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大佬
新做好的鮮燕, 谷珊納原想留一塊給韋恩莊園衆人做燕皮湯, 她都在找熬高湯的材料了, 在香料架旁翻翻撿撿的迪克卻倏地臉色一變, 出聲制止道：“先別着急，等我回來再說。”
他說得鄭重其事, 谷珊納也不好問緣由，就乖乖在廚房把鮮燕切成條, 準備待會兒挂出去晾幹。
谷珊納望着操作臺上橫七豎八擺着的長條, 心裏感慨萬千：原料由渡鴉親自運送，肉坯由夜翼親手捶打，最後還會挂在韋恩莊園通風最好的地方直至幹燥，并由著名的管家俠貼身照料。
這批肉燕皮，即使味道不行, 身價也妥妥是同類裏最高的了, 真可謂前無古燕, 後無來皮。
再想到恢弘莊重的韋恩莊園即将迎來肉燕皮迎風招展的奇異景象，谷珊納就對自己十分敬佩, 到底是誰給了她勇氣, 竟然連續兩次在這裏搞事情……
迪克隔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他換了一件淺色的開司米衫, 頭發半幹，麥色的皮膚幹淨水潤，顯然是剛洗過澡。
谷珊納不由得肅然起敬：“你可真是個講究——诶，你脖子怎麽了？”
先前離得遠沒看清, 直到迪克走近了，谷珊納才發覺他脖子上隐約有幾道紅色抓痕，顏色還挺深，不像是洗澡時自己撓的。
“沒事兒，和他們鬧着玩弄到的。”迪克毫不在意地撩了撩額發，沖門外努努嘴，“我給你找了三個免費的幫工。”
谷珊納：“誰啊？”
迪克十分大佬地拍拍巴掌，用和她說話時完全不同的嚴厲語氣道：“還不快進來！”
門口立即響起飒飒的腳步聲，谷珊納好奇地朝聲源處望去，就見提姆、傑森和路西法按高矮排成整齊一豎列，童子軍似得操着正步，身子挺拔如小白楊，堅定的目光直視前方，雙臂有力擺動，走的那叫一個威武正氣。
谷珊納：“……”
待幫工們行走至距離操作臺半米左右的位置，迪克就道：“停。”
三人宛如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聽到口令，當即“啪”一聲雙腳跟并攏，将地板跺得震天響，異口同聲地嘶吼道：“珊納小姐，時刻為您效勞！！！”
成年壯漢卯足了勁的嘶吼是可怕的，三個成年壯漢卯足了勁的嘶吼是令人發指的，蕩起的層層音浪如漲潮時的滾滾波濤，來勢洶湧不可阻擋，險些就把谷珊納剛剪沒幾天的空氣劉海吹到了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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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珊納：“…………”
幸好我不是戴假發的地中海大叔。以及，迪克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
迪克側了側頭，示意三個幫工趕快動手。
谷珊納弱弱地在旁邊補充道：“挂在通風處就可以了。”
迪克：“聽到了嗎？挂在通風處。”
三個幫工嘶吼到破音：“明白！！！”
谷珊納打了個寒顫，怯怯地戳了戳迪克的胳膊，問：“他們怎麽得罪你了？”
“沒有啊。”迪克笑容爽朗，看不出任何異常，“平時幾個朋友間經常這麽鬧着玩，我也被使喚過的。”
三個幫工聞言，眼角和嘴角皆有不同程度的抽動，彼此交換着不忿的目光：就你這碾壓級別的打擊報複手段，誰特麽敢使喚你啊？少在妹子面前艹陽光般和煦溫暖的無害人設了好嗎？！
因為谷珊納臨時請假，餐廳賣不出中式餐點，顧客們意見都很大。
李韓迫不得已，就給她去了電話，除了委婉詢問什麽時候能回去以外，還告知她有新人通過了電話面試，雙方約好晚上在餐廳見面。
自從李韓展示了專業的經營技巧，谷珊納連招聘事宜都一股腦地扔給他管了，只在正式面試時出場，和應聘者談工資待遇。
李韓：“我和他約得是八點半，你可一定要來啊，我擺不出無情的資本主義家臉色。”
谷珊納心道，難道我就擺得出無情的資本主義家臉色嗎？我一個紅旗下長大的少先隊員，從小講究五講四美三熱愛，除了挖坑不填愛爬牆，就沒別的缺點了，你要我怎麽狠下心——
等一下！
餘光瞥見正訓斥三個幫工的迪克，谷珊納頃刻間福至心靈，感覺整個天空都亮了：“放心，我一定來，還給你配一個超級無情的HR！”
挂了電話，谷珊納就過去找迪克：“先生，兼職做嗎？”
迪克：“？？？”
谷珊納目光灼灼：“晚上餐廳有應聘者過來面試，李韓一個人撐不住場子，想找一個冷酷無情能壓工資的HR。”
迪克指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谷珊納雙手在胸前合十，真誠道：“我覺得你可以。當然工資不用壓，主要目的是擺出無情的資本主義家臉色，給新人來個下馬威。你知道，李韓那個娃娃一樣的長相，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她滿懷期待的模樣真可愛，水亮亮的眼睛就這麽瞧着你，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啊！
“行啊。”迪克忍俊不禁，“有酬勞嗎？”
谷珊納連連點頭：“有的有的，出場費十五外加夜宵一頓，你看夠嗎？”
迪克：“夜宵能自己點菜嗎？我突然想吃你寫的那對CP，就麻婆豆腐和當歸羊肉湯。”
“沒有問題。”谷珊納一口答應，“小三水煮魚和炮灰滑蛋蝦仁要嗎？小四我還沒想好是誰，估計是個綠色蔬菜，油醋汁冰草沙拉你喜歡嗎？”
迪克：“……”
失算了，話題到出場費就該打住的，現在又雙叒叕歪到了美食方面，他和對手相比完全沒有競争力啊！
迪克追悔莫及，一邊耐心聽谷珊納報菜名，一邊叫人把車開過來。
回去開的還是之前的那輛新車，由于衆所周知的原因，兩人再次并肩坐在車裏，心情都有微妙的起伏，報菜名的頓時安靜，內心奔騰着悔恨淚水的則悶頭開車，空氣一時沉寂下來。
直到路程過了一半，谷珊納才憋不住道：“那個……我想了一下，你說，肯.亞當斯會不會也是異能者啊？”
迪克似乎早等着這一刻，馬上接口道：“有可能。”
先前捶豬肉的時候，谷珊納就把第二次暈倒後看到的畫面告訴了他，當時兩人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肯.亞當斯總是一次又一次出現在珊納的幻象中？
谷珊納：“起初我還想，或許是他身為黑翼的主管，所以和異能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雲朵裏閃現的圖片好像有四十來張，而阿曼達說異能者有四十二個，無賴三人幫算一個整體，我就想——”
迪克面露贊許，鼓勵道：“你接着說。”
谷珊納：“我就想，肯.亞當斯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一員，所以才能和其他異能者一起出現在我的幻象裏。我總覺得，那些幻象是一種提示。”
迪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單手扶着方向盤，從衣兜裏摸出手機，遞給谷珊納：“我找阿曼達要來的德克和他哥哥的照片，你看看他們的臉有沒有出現在幻象裏。”
谷珊納依言打開相冊，迪克的手機沒什麽花裏胡哨的設置，圖片也很少，她一張張翻着看，那兩個白人男子看着眼熟，但幻象閃得太快，好多細節記不清，就有點兒拿不準。
“沒關系，如果那幻象真是提示，以後就還會出現。”迪克平靜道，“我希望肯.亞當斯最好是異能者。”
谷珊納不好意思把手機給他塞回兜裏，就小心地握在手中，不解道：“為什麽？你指望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後，幫着我們和黑翼作對嗎？”
迪克冷笑，臉色陰沉得仿佛暴雨前的天幕：“我只想給肯.亞當斯一頓胖揍，打到鼻青臉腫半身不遂，一路送到【那個地方】領任務。”
谷珊納：“？？？”
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迪克忙緩了口氣，盡量平和道：“我就是想幫亞當斯主管覺醒，沒別的意思。”
谷珊納不信：“……是嗎？”
迪克十分誠懇：“當然。”
不過，縱然谷珊納有這樣那樣看似合理的猜測，在沒有明确的證據顯示肯.亞當斯是異能者之前，迪克也不好貿然沖進黑翼總部，掄起雙棍把他揍得靈魂離體。
萬一揍完發現肯真不是異能者，處理起來就很麻煩了，CIA的問候即使是蝙蝠俠也消受不起。
他們也想過，讓蕾切爾開個傳送門，悄無聲息地把肯從黑翼總部弄出來，可神秘人給的報告裏，但凡提到黑翼總部地址的地方都塗黑了。
而曾被關押在黑翼的無賴三人幫進去和出來走的都是非常規道路，又一直被禁锢在地底，自然說不清黑翼總部的具體位置。
兩人頭腦風暴了三十來分鐘，紛紛敗下陣來。
迪克嘆氣：“暫時放着吧！阿曼達的朋友就快到了，他們或許有更多線索。”
回到公寓，兩人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就去餐廳面試新的應聘者了。
他們到的很早，剛過七點的樣子，可天色卻已經徹底黑了，烏漆麻黑的夜空中半點星光也沒有，鋒利的寒風吹得人臉蛋生疼。
谷珊納機智地拉起高領毛衣的領子，脖子一縮，再用圍巾裹住大半個臉，成功減少與寒風正面接觸的機會。
迪克就比較剛了，僅在那件開司米衫外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憑借滿身正氣硬抗惡劣的天氣，全程抖都不帶抖，進了餐廳還直呼好熱。
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的谷珊納：“……”
李韓向來做事細致，這會兒正拿着小本子四處轉悠，通過用心觀察尋找管理中的纰漏，若是聽到有顧客抱怨哪裏沒做好，就趕快記下來，回去總結成有條理的報告，然後在周列會時拿出來與員工們讨論如何改進。
谷珊納本不想打擾他，可李韓卻一眼瞧見他們，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跑過來，急切道：“老板娘，你終于回來了！你大半天沒出現，好多客人都以為你把店徹底盤給我了，網上還有人陰謀論，說我采用種種不道德的手段逼你退位，冤枉啊！”
谷珊納：“？？？”
迪克噗地笑出聲來：“哦喲，沒想到你人氣那麽高啊！”
周圍幾個剛結完賬準備往外走的熟客們聽了，也跟着打趣道：“這也不能怪他們，最近你确實露面的少了。”
“對啊，都是阿憨在外面招待客人，有這樣的謠傳很正常。”
“不過陰謀論就有點過分了，李韓長得那麽人畜無害，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嘛！”
“咦，這也不一定哦，你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嗎？拿破侖也矮呢，照樣做皇帝。”
李韓：“QAQ”
谷珊納：“……”
迪克：“哈哈哈哈哈哈！”
……
熟客們還要加班，嘻嘻哈哈說笑了幾句，就和他們告別了。
李韓則忐忑地搓着小胖手，磕磕巴巴地向谷珊納表忠心，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篡位的想法，也不想做皇帝。
“……”谷珊納滿頭黑線，“你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愛亂開玩笑。”
谷珊納安撫了李韓好一陣子，對方才放心大膽地回到工作崗位，繼續像個迷你版的黑貓警長似的在人滿為患的餐廳裏轉悠，犀利的挑出員工們做的不好的地方。
迪克全程哈哈哈哈，戲谑的目光直盯着谷珊納，可以說是非常欠扁了。
“你別笑了！”谷珊納特別窘，“出場費還要不要的？夜宵還想不想吃了？”
迪克連忙配合地憋住笑，低頭垂眸作鹌鹑狀：“老板娘，我錯了，求別扣工資啊！”
谷珊納：“哼~”
這時，穿着美國隊長戰衣的彼得走了過來，他手裏提着盾牌造型的托盤，滿臉糾結。
彼得：“老板娘，新的應聘者來了。”
谷珊納十分驚訝：“這麽早？現在還不到七點半呢！”
彼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幾次張嘴，最終都把話咽了回去。
迪克敏銳察覺不對勁，忙問：“那人有問題？”
“也不是。”彼得撓撓後腦勺，躊躇道，“那人我認識，人品沒得說，但他是——他是——”
迪克慢慢蹙起眉，聲音放低：“他是什麽？”
谷珊納看氣氛怪怪的，迪克臉色又差，也問：“他怎麽了？”
彼得複雜的目光從谷珊納臉上挪到迪克臉上，遲疑片刻，終于道：“他是萬磁王的崽。”
作者有話要說： 滴！進入肯.亞當斯被揍倒計時~
昨天剛吐槽完天氣，今天就轉暖了~(≧▽≦)/~
《全能偵探社》播第一季的時候，包括我在內的很多觀衆就在猜肯的真實身份，種種跡象表明他真有可能是異能者，可惜劇被砍了QAQ
感謝讀者墨雪和三七的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