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這件事情上,時羁擁有深厚的理論經驗, 至于實踐……

“哎!等一下!”時羁揪着床單往後躲, “會不會疼啊?”

“廢話麽, ”李既明說, “我長得這麽優秀, 肯定會疼。”

時羁瞄了人家一眼,突然有點兒猶豫。

“你幹嘛?”李既明不悅地問,“不樂意?”

敢不樂意?

這小子竟然敢不樂意?

天知道多少人想跟李既明做這種事兒,然而投奔無門,沒有機會!

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時羁竟然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李既明說:“你死了。”

“啊?”時羁擡頭看他,“沒啊, 還喘氣兒呢。”

“在我心裏你死了,”李既明從床上下來, 氣鼓鼓地去一邊坐着, “分手,開新聞發布會,我要召集粉絲網暴你。”

時羁看着他這賭氣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別這樣嘛, ”時羁湊過去, “我就是随便問問。”

他擠在李既明身邊坐下,哄他老婆:“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我矯情一下而已, 你別生氣嘛。”

時羁要矯情一下,李既明也要矯情一下。

Advertisement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既明說:“你沒機會了。”

“真的嗎?”時羁往前湊,回憶着那些帶顏色的小電影裏那些人的做法開始勾引李既明,“真的?”

他湊到人家耳邊輕聲問:“真的不給我機會了嗎?明哥……”

“明你個頭!”李既明猛地站起來,重新把人抓回了床上。

時羁:“有些故事,一旦開了頭,就會開始不受控制。”

李既明:“有些車,一旦踩了油門,就會車毀人亡。”

時羁看看他:“沒有,不要這麽說,我們開得還是很順利的。”

李既明瞄了一眼被丢在地攤上的乳液罐子說:“順利?沒看出來,你把我一罐乳液都給浪費了。”

他捏了捏時羁的腰:“一千六一罐,你賠錢。”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怎麽還跟我算這個賬啊?”時羁不滿地抱怨,“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用的,你也享受到了。”

“你說的也對,”李既明沉默片刻,“那你賠我一半好了,八百,等會兒給我支付寶轉賬。”

“哎呀!”時羁笑着往人家懷裏鑽,“你壞!”

李既明也笑了,但嘴巴上還不留情面地說:“撒嬌也沒用,除非……”

“除非什麽?”時羁仰頭,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滿臉都寫着求知。

“除非你再跟我來一次。”李既明翻了個身,“一次八百,你比豬肉都值錢。”

就這樣,時羁被壓着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算是把錢給“還”完了。

等到完事兒,李既明神清氣爽,拍戲的疲憊一掃而光,裹着睡袍自拍一張發了微博。

@李既明: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配圖是他在浴缸邊上穿着睡袍的照片。

評論區的姑娘們倒是毫不含糊:都在浴缸拍照了,有能耐你別穿睡袍啊!

時羁哼哼着跑去轉發。

@威猛先生在線寵妻:評論裏的姐妹們不要再肖想這個人了,我們已經睡過了。

時羁光明正大地去道破天機,然而并沒有人當真,他微博的評論區是這樣的:

@泥塑粉1號:胡說八道什麽呢?明明在我家浴缸裏!

@泥塑粉2號:再造謠我老婆,剪你的舌頭哦~

@泥塑粉3號:我家的美人魚,你就口嗨一下罷了。

時羁看着這些評論,不屑地一笑,扭扭腰,故意感受了一下李既明帶給他的疼痛後遺症,然後驕傲地說:“這些少女太天真,我都不忍心叫醒她們了。”

現在,已經跟李既明這樣那樣過了的時羁覺得自己膨脹了,他已經不屑于跟這些人一起追星了。

時羁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鄙視完,繼續膨脹。

他正在這兒美呢,李既明敲了敲時羁的腦殼。

時羁笑盈盈看他:“怎麽了老婆?”

“叫老公。”

“老婆,啵。”

李既明一把捏住了時羁的嘴唇:“啵你個頭。”

時羁的眼睛還是帶着笑意的,他發現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跟李既明就這麽搞到了一起,有點兒懵懵的,也有點兒爽爽的。

“疼不疼?”李既明問他。

時羁“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

“那以後不做了。”

“唔!”時羁瞪圓了眼睛,雙手抓着李既明的手迫使對方放開自己,他的嘴巴都被捏紅了,不滿意地說,“不行!成年男子必須擁有正常X生活!”

“我這不是為你好麽,”李既明得了便宜還賣乖,“怕你疼。”

時羁笑笑,湊過去抱人家,主動鑽進李既明懷裏說:“你給我的疼痛,我都照單全收啦。”

李既明憋着笑,摟着懷裏的人,沒忍住,咬了一口對方的耳朵。

他這一口咬得很輕,弄得時羁覺得癢癢的。

“好像在做夢啊,”時羁趴在李既明懷裏感嘆,“我是在做夢吧?”

“是嗎?”李既明為了幫時羁驗證是不是做夢,在他的“傷口”進行了“二次傷害”。

時羁一聲尖叫,癱倒在李既明懷裏。

“是做夢嗎?”

“不是不是,”時羁連連否認,“沒有比這更真實的了!”

破了處的時羁開始耍大牌,這兒疼那兒疼的,縮在李既明被窩裏不肯出來了。

李既明拿他沒辦法,不能打,不能罵,頂多嘲諷幾句,嘲諷完還得颠倒角色伺候對方。

誰能想到,大明星李既明親自下廚煮白粥?

誰能想到,大明星李既明不僅親自下廚煮白粥還得端進卧室喂別人?

李既明冷着臉坐在床邊,把一勺白粥遞送過去後說:“你可真牛逼。”

時羁湊過去聞聞,舌尖舔舔,然後“啧”了一聲,哼哼說:“太燙了。”

“那就別吃了,餓着吧。”嘴上說着讓時羁餓着,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給他吹了吹,吹到差不多了,又塞進了時羁的嘴裏。

時羁吃得笑眯眯的,白粥都吃出了甜味兒。

時羁說:“心機助理最好命。”

“你知道就好,”李既明說,“我可真倒黴,怎麽就被你套路了?”

“我沒有套路你,咱們倆發展到今天憑借的都是我最真實的人格魅力。”

這句話還真是沒有什麽說服力,雖然李既明喜歡時羁,恨不得天天跟這人膩歪在一起,鬥鬥嘴,做做Ai,打打鬧鬧,互相擠兌,怎麽想都很開心,但事實上,你要真問他為什麽芸芸衆生茫茫人海,非得選時羁,李既明還真回答不上來。

這是命運的捉弄。

說也說不清楚。

“我懷疑你給我下蠱了,”李既明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太理解為什麽我這麽喜歡你。”

時羁靠着他笑,笑得小臉紅撲撲的并且愉快地抓住了重點:“你特別喜歡我啊?”

“也就一般。”李既明狡辯,“一點點吧,也沒有很喜歡。”

“可是我特別喜歡你。”時羁勾着他的手指說,“你記不記得之前你拍戲的時候有一天我哭得特別慘?”

記得,能不記得麽,那天把李既明都給吓着了,還以為時羁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後來想盡辦法不着痕跡地哄人開心。

李既明也挺難的,明明是老板,明明是萬人寵愛的大明星,結果被一個小助理吃得死死的,想想就覺得吃虧。

“不記得了。”那必須說不記得,大明星絕對不可以連這麽點兒小事兒都記得那麽清楚,就算記得清楚也得說不清楚!

“你肯定記得。”時羁說,“因為那天看你拍戲,勾起了我的傷心往事。”

李既明疑惑地看向時羁。

時羁這人平時看着沒心沒肺的,能有什麽傷心往事呢?

所謂的“傷心往事”這個詞兒,好像壓根兒就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當然,這只是李既明自己的想法,別說千人千面,一個人就能有N多你不了解的一面,更何況,他們雖然這樣那樣過了,雖然李既明覺得自己真是特別喜歡時羁,但說到底,他倆對彼此都沒有那麽了解。

李既明對時羁還是挺好奇的。

“所以現在是要跟我傾吐心事了嗎?”李既明很想聽,但還非得端着架子,“那我勉為其難聽一下好了。”

“不要。”時羁故意氣他,“勉為其難的傾聽我才不要,除非你求我讓我給你講。”

“喲,真是出息了。”李既明站起來,端着空碗往外走,“不說拉倒,誰稀罕聽啊!”

李既明滿肚子火氣走出了房門,越想越覺得自己把時羁寵壞了。

以前都是時羁寵着他捧着他哄着他,結果,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時羁竟然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趨勢,這不行,李既明覺得不能太縱容。

然而,兩分鐘之後,他重新回到了卧室,重新坐在了床邊,重新把時羁拉了起來。

“你說吧,”李既明板着臉,“求你了。”

時羁笑暈在了李既明懷裏,笑聲響徹屋內屋外,讓李既明非常沒面子。

李既明:“笑夠了嗎?笑夠了就說話。”

時羁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歪着腦袋擡手蹭了蹭自己笑出來的眼淚說:“老婆,你真可愛。”

“……再見。”李既明起身要走,結果被時羁一把抱住。

時羁在後面抱着他,嬉皮笑臉地撒嬌:“你不聽了嗎?人家準備給你講我的悲慘身世耶。”

李既明想說,悲慘個屁,但他突然想起時羁那天止不住的眼淚,還真不太像是演出來的。

如果時羁真能有那演技,李既明就真的可以考慮讓他“帶資進組”了。

李既明重新坐回來,故意裝出一副“我根本不想聽都是你逼我的”樣子。

“說吧。”李既明看都不看時羁,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把手心搭在了時羁的手背上。

時羁覺得心裏特甜,使勁兒往李既明懷裏鑽。

他現在恨不得就拍一百張“床照”然後宣布本威猛先生已經順利泡到了漂亮老婆。

時羁醞釀了一下,然後說:“實不相瞞,遇見你之前,我過得特別慘。”

李既明點頭表示同意:“略有耳聞。”

“咦?你知道?”時羁一臉詫異。

李既明說:“樂姐說過,你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考了個四流大學的四流專業,畢業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家當米蟲,确實很慘。”

他說完,還瞄了一眼時羁:“但是活該,誰讓你自己當初不努力,聽沒聽過那句話,少壯不努力,老大摳腳皮。”

“……”老婆好冷酷,好無情,而且後面那句詩,是這麽寫的嗎?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

時羁說:“哎呀,我不是說那個時期。”

“還有更慘的時候?”李既明逐漸偏離主題,“我覺得你真的應該反思一下,雖然現在抱上了我這個大腿,但我随時都可能甩了你的,畢竟我是個花心的渣男。”

“啊?”

“人還是要靠自己,就算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保證你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但是我勸你還是要有一技之長,不然等以後我玩弄你玩弄膩了,把你甩了,你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他這一席話,差點兒讓時羁笑得撒手人寰。

時羁:我老婆好傲嬌,竟然在努力塑造自己的渣男形象,就是為了讓我在過着夢寐以求的奇妙生活時還時刻保有危機意識,繼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是怎樣的中國好老婆啊!

時羁抱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了啦,我會努力學習的。”

李既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倒不是真的在“玩弄”時羁,也不是真的現在就想着甩掉人家,所謂的“渣男”,不過是他這一分鐘在給自己凹的人設罷了。

但他是很認真的在勸誡時羁,希望這沒心沒肺的家夥能真的做點兒什麽,有自己謀生的能力。

李既明猛然發現,他竟然是個操心的命。

小時候操心李錦川那個狗人跟楚錫,長大了操心小兔崽子時羁。

李既明覺得他好難,他好累。

“不過,”時羁借着說話的機會摸李既明的腹部,十分遺憾腹肌的消失,“重點不是這個啦。”

李既明瞥了他一眼,這才想起他們原本要聊的是什麽。

“你說就是了,我随便聽聽。”

時羁扁扁嘴:“我那時候特慘。”

“哪個時候?”

“呃,大概是……”時羁認真回憶了一下,“從高一下學期到上大學吧。”

“……那還真是遇見我之前。”很之前的之前!

時羁點頭:“所以我沒說謊麽!”

他靠着李既明,其實有點兒猶豫了。

人生這條路,有時候又寬又順暢,有時候卻不僅窄,還經常出現妖魔鬼怪,沒誰是一路順利着走過來的,總會遇到那麽一段或者幾段并不愉快的記憶。

時羁是個天生的樂天派,這件事從他被送上熱搜被人罵卻毫不在意就能看得出來,但他也有過自我懷疑的時候。

那天的那場戲,李既明飾演的那個角色因為自己的行為舉止跟其他人眼裏男人“該有的樣子”不符,被羞辱,被欺負,時羁腦子裏那段不太好過的歲月瞬間就被激活了。

“我其實很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了,”時羁舒舒服服地倚在李既明懷裏,聲音輕飄飄的,說,“但是最開始我并不知道男生不能喜歡男生,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為什麽非要在意他的性別和自己的性別呢?難道不是喜歡就行嗎?”

李既明沉默着聽他說話,聽得出來時羁與平時相比,完全不同的語氣和态度。

他擡手輕輕揉了揉時羁的頭發。

時羁笑了,在他懷裏蹭了蹭。

“我一點兒都沒藏着掖着,我把我喜歡男生的事情告訴了我爸媽,他們一開始懵了,後來好像很快就接受了。”時羁回憶了一下自己向爸媽出櫃時的場面,當時不懂,現在想想挺不可思議的。

那時候他才初中,跟爸媽說這件事的時候是在期末考試之後的晚餐飯桌上,他宣布自己喜歡男生,然而這件事在時羁爸媽看來還沒有他期末考試不及格嚴重。

真是牛逼的父母。

時羁想到這裏就笑了。

“但是家裏人接受,并不意味着外人也能接受。家裏人理解包容,并不意味着外人也會理解包容。很多時候,別人都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态在看另一波‘別人’,好像人們總是希望別人過得不好,以此來襯托自己的優越。”

李既明點了點頭,對此,他倒是很贊同,這種人太多了。

“你被外人欺負了?”李既明問話的時候低頭看他,但時羁并沒有擡頭。

時羁拉過李既明的手,在對方手心用手指亂畫着說:“是哦,你要幫我欺負回去嗎?”

“幼稚。”

時羁嘿嘿笑了笑。

嘴上說着幼稚,心裏卻有點兒酸酸的。李既明沒遇見過中學時代的時羁,沒跟他一起經歷過那些事,現在除了偷偷摸摸地心疼,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無力感。

“我爸媽從來不會在外面說起這件事,但是上了高中,可能因為我喜歡跟女生玩吧,又沒長心似的,天天姐姐妹妹地亂叫,後來大家就願意起哄。”時羁說,“當時我的同桌是班長,我倒不是說多喜歡他,但同桌嘛,一般關系都會更好一點。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跟我說話比較多的男生,大家就開始起哄,說我是他小媳婦。”

李既明眉頭一皺,冷着聲音說:“他承認了?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這明顯的吃醋讓時羁心情大好,笑得呲出小虎牙,眼睛亮亮的說:“老婆,你的占有欲好強哦。”

“……閉嘴。”

時羁抿抿嘴,笑着看他。

“繼續說。”

“遵旨。”時羁說,“大家開玩笑麽,他一開始也沒說什麽,大大咧咧地跟其他人一起打鬧,我們都把這事兒當玩笑的。但是有一天上體育課,解散之後我去廁所,進去之後就聽見他們幾個在最裏面一邊抽煙一邊說我的閑話。”

“中學生就抽煙,”李既明冷酷無情地說,“你應該給他們告老師。”

時羁笑得直打嗝:“老婆,你好嚴格哦。”

李既明“哼”了一聲,沒理他。

時羁繼續說:“反正就是聽見他們說我娘炮,一個男生問我同桌,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有沒有給他摸過。咦,惡心扒拉的。”

李既明翻了個白眼,然後在時羁繼續說話前就黑着一張臉問他:“給他摸過嗎?”

“那必須沒有啊!”時羁一巴掌拍在了李既明的大腿上,然後一邊笑嘻嘻地給對方揉腿一邊說,“人家只給你摸過啦!”

李既明本來還火氣正盛,結果時羁這麽一說,好哄的李既明瞬間差點兒笑出來。

“你繼續。”李既明別過臉看向別處,生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哦。”時羁揉揉鼻子,又縮回了李既明懷裏,“我當時一聽就生氣了,講道理,你老公我從小就是暴脾氣,在背後說我壞話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把他們都殺了!”李既明問得一本正經。

“……老婆,你清醒一點。”時羁說,“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少年,我只是把他們抽煙的事舉報給了教導處主任,當然,在這之前,我還幹了一件大事兒。”

“你把他們的蛋打碎了!”

“……”時羁滿臉疑惑地看着李既明,覺得他老婆好像有點兒可怕。

以後該不會家暴吧?

時羁突然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

“沒有,我很和諧的。”時羁說,“我只是走過去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我就是喜歡男生,就是同性戀,但是我不喜歡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他們醜。”

李既明憋笑憋地很努力,他強壓笑意說:“所以,你只喜歡好看的?”

“對,”時羁說,“所以我直到大學畢業遇見你,才情窦初開呀!”

說完,時羁忍不住感嘆,我可真是能說會道舌綻蓮花啊!

時羁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把苦哈哈的經歷說得跟幽默喜劇一樣。

但李既明這人偶爾也會心思細膩一下,聽時羁說完就摟着人親,多少是有點兒心疼的。

不知道為什麽喜歡這家夥,也不知道喜歡這家夥什麽,但是,就聽不得見不得這家夥受欺負,讓李既明恨不得能穿越回去,帶着他哥跟楚錫一起,去給時羁出出氣。

“唔?”時羁被親得口水嘩嘩的,親完了把人推開說,“我還沒說完呢啊!”

“還有?”李既明不樂意了,“你怎麽那麽多倒黴事兒?”

“這不叫倒黴事兒,這叫糟心事兒。”時羁說,“我真的慘,都怪你不早點來找我給我當老婆。”

“當你妹的老婆。”

“我妹不需要老婆。”時羁說,“那你還要不要聽了?”

李既明不想聽了,他不想給自己找氣生。

這事兒就像是有些人搞起對象之後,非要揪着對方問前任,問完了自己心裏還不痛快。

不如不問。

知道以前有過那麽些不愉快就行了,李既明把時羁裹在被子裏扛着人去洗澡,路上說:“以前都不作數,以後你過得好就行了。”

時羁趴在人家肩上,笑得呲出了小虎牙。

談戀愛這事兒,時羁跟李既明都沒有經驗,再加上二人身份的緣分,幾天來過得就有點兒雞飛狗跳的意思。

剛拍完戲的李既明休假,天天拉着時羁做那事兒,做到時羁開始懷疑人生。

卧室的床上、窗臺上。

陽臺的小沙發上、地毯上。

客廳的每一個角落、浴室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餐桌都不放過。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把時羁抓到了地下室的健身房。

這是時羁噩夢開始的地方,想想李既明舉鐵的那些時光,身為泥塑粉的他,哭都找不到調。

但是在健身房搞了幾次之後,時羁開始免疫了,甚至覺得這種體驗很奇妙,沒忍住在微博編了個段子并祈禱李既明不要看到。

殊不知,李既明的小號不僅把時羁的微博設置成了特別關注,還每天睜眼第一件事、閉眼最後一件事都是看時羁的微博。

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時羁樂忠于在微博寫小說,小說名叫《我與老婆激情戀愛二三事》,每次更新也寫不了多少,文筆也不怎麽樣,但看的人不少,因為大家說:真實,太真實了。

能不真實麽,字字句句都是時羁跟李既明的親身經歷,當然,除了兩人做那事兒時李既明管他叫老公之外。

時羁從開始寫到現在,一周過去了,李既明從來沒跟他提起過這事兒,時羁還以為李既明沒看見,但其實,人家只是不願意跟他計較。

另外就是,李既明竟然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這要是擱在以前,李既明肯定揪着時羁的腦袋好好教育他一頓,但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的濾鏡”過于強大,他竟然覺得時羁能用這種方法記錄一下他們的戀愛過程挺好的。

果然,戀愛使人瘋狂。

李既明把時羁每一次更新的長微博都給保存了下來,沒意思的時候就翻出來看,順便手動替換掉了二人之間的稱呼,幻想着時羁管他叫老公。

時羁聲音挺好聽的,軟軟甜甜的那種,能在動情的時候軟糯糯地叫一聲“老公”,這麽想想,李既明已經手指發麻心尖兒發顫了。

但時羁這家夥,腦子軸得很,非要維護什麽泥塑粉的尊嚴,任由李既明折騰,就是不肯叫老公。

李既明覺得自己要被他氣死了。

“老婆。”

他們開始談戀愛後,時羁大有恃寵而驕的趨勢,在家裏已經不管不顧,張口閉口都是“老婆”,他堅信,李既明不會把他怎麽樣,大不了就是換個地方換個姿勢再來一遍。

他還年輕,他還如狼似虎,他還頂得住。

這種“懲罰”,時羁還挺喜歡的。

李既明正坐在書房看時羁微博,聽見他叫自己,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機掉在了垃圾桶裏。

時羁嘿嘿笑着,過去幫他把手機撿起來放到了桌上。

“笑得這麽惡心,有什麽陰謀?”李既明如是問。

時羁噘嘴,搓搓衣角:“幹嘛這麽說人家!”

“……因為每次你不幹好事兒的時候都是這種表情。”李既明可太了解時羁了。

時羁湊上去,坐到他腿上。

李既明這人,嘴毒心軟,說着嫌棄時羁,但時羁坐過來的時候還是怕這不老實的家夥摔了,趕緊把人抱緊。

“又想要了?”李既明捏了捏他的腰。

時羁這幾天春風得意,在家裏天天穿着李既明昂貴的襯衫。

他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說是男人都抵抗不了對象穿自己的襯衫,性感,能激發各種不能描述的Y望。

時羁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為了證明李既明對自己的Y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每天換着花樣地勾引人家。

李既明本來也不是什麽有定力的人,倆人幾天下來,快把彼此都掏空了。

別人談戀愛什麽樣不知道,但他們倆談戀愛挺要命的。

“哎呀不是,”時羁故意扭捏了一下,然後眨巴着眼睛,可愛又憐人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兒?”

李既明想了想,然後說:“套子還有,上次買了一箱,一半還沒用完。”

時羁臉紅了:“不是這個。”

“潤滑劑也有。”李既明說,“對了,昨天李錦川寄來的快遞你拆了嗎?”

說着,李既明就抱着時羁去拆快遞了。

時羁:……等一下,我是來說什麽的?

因為李既明始終不在同一個頻道,搞得時羁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兩人去客廳拆快遞,一個巨大的紙箱子,是一個某寶名叫“老公好大”的人送他們的。

時羁:“李錦川的淘寶名好惡心。”

李既明對此表示認同:“等會兒拆完快遞咱倆記得去舉報他涉H。”

時羁遞過一把美工刀:“老婆你小心點,不要……”

“我知道,傷不着我。”

“我是想說不要劃壞了裏面的東西。”

然後時羁被李既明狠狠瞪了一眼。

拆快遞的時候總是興奮的,充滿期待的,振奮人心的,但是拆開之後,時羁跟李既明都愣住了。

時羁:“李錦川為什麽還沒蹲監獄?”

李既明:“快了,就等着我們舉報了。”

快遞箱子裏除了滿滿當當不能描述的東西之外,還有一封信。

信是李錦川寫的,不過是打印出來的,他當然不可能自己手寫信件給“不重要”的人。

李既明:“你念。”

時羁拿過信,打開:“致我親愛的弟弟、弟媳……不對啊,我是你老公,我是弟婿。”

然後時羁就被兇殘地親了一口。

李既明冷酷地說:“再胡言亂語,我親死你!”

時羁紅着臉笑笑,繼續念信:“身為哥哥,本應該親自前去慶祝你們洞房花燭并耐心傳授房中之術給你們,但哥哥畢竟是一線大明星,忙,實在無法抽身,于是跟我的仆人……仆人?”

“他說的是楚哥。”

時羁扁扁嘴,覺得李錦川不要臉。

“于是跟我的仆人商議之後決定送你們一些新婚禮物,這些禮物每一件都是我精挑細選來的,材質過關,效果驚人,可以激發無限生活樂趣,助你們走上口口的巅峰。”

時羁歪頭問:“口口是啥?”

李既明湊過去看了一眼說:“哦,不知道原本是什麽下流的詞,被和諧了。”

時羁靠着他笑,笑夠了把信往旁邊一扔,開始翻箱子。

“李錦川誠不欺我。”

李既明看着時羁拿出來的小皮鞭、小內衣,感慨道:“不愧是小時候就跟楚錫偷偷摸摸親嘴兒的早熟老男人。”

時羁平時在微博上騷話是真的不少,腦洞也是真的多,最近跟李既明“玩”的尺度也是真的大,但是,實際上還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純情小雞仔”,看見這些東西,直接紅着臉跑了。

李既明嘲笑他:“跑什麽啊?咱們倆什麽事兒沒做過啊?現在知道害羞了?”

時羁沒看見的是,李既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耳朵已經紅得仿佛蒸蒸煮煮一年有餘了。

當天晚上,李既明抱着那個大箱子進了卧室,早有預感的時羁縮在被窩裏裝睡。

李既明蹲在那兒挑選,并且認真搜索每樣東西的使用說明。

時羁心裏又害怕又期待,甚至想好了等會兒以什麽樣的語氣說“老婆,不可以”。

然而,二十分鐘之後,李既明竟然空着手上了床。

時羁:“嗯?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李既明關了燈,笑着把時羁撈了過來。

時羁偷瞄地上的箱子,李既明笑着在他耳邊說:“幹嘛?你還真想試試啊?”

時羁是不好意思那麽說的,憋了半天,心裏竟然竄起了一股邪火,忍不住想說李既明不是人。

但他沒說。

不敢。

最後,時羁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把之前想說卻被岔過去的那句話給說了出來。

他戳戳李既明的肩膀,說:“老婆,你還記得兩個月前我們打的賭嗎?”

兩個月前?

李既明回憶了一下,然後臉色突變:“忘了,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iqiqiqi、想南、睡不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怎麽辦感覺甜又酸 5瓶;向陽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