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有天地非人間(三)

“連城,我打聽到了一個解這束情的法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不得不說,青蕖委實是擾人清夢的好手,有什麽話不能留着第二日說嗎?雖然本司命很想解這束情來着,但是此刻,本司命是更想睡覺的。

我這幾日和小三鬥智鬥勇,身心俱疲,連那兩只日日守在南天門的石獅都比本司命清閑。

我剛鑽進被窩閉上眼,便是如今這情景了:青蕖撐着臉撲在了我的床上。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匆匆趕來連頭上的簪子都歪了的青蕖。

我替青蕖扶了扶簪子,青蕖笑着道:“連城,我才打聽到便趕着來告訴你了,這仙界沒有誰對你比我對你更仗義了罷?”

我無奈地笑了笑,青蕖這傻孩子,自從她變成了枯草後,郁離這厮對青蕖簡直是掏心掏肺,結果是青蕖被郁離那醋壇子給寵得沒了正形,明明往日的青蕖上仙可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神仙了,如今卻是一言難盡……

“除了下這束情之人外,還有一物尚可以解這束情。”青蕖故意在關鍵時候賣起了關子。

我本對解這束情無甚希望,如今青蕖的話卻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實在好奇,除了下束情之人親手解外,莫非還有什麽別的招數。

我扯了扯青蕖的衣袖,青蕖卻自顧自地脫去了鞋襪。

我正想着青蕖這下是何意,但青蕖卻忽地跳上了床來。

我心中大驚,立刻便要推青蕖下床,要知道,上一次本司命和青蕖睡了一晚上的後果就是郁離這厮使了陰招害本司命沒了十本話本,話本與青蕖,孰輕孰重?

自然是話本君們了,話本君們可從不會幫着郁離那個混蛋欺負本司命。

青蕖卻不依了,緩緩道:“原來你比我還怕郁離,連上善都敢放我進來找你,你卻不敢……”

青蕖帶着幾分嘲笑的語氣立刻激起了我的怒氣,我立刻道:“誰怕郁離了,你今晚且放心在這裏住。”

說完我才發覺青蕖正好笑地看着我,中計了,青蕖這些年實在是功力見長,可惜這見長的功力怎的都用到了本司命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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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當初結交了青蕖一事,我實在是後悔不疊。

“連城你莫非忘了我們昔日的交情?”青蕖泫然欲泣地看着我。

果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青蕖竟也學會了這些招數,罷了罷了,本司命是一個有格調的神仙,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青蕖你再一臉怨婦的模樣,我就把你之前偷藏了某位上仙畫像一事告訴郁離。”

我話音一落,青蕖便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青蕖向來喜歡這些美人美男,但也僅僅只是喜歡,我之前還曾大膽地猜想過,青蕖這株嫩草肯留在郁離那株老竹子身邊莫不是因着郁離那厮的皮相實在是極好的。

“好罷,看在我倆多年交情的份上,不告訴郁離,這下可好?”我嘆了一口氣,本司命對舊友真是太心軟了。

青蕖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快地道:“連城,若是你告訴郁離我藏了畫像也無妨,我只需推說是你的心上人便成了。”

青蕖竟也有這般九曲腸子,我突然好想念天豚君們。

“說正經的,能解束情的是心頭血。”青蕖捧着肚子笑了一會兒,又一臉正經地說道。

心頭血?我愣了愣。

不得不說,心頭血委實是一個好東西,當初青丘少主搶了青蕖的本體,青蕖差點變成枯草的時候,郁離那醋壇子硬是用心頭血日日澆灌,熬了幾百年,才把青蕖救回來。

不得不說,本司命也就對郁離這醋壇子這一番舉止心生佩服。

想不到,心頭血還能解這束情。

“你如何得的這好法子?”我陰恻恻地笑道。

青蕖紅了臉,一臉心虛地道:“郁離說與我的。”

“郁離那厮會這般好心?他不會坑我罷?”

我猶疑地看着青蕖。

“我……一片好心,還……”青蕖紅着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話。

果然有什麽隐情,莫非是青蕖和郁離……

我拍了拍青蕖的頭,這下我總算扳回一局。

“好青蕖,謝了。”我學着話本裏的樣子抱拳道。

青蕖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第一次見青蕖是在昆侖山上,青蕖的師父是?琈上仙,我和青蕖兩人都看上了同一塊杏花糕,更是為了這塊杏花糕大打出手,誰知我們後來卻成了好友,青蕖對郁離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了。

“青蕖,最近仙界可有什麽熱鬧的事?我怎的都沒聽見飛鏡的消息?”我拉着青蕖一同鑽進了被子。

“你竟不知?”青蕖一臉鄙棄地看着我。

“在你下凡前不久,飛鏡就去南海了,結果和丹闕上仙一同掉進了混沌珠中。”青蕖又緩緩道。

飛鏡和丹闕一同掉進了混沌珠?

這場景太美,我簡直難以想象,我把飛鏡和丹闕兩人的恩怨和青蕖一一道來,青蕖聽了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來。

“混沌珠中五百年,指不定他們出來時就成了一對呢?”我跟着笑道。

“還有什麽熱鬧的事?”我又接着問道。

青蕖思忖了一會兒,緩緩道:“琉璃她又下凡去了。”

我愣了愣,琉璃自從在凡間走了一圈遇上了一個叫顧妤的凡間女子後,便愈發有人情味了,不似往日一般不近人情,還把名字改成了琉璃,那顧妤不幸早死,琉璃還特意把她的魂魄收進了琉璃珠,還為那顧妤取了昆吾山上的低光荷的蓮藕,為她重造了一具身子,也因此,琉璃被天帝狠狠地罰了一次。

想不到琉璃竟是又下凡去了。

“師姐她估摸着是去看那顧妤去了,若是你有機會也可以見見那顧妤,我覺得這顧妤倒是有趣得很。”

“對了,你可還記得那當時明月?就是顧妤。”

我愣了愣,這當時明月竟然就是顧妤,本來對這顧妤沒什麽興趣,現在想着見一見也不是什麽壞事。

“不如我們什麽時候一起下凡?”青蕖幽幽地道。

本來對這顧妤沒什麽興趣,但現在想着能見見這當時明月,倒也不錯,我正欲應了青蕖,卻忽地想起手上的束情。

“倒是忘了你還有這束情了,不過取心頭血解這束情委實太不劃算了一些。”青蕖看着我,緩緩地道。

青蕖這麽一說,上善的臉又在面前浮了起來。

心頭血雖妙處多多,但取了心頭血卻是弊大于利的,早前郁離這厮為了救變成枯草的青蕖,硬是撐了幾百年,但修為卻沒了大半,若是我強行用心頭血解了這束情的話,本司命定是要折損許多修為的。

上善這厮一定早就想到了這一層,等着本司命去求他解了這束情,然後對他就能對本司命為所欲為了,我不禁攏了攏衣衫,道:“我才不去解這束情呢,若是我解了,豈不是露了怯?”

作者有話要說: “最難消受美人恩。”

出自牟伯融的《紅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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