終于有人來開了門。
“你們怎麽在這兒？”柯珈餘穿着浴衣，臉上一臉震驚。
“庭荟呢？”
“呃……她……”
尚閱看着滿臉不自然中帶着點紅潮的柯珈餘，了然地點了點頭，說：“我們明天就回去了，原本想請你們吃這最後一頓晚餐的，但是我看你們似乎……”
柯珈餘還沒有回答，卻從房間裏傳出了一個睡意正濃的聲音：“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就好。”
兩人默契地發出了一聲輕笑，尚閱擺了擺手說：“好，那就這樣，你們好了之後到七樓找我們吧。”
“等會兒看。”柯珈餘敷衍地回了一句，便嘭地一聲甩上了門。
莫可惜愣愣地看着門板，憤怒地自言自語：“這是對媒人應有的态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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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閱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這不是對媒人應有的态度，但卻是對騙子應有的态度。”
莫可惜的底氣漸漸不足，“那……那我也是為了他們好嘛……”
“走吧，小騙子。”尚閱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裏是滿滿的寵溺。
“反正你是幫兇，要死一起死。”莫可惜不在意地挽住他的肩膀，想得很樂觀。
吃完了兩人在上海的最後一頓晚餐，第二天上午，兩人在柯珈餘這位專屬司機的接送下，踏入了虹橋機場。
明明也就晚飯見了一次，莫可惜和盧庭荟卻已經難舍難分，眼看登機時間已近，卻還在不遠處聊得火熱的兩人，尚閱和柯珈餘默契地長嘆了一口氣。
“庭荟，你們什麽時候再結婚哦？”
“不知道哎，重新安排起來還要時間，而且我想，我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去緩釋去彌補。”
“也對啦。”莫可惜點了點頭，遺憾地道：“但還是好想早點參加你們的婚禮哦。”
盧庭荟輕笑，好奇地盯着她問：“別只說我啊，你們呢？沒有這個打算嗎？”
“我們？”莫可惜一愣，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提起過這個話題，于是傻傻笑笑，回道：“我們還早吧，他也沒提起過……”
盧庭荟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放低了聲音，說道：“尚閱這個人，雖然看似驕傲自信，但我知道，對于你，他一向是很自卑的。他不讓我們告訴你，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為了配得上你，前幾年在上海的時候，他幾乎什麽苦累的工作都做過，工地、飯店、加油站……一天打好幾份工，我都看不下去，他卻堅持下來了。”
莫可惜整個人都是呆愣地，她以為他的一切她都已經知曉，卻沒想道還有遺漏。
“一年多以前，他終于攢夠了自己預定的目标，決定回A市，那時候他已經在上海有了一個穩定且高薪的工作，卻選擇要放棄，我們都勸過他，覺得不值得冒險，萬一你已經有了別的歸宿，他就人財兩空了。但他卻搖頭了，說：即使沒有和你在一起，能看到你，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可惜，他真的是在用生命愛你。”
這一切，她都不知道……感覺自己的眼淚快落下，莫可惜趕緊轉了個身，假裝在包裏找尋着什麽東西，直到情緒恢複了平靜，才重新轉頭，朝不遠處注視着她的尚閱揚起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登機時間到了，莫可惜沒有時間再和盧庭荟聊太多，只能不舍地先告了別。
坐進頭等艙裏，端起了一杯美式咖啡，尚閱這才開口問道：“你倆剛才聊什麽了？”
“她說，你是在用生命來愛我。”
剛入口的咖啡差點一口氣噴出來，尚閱緩了緩情緒，面帶尴尬地辯駁道：“呃……你別聽她瞎說。”
“她瞎說？那就是說你不愛我？”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尚閱的表情正經了起來。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莫可惜輕笑着靠在他的肩頭撒嬌：“開玩笑啦，聽她這樣說，我很感動哎。”
尚閱低低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咖啡還沒入肚，就聽她又幽幽地添了一句：“尚閱，回去見過我父母和你阿姨之後，我們結婚吧。”
“咳咳咳……”尚閱一口咖啡喝岔了氣，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伸手撫了撫胸口。
莫可惜癟了癟嘴，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仿佛在安慰一個孩子般體貼，口氣卻不免委屈：“這麽震驚幹嘛，一點都不驚喜。”
尚閱抿了抿嘴唇，突然很正經地看向她，拳頭握了又松，問道：“你确定嗎？我們分開了四年，你确定，不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了解現在的我了嗎？”
莫可惜笑着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婚後不能了解嗎？尚閱，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尚閱突然靜止了動作，心裏仿佛一陣熱流湧過，旁邊的男人似乎察覺到這裏在發生些大事，一直用餘光輕瞥着，但此刻他已經完全無法顧及，甚至完全沒覺得尴尬，反而滿滿的都是幸福。
相遇以來，她哭過很多次，但絕大多數都是出于感動，雖然很多次被他嘲笑，但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他一向不是個容易流淚的人，在遇到她之前、在和她分離後，那占據他二十六年人生絕對多數的時光裏，他都不曾有過流淚的記憶，但這次重逢後，她卻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兩個人目視着彼此，默契地輕笑，眼裏卻都蘊含着淚水，莫可惜看到了，即使眼前一片模糊，她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裏的喜悅。
也許，她是該感謝這四年的，因為這四年，讓他們都變得更成熟、更習慣換位思考。席慕容曾說：“幸福的愛情都是一種模樣，而不幸的愛情卻各有各的成因，最常見的原因有兩個：太早，或者，太遲。”
也許四年前，就是太早了吧，所以他們不懂而處處碰撞，最終兩敗俱傷，但所幸，現在，剛剛好。
“這次是我主動的，所以沒有鑽戒和鮮花我不怪你，但是以後要……”
莫可惜縮了縮鼻子，話還沒有說完，便只見他伸手往胸口的地方探去，沒有幾秒，便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了一枚造型簡單的鑽戒。
造型簡約的銀色指環上，鑲嵌着一枚小小的鑽石，大概只有三十分，但給莫可惜造成的震撼，卻不比隕石撞地球來得少。
“你……你什麽時候買的？”不想引起四周人的注目，莫可惜特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難掩震驚和狂喜。
“很久之前了，還以為沒有機會用到了呢。”尚閱笑笑，言語裏卻帶着一絲虧欠，“暫時充充數，以後再補。”
“才不要。”莫可惜伸手一把搶過，帶上的動作迅速到不帶一絲猶豫，仿佛就怕他下一秒後悔。
尚閱輕笑，“你好歹給我個獻殷勤的機會。”
莫可惜不介意地擡高了腦袋，自豪地模仿他的語氣：“以後再補。”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這一次，讓事情成定局，才是最重要的。
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莫可惜對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覺得，這戒指真TM太好看了！你說尚閱的品味怎麽就這兒高呢？簡約而不失精致，小巧而不落俗套，真是鑽戒界的小麻雀，雖小，而五髒俱全。
“怎麽會……”
莫可惜剛想問他，怎麽會想到買這個戒指？話說一半，卻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情。
那時候，尚閱才剛開始工作，工資90%都用來補貼家用，兩人剛開始相戀的那年情人節，尚閱甚至沒有想起，自然也沒有買任何禮物，那天她埋怨了很久，拉着他去買花，尚閱卻沉默不語，最終放開了她的手，留給了她一個勞累而僵硬的背影。
三天後，尚閱補給了她一束花，雖然接受了，但其實她的心裏已經被失望占據。後來她才想起，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去考慮過他的經濟能力，情人節那天，是他發工資的前兩天，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個閑錢，去買一束幾百塊錢的花。
這……就是他提前買好了鑽戒的理由嗎？在那段前途茫茫看不到未來的日子裏，他還是第一個想起了她。
曾經的她為什麽會愚蠢地以為她是被他排在最後一位的呢？
莫可惜含着淚低頭輕笑，收回了話，輕輕地吻上那枚鑽戒。
卻不想身旁的尚閱輕咳了一聲，開玩笑地吃醋道：“喂，你親錯東西了。”
莫可惜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親昵的動作間，仿佛世界被隔離，只剩下彼此，傾聽彼此的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