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始

習卓楠回頭看看這輛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車,又望着剛程淮迦開出去的那輛,沉默不語。

從戀愛到結婚,習卓楠不知被砸了多少輛車子,程淮迦都是二話不說給他換了,且是一樣的牌子,一樣或更新的型號,車庫裏也時常會備着一到兩輛,以備不時之需。

這樣開出去,不會讓人特別的懷疑和在意,更不會特意的去關注因為車子被砸而引發出關于發生在習卓楠身上的其他事件。

第一次習卓楠這麽做的時候,是習卓楠剛實習做律師,因為遇到一個酒鬼,車子被砸了車窗,習卓楠頭上也被縫了幾針,程淮迦坐在醫院的床旁邊,陪了他一夜,說:“車子被砸就砸了,你從車子裏出來還能替車子挨打的?”

“那車子是你送的。”習卓楠說。

程淮迦很久沒說話,習卓楠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說了了不得的情話。

當夜兩人就滾了床單,事畢,程淮迦說:“以後不要吝惜車子,什麽東西都不要憐惜,你才是最寶貴的,知道嗎?”

習卓楠當時渾身酸痛,卻依舊臉紅,說:“我又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砸車子。”

之後的別墅裏,車庫內總會有五六輛車,兩臺是程淮迦常開的,另外三臺更疊換去,依舊會是三臺。

想必今天自己再開出去一臺,不過一個小時,車庫裏會再次出現新的一臺。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離婚。

習卓楠開門回到別墅內,進了客廳,就聞到廚房裏的香氣,去廚房吃了飯,喝了粥,碗筷洗了,又洗了一次澡,躺在床上。

聞着床上程淮迦躺過的床罩睡着,雖然習卓楠知道,程淮迦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換洗床單,現在鋪在上面的,已不是昨晚程淮迦睡的那套了。

睡了近一個月來頭一次好覺,醒來李管家已經打掃完客廳廚房和其他地方的衛生,準備離開。

看到習卓楠從卧室裏出來,吓了一跳,問:“二少爺在家啊,還以為不在呢,大少爺沒跟我說,我這就讓人買菜給您做飯?”

習卓楠點了點頭,到洗漱間洗漱,李管家又在身後問:“二少爺需要大少爺回來陪你一起用餐嗎?”

“不用了,他挺忙的。”

“是。”李管家答應一聲,就到外面開始打電話叫食材和廚師。

大約一個小時後,一桌飯菜做好,習卓楠坐在那裏,看着滿桌自己的喜好菜色,終于忍不住,說:“他真的可以回來?”

李管家站在一邊,開始給程淮迦打電話。

程淮迦正在餐廳吃飯,聽到電話沉思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十五分鐘。”

李管家挂斷電話,将程淮迦的原話告知,習卓楠就停了筷子,等着程淮迦。

程淮迦驅車回來,廚師和李管家已暫避離開。

程淮迦脫了外套,洗了手,坐在習卓楠對面,兩人起了筷子,吃了一半,程淮迦才開口,問:“今天案子很空?”

習卓楠将筷子停了一會兒,說:“昨天接了兩個,都黃了。”

程淮迦點頭,放下筷子,倒了杯紅酒喝,說:“這樣,不如先把協議書簽了。”

習卓楠的手一滞,擡頭看向程淮迦,見程淮迦一臉平淡,絲毫無所謂的樣子,吓得一驚,踉跄着從座位上站起,說:“我吃好了,你慢用。”

之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到卧室換衣換鞋,拿了鑰匙開門離開。

坐上嶄新的車子,心裏難受之極。

真的,只有離婚一條路了嗎?

程淮迦,我舍不得。

舍不得你的愛,你的寵,和你的疼,甚至舍不得你為我買的一輛一輛車。

車子開到公司,陳曦已經至了,他本來就是同屆中不起眼的律師,只能更加勤奮刻苦才能趕上,特別是他還有一個勤奮的師父,怎麽能夠偷懶。

只是一到公司,和同事們到了附近的餐廳吃飯,回來就見一輛熟悉的車子過來,驚了好久。

直到車子開到事務所樓門口,習卓楠從上面下來,交了鑰匙給樓下停車保安,陳曦才忙跑過去。

手摸着和之前習卓楠開的那輛一模一樣的車子驚豔起來,說:“師父,你這速度也太快了,昨晚上才,今天就……這可是限量版的,很難搞的,師父怎麽……”

“怎麽了?”和陳曦一起過來的幾個同屆律師問。

陳曦張口,正想解釋,被習卓楠瞪了一下,說:“沒事趕緊去看那件搶劫案的資料,在這裏瞎晃。”

“是是是師父。”陳曦忙答,臨走還對那輛僅僅幾個小時就容貌一新的車子豔羨不已。

習卓楠車子數次被砸,陳曦跟着習卓楠的這三年,車子也被砸了好幾次,只是都湊巧避過了陳曦,這一次應該是陳曦第一次見。

這種感覺很微妙,習卓楠既想讓別人知道,也怕別人知道,畢竟知道的那一天,也會是自己和程淮迦離婚之後的一天。

陳曦對那輛車子依依不舍,可始終工作是工作,上了樓,就撲到案件中,還向習卓楠簡單介紹了剛從同事那裏得知的關于那個□□案的後序。

秦文斌不愧是專打這一類官司的翹楚,不僅是無罪釋放,還讓原告甚至是蘇奇陽公開向吳東道了歉。

這還不算什麽,聽聞吳東所在的天華娛樂還被內定為程淮迦旗下公司合作的娛樂公司之一,吳東作為天華娛樂的少東家,攀上這麽一個高枝,之後的路恐怕更是順暢,再不是他們這些律師事務所能碰到的了。

“而且聽說程氏家族當家人也是那個,大家都估計天華娛樂的老板有意讓自己的兒子和他聯姻,努力湊成一對兒呢。”

陳曦不無恨意嫉妒的說,“像他那樣的人,要是能進程氏家族當家人的眼,也算程氏家族的當家瞎了,可要是真看上了,那也真是……不過……”

陳曦忽然想到什麽,猛地看向習卓楠,說:“不過師父,聽說前天程氏家族當家人來我們事務所了,而且是找師父你的,當時我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後來聽人說了,吓了我一跳。

那,沒事吧,他找你是有事,還有你們熟嗎,熟不熟的你是不是也要告訴他關于那個□□犯的情況,我覺得吳氏當家人還挺正派的,真砸在吳東身上,豈不是虧了。”

習卓楠對陳曦突如其來的問話和這一忽然而來的聯姻之事一時震愕,但也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下午的時候又從律師公會接過來幾樁案子,習卓楠大略看了一下,就将這幾個案子全部丢給了陳曦,算是考察一下他的能力。

之後看有沒有可能就讓他獨當一面,習卓楠自己則将全部的心思撲在那件搶劫案上。

搶劫案的輿論越來越激烈擴散,像是一個棉花球,越滾越大,連事務所也都被幾家媒體給盯上,想要從這裏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和後續審判的隐秘。

李曉雅已經拒絕了好幾家,習卓楠前往被告陳佳琦家裏時,陳佳琦家裏更被圍得水洩不通,等習卓楠從陳佳琦家裏出來,重新回到事務所,事務所也再次跟了好幾個記者。

習卓楠在保安的保護下上了樓,到辦公室裏面,開始在網上搜索關于這件案在網絡中所造成的影響究竟有多大,預判到後天開庭的時候,又會擴散到什麽程度,也好有個把握,根據這個來打官司。

網絡上的信息看了一半,李曉雅卻敲了門,說秦文斌來了,還有一個外國人。

京都這邊外國人很多,習卓楠也沒有在意,只是對秦文斌,習卓楠多了幾分警惕,因為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始終會有些忐忑。

事務所其他的律師也對這個傳奇般的人物充滿好奇,都在一邊縮着腦袋,想要看一看他和習卓楠究竟有何關系。

程淮迦在和習卓楠一起開這間事務所的時候,剛開始并不允許秦文斌加入,無奈那個時候程淮迦忙于家族的企業分身乏術,秦文斌也就趁機鑽了進來。

雖說有着自己的目的,業務卻是很強,總是會幫習卓楠解決一些切身利益的問題,習卓楠也多虧有他照顧,并也實在敬佩秦文斌的手段,秦文斌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默許加入了。

直至那一夜程淮迦當着秦文斌的面親了習卓楠,秦文斌才受打擊。

之後程淮迦的話一句比一句重,逼得一直自欺欺人的秦文斌終于受不了,落荒而逃,逃走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有給習卓楠留。

習卓楠對感情再怎麽遲鈍,也知道這是不可能挽回的結果。

程淮迦向習卓楠求婚,習卓楠跟着程淮迦一起去法國登了記,在家族內舉辦了婚禮後,也就将秦文斌徹底放下了,甚至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那麽傻,竟然會放一個情敵在身邊那麽長時間。

這應當對秦文斌來說,是一種煎熬吧,後來想通了,就只能希望秦文斌能夠得到幸福。

只是,一想到秦文斌是在娛樂圈,程淮迦也有意進軍娛樂圈,且聽陳曦剛才講,還真的是秦文斌所在的天華娛樂,這就讓習卓楠感覺不舒服了。

就像很多年前沒有發現的一根卡在喉嚨裏面的刺被拔了,忽然有天又突厄的出現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

但習卓楠還是不得不開了辦公室的門,出去親自迎接秦文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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