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風波

夢江南的記憶只停留在昨天跟餘家靈一起去酒吧喝酒，之後發生什麽事只有模糊的印象，像是給餘家靈說了很多關于嚴楷的壞話。後來就記得有人開車送她回來，因為記得有人抱着上了樓。

她在回憶自己有沒有吐，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吐過。幸好沒有吐，不然真是太惡心了。夢江南又靠到枕頭上。雖然沒有吐，但也得好好洗個澡，洗個頭。

躺在浴缸裏，夢江南還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如果沒有記錯，來接自己的人應該是嚴楷。這可怎麽辦才好，她想，嚴楷最讨厭她喝醉酒了。可以說他對喝酒都很反感。不要啊——夢江南猛拍身邊的潔白泡沫，泡沫被她拍得到處都是。

不會又要分吧。夢江南自認為有不好的預感，嚴楷那個人，實在是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夢江南從浴室出來時，披了件浴衣，頭發還是濕答答的。才剛想吹個頭，不想秦川敲了敲門從外面進來。

秦川來時手裏還端着一份早餐。“秦哥這麽好，親自給我送早餐？好難得。”夢江南本是說笑的，可是看秦川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夢董說，這段時間都不準你出門。”

夢江南心了一點也不意外，昨天晚上喝成那樣，她老爸肯定會有所表示。關禁閉也不是第一次，夢江南習慣了。“不出門就不出門。”

“房間也不準出，直到夢董回來。”

“爸去哪了。”夢江南問，她坐下來開始吃早餐，不管現實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什麽時候回來？”嘴裏塞着東西，說話含糊不清。

可秦川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而是轉身就走。

“秦哥，你就這麽走了嗎？”

秦川不能再多呆在她的房內，她的房內有洗浴之後的香味，浴沐乳混合着洗發香波，還有她身上的味道。這些香味充斥了秦川的大腦，他很害怕，怕自己會抑制不住內心的感情。

“秦哥。”夢江南又叫了他一聲，他明顯身體僵硬了一下。可這時夢江南的手機傳來了微信的聲音，她去拿了手機，秦川趁機快步離開。

秦川出去時，正好遇到老杜在不遠處候着。老杜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慶幸夢江南是跟認識的人出去，萬一有個萬一，他不知道怎麽向夢傑交待。老杜也知道夢江南酒性好，可這次竟然會喝醉，實在是少見。

“秦秘書——”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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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還沒開口問呢，秦川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麽。這次真把老夢給惹怒了，要不是因為老夢自己急着要出國，今天一早肯定又要訓夢江南一頓。老杜是想問，夢小姐能不能出去，秦川直接說不能。

“那個，你——”老杜幹笑。

“不關你事。”秦川板起臉來。

“秦秘書，你也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老杜漸漸收起笑意，秦川的心思，老杜或多或少知道一點。可老杜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夢江南一直視秦川為哥哥，就連夢傑也是視秦川為家人。

秦川冷冷地瞪了眼老杜，這一眼把老杜給吓着了。這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麽……這時房內傳來咚的一聲響，老杜給吓了一跳，他想進去，但給秦川給攔了下來。

“讓小姐一個人靜靜。”

老杜舉棋不定，可再聽聽房內也沒有其他聲音，只好先跟秦川離開。

夢江南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就在剛剛她的微信響起顯示來了新的信息。夢江南想也想也不想按了手機上的密碼，只是她在按最後一個數字時，無意間停頓了一下。這個密碼她用了很久，手機都換過好幾個了，可一直用同一個密碼的習慣就是改不掉。

明明——還是別想了。她按了最後一個數字，顯示是霍雲來的信息。沒有文字，只有幾張圖片。

瞬間，夢江南的感到了自己氣血上沖，腦袋就嗡得一聲響，什麽都無法思考。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照片，這說明了什麽？難道嚴楷也會是這樣的人！這，這不能。

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砰的一聲，手機掉到了地上。索幸屏幕沒有摔壞，夢江南很想問問霍雲這是怎麽回事。她到是問了，霍雲也回答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這，又是什麽意思。夢江南認識霍雲那麽些人，從沒想過霍雲會是這樣的人。難道，難道男人都是這樣的，就沒有可信的男人嗎？

她給嚴楷打了電話，可這個時候嚴楷在上班，沒有接電話。于是她發了信息給他，說是自己需要時間想想清楚兩個人之間的事。嚴楷只回她三個字：我等你。

他就不想解釋什麽嗎？做出這種龌蹉的不堪入目的事就不想解釋什麽嗎？嚴楷跟霍雲認識才幾天，就可以這樣嗎！照片中的兩個人，一個是嚴楷，一個是霍雲，嚴楷衣衫不整，而霍雲則是香肩全露。在夢江南看來，這照片就是霍雲來示威的。

夢江南認為自己糊塗了，嚴楷跟霍雲應該是不認識的。難道之前兩個人就認識的，難道自己一直被欺騙了，所以嚴楷才不願意見霍雲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夢江南感到了頭痛，不想再去思考問題。

整個人就如同被人抽去了最後的一絲精力，全身無力癱軟在床上。一次是這樣，兩次又是這次嗎？夢江南不敢相信，“我就那麽背嗎？”

連小雨也看出，嚴楷這幾天心情不好。他對工作到還是那麽兢兢業業，可對同事卻不愛講話了。沒人時就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裏，就算其他人在吃飯時，找他搭話，他也不想回答。甚至讓小雨以一度以為嚴楷會不會得了什麽病。

“你說，會不會是抑郁症吧？”小雨很是擔心，吃飯時跟李珊珊聊了起來。因為王芳離職之後，小雨又跟李珊珊走得比較近了。

“還好吧，看我嚴醫生平時就是這樣的。現在，頂多是比平時加一層吧。”李珊珊一邊吃飯一邊看時間，等會兒她要跟其他人去換班。

小雨若有所思地自語：“我應該去開導開導嚴醫生啊，畢竟他是我表姐夫呢。”她跟嚴德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所以她就把嚴楷稱為表姐夫。

見嚴楷又是獨自一人坐着，小雨端起餐盤坐到他面前。“表姐夫。”小雨笑着跟嚴楷套近乎。

整個醫院裏只有一個會這麽叫他，雖然嚴楷說過不要在衆人面前叫他表姐夫。所以小雨每次都是沒人時，或是小聲地叫他一聲。小雨能跟嚴德走到一起，不失為一件美事，說來，嚴楷也能算得上半個媒人，嚴德已經跟他預約好了，結婚時要請他做伴郎。

正因為這關系，讓嚴楷對小雨比對其他護士稍稍好了——那麽一點點，也僅僅是那麽一點點。

“我知道了，我不在衆人面前叫你。”小雨一看嚴楷嚴肅臉，就知道他在說什麽。她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笑。“是嚴醫生最近心情很不好，我們擔心嚴醫生不會是抑郁了吧。”

“不會。”嚴楷說。

“是嗎？”小雨看嚴楷的餐盤裏都沒怎麽動過，以前嚴楷給人的感覺是精瘦，可現在純粹就是瘦的。是那種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消瘦。“嚴醫生味口不好，我知道有家烤魚很好吃，我帶你去吃，阿德也正好想跟說說結婚的事。”

“改天吧。”嚴楷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這讓小雨越發擔心了，雖說現在嚴楷對病人還是老樣子，但小雨和其他護士都覺得這嚴楷少了熱情。小雨腦筋轉得飛快，如果不是抑郁，就只在一個可能。

“嚴醫生，你失戀了？”小雨說這話時幾乎是俯着身子湊到他面前說的，聲音壓到很低很低，畢竟食堂裏人多嘴雜。

嚴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竟然愣了一下。失戀嗎？這個叫失戀嗎？

嚴楷的戀愛史，不對，嚴楷沒有戀愛史。他只有暗戀史，既然告白了，也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如果說真真正正的戀愛的話，夢江南應該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以前跟林春曉，就算是被拒絕，也沒有這感覺。整個人生都成了灰色似的，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吃飯索然無味，睡覺側是輾轉難眠。只要在工作時才難忘記這種奇怪的心情。

難道這就是失戀的感覺？

“嚴醫生以前沒有失戀過？”小雨有點吃驚的樣子，難以相信這個很吃香的醫生沒有失戀過。

嚴楷慢慢地搖了搖頭，要不是小雨這麽一提，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應該是失戀了吧。

心裏火燒火燎的，感情很想要迸發，可理智卻在不斷地抑制這不可收拾地感情。嚴楷認為自己一向都是冷靜的，無管是對任何事，都可以從容面對。真正失控，也就一次。那次之後深刻反醒過自己的過錯，以後絕對不可以感情用事。

難道是因為那次的原因，讓自己把內心真實的感情封閉起來了嗎？面對熱情的夢江南時，反而越來越想退縮？還是因為夢江南的愛太過容易，所以自己不需要付出太多。

“嚴醫生？”小雨見嚴楷在發愣，便叫了他一聲。

嚴楷突然就想通了，自己在處理感情的問題上，犯了多大的錯。他讓夢江南很沒安全感，還讓其他人鑽了漏洞。

他想到了霍雲的話，嚴楷認定自己不會讓霍雲的話變成現實，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