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莫小姐為何一直向我看？我今天的打扮有很失禮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帶着笑意卻威脅力十足的質問一下打斷了莫可惜的沉思。驚訝地擡頭，用笑意掩飾了尴尬，她淡定解釋道：“怎麽會呢伯母，只是覺得伯母今天戴的項鏈特別好看，正在想是哪個牌子的呢，看我這腦子，就是想不起來。”
李廷玉一下由不悅變得喜笑顏開，摸了摸脖子上那鑽光璀璨的鏈子，自豪地炫耀道：“這可是去法國看珠寶秀的時候人家送的呢，聽說一般人買不到。”
“是嘛，呵呵。”莫可惜配合地笑笑，心想：嗯，我就是一般人。
“哎，對了，可惜今年也二十幾了吧？”一旁的季恒業突然把她引入了話題中心。
莫啓雲點了點頭，“二十五啦。”
“有男朋友嗎？”季恒業突然指了指對面的季仲謙，表情煞是親切：“不如……看看仲謙怎麽樣？”
莫可惜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心想：飙演技的時刻又要到了。
轉頭，一個完美的婉約笑容。
季大哥聲名顯赫，相貌堂堂，我就是個小記者，怎麽配得上呢。而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好多年了。”擡手揚了揚右手的戒指，暗示不言而喻。
季仲謙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的方向，不曾拒絕這個提議，也不曾認同。
季恒業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皺眉搖了搖頭，直白而鄙夷地說：“不要怪大伯直白，可惜啊，看這戒指的大小和成色，你這對象的條件，不怎麽樣吧。”
莫可惜頓生不悅，雖不能當場爆發，但表情還是冷了一秒。無法忍受尚閱被随意評判，莫可惜不在意地笑笑，笑道：“大伯，條件這種東西，要看怎麽看了，有些人覺得有錢就行，有些人覺得人好就行，我的條件就是，我喜歡，就行。”
“小女生到底還是年輕，這年頭哪還談什麽感情。大伯是過來人，不門當戶對的婚姻，是不可能長久的。”
“據我所知，大伯和伯母當年結婚的時候，好像也不是門當戶對的吧。但是十幾年了，還是恩愛如初啊。”
不知衆人是否從她的話裏聽出了濃重的諷刺意味，但确實因為她的話，客廳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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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莫可惜分明聽到了一聲透露鄙夷的輕哼，不知是來自季恒業還是季仲謙。身旁的父親一直在輕輕拉扯她的衣袖暗示她适可而止，莫可惜自然也知道分寸，瞥了眼面帶不悅和尴尬的李廷玉，莫可惜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杯，自然地致歉：“可惜涉世不足，有時候不太會說話，如有得罪，希望大伯伯母不要怪罪。可惜以茶代酒，先幹為敬。”
莫可惜的媽媽見狀，趕忙也順手拿起茶杯，解圍道：“是啊是啊，小孩子不懂說話，來來來，喝茶喝茶。”
季恒業突然撫掌大笑，端起茶杯與她的相碰，大度地說：“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可小觑啊，仲謙，趁還沒成定局前，你可要加油了哦。”
季仲謙笑笑不語，給了莫可惜一個暗示性的眼神。順着他眼神的方向，莫可惜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給她發了一個短信，上面寫着：不要介意，不管我爸說什麽，配合就好，不然他會一直說直到說服你的。
莫可惜不由失笑，鎮定地喝了口茶，沒有再反駁。
吃過飯，季恒業和莫啓雲果然開始了圍棋大戰，而兩位媽媽，則在一旁談論起今年冬季的流行時尚，莫可惜放下碗筷，頓感無聊，便獨自回了房間，和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沒過多久，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莫可惜以為是母親提醒自己不要失禮，于是語氣中帶着點睡意和不甘回道：“媽，我等會兒就下去。”
“可惜，是我。”
一個突兀的男聲，莫可惜驚恐地坐起了身，愣了一會兒才會想起這個聲音，似乎是屬于季仲謙。
“季大哥嗎？”
“嗯。”
莫可惜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開了門，突然看到她還帶着惺忪睡意的臉，縱使身經百戰如季仲謙，依舊不免有些發愣。
把手裏的牛奶遞給她，季仲謙笑道：“阿姨幫了泡了牛奶，冷了就不好喝了。”
“謝謝。”莫可惜順手接過，當場喝了一口。
“方便進去坐坐嗎？”
“嗯？”莫可惜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卧室，還好母親提前給整理過，似乎還挺整潔，不至于失禮和尴尬，猶豫了一會兒，她默默地點了點頭，側開了身。
季仲謙輕踏了進來，本能地環顧了一下這屬于她的私人空間，與他想象中的不同，沒有娃娃、沒有粉色，甚至連化妝品，都寥寥可數，占據了絕大多數空間的，除了床和衣櫃，反而是一個大大的書櫃。
上面裝着些許書籍，幾乎都是小說和歷史相關，還有一些娛樂八卦的雜志。
季仲謙坐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調侃道：“我記得，你小時候可讨厭看書了，整天只喜歡玩洋娃娃，沒想到現在完全相反了。”
“都這麽多年了，人總歸會長大、會變的。”
“确實。”季仲謙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知是開玩笑還是真心，“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經常說要嫁給我呢，現在也變了啊。”
“這個……”莫可惜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不由得有些尴尬，“季大哥，那麽小的時候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呵呵呵呵呵。”
“我開玩笑的。”季仲謙笑笑，走到書櫃前，挑了一本《圍城》，打開的一瞬間，從裏面漏出了一張書簽，他低頭忘了一眼，撿起的同時，發現上面有個署名——可閱書店，隆安廣場一樓C區入口處。
季仲謙翻看了一下書簽，随意地提起：“這書店，倒是沒聽說過。”
莫可惜不由得臉一紅，帶着些許羞澀，卻直白地回答：“這是我男朋友開的，環境很不錯，季大哥有空的話，可以去坐坐。”
季仲謙表情一如既往，點了點頭說：“一定。”
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季仲謙恍然大悟地晃了晃手裏的書簽，說：“對了，真是太巧了，我們公司的模特童粵最近要拍寫真，正好在找一個書店做背景，但找來找去都沒找到滿意的。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近水樓臺，借個東風？我想，既然你都覺得好，應該不會差到哪裏。”
“童粵？”莫可惜好像有點印象，是最近挺受大牌熱捧的一位模特。猶豫了一下，她本能地覺得尚閱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把書店娛樂化的行為，但又不好明确地拒絕，于是只能模棱兩可地回道：“這個還是要問書店主人的意見，我明天幫你問問他吧？但是結果如何，我也不敢确定。”
“沒關系，我也就是湊巧一說，能成最好，不成就再找。不過這個書簽……可以送我吧？”
“當然可以。”這都不給，也太摳門了。
季仲謙把書簽放進了西裝口袋，放下了書，瞥了眼手表，說：“你休息吧，我下去看他們下會兒棋。”
“好。”莫可惜點了點頭，把他送到了門口，“季大哥再見。”
“嗯。”季仲謙點了點頭，轉頭便步下了樓梯。
莫可惜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心卻是懸着的，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季仲謙的話語和行為，都給她一種心裏發毛的感覺。不完全是尴尬，更不可能是心動，只是更多的是……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
也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又或者，是他本身就遺傳了父親的基因，這樣一想，倒也不奇怪了。
躺回到床上發呆，莫可惜猶豫着要不要征求一下尚閱的意見，卻突然想起了“童粵”這個名字，不禁覺得網絡真是個好東西。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才想起這已經是第二次搜索這個名字了。那個曾經看過的《可惜》翻唱視頻，依舊在搜索結果的第一位。
但這次，她着重點開了圖片一欄，瞬間不禁有些隐隐的小失落。
才二十歲……真是漂亮又年輕，要不是對尚閱有信心，這種女人，她是萬般不可能原因提供機會讓她接近尚閱的。手指不斷下滑，卻在看到一張圖的瞬間，定住了動作。
眼睛一眯，本能地把手機移近了一些，放大圖片上她手腕的位置。莫可惜心一驚，那，是五年前尚閱送她的手鏈，是吧？
不可能錯的，雖然這世界上，手鏈的樣式多有雷同，但是小小葉片上的那一道清楚的劃痕，卻不容複制。
為什麽……
想起在上海時，尚閱曾經說過的，那年把東西都送給了一個流浪的小女孩，難不成，她就是那個小女孩？畢竟，要說這條手鏈只是她買來的，也不太現實，誰會花錢買一條老舊而且還有劃痕的銀手鏈呢？和她國際名模的身份顯然格格不入。
那麽，她沒有把手鏈賣掉，反而戴到了現在，又是什麽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