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氣氛很沉悶。

邱天宇正襟危坐,林暖和邱寒站在側旁。茶幾上有一壺正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茶,絲絲縷縷的熱氣争先恐後的溢出來,滿室清香。

“為什麽不舉行婚禮了?”邱天宇瞪着自己的兒子,威嚴的發問。

林暖心裏一驚,偷偷瞄了眼邱寒。

“不是不舉行,只是想延期。”

“延到明年?”邱天宇松了松衣領,有些呼吸不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倒底我是老子還是你是老子?”

“我跟你商量過了。”

“商量?你那叫商量嗎?你那叫通知!”邱天宇的情緒有些激動,“你要全權管理公司,我依你,你要撤老張的職,我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可你都做了什麽?領結婚證這麽大的事情,我和你媽是最後知道的,要見家長準備婚禮的是你,要延期的也是你。你倒底想幹什麽?你眼裏還有我和你媽嗎?”

“還有你,”邱天宇用手指着林暖,“做我邱家的媳婦,還用得着抛頭露面當個什麽孩子王?從明天起,馬上把工作辭了。另外,不許再跟丁林扯上任何瓜葛!”

丁林這個名字忽然跳出來,林暖心裏莫名的慌。

“辭職不可以,林暖喜歡這份工作。”邱寒的口氣不容置疑。

邱天宇騰的站起來,膝蓋碰到茶幾,震得茶壺也跟着微微的晃了晃。

“你們成心是想把我給氣死……”

一句話沒說完,他忽然用手撫着頭部,表情痛苦的倒在了沙發上。

“爸!”

“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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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寒撥了120,又讓林暖去安撫樓上的媽媽。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林暖的腿都有些發軟,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的。

救護車很快到了,邱寒跟随醫護人員一起去了醫院。林暖在家裏不放心,随後也打車跟去了。

晚上的醫院走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林暖跑到病房門口,正巧碰上掩門出來的邱寒,忙問:“怎麽樣了?”

邱寒揉了揉眉心:“沒事了。醫生說很快會醒,不過需要住院幾天。”

“那太好了。”林暖倚到牆上,感覺心有餘悸。

走廊的地面象一面慘白的鏡子,映出她瘦弱的影子。

空氣裏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能哭着進來笑着出去,那是最好的。

邱寒伸手攬了林暖的肩,将人輕輕擁到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低聲的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林暖回抱他,把頭倚到他的胸口,那種後怕和慌亂忽然就安定下來。

輕輕擁了會兒,邱寒提議:“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林暖執拗的搖頭。

兩人一起回了病房,邱天宇依然沒醒,閉目躺在床上,手上打着吊瓶,藥水正一滴一滴的被注入他的血管。

林暖盯着吊瓶看了會兒。

現在的醫院,但凡進來了,便是吊瓶上陣,好象不打吊瓶就不算治病一樣,大病小病都要挂一挂。挂少了還不行,必得挂個十天八天的才算完事。

也不知道沒有吊瓶的古代,人們都是怎麽活下來的。

許是因為慌裏慌張上下救護車的緣故,邱天宇的衣服袖子明顯有些髒污,林暖看到了,蹙了下眉,“你回去拿你爸的換洗衣物吧,我在這裏守着。”

邱寒想想也是,來得匆忙,什麽也沒帶。

“那你別着急,有事找醫生。”

邱寒叮囑幾句走了。

林暖找了條幹淨的毛巾,替邱天宇擦了擦臉和手,時不時的瞟幾眼那個吊瓶。

醫生推門進來了,看了眼吊瓶,又看了眼病床,“邱董還沒醒?”

林暖搖頭:“醫生,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嗎?比方飲食什麽的。”

“只要不惹我生氣就行了。”剛睜開眼的邱天宇慢騰騰的跟上這麽一句。

他這麽突然的出聲,吓了林暖一跳。

見人醒了,忙走到跟前,“伯父,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暈嗎?”

醫生笑着往前湊了幾步:“邱董的脾氣要降降,以後少生氣,身體健康最重要,其他都是小事。”

“要什麽都聽醫生的,我一天也活不下去。”邱天宇籲口氣,想坐起來。

林暖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伯父別亂動。”

按完才覺得不太對,自己剛才武叨叨的架式,好象有些過了。她表情有點兒尴尬。

醫生被逗笑了:“有人照顧,我就先撤了,邱董好好休息。”

獨自面對邱天宇,林暖有些手足無措。

自己當初可是對面前這個老人行使了武力值,直接将人踩到了腳下。現在又把人給氣進了醫院,于情于理,自己都是不對的。

“伯父,想不想喝水?”

“不想?”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有。”

“想吃什麽?”林暖覺得終于找到了使勁的方向,他想吃什麽,自己馬上去買。

“手擀面。”邱天宇看了眼林暖,補上幾個字,“你親手做的。”

自己親手做的手擀面?

這還真是個難題。

林暖會做飯,但不精。做面條都是買的面,做餃子是買的皮,饅頭包子更沒沾過邊。這要乍生做碗手擀面,還真是頗具挑戰性的事情。

她想說不會,可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好,我馬上回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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