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殘酷暴君的黑月光
幾乎是立刻, 蘇錦瑟擡手捂着自己的右手腕, 同時腳步往後退。
她身後是黃花梨木五足圓花小炕桌, 腳步撞到桌面上, 酒杯便開始晃蕩,在桌面上搖了搖, 随後往下一滾, 砸在地面上。
‘啪’的一聲,驚動了滿屋子的人。
衆人的目光看過去, 就見蘇錦瑟捂着手腕,臉上滿是慌張, 腳下的酒杯碎了一地, 裙擺都濺濕了。
蕭尚延垂下眼神往下看, 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淡淡道:“怎麽了?”蘇錦瑟咬着牙,重新又跪了下來:“都是嫔妾不好,一時慌張驚擾陛下了。”
蕭尚延沒瞧她, 擡手在陸嬌嬌手上捏了捏, 側過臉問:“貴妃沒吓着吧?”
陸嬌嬌搖搖頭,輕輕在他耳邊道:“我沒事。”眼神卻往下看去,臉帶笑意看着蘇錦瑟:“但是蘇嫔好像是吓着了。”
圓潤白皙的下巴擡了擡, 她笑着道:“沒被傷着吧。”
分明是關心的話,但不知為何蘇錦瑟卻覺得這語氣裏滿是諷刺,她統共就與陸雲朝見了兩次面,第一次, 她是嫔位,陸雲朝是貴人。
她當時還一口一個蘇嫔姐姐。
而如今才過多久,她還是嫔位,陸雲朝已經升為貴妃了,坐在陛下身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時正微仰着下巴,笑臉盈盈的關心她。
而自己卻要低着頭,一臉感動道:“多謝貴妃娘娘,嫔妾無事。”
“那就好。”陸雲朝笑了笑,随後毫不猶豫的轉過頭,舉着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可第二口還沒喝下去,酒杯就被人奪走了。
陛下湊在她身邊,滿臉關心,隔的遠了,聽不見兩人說的什麽,但從動作上來看,陛下眼裏帶着霸道,應該是不準她再用酒水,而雲貴妃紅着臉,乖巧的點頭。
無論受不受寵,這下頭的也算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了,何時見過陛下這般關懷備至的模樣?不過是多喝了兩口酒,就這般擔憂,讓人氣的簡直咬碎了牙。
有人嫉妒的胃裏泛酸,背地裏牙齒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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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則是瞧見雲貴妃受寵,想去巴結巴結,莺貴人就是個例子,她擡起手站起來要敬陸雲朝一杯:“貴妃姐姐今日生辰,妹妹祝姐姐洪福齊天,也祝姐姐與陛下恩愛和睦。”
估摸着是最後一句話讨了陛下的歡喜,板着一張臉的蕭尚延難得的給了面子,擡手喝了一口。
莺貴人受寵若驚,陛下肯給臉面簡直就是大大的恩賜。
見雲妃娘娘手裏的酒杯被奪了,忙讨喜道:“娘娘身子嬌貴,以茶代酒嫔妾也心中歡喜。”
這滿臉的讨好,巴結的也太過了。
蕭尚延轉頭,瞧陸嬌嬌的臉色,見她雖害羞但還算是歡喜,莺貴人剛坐下他便淡淡點了個頭:“賞!”
不管賞的是什麽,得了陛下這一句話就是大大的臉面,莺貴人開了個好頭,沒過多久,下一位又開始了,自今日之後,雲貴妃可就是這後宮位份最高且權利最大的。
此時她正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她生的當真是美,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挪不開眼神,若有若無的目光時不時的都聚在她身上。
陛下不讓她用酒,論誰敬她便都以茶代替,手腕擡起間碧綠色的大敞袖往下墜,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出來。
她身段纖細,人又生的白皙,嫩白的如同一塊豆腐,肌膚接近透明,又仿若最好的羊脂白玉,只微微露出一截就讓人眼神都挪不開。
手腕之間戴着一只碧藍色的镯子,舉手投足之時在手腕上微微晃蕩着。
漂亮的奪人眼目。
“這镯子……”有人認出,眼神閃了閃不說話,唯獨莺貴人第一個吃了甜頭,大着膽子站起來想向雲貴妃娘娘賣個好:“巧了,貴妃娘娘手腕上的镯子與蘇嫔的好像是一對兒。”
“哦?”葉蓮生放下茶盞往下看,帶笑的眼睛落在蘇錦瑟臉上:“那可真是太巧了。”
蘇錦瑟雙眼瞪大,眼中閃過巨大的慌張!
莺貴人不傻,相反還有些小聰明,沒有雲貴妃之前,最受寵的一直都是蘇嫔。如今兩人撞到一起,自然不對付。
她此番一來是想巴結貴妃娘娘,二來也實在是看不慣蘇錦瑟,平日裏仗着些恩寵眼睛恨不得放在天上,天知道沒受寵之前,她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
也敢爬到她頭上!
莺貴人臉上扯出一絲冷笑,蹲下身子越發恭敬:“也是巧了,自從嫔妾認識蘇嫔姐姐開始還從未見過她脫下這個镯子。”她轉身看着蘇錦瑟:“想來姐姐也是愛惜的緊兒,也不知是陛下何時賞的這寶貝,藏的這般緊,讓妹妹們瞧上一眼都舍不得。”
蘇錦瑟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捏死這小賤人,滿是怒火的眼睛瞪大,身子微微顫抖着:“不是陛下賞賜的。”
宮裏的東西都有來頭,更何況是陛下賞的,那是要登記上冊的,此時若是撒了謊,到時候奴才一查,縱然她渾身長滿嘴只怕也說不清。
“哦?”高高在上的葉蓮生笑了,她舉起手腕,镯子在上面微微的晃蕩:“可真真兒是巧了,本宮這只也不是陛下賞的。”
“蘇嫔姐姐這只镯子是從何而來?”莺貴人可當真是聰慧,一來一回見氣氛不對之後,立馬将矛頭指向蘇錦瑟。
宮裏什麽寶貝沒有,為何兩人镯子一模一樣,而蘇嫔又為何镯子不離身?
“是嫔妾進宮之前帶來的。”徹底慌張之後,蘇錦瑟反倒是鎮定了,她勾起嘴角站起來,面對着陸雲朝:“這東西不值錢,不過是嫔妾的一個念想,娘娘若是喜歡,嫔妾現在獻給娘娘就是了。”
她說着,伸手将镯子褪下。
莺貴人離得近,仔細瞧了一眼,頓時有些失望,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泛着藍但質地像是和田玉,這東西滿皇宮的臺階上要多少有多少。
聽聞沒受寵之前蘇嫔落魄的很,沒成想可憐成這樣,和田玉也當做寶貝。
東西一出,衆人信了七分,蘇錦瑟漸漸安下心來,在現代她也逛過不少玉店,镯子也找人瞧過,确實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件兒。
她這才有膽子敢拿出來讓人瞧:“不過是和田玉雕的,家中爹娘給的,是個念想。”
“蘇嫔倒是真謙虛。”葉蓮生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一字一句道:“雖隔得遠,但那镯子迎着光就能瞧的見的透徹,藍色之中微透着一汪水,若是本宮沒猜錯的話,那镯子是鳳玉雕刻的。”
“鳳玉?”有人驚訝出聲兒。
風玉這東西,光是名字就不難猜出有多金貴,這東西只聽過,沒見過,世上統共也就幾塊。
“當真是鳳玉?”莺貴人又湊過去瞧了瞧。
“不是什麽鳳玉。”蘇錦瑟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收起來:“貴妃娘娘看錯了,我這只是假的。”
“巧了。”葉蓮生搖搖頭,取下自己手中的镯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本宮這只才是假的。”
镯子碎成兩半。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不可置信,雲貴妃娘娘家室好,又受陛下獨寵,如何會戴一只假镯子?
面對衆人的目光,雲妃娘娘面不改色,她勾起嘴角笑道:“之前本宮也有一只真镯子,也是用鳳玉雕刻的,內嵌一朵祥雲,依稀之間可以瞧出是個陸字。”
殿內開始漸漸的安靜下來,屋內碗大的夜明珠泛着瑩瑩的光,白玉燭臺上的燈火照在少女精致漂亮的臉蛋上。
她眼中含着霧,像是連綿的遠山,又像是清澈的泉水。
溫溫柔柔的坐在那,就讓人挪不開目光,陸家書香門第,簪纓世家,而坐在這最上方的人,不僅僅是寵冠後宮的雲貴妃,也是陸家捧在手心的嫡小姐。
曾經京城第一美人——陸玉朝。
難怪陛下這般寵愛,衆人心中同時湧起這句話,她生來就值得被寵愛的,而從始至終坐在那的蕭訓然終究是克制不住的将眼睛放上去,那一刻他只覺得陸雲朝身上有光,吸引着他毫不猶豫的往她那看。
“這是我陸家世代相傳的寶物,我阿爹說,只傳給每代的嫡長女。”葉蓮生笑了笑,淩厲的眼神卻毫不客氣的尖銳起來,她眼睛往下看,正對上蘇錦瑟:“但是當初我一進宮就開始生病,病好之後身邊的奴才沒了,值錢的東西也不見了,其中就少了那只鳳玉镯。”
大殿內可謂是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蕭尚延眼神冷了下來,作勢要起身,明黃色的龍袍被人揪住,他轉身見陸嬌嬌朝他搖了搖頭。
他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心裏一陣疼惜。
頭也不轉的吩咐:“去查。”王川接了指令,先是讓人去穿宮內最好的玉石師傅,再讓人去拿內務府登記的奴才名單。
太監宮女,只要是宮中有名字的,從哪裏來,到哪個宮中去,那上頭都有記載!
蘇錦瑟晃蕩一下,軟了腿,撞到椅子才坐了下來。
她雙手拽的緊緊的,手裏的玉镯開始發熱,金屬般的聲音不停的在念叨:“好感度-3.好感度-4,好感度-3……”
“娘娘……”握緊的雙手被搬開,手裏的镯子被太監們奪去:“還給我!”她瘋了一樣的大喊,整個人卻摔倒在地上。
此時,宮中雕刻玉石的師父也過來了,趁幾人查看的空擋,王川拿了名冊找。
瓊華宮,浮雲店,永生閣……翻到最中間她總算是找到了,紫藤宮,雲貴人,配宮女四人,太監兩名。
而宮女的名單上,依然寫着蘇翠花!
要知道,這蘇嫔沒受寵之前,的确是叫這個名字,後來得了寵,才改的。
“陛下……”王川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将手裏的冊子送上去。
蕭尚延才剛瞧一眼,玉石師父又站了起來,手捧着哪只完整的镯子道:“回陛下,這只是鳳玉雕刻的。”他舉起手,讓人瞧見镯子內側。
通身碧藍色的镯子上,內部有一朵白雲,隐約的尋着那白雲的紋路走,瞧的見是個陸字!
“這……”太過稀奇,有人忘記驚訝一不小心出了聲兒:“這當真是蘇嫔娘娘之前做宮女的時候,将貴妃娘娘的傳家寶給偷了啊?”
一個偷字,觸碰了蘇錦瑟敏感的神經。
她瘋狂的擡起頭,憤怒的大喊:“不是偷的,這就是我的。”蕭尚延抄了手裏的冊子就對着她的臉砸下去。
好感度徹底扣完,蘇錦瑟腦中一抽,身體軟了下來。
她倒在地毯上,萬衆矚目之下,只見她臉頰開始變大,肌膚開始泛黑,原本細膩的皮膚也變得粗糙起來,纖細的身子肉眼可見的變粗壯。
麗貴人從頭到尾捏緊帕子準備揭發,從宴會的開始到打臉撕逼的**,再到現在結束。
她終于鼓起勇氣站出來,她要搞事,她要揭發!
攥緊帕子走過去,剛跪下便恰好瞧見蘇錦瑟此番活人大變,扯破嗓子尖叫:“妖怪啊!”說完,眼睛一暈,跟着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個世界要結束啦啦啦,下個世界準備開民國的,我個人很喜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