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火燒死的世子妃 (1)
次日, 寧國候府便派人去了盛府提親。
不出一日,寧國候府的公子衛瑾玉要娶盛家庶女盛雪瑤的消息就傳遍了滿京城。
“當初可是郡主親口放了話,說是這輩子非衛公子不嫁,前段時間郡主還與忠勇侯家的小姐争破了頭。”存雪堂, 丫鬟跪在地上一邊捶腿, 一邊學着外面聽來的話:“沒想到啊,衛公子誰也沒要,轉頭人就娶了郡主的庶妹。”
盛雪瑤聽見庶字的時候眉心皺了皺,面上卻還是舒展開, 輕哼了一聲道:“繼續。”
“安平郡主這可是丢了好大一個沒臉, 滿京城的都在看她的笑話。”小丫鬟嘴甜, 盡撿她愛聽的說:“現在滿京城的誰人不知小姐日後就是侯夫人, 都說衛公子心氣高眼光好, 娶小姐回去定然是因為小姐貌若天仙,這才将郡主與忠勇侯家的小姐比了下去。”
盛雪瑤輕搖着手中的扇子, 只覺得大大的揚眉吐氣,自從衛府來提了親,她的腰杆子都直了起來。長姐踩了她一輩子, 這次她總算是踩了長姐一腳。
而且這一腳的痛,就能讓她痛一輩子。
她眉眼之間渾然是暢快, 高興夠了才站起來:“長姐呢?還縮在屋子裏不敢出來?我這個做妹妹的合該要去道歉才是。”小丫鬟搖着頭, 連忙扶着她:“郡主一早就出去了,現在不在府中。”
“出去了?”盛雪瑤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随後想到婚期都定了,自然出不了岔子才放了心。
躺在床榻上悠悠的道:“那便等長姐回來,我們再過去。”
***
而這邊,葉蓮生剛上了馬車。
馬車還沒走,身後就傳來一道女子的呼叫:“郡主。”她撩起車簾,就見忠勇侯家小姐劉蘭雙追了出來,站在車窗邊。
葉蓮生眉心一揚,周圍傳來一道抽氣聲。劉蘭雙擡起頭看見那張臉,無端的臉紅了,低下頭聲若蚊蠅:“這法子當真有用?若是能成為何你自己不用?”
“法子我是給了,用不用端看你自個。”
葉蓮生低頭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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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就生的面若桃花,一笑起來便媚态橫生,煞是動人。狹長的眼簾垂下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至于為何我不用?自然是因為他配不上我了。”
她說完,嘴角勾起一股笑,手指一松簾子便落了下來。
劉蘭雙站在馬車旁,聽着裏面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走吧。”
等安平郡主的馬車拐個彎徹底消失在長街上,她才回過神,衛瑾玉要娶盛雪瑤的消息一出來,她在家哭了許久,難受極了。
想到盛長歌合該比她更難受才是,便約出來想羞辱她一頓。
沒想到盛長歌卻說,她有法子讓她嫁到寧國候去。
一想到能嫁給衛瑾玉,劉蘭雙渾身都升騰起一股興奮,激動的雙眼都開始泛紅。
她是嫡出,又是出自侯府,若是當真成了,自然是她是正妻,盛雪瑤是妾。
一個妾而已,就算是懷了身孕,她也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
忠勇侯府勢力大,又有葉蓮生的指示。回去沒多久她就找到了那日去盛府把脈的大夫,慧姨娘給了不少的封口費,劉蘭雙砸了五百兩,那人才松了口。
“是懷上了。”大夫跪在點着頭:“腹中胎兒已經有一個月有餘。”
饒是從郡主嘴中知曉盛雪瑤有了身孕,可親耳聽見還是惹得劉蘭雙一臉嫉妒,盛雪瑤只會耍心機手段,否則憑她的樣貌,又是庶女出身哪裏配的上衛瑾玉?
“正妻之位?她也敢想?”咬着牙,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劉蘭雙按照葉蓮生的吩咐,先是将那大夫引到了父親的書房中,随後又派人去約了衛瑾玉出來。
茶館中,她看着面前的人,衛瑾玉滿臉沉默,眉眼之間帶着疲倦,幾日不見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卻是掩蓋不住那張清隽風流的臉。
“劉姑娘約瑾玉出來,究竟為了何事?”衛瑾玉低下頭,舉起茶盞喝了一口。
劉蘭雙實在是害羞的緊,想着郡主吩咐的話,十根手指緊緊的攪合在一起:“今日來,是想問衛公子當真要娶盛二小姐?”
衛瑾玉胸口一陣鈍痛,面無表情的放下手裏的茶盞就要出去。
“哎——”劉蘭雙趕緊站起來,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丫鬟。
衛瑾玉還沒下樓,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熙熙囔囔的聲響,茶館門口三四個男子推攮着走進來,微胖些的男子帶頭往裏走,嘴裏邊笑邊大聲道:“都說衛家公子寧願娶盛家的庶女,也不要安平郡主。”
衛瑾玉往前走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可不是。”瘦男子跟在他身後哈哈大笑:“都說安平郡主天香國色,只怕實際上貌若無鹽,性子驕縱又放.蕩,若不然衛家的公子哥為何放着好端端的郡主不要,寧願娶一個庶女?”
“這下,滿京城裏誰不在看安平郡主的笑話,若是尋常女子,只怕是早就一條白绫勒死了。”這幾人聲音太大,惹得一樓茶館的人都往那邊瞧。
“你——”還在二樓的衛瑾玉捏緊拳頭:“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随後咬着牙作勢要下去與他們理論。
“衛公子。”劉蘭雙及時拉住他:“你這樣下去,豈不是任由他們坐實了郡主的罪名?”
“那我就讓他們白白的侮辱了郡主不成?”衛瑾玉低吼一聲,拳頭用力錘在桌面上。
劉蘭雙小聲道:“只怕是自從衛公子要娶盛二小姐起,安平郡主早就成了滿京城的笑柄了。”
衛瑾玉心中知曉但就這般被說出來還是疼痛難忍,狠狠的閉上眼睛:“怪我!若不是我,也不會讓郡主白白的遭受了這份罪。”
他扶着桌子直起身子:“我現在就出去,與他們說是我衛瑾玉配不上郡主。”劉蘭雙在他身後喊了一聲:“到現在你要自欺欺人不成?”
衛瑾玉背對着她的身子僵硬,劉蘭雙想着郡主的話,一字一句跟着重複道:“世人信的只是看見的,而不是聽見的,你與盛二小姐的婚事本就蹊跷,若是當真八擡大轎入了你衛府的大門,只怕安平郡主這一輩都擡不起頭來。”
“那我能如何?”衛瑾玉苦笑了一聲,盛雪瑤懷孕威脅,他一樣的身不由己。
“我倒是有個法子。”劉蘭雙壓抑住心跳,顫抖着聲音繼續道:“忠勇侯疼女,逼迫你娶了我,盛二小姐與我同一日入門,不過是納妾。”
“你我家世相當,門當戶對。”她擡起一雙眼,期盼看着他道:“你娶了我,日後最多是旁人說忠勇侯霸道,可無人再說安平郡主的壞話。”
“你……”衛瑾玉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你當真願意?可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劉蘭雙不敢再瞧面前的人,低着頭羞澀道:“可我只要能嫁給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衛瑾玉垂在身側的手一顫,他當真心動了。
左右娶不了郡主,娶忠勇侯家的小姐是娶,娶盛二小姐也還是娶,倒不如娶個家世高的,一來不用壞了郡主的名聲,二來他成年那麽久,早該襲世子之位了。
“只是,”他猶豫道:“怕是盛家不同意。”
劉蘭雙知曉他這是默認了,強壓住心跳道:“你放心,盛府會同意的。”
***
盛府
盛钰山送走了忠勇侯,一個人在書房中坐了良久。
過了晚膳的時候慧姨娘還不見老爺來存雪堂來,這幾日她日日顧着女兒對老爺冷落了不少,此時見他沒來自己屋子又怕他被哪個小妖精勾搭走了。
連忙重新打扮了一番便往書房走去。
“老爺。”慧姨娘推開門,卻見屋子裏面沒點燈,裏頭黑漆漆的一片,盛老爺正坐在屋子中央,低着頭不吭聲。
“怎麽了?”借着月光走上前,她放下手裏拎着的食盒,拿起燭臺邊的火折子:“書房的奴才都是做什麽吃的,這麽黑了都不知道幫老爺把蠟燭點上。”
她說着,将蠟燭點燃,昏黃的燭火一亮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
慧姨娘笑着轉過身,臉上的笑立馬僵硬在原地。
太師椅上,盛钰山擡起頭,猩紅的眼睛盯着她,滿臉皆是殘忍與暴怒,而他腳下還有一個人,正跪地上瑟瑟發抖。
“老……老爺。”慧姨娘身子打顫,不停的往後退,直到撞到桌子上才停了下來。她認出那個人了,是她請來給女兒把脈的大夫:“不,不是的,老爺你聽我解釋。”
“剛剛忠勇侯親自送來的。”盛钰山緩緩從椅子上撐起,高大的身子滿是逼迫的氣息;“你還有什麽好解釋?”
“我。”慧姨娘哭着往地上跪:“老爺……老爺您饒了我這而一次。”她跪在地上爬過去,雙手死死的抓住盛钰山的褲腳。
“我白寵了你這麽些年。”盛钰山咬着牙,一腳将她踢出去:“你們母女簡直丢盡了我盛家的臉。”
慧姨娘身子撞到屏風上,還一臉的不可置信,她自從進入盛府便備受寵愛,自以為這麽些年早就把握住了老爺的心。
女兒的事她早就想過會東窗事發,但卻沒想過老爺會對她這般狠:“我做錯了什麽。”慧姨娘恨恨的擡起頭:“我這都是為了女兒好。”
盛钰山只覺得一股怒火沖到天靈蓋,到現在他還記得忠勇侯那若有若無諷刺的笑,咬着牙上前一巴掌甩在慧姨娘臉上。
‘啪’的一巴掌,慧姨娘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她滿臉淚水的擡起頭,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盛钰山挪開目光,咬着牙沖外面喊:“來人,将她關進屋子,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準放她出來。”
門口的小厮走上前,将掙紮的慧姨娘趕緊拖下去。
盛钰山無力的往椅子上一倒,忠勇侯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盛兄,我們要的不多,兩家女兒同時進門。”
“劉府在前盛府在後,既成全了了我的女兒,也保住了盛府的顏面。”他笑呵呵的道:“何樂不為?”
一個從大門光明正大的進,另一個便只能一頂小轎往後門擡。
盛家丢了這麽大的臉,只能咬碎牙齒任命的吞下去。
***
慧姨娘剛被關起來,葉蓮生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她斜躺在軟榻上,修長的手指之間夾着枚黑色棋子,聽見侍衛的話笑了一聲,手中的黑子往棋盤上落:“關哪了?”
侍衛跪在地上低聲道:“關廂房了,周圍四個嬷嬷守着,一準出不來。”
“很好。”葉蓮生滿意的點着頭:“你看緊了,別讓二小姐發現。”侍衛點點頭,立馬出去了。
葉蓮生低頭看着眼下的棋盤,吩咐身邊的丫鬟道:“你傳一封信給忠勇侯府,讓她将婚事提前,二小姐這麽期待嫁過去,我們合該要幫她一把。”
丫鬟點着頭,葉蓮生又道:“明日我要進宮一趟。”
***
太後着實疼愛葉蓮生,知曉她這陣子受了委屈好生安慰了許久,金銀珠寶賞賜多少先不說,葉蓮生回去的時候還讓她帶走了一沓畫像。
“這上面的男子都是本宮精心挑選的,個個都不比衛家的小子差,你帶回去瞧瞧,我的安平喜歡哪個,祖母給你做主。”太後拍着她的手,一臉憐惜道:“沒人敢欺負了我的安平去。”
葉蓮生依偎在她身上,抱着手臂撒嬌:“外祖母您放心,安平一定好好挑,選一個最厲害的出來當您的孫女婿。”
這話逗得太後哈哈大笑,葉蓮生又繼續道:“祖母,上次讓您找到人您可找到了。”話音剛落,太後身邊的嬷嬷走上前:“郡主放心,都是按照府中那慧姨娘的模樣找的。”
她說着,拍手示意宮女上前。
葉蓮生尋着腳步聲看過去,只見那兩個婢女一前一後的走上來,一個嬌俏,一個溫柔,眉眼五官精致漂亮确實是與慧姨娘有三分像,關鍵是一個個都嫩的幾乎要掐出水來。
“确實是廢了心思的。”葉蓮生點點頭,這兩人模樣都長的與慧姨娘有幾分相似,卻比她要溫柔,要漂亮,要年輕。
這兩人放到盛钰山的身邊,等惠姨娘出來,只怕是早就忘了她是誰。
葉蓮生回去的時候就帶着這兩人與一疊畫像,還沒出宮門就撞上迎面而來的寧國候,他今日罕見的一身玄色的長袍,寬大的廣袖上繡着簡單的雲紋,腰間配着一枚墨玉,更襯的他那張臉風流無雙,清秀俊朗。
領路的小太監遠遠瞧見了,連忙原地跪下。
太監奸細的嗓音顫抖的厲害:“奴……奴才,叩見侯爺。”
“起來吧。”衛淩霄原本往旁邊的腳步頓了頓,瞧見葉蓮生立馬轉身往她身邊走去,黑色勾着金絲的長靴走上前,剛靠近小太監身邊一尺內,就見他跪在地上克制不住的顫抖。
衛三上前将快癱軟的小太監往旁邊拖。
葉蓮生眼睜睜的看着衛淩霄走到她身邊,“倒是沒想到,在這碰見侯爺。”衛淩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看了好一會才道:“剛從太後那過來?”
“侯爺好眼力。”葉蓮生将手裏的畫卷遞給身後的奴才:“太後賞賜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少女給我,侯爺瞧瞧可還喜歡,若是看的上長歌便做主送給侯爺。”
她話一落,身後的奴才吓一跳,兩個婢女更是渾身發抖。
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葉蓮生,郡主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對方可是寧國候她居然敢這般跟侯爺說話。
衛淩霄原本暗沉的眼神帶着笑,落在葉蓮生那張嬌豔欲滴的臉上,只見泛着秋水的眸子一陣不耐煩,知曉她這是在使小性子。
好脾氣的笑了笑,沒接她這句話,尋了個由頭落在她身後的畫卷上:“那是什麽?”
葉蓮生一愣,随後倒是真心實意的笑起來,柔弱無骨的手伸出,從畫卷上一路摸到下:“這是一疊美男圖。”
她臉上帶着笑,笑臉盈盈的往衛淩霄那走去:“侯爺可知,這滿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公子哥,凡是家世好的,相貌俊俏的都在這。”
衛淩霄淩厲的眼神落在太監手中,小太監受不住雙膝一軟‘啪’的一聲跪下。
葉蓮生像沒瞧見,依舊繼續道:“不過年歲上倒是有限制,年齡不能太大,要才剛過了弱冠的,更是要無家室,無兒女的。”
衛三默默往後退了兩步,感受主子身上越來越重的煞氣,恨不得犯下大不敬之罪,上前捂住郡主的嘴。
“還有呢?”沙啞的聲音開口,衛淩霄眼神滿是危險。
“呵——”葉蓮生勾起嘴角笑了一聲,她當真是生的美極了,一颦一笑皆是動人,舉手投足都是勾魂攝魄。
大紅色的衣裙搖曳起來,她踩着步子往衛淩霄的身邊走,直到那白色繡着魚戲蓮紋的繡花鞋碰到那他黑色的長靴。
她擡腳,鞋尖在上面輕輕碰了碰,這才勾起嘴角笑着道:“自然是一個個認真挑選,到時候若看中了誰家兒郎……。”
衛淩霄低着頭,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
她身上一股青蓮香,帶着纏綿的水霧與熏人的香甜,她靠的極近,那清透的味道便直往他鼻尖鋪面而來。
開口的聲音依舊溫柔,又嬌又糯輕聲道:“那便攜帶嫁妝,嫁入他府中啊!”
“哦?”衛淩霄平直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眼神打在她身上:“嫁給他?”他說完,一用力,寬大的手掌上前,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我看這是郡主妄想。”
還沒等葉蓮生反應,他便揪着她的手前走。
一路上,他板着一張臉,怒氣沖沖的帶着葉蓮生往外帶,直到出了宮門,還沒等葉蓮生開口便将她打橫抱起塞進馬車中。
馬車裏一股濃厚的蘇合香,緊接着迎面撲來濃厚的男人熱燙的氣息,灼熱又濃厚,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衛淩霄的身子半彎着,他身子高大,雙手撐在兩側的車窗上完完全全的将車門堵住。
“侯爺莫非還以為我要跳車不成?”葉蓮生被逼在角落深處,分明是弱小無助的一方,可她撐着下巴,狹長的眼睛眨了眨,整個人嬌媚的仿若能化出水來。
他伸出手,學着她的模樣,帶着薄繭的手指從頭上劃落,先是眉眼随後一點一點靠近唇瓣,手指沿着嫣紅色的嘴唇在上溫柔的打了一個圈。
随後一用力,将那大紅色的唇瓣壓下去:“不。”清冷的眼神盯在嘴唇上,聲音越發沙啞。
“侯爺說的對,長歌确實不敢。”葉蓮生伸出手,想要勾住他的脖子,衛淩霄卻一皺眉,身子往後一退躲開了。
“怎麽?”秀氣的眉毛皺起,葉蓮生笑着道:“生氣了?”
“生什麽氣?”衛淩霄眯着眼睛,單手控住住她亂動的手腕,面無表情道:“生你剛剛胡言亂語,諷刺我年紀大?”
“還是生你剛剛當着我的面,說是要嫁給旁的男人?”
高大的身子上前,控制住她的手腕,壓制着她的身體,暗沉的眼中風雨欲來,毫不客氣,将她上上下下盡數掠奪。
“侯爺怎麽不說,自己是對號入座?”葉蓮生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剛剛可是一句關于侯爺的話都沒講,怎可白白就這般受了冤枉。”
“油嘴滑舌。”衛淩霄冷笑一聲,逼人的氣息往前壓制一步。
“是不是油嘴滑舌,侯爺分明嘗過,偏要這般又冤枉了我。”葉蓮生擡起頭,眼中含着霧。
衛淩霄被她哄的心情愉悅,喉嚨裏一股爽快的笑,小姑娘嬌嬌悄悄的撒着嬌,別說是說他年紀大,就算是說他再難聽的他也認了。
他不氣了,見她笑臉盈盈的縮在自己面前,眨巴着眼神嬌媚又可愛。
衛淩霄心思一動,放開她的手身子靠上去,鼻尖一片熏甜的香味,衛淩霄閉上眼睛,尋着記憶去找那最香甜軟糯之處。
他才将靠近,離她只有一掌有餘,一只修長纖細的手伸出來,落在他肩膀上:“停下——”衛淩霄睜開眼,肩膀處的手一用力,又将他往外推了一步。
“怎麽了?”他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口,低沉的嗓音笑的沙啞:“自己使小性子,還要我哄不成?”
“侯爺放開。”
暗沉的眼神裏波濤洶湧,擡起眼簾淡淡:“當真是覺得我年歲大了?”他語氣輕飄飄的,裏面卻滿是冰冷的危險:“或者,是嫌棄我有個兒子。”
“侯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葉蓮生瞪了他一眼,彎腰從馬車上站起,還沒走兩步,身後的人又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他沒放手,低聲吩咐外面的馬夫:“去盛府。”
鞭子劃破空氣,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馬蹄聲開始噠噠噠跑起來。衛淩霄見她态度軟和,抓着他的手一用力将她帶到自己的膝蓋上。
懷中一片溫香軟玉,他将她從後背抱緊,臉埋在她後背嘆了口氣:“到底在氣什麽?”
低沉的嗓音,還帶着一絲無奈。
葉蓮生低下頭,手把玩着他挂在腰間的墨玉,細長如蔥段的手指繞着那玉佩玩了好幾圈。
馬車外一片腳蹄響,過了許久才聽見她輕聲嘟囔:“若是嫁了你,日後……日後他豈不是要叫我一聲娘?”
嬌糯的嗓音脆生生的,滿是郁悶:“我還沒他大呢。”
衛淩霄先是一愣,随後抱着她開始哈哈大笑起來,這麽多年了,他又一次笑的這般暢快過。
“怎麽?”他笑了許久才收口,懷裏的小姑娘又輕又軟,年紀确實小了些,他手臂收緊了一分:“後悔了?”
葉蓮生扭頭,映着車中鑲嵌的月明珠,眉眼精致乖巧極了。
“當初勾引我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後悔。”他憐愛的嘆口氣,一手放在她腦後,一邊湊過去親在她紅唇上:“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對你着迷,故意讓我日日想着你……”
“侯爺的嘴好甜。”葉蓮生扭過頭,勾着他的脖子。
“甜?”衛淩霄嘴裏琢磨了片刻,随後又開始低低笑起來:“甜的話,那就多嘗嘗。”
随後,他便不再淺唱止齒,長驅直入在她口中一點一旦攻略城池。
唇齒之間依稀還能聽見他的呢喃:“你嫁給我,他自然要喊你娘。”小姑娘張嘴想反抗,他卻借機探入進去,霸占她更深處。
***
盛雪瑤這段過的着實不錯,她原本就想早早的嫁入侯府,還沒提,衛府就下了聘,又将婚事提前了不少。
她心中知曉這是衛瑾玉體貼她,她懷着肚子始終不方便,自然是早早的嫁入侯府,日後孩子生出來也不會惹得旁人懷疑。
嫁入侯府果然就不一樣了,就連父親對她的态度都變了,送了不少奴才來。盛雪瑤看着喜服,喜鞋,日日期盼着自己穿上這些嫁入侯府成為衛瑾玉的夫人。
唯一蹊跷的是,她娘忽然生了疹子,貼身伺候的奴才說那病來的急,她原本想去看,奴才又道疹子傳染。
盛雪瑤想着自己現在懷着孩子,沒幾日又要嫁人,到底不敢去瞧了。只遠遠地隔着門看了一眼,見她娘次次都在睡,便吩咐奴才們精心伺候着。
就這樣,一直等到快成親那日。
盛雪瑤想到明日就要嫁人,心中既歡喜又忐忑,猶豫半響還是去了她娘那,隔着門簾,她娘還在睡着。
“怎麽我次次來,我娘都在睡?”她眉心一皺,臉上有些疑惑。
伺候的奴才倒是一臉淡定,輕聲道:“回姑娘,姨娘一日要喝三次藥,大夫說藥裏有安眠的成分,嗜睡很正常。”
盛雪瑤不懂這些,但奴才是常年伺候的,自然不會懷疑她使壞,只遺憾的嘆了口氣,抓着慧姨娘的手哭訴:“娘,你快些好吧,女兒我明日我就嫁人了。”
“你睡着的這些日子,父親不知從哪得來兩個美人,現在日日宿在新得的美人那,您再不好父親都要将你忘了。”
她細細的與姨娘說了一下午,那一直緊張的心才算是放松下來,擦幹眼淚本打算回去,想了想又往長姐的院子走。
自從衛家來提親,她還沒見過長姐呢,她既想炫耀又怕長姐氣急了,與她來個魚死網破。
可現在,她明日都要入衛府了,自然不怕出岔子。
你一直跳動的心安耐不住,想去長姐那炫耀一番,若是能看見長姐生不如死的模樣,那就更好了。
剛進長姐的院子,恰好撞見她躺在涼亭裏,六月底的天,滿院子的蓮花都開了,她躺在涼亭中,嬌俏的身子仿若與蓮花合為一體。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小時候,長姐院子裏原本沒湖,但是長姐一句喜歡蓮花,父親就讓人在院子裏給她挖了個湖引上水在裏面種滿了蓮花。
每年夏日的時候,她總是羨慕長姐這裏,羨慕這一院子漂亮的蓮花。
“長姐。”她走上前,看着面前人,如今終于不用是自己羨慕長姐了,而是她羨慕自己了。
涼亭裏的人沒動作,她卻認為長姐肯定是在裝睡,笑着上前自顧自的說道:“長姐,今日我來是與你彙報,明日我就要嫁進衛府了。”
“長姐心心念念的人,明日就要八擡大轎來迎娶我過門了。”事到如今,她哪裏還壓抑的住?
“不裝了?”葉蓮生睜開眼睛,淡淡諷刺落在她身上:“倒是也難為你了,裝了這麽久。”
盛雪瑤嘴角勾起一抹暢快的笑:“長姐,此刻在裝的一定不是我。”她認定她難受,眼神肆無忌憚的奚落她,右手光明正大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與瑾玉,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滾下去吧。”葉蓮生素手擡起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垂下眼簾,細長的眉眼泛着紅,帶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眸光都帶着潋滟:“希望你到了明日,還是這麽想。”
盛雪瑤認定她這是在嫉妒,高傲的擡起頭,腰杆挺的筆直的回去了。
***
翌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盛雪瑤天還沒亮,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滿懷期待的坐在梳妝鏡前,任由身後的嬷嬷給她上妝,她歪歪頭,瞧着鏡子裏精心裝扮的自己,朝着身後的嬷嬷問道:“怎麽今日大喜,府中這麽安靜?”
嬷嬷笑着道:“府中的事是老爺管着的,估計是怕吵了姑娘,特意讓奴才們聲音小一點。”
盛雪瑤這才滿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只覺得今日格外的嬌美。
直到,她瞧見身後嬷嬷拿上來的衣服,水紅色的喜服,上面繡着交頸鴛鴦,并不是她日日看的那件。
她冷着臉道:“嬷嬷,你拿錯了,這不是我的嫁衣。”
那嬷嬷卻像是聽不見,依舊拿着那件水紅色的喜服走上前:“小姐,奴才沒拿錯。”随後,示意一邊的奴才們将她壓制住。
盛雪瑤心中大驚,開始喊:“我是正妻,要穿大紅色,這件喜服是妾穿的,給我滾開。”周圍的人卻像是聽不見安,三四個嬷嬷一起控制住她,拿着喜服往她身上套。
“小姐,你別掙紮了。”領頭的嬷嬷手上用了勁兒,掐的她差點動彈不得:“這衣裳奴才沒拿錯,是小姐自個記錯了。”
“寧國候八擡大轎娶的是忠勇侯家的小姐,您不過是一頂小轎擡進去的妾。”盛雪瑤太過驚訝,導致忘了掙紮,嬷嬷們乘機将喜服給她套了上去。
昨日在院子裏,長姐那若有所思的話,諷刺的眼神,她總算是明白了。
回過神的盛雪瑤就像是瘋了一般,拼命的喊:“賤.人,騙子,盛長歌,你個賤.人。”随後拼命撕扯身上的衣裳,嬷嬷們見狀吓一跳,生怕她弄傷了自己到時候無法交代。
領頭的嬷嬷上前,一手刀揮在她後頸上,将她打昏了過去:“就這樣,送上小轎讓人擡到衛府去。”那嬷嬷揮揮手,示意人将她擡起來。
***
寧國候府熱熱鬧鬧的,八擡大轎,十裏紅妝,迎娶忠勇侯家的小姐入了門。
炮仗放了整整一天,寧國候與忠勇侯都是朝中重臣,兩家結親前來賀喜的達官顯貴不知多少。
就連皇上太後都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着實是添了不少光。
熱熱鬧鬧了一晚上,直到深夜的時候,盛雪瑤才悠悠醒來,她整個人躺在床榻上,擡頭才察覺後頸疼的緊。
嗓子幹枯的厲害,她開口喊:“來人。”
不一會,有個黃毛丫鬟走進來,見着她遠遠的喊了一句:“姨娘。”盛雪瑤猛地擡起頭,将床邊的枕榻甩在地上:“我是正妻,是夫人,誰讓你喊我姨娘。”
小丫鬟吓一跳,差點跪在地上。
張嘴輕聲辯解道:“您就是姨娘啊,公子娶了忠勇侯家的小姐,她……她才是夫人。”
“滾!”
“滾,給我滾。”盛雪瑤激動的從床榻上起身,因動作太大差點摔下去:“你胡說八道,嫁入寧國候的分明是我。”
“她說的沒錯。”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随後們被人推開,盛雪瑤看過去,就見劉蘭雙一聲大紅色的嫁衣,面帶笑意走進來。
她雖生的其貌不揚,但是如今日這般,一身大紅色嫁衣,精心打扮之後,卻也是好看的。
“是不是很意外?”她坐下來,看着床榻上的盛雪瑤:“分明你什麽手段都用過了,肚子裏孩子都有,衛瑾玉最後娶的卻是我?”
那落在她肚子上的目光實在算不上溫柔,盛雪瑤心中害怕,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肚子上:“你要對我的孩子做什麽?”
“你放心。”劉蘭雙白了她一眼:“我對你肚子裏的那塊肉沒興趣。”
她雙眼都是得意的笑:“更何況,你不過是個妾,及時生下來也是庶出,永遠越不過我的孩子,我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那一臉無所謂的态度,卻氣的盛雪瑤渾身發抖,扯着嘴角辯解:“瞧瞧你自己那張臉,瑾玉早晚會回到我身邊。”
“你!”劉蘭雙最恨別人說她醜,氣的差點跳腳,但看見盛雪瑤身上水紅色嫁衣又冷靜下來:“你不過是個妾,再猖狂都越不過正妻去,何況瑾玉現在壓根都不想見你。”
她說完,扭過頭:“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日,瑾玉還在房中等我,我要去伺候他了。”見她快走出去,盛雪瑤才掐緊手心,開口:“你究竟用了什麽法子嫁進來的?”
劉蘭雙轉過頭:“我還當你不會問呢?”說後,想到什麽她倒是自己先笑了起來:“你長姐與我說時我還不相信。”
她說着,聳了聳肩膀:“我當真要多謝你長姐,若不是她今日成為衛夫人怕當真要是你了。”她說完,得意的笑出來,扭着身子走了。
“賤.人。”盛雪瑤死死的咬着牙,渾身都在顫抖歐。直到感受口腔被自己咬爛,被咬出血,口中一片血腥的味道。
她像是回過神般,站起來,往外沖:“我要出去,我要見衛瑾玉。”她拼命的拉門,卻聽見外面一陣鐵鏈響。
門被人從外面鎖起來了,有人站在門口打着哈欠的道:“姨娘,睡吧,若是吵醒了少爺夫人,怕是免不了一頓罰。”
有正妻在,一個不受寵的妾不過是個笑話。
盛雪瑤拼命的拍着們,身子像被抽幹了般,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