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有人看到墨鏡下面他眼睛裏盛滿的憂郁
羅賓最近一直都待在公司裏,真的是一直都在,他甚至連一次出差都沒有,只安排自己手下哪個助手來辦這些事情。
于是,全公司上下的女員工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眼巴巴的朝着他辦公室的方向忘穿了秋水。
阿音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他的出現,好像每次都是到了快要吃飯的時間,于是兩個人一個眼神彙合。
猶記得第一次是被他拽走的,阿音當時是想跟往常一樣和小林一起吃飯的,結果他二話不說拽着她的胳膊出了辦公室,嘴裏還說着“出去吃,給你加點營養!”弄的阿音一陣臉紅。
于是,那頓飯是有營養了,可等阿音吃完飯回到辦公室裏面對同事們齊刷刷想要燒死她的眼神時,阿音想,自己怕是要消化不良了。
自拽手門事件以後,阿音去找過羅賓一次,她含蓄而又委婉的向他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白話就是“咱們以後吃飯各吃各的”。
可她嘴上說出來的卻是“餐廳的飯挺好吃的”于是羅賓便說“那好,咱們在餐廳吃”。
額,阿音眼神有些渙散,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要真的這樣她還能不能在公司裏繼續待下去了。
想想她心裏一橫眼睛一閉直接說道“公司裏喜歡你的同事太多,我怕跟你走的太近會被滅口”。
于是,辦公室裏安靜了,阿音很是尴尬,她也不想直接說的,可委婉了他聽不懂。
羅賓聽後微微愣了一下複又笑了起來,他笑的面若桃花卻又風騷至極。
只見他走到阿音跟前一雙桃花眼分外紮眼,他說道“那喜歡我的女同事裏包不包括一個叫喬音的?”
聽他這麽問阿音一時語塞,她緩了緩說“我對總經理自然是,尊敬的,還有你就像天人一樣高高在上,我,仰望,嗯嗯,仰望仰望”她一臉狗腿。
“天人?喬,你咋不說我去見上帝了呢?”羅賓知道她是想避開自己的問題但她這回答也太,太假了吧!還天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羅賓,我”阿音突然覺得自己跟他有些交流困難。
誰知羅賓卻說了一聲“好,我以後在同事面前對你不會做出任何她們所認為的暧昧行為好不好?只是我才來中國不久對這裏也不熟悉,這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吃飯,總不能天天快餐吧!”說道最後他竟一臉可憐模樣。
阿音聽到他這些話才知道原來他心裏是一清二楚的,那自己跟他白費半天口舌了。只是聽他說到最後,阿音竟真覺得他挺可憐的,想想自己幾個月前去法國不熟悉也是多虧了他,這次他到中國來,她怎麽也得盡地主之誼禮尚往來吧!
想了想她開口道“那,我可以帶你去吃飯,但是不能被同事看到”。
聽她這麽說,羅賓眼裏泛光不由開心道“真的,你太好了喬,我這下終于不用每天都吃西餐了,話說入鄉随俗,既然我人在中國還是感受一下當地美食比較好。”他一臉開心又有些意料之中。
阿音瞬間有種上當的感覺,尤其是當自己看着他那雙滿是桃花大而深邃的眼睛時,阿音突然覺得這家夥該不會就是一直在等自己說出這番話吧!
後來每到吃飯時間,為了避免同事們看到她和羅賓在一起而投來的帶着妒火的眼刀,兩人約好樓下彙合,真是像足了地下黨會面。
就這樣阿音和羅賓吃了兩個多月的合夥飯,說起合夥阿音真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羅賓确實為她省了不少money,每次她要付錢時老板都會說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搞得阿音也不好意思在那裏跟羅賓争。
後來不管她提前付款還是餐後付款均一一被羅賓攔下,就這樣兩個月下來阿音覺得自己還挺小資。
雖然羅賓嘴上總是說那些錢都不夠他真的吃一頓的,可阿音自認為這樣占人便宜委實不是自己的作風,于是她一番選擇之後,決定帶着羅賓去吃一家正宗重慶火鍋店裏的火鍋。
阿音害怕他不能吃辣的所以還特意點了個鴛鴦鍋,結果沒想到他挺能吃辣的,于是兩人大朵快頤起來。
吃的正香的時候,羅賓的電話響了,聽他随口喊了句老大,阿音原本正在鍋裏撈着涮菜的手有那麽一瞬間停了一下,然後她又一臉平靜的繼續吃起來。
她的以風姓安,她反複給自己強調着,可不知為什麽,自從那天當她聽見羅賓說出穆以風這三個字時,她卻又有些心神不寧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些什麽,只是直覺告訴自己不要慌。
羅賓猶在對面打着電話,阿音調整調整自己的情緒卻不小心和他對上了眼。見她向自己這邊望過來,哦,原來他正牢牢盯着那盤放在阿音面前的肉卷。
阿音眼珠子一轉靈動起來,她快速将肉卷倒進鍋裏,覺得差不多了她故意在他面前吃的很香。
“是嗎,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羅賓說話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電話那邊以風微微有些蹙眉仍是冷聲道“後天,不用來機場,晚上八點直接去魅惑”說完他就要挂電話卻聽那邊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別把那個夾完我還沒吃夠呢,羅賓你夾太多了……”
那個聲音微微有些熟悉,以風要挂電話的手不知覺的抖了抖,卻聽那邊羅賓說道“好,我知道了老大”。随後手機被挂斷。
以風就這樣站在草坪上良久都沒有走動,他擡頭向前望去盡是一派綠色很是賞心悅目,這裏是他名下的一處莊園名為“聽風”,閑暇時他會來到這裏休息片刻,有時甚至只是為了喝杯咖啡。
剛才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混着周圍嘈雜的聲音以風卻也聽的不是很清楚,但他也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血液有些不回流,渾身僵硬的站在草坪上。
良久,他才慢慢轉過身來朝躺椅的方向走去,輕輕半躺在上面他随手拿起放在旁邊的墨鏡以抵擋住那刺眼的陽光,沒有人看到墨鏡下面他眼睛裏盛滿的憂郁。
這邊,羅賓放下手機之後便毫不客氣的跟阿音搶起吃的來,嘴裏還嘟囔着“不是說好請我的嗎?東道主”
聽他這麽說阿音調皮一笑“誰叫你不會用筷子?哈哈”
可能是因為美食的影響,阿音整個人都覺得開心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麽迷人,羅賓看的心都要醉了,他哪裏是真的想要吃,只是跟她在一起他真的很開心,所以,他願意為了她變得有些幼稚。
周圍很吵很熱鬧,可羅賓就這樣一直盯着阿音看。
“再不吃就沒有了哦!”阿音夾着鍋裏的最後一只蝦狡黠的說道。
羅賓連忙回過神來,拿起筷子就在鍋裏一陣倒騰,嘴裏喊着“喬。你都不給我留點……”
生活是什麽樣就在于你想讓它成為什麽樣,阿音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她有一份養得起自己的工作,每天吃的好睡得好,并且,她還有個整天陪自己胡吃海喝的合夥人,生活如此美好,怎教人不去珍惜?
祁晶晶照樣每天不給阿音好臉色看,不過倒也沒再拿很多資料讓阿音複印也沒有其他什麽為難阿音的事情。
原本阿音是迷惑不解,她想這委實不符合祁晶晶的性格,直到聽到小林說好像是總經理先把蔡經理叫到自己辦公室裏一趟,然後蔡經理又把祁助理叫到他辦公室裏說了些什麽,總之祁晶晶出來時的神情不怎麽好看。
聽小林這麽說,阿音才知道了事情得原委,原來是羅賓出馬了,怪不得祁晶晶這麽聽話。只是這工作上沒了蛇精的壓迫,阿音一下子真的覺得輕松了不少。
許霏霏最近人一直沒在國內,阿音有次打電話過去才知道她是去了奧地利維也納,聽霏霏說好像她哥又給她派了什麽大單子,事成之後她直接晉級助理,聽她得意那樣子,阿音不禁失笑。
只是平時許霏霏在的時候兩人還能一起去逛逛街看看電影什麽的,這下她不在國內,兩人根本見不上面,阿音一時覺得還挺想念的。
不過阿音這些天倒也沒閑着,沒了許霏霏的陪伴,羅賓卻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前跟後的。
于是阿音總結了一下自己好像除了睡覺工作上洗手間以外,其他時間竟都跟羅賓在一起!
她不由覺得真是奇怪,自己也不排斥他,而且自從跟他說出那些話之後他也很注意分寸更注意盡量在同事面前與她保持距離。
昏暗的酒吧包廂裏,三個男人各自坐在沙發的一邊,羅賓橫七豎八的半躺着,旁邊原本窩着的駱子明坐起身來開了一瓶酒,邊喝邊問道“怎麽樣羅二,人追到手沒?要是追到的話領來我和老大給你參謀參謀,老大。你說是吧?”
說着駱子明扭頭看向對面沙發裏的某個人,以風什麽話也沒說。
以風自然知道駱三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不過是想取笑羅二而已,以往羅賓要是看上哪個金發碧眼的美女總會迅速确定男女朋友關系,然後領出來在他們面前顯擺顯擺,模樣像極了一只趾高氣昂的大公雞。
見以風沒說話駱子明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只見他又說道“是不是人瞧不上你啊”說完他偷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知道他是故意的,羅二反說“駱三,你積點口德行不行啊,就你有老婆,我告訴你,雖然,我現在還沒追到手,不過不着急慢慢來,她總有一天會被我打動的”。羅賓一臉情深。
于是駱三看着這番花癡模樣的羅賓不禁抖了抖,他繼而不屑的看了一眼他說道“傻樣兒”随後他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羅賓回過神來看着他說道“我說駱三,你前不久不是去維也納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只見駱三捏緊手中的酒杯關節微微有些泛青,他一臉不悅的說道“碰到了個跟屁蟲,煩死了”!
看他這神情羅賓便知道是個女的,他不禁拿起酒杯掂量掂量又打趣他道“野花少采,小心你家梁思琪吃醋”。
“還用你說,老子當然知道。”說完他又是悶頭一喝。
以風今晚倒是沒有怎麽喝酒,他只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聽着他兩說話,又看看自己面前的酒杯最終還是拿起來一個人獨飲。
于是,駱子明的職業病又開始犯起來了,他敏銳的發現老大最近好像回國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再看一眼羅賓,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跟換雙襪子一樣快的人現在竟然為了追一個女人用了快半年的時間,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
于是駱子明在他兩身上上下打量着,而以風也只是淡淡的喝着酒羅賓卻是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出神。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有兩個人幾乎同時停下了手裏的酒杯又幾乎同時把目光掃向了窩在沙發裏的某人。
在他們三個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次三人喝酒時都會主動把手機調成靜音以免打擾,這還是首次在這種時候聽到聲音。
卻見羅賓像是中了什麽大獎一般,自從看到來電顯示他幾乎從沙發裏跳了起來又驚喜又傻呵呵的拿出一支新手機對那二人說道“這個不行這是專門為她開的。”
于是以風和駱子明共同看了他一眼又彼此對視,眼裏達成一致“羅二真是腦子鏽到了”。
他們自然不知道羅賓為什麽這麽興奮,平常都是他給阿音打電話,哪裏見過阿音主動聯系他,就連這手機他專門為了她買來又辦了卡,就是怕她要是有事聯系不上自己,不過自從他把自己的手機號存到她手機裏卻從沒見她打過。
電話那邊阿音的聲音有些虛弱,羅賓立刻緊張起來“喬,你怎麽了?”
以風原本準備喝酒的手猛的停了有幾秒,想想自己真的是瘋了,竟然連個姓都這麽敏感,随即他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阿音強忍着疼痛一臉蒼白的對羅賓說“我胃疼的厲害,可家裏沒藥了,你能幫我買點藥嗎?”
聽到這句羅賓立刻身體轉向門的方向“好,你稍等一會,我這就來,是在金城路蓮花10號嗎?”羅賓猶記她的簡歷上就寫的這個地址。
“不是,那個是我朋友家的住址,我住在開源路5號,麻煩你了”
當初阿音為了減少麻煩就順手填了許霏霏的地址,誰都知道開源路開的是這座城的經濟命脈,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豪,她可不想招惹到一些勢利小人,更不想因為一個住所面對一些不舒服的眼光。
沒想到羅賓卻已經把她簡歷上的地址背下來了,怪不得每次送她回家時,羅賓都會把車停在離許霏霏家最近的街道,害得她得再打車回去。
“好好好,開源路5號是嗎?你等等我這就來”
羅賓剛說完那個地址就聽見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擡頭一看,老大竟然捏碎了自己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