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引誘情敵11

夕陽落下之前的最後一抹光暈,籠着小橋流水,翠綠的楊柳枝倒垂着搖啊搖,尾稍輕掃微涼的河面。泛着鱗紋的水面映着四道身影,漸漸步入挂着大紅燈籠的飯館。

這四人正是外出覓食的顏絮歡四人,她們踏着鵝卵石小道穿過一片菜園,繞過長着花草的小假山,入了木質飯館。

這是一家相當有意境的館子,想來店老板定是一位富有詩意的人物。

偏于鬧市一隅,一排的青石建築,早晚霧起時瞧着倒有幾分江南之風。

四人随便點了些吃食,喝着服務生沖泡的茶水,明前茶----碧螺春。

顏絮歡瞧着透明杯中,銀白隐翠卷如螺,柒水沖底翻似雲,一道特殊的花果之香,随着蒸騰的白霧沁入心脾。聞味即可想象一棵棵茶樹交錯在果林間,它們枝葉相連,根脈相通,一芽一葉,與花果氣晝夜作伴。

香氣:嫩香清幽;滋味:甘醇鮮爽;湯色:嫩綠清澈。當真是碧螺春中的極品。

聽服務生小哥說,這是老板家自己種的,一年只在春分時采一次,可稀罕着呢,旁人花錢都喝不上。

看着服務生小哥一臉驕傲的神情,這讓顏絮歡更加好奇如此有有情調的店老板是何等模樣。

左冷凝指尖摩挲着杯壁,睫毛低垂半掩着眸中明暗交錯的情緒,幽深之中,回憶和惱怒如浮光掠影般滑過。

這讓坐在她對面的慕容曦眸光流轉,輕呷了一口茶。看來,今天這茶,不僅味極好,還隐着有趣的故事。

此時一道溫柔的女聲和一道爽朗的男聲在入口的屏風處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單單聽着聲音便頗有好感。

“疼嗎?”

說話的是慕容曦。

原來左冷凝不知何故,端着杯子的手晃了晃,被冒着熱氣的茶湯灑出燙了手。

左冷凝平靜無比地回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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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這一問一答,各含着雙重意思。

慕容曦怎會錯過她聽着那兩道聲音後,神情劇變,本能擡頭望去的模樣,後又快速收回苦澀的視線。

“冷凝,好久不見。”說話的人是先前發出爽朗男聲的青年,此刻他正牽着女伴和左冷凝打着招呼。

左冷凝強逼着自己的視線,不要掠向兩人十指相扣處,彎着恰到好處的唇角回應着:“好久不見.....二位。”

于你是兩年未見,于我....呵,卻是剛見過不久。

一個小時前,自己也不知是那一根筋搭錯了,建議來來這裏吃飯。是想要遇到她岳韻兒嗎?還是想自虐地在心口紮上一刀?

岳韻兒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從左冷凝被燙紅的肌膚上滑過,天生溫軟的音調帶着絲絲道不明的情緒,說道:“今天我請客,店裏有許多味道不錯的菜品,幾位都可以點來嘗嘗,應該會合胃口的。”

左冷凝:“不必。”

嗯?好像拒絕得有點快了。顏絮歡瞬間嗅到八卦的味道,眼珠兒滴溜溜轉着,屁股朝着慕容曦挪啊挪,笑嘻嘻将頭靠在她肩膀上。

慕容曦見此,悄悄伸手擰了擰她的手腕,示意她這會兒正經點。

顏絮歡反手握着她的指尖,放在手掌心揉搓,視線卻打量着這名溫婉女子。

“老板,您來了。”服務生小哥在忙碌之中,逮着空檔就溜上來跟美女老板搭話。

“今兒個想吃什麽?讓老鋤頭給您做上。”這狗腿的谄媚樣,倒是符合了此前提到老板就驕傲的勁頭。

岳韻兒:“你看着安排。”

服務生小哥:“好嘞。”收到美女老板回複,便屁颠屁颠向廚房蹿去,半道興奮過度,回過頭對着岳韻兒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老板,要和她們拼桌嗎?”

幾人:“.....”

在岳韻兒啓唇欲回時,左冷凝搶先開口,聲音染上一層寒意:“不用。”

服務生小哥:“..... ”我沒有問你!!!

岳韻兒原本是想要開口拒絕的,可現在聽着左冷凝這冷冰冰的聲音,不由得生出一股惱意,對着服務生小哥說道:“拼桌。”

一邊是顧客,一邊是老板,該聽誰的?這種糾結自然不會存在于迷弟的腦殼中,女神的話就是聖旨,立馬應聲,樂呵呵颠進廚房。

在岳韻兒說出拼桌後,左冷凝倒是沒有再冷言拒絕,可一頓飯從頭到尾沒有笑過,就安安靜靜地吃着飯。

一桌六人,詭異得寂靜。

服務生小哥離這桌人遠遠的:“.....”無辜又茫然,我是不是錯了?

顏絮歡本來還想和這店老板唠唠嗑,聊點碧螺春帶走,可瞧着這情形,只好奉行“食不語”。

眼看着吃完飯各散東西,岳韻兒終是沒有忍住,率先出聲打破壓抑的氛圍,将左冷凝請到一邊。二人踱步來到幽靜的後院,坐在石凳上,互相看着彼此。

岳韻兒:“對不起。”岳韻兒從和左冷凝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對昔日愛人說出這三個字。

左冷凝喉嚨有些澀,對不起?應該回什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自己不在意嗎?還是回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接受她的欺騙。

如果去年回國見客戶,沒有無意間瞧見了她的婚禮,是不是,就這樣一直欺騙下去?

有好多話想要去問,可是,對于一個常年欺騙她的人,說出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如此想來,還不如不問,留住最後一絲尊嚴。

岳韻兒見左冷凝不發一言,知道這人定是不會再原諒自己,興許連朋友都做不成。“這幾年是我的錯,不該貪念你的好,卻又在家族面前妥協。”

說到這裏頓了頓,唇瓣幾次啓合,澀然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快樂......謝謝你曾經給予的美好。”

此刻的左冷凝真的希望自己是一個聾子,這樣便聽不到她的聲音,

“岳韻兒,我原諒你了。”雙眸泛着淺淺水霧,原諒你,放過自己。

此刻的她,想起顏絮歡說過的那句“誰的人生,不遇到一個渣啊”。

得到盼望已久的答案,岳韻兒內心沒有預想中的高興,反而彌漫着難言的傷感。“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左冷凝起身,坐石凳還是太涼,這裏果然不适合自己。有些釋然地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若可以從來,真希望我們從開始便是朋友。”

聞言,岳韻兒臉色不由白了幾分,坐在石凳上,望着左冷凝不再留戀的背影。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那道身影。

良久才聽她呢喃道:“我也是,凝凝。”

這樣自己就不會讓她傷心了。

左冷凝走出後院時,和岳韻兒的老公,也是昔日的學弟相遇。

“冷凝,我會照顧好韻兒的。”連帶着你的那一份,這份無望的心思終究不能宣于口。

左冷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麽說?剛剛的談話,他聽到了?如果是,那自己更不好回複,便不作答,微微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吃飽了嗎?”顏絮歡見着左冷凝回來,瞧她周身的憂郁已一掃而光,就像天空烏雲散去露出晴空一般,便問着幾乎不動筷子的慕容曦。

“嗯,把你夾給我的這片脆藕吃了就走。”慕容曦舍不得丢棄顏絮歡夾來的菜,撐着腹脹感也要吃光。

左宇辰一頓飯都在看對面這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簡直要氣炸。

“再吃肚子就該炸了。”顏絮歡一不留神夾菜夾歡了,給慕容曦面前堆了一小山,這人卻死撐着都給吃下去。說話的功夫,手已經很自覺地伸過去輕輕給她揉着肚皮。

“還不是你夾的太多。”慕容曦終于将藕片細嚼慢咽吞下,感受着顏絮歡輕柔的力道,一邊抱怨,一邊舒服地眯着雙眼。

“咔嚓”

是竹筷斷裂的聲音。

聲源處來自左宇辰。

左冷凝見着自己侄子左宇辰,雙目冒火盯着慕容曦二人,心內暗暗嘆氣,出言道:“宇辰去把賬結了,我們回去。”

等岳韻兒收拾好心情,從後院返回時,那人已然離開,眸光不由得暗了暗。

“老板,你朋友非要結賬,我不得不收的。”服務生小哥手裏捏着十來張軟妹幣,很是糾結。見着老板出來了,趕緊報告。

岳韻兒轉頭瞧向服務生小哥,靜靜注視那些紅色鈔票,不由苦笑出聲,徹底結束了。

“這些錢,算是給你的獎金。”

“老板你別走啊,真的給我了?”服務生小哥不糾結了,小跑幾步跟在岳韻兒身後追問着。

“三秒後,若你還跟着,便是假的。”

服務生小哥:“......”倏的一下,捏着錢跑了。

耳邊沒了噪音,岳韻兒走到左冷凝坐過的地方坐下,在那裏撿到她的手機。

熟練地解鎖,去翻了她最近的聊天記錄和相冊。

這一刻的岳韻兒魔怔了,最開始只是想知道左冷凝有沒有換密碼,接着想要了解她這半年生活狀态。然而當聊天記錄和相冊都圍繞着一名叫洛傾城的人後,心失落又疼痛。

失落的是,因為左冷凝的眼中有了別人;疼痛的是,這洛傾城就是剛剛飯桌上和另一名女子狂秀恩愛的人,她不忍凝凝再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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