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歧點
嚴楷本是想讓夢江南先說的,因為他知道他的話說出來之後不會讓夢江南高興。可夢江南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像是故意堵氣似的一定要讓嚴楷先說。
嚴楷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後便問夢江南:“你今天是不是去找過她。”這個她,不用明說,夢江南也會明白指的是誰。不過夢江南沒想到的,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了嚴楷的耳朵。夢江南認為這是林春曉透露的,殊不知,透露消息的人是與春曉同來的朋友。
“她說的。”夢江南果然很不高興。
“誰說的并不重要。”嚴楷幾乎是板着臉,問話說稍有質問的意味。“你真的去找過她,你去找她幹什麽。”嚴楷不希望有誰去打擾林春曉現在安逸的生活,即使是夢江南也不可以。如果是因為那個原因——
夢江南沒有說話,而是咬着嘴唇直直地盯着嚴楷看。想必是什麽原因,嚴楷心裏也清楚。夢江南去找林春曉只是有一個目的,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夢江南弄不清,這是因為喜歡産生的妒忌,還是因為占有欲,總之,她不想讓嚴楷跟其他女孩有暧昧的關系。暗戀或是前任,都存在危險性,她要把這種危險性扼殺在搖籃中。
可夢江南想錯了一點,嚴楷是個坦蕩蕩的人。不會發生的事,不必在多說。
“我怕你會一直喜歡她,不會喜歡我。”夢江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到不是她真的想哭,而是覺得委屈。她自認為嚴楷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不知道嚴楷并不那麽想。
“已經是過去的事,你何必要提起。”嚴楷面無表情,他恐怕不會理解夢江南的心思。也許他認為女孩應該像林春曉那麽單純,可偏偏夢江南不是林春曉那類的人。
“為什麽我不能提,難道是你心裏有鬼。”明明是沒有的事,可嘴巴已經不聽使喚,就因為她夢江南的一片用心被嚴楷輕視。她哪受過這般的委屈。
“和我交往的人,是你吧。”嚴楷語氣淡然地說。
“可,可是——”夢江南支吾着,話雖如此,可她感覺得出來,在兩個的戀愛中,明明是她付出得多。可愛情這種東西,怎麽光能憑付出多少來衡量。夢江南又嘀咕了幾句嚴楷聽不清的話,低頭走到嚴楷跟前挽起他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你喜歡她。”擡頭,用最倔強的眼神凝神嚴楷,嘴唇微微翹着,帶着賭氣的成分。
“我覺得我是花心的人。”
“不是——”夢江南拖長了音,晃晃嚴楷的胳膊,“我不管,我肚了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
嚴楷只好拿出手機向家裏請假,聽嚴楷在打電話時,夢江南就在想,什麽時候嚴楷能帶自己去家裏吃飯就好了。
就在嚴楷打電話時,夢江南就癡癡地看着嚴楷。她越看他,越覺得帥氣。到不是說他有多沉熟穩重,而是少許的陽光,偶爾又會有點陰郁。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麽。”嚴楷打完電話問夢江南,同時,兩人朝停車場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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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再說吧,說來話可長了。”夢江南笑了笑,差點給忘了她來找嚴楷的目的,除了約會吃飯之外,這件事也很重要吧。“咦,我送你的車呢?”她發現嚴楷開的,還是他自己的那輛大衆,而不是她送的那輛攬勝。
嚴楷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聽夢江南這麽一問就說:“那車太顯眼,以我的工資買不起那種車。”嚴楷更不想因為一輛車,而被人在背後說閑話。現在就有人在說了,如果他天天開着那輛車,可能會招某些人眼紅,所以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什麽嘛,就我說借你開的好了啊。”夢江南又不高興了,“這麽說總沒關系吧。”
“我的車,還很好。”嚴楷不再多解釋,他不想讓夢江南知道醫院裏的那些傳言。“如果你介意,你自己打的去好了。”
“嚴楷。”夢江南一跺腳,他明知夢江南不會去打的而放着不坐他的車的,哪怕只是一輛大衆。“如果有好的物質條件,當然要好好享受啊。攬勝開起來絕對要比POLO強很大,各種功能啊——”
嚴楷沒在聽她講話,而是關上走到另一邊。
“嚴楷!”
“不想破壞吃飯的心情。”
“錢對你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嗎,不像那個人,見了十萬跟見了什麽似的。”夢江南自己在嘀咕。
“哪個人,什麽十萬?”正在開車的嚴楷聽到了夢江南的話,有問沒問地就問了一句。
夢江南突然一驚,馬上搖頭說:“我說了什麽嘛,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說,呵呵……”明擺着就是心虛的表情和語句。
嚴楷到也沒有多懷疑,他顧着開車,沒看到夢江南的表情。
等到了某家餐廳時,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就在服務問幾位時,夢江南的手機響了,她一看來電,頓時臉色一沉,心裏已經不想接這個電話了。
嚴楷說了兩位之後問她:“為什麽不接電話。”
“沒,我正要接。”夢江南不想讓嚴楷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只好故意放慢了腳步,然後又壓低了聲音接了電話,“你打我電話幹什麽,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麽關系。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打我電話嗎!”
“什麽,你還想要十萬!”夢江南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趙子墨又來要錢,說還有關于嚴楷的事,可以透露給她,只要她肯付錢。“你有病啊,我不會自己去問嚴楷啊,需要你來對我說嗎!”
嚴楷聽了自己的名字:“問我什麽?”
呃……夢江南頓時預感不妙,連忙挂了電話還把手機給關了機。
“為什麽要關機。”嚴楷看到了。
“沒有,有個人向我借錢,我不想借。”夢江南坐了下來,“我是有錢人的女兒嘛,不代表我是有錢人,噢,你說是不是。”她講謊話的水平其實還可以的,只是在嚴楷嚴厲的目光下,開口就氣餒了許多。
“不是急用?”嚴楷問。
“不是,這種人會有什麽急用。”夢江南不想讓嚴楷再問下去,“那個,叫吃的了嗎,我肚子好餓。服務員,我們要點餐。”夢江南叫來服務員,嘴裏不停說自己餓。
這不僅僅是心虛,還想把話題叉開,嚴楷是想弄明白為什麽,因為夢江南的表現很奇怪。“是我認識的人?”這話是猜的,因為夢江南剛才在電話中提到了他。
“不要提他了,我給你講我的事好了。”夢江南本不想在這種氣氛下講自己過去的事,可現在不是挑氣氛的時候。
“夢江南,你是不是瞞着我做了什麽事。”嚴楷目光犀利地問她。
夢江南不想說,如果她說出來,肯定會被嚴楷瞧不起。“沒有啦,真的沒事。服務員,我們叫的菜還不來嗎。我肚子都要餓扁了。”嚴楷是沒再追問了,夢江南看不透他,不知他是真不想問,還是就那麽篤定夢江南會自己招。
在嚴楷喝水時,夢江南就在看他的嘴唇,不薄也厚,不說話時輕抿着。她看到他喝了水,嘴唇張了張,似乎是要說什麽的,可又将話咽了回去的模樣。
他的眼睛也是,有點恍惚地望着其他地方,就是不把重心放在夢江南身上。這算是無形的壓力嗎?“嚴楷。”
“嗯,說。”嚴楷馬上就回應她,說明他并沒有走神,僅僅是沒那麽熱情罷了。
“那個錢……”不是夢江南藏不住話,而是在他的這副表情,她無法對他隐瞞心中的秘密。他那麽的鎮定,像是在說,不管你說還是不說,他都無所謂。“我借給你同學了。”
“同學?”嚴楷眯了一下眼睛,他眯眼睛時,眼睛會顯得細長,看不清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姓趙。”夢江南臉上的笑容非常生硬。她一點也不在乎那十萬元錢,本來就是打發人的東西,說是借,結果肯定是要不回來的。可想必,嚴楷不會那麽想。
果然是趙子墨。嚴楷心裏咯噔一下,他盯着夢江南的臉看。顯然夢江南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那麽的冷漠,仿佛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正好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
這算是金錢觀的不同嗎?夢江南想到了,對她而的區區十萬,可對嚴楷來說應該不是一個小數目。嚴楷生氣是,是因為她對金錢的态度。
夢江南等着嚴楷說些什麽,可嚴楷卻什麽也不說。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低頭吃東西。
“你不吃嗎?”嚴楷問她。
“你不生氣?”夢江南反問。
“你的錢,你的事,你自己處理。就算我們在交往——”嚴楷停頓了一下,“我無權過問。只是我要告訴你,對那個人,你要小心。”
是好心提醒的話,可聽着卻不是滋味。這番話,明顯是對外人說的,而不是對她——這個女朋友應該有的說話态度。生硬的,不帶一點感情,就連好心也稱不上。
夢江南低下頭,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原本要說過去的事,可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像個沒有同情心的人,怎麽能指望當她揭開傷疤給他看時,他會心疼。愛上他,正确嗎?
一旦這個念頭産生,就很容易動搖尚不牢固的感情基礎。夢江南站起來:“我吃不下,我要走了。”都是單方向在付出吧,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先且不說值不值得,而是在說能不能有回報。夢江南都表明要走,他卻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她沒有開車,他也沒說在送她。
夢江南咬了咬嘴唇,感情的付出是不用計較誰多誰少的,這一點,夢江南心裏清楚。可真要那麽不在意,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