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妙的誤會

大概是真的很久沒有睡過正常的床了,盡管忍冬很想早點起來,但她醒過來時已經可見天邊的紅光,太陽已經升起來了,衛慎很顯然也早就走了。

忍冬來到廚房的時候,劉管家已經做好了飯。大約是因為府上就住了她們兩個人,劉伯也沒在意她究竟是以什麽身份留在這裏的。他的态度很和善。

“姑娘醒了。”劉伯笑着向她招招手,“現在一定餓了吧,快過來先喝點粥吧。”

“謝謝。”忍冬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想着要做早飯呢,結果起這麽晚,別人都做好了。

很簡單的白粥,配上幾小碟鹹菜,味道稱不上好不好,只是對吃了一個月牢飯的忍冬來說,吃的還是很滿足的,她忍不住吃多了一點。又想起旁邊還有人,覺得有些丢人的擡頭看了一眼劉伯。

劉伯倒是沒用什麽異樣的眼光看她,他出自軍營,對姑娘家應該少吃一點倒是沒什麽概念,反而覺得飯量大的姑娘看着挺順眼的,再加上他自己的廚藝自己知道,有人能吃他做的飯吃的這麽香,他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感,于是,忍冬擡頭看她的時候,他便高高興興的問道,“姑娘是還要嗎?我再幫姑娘盛一碗?”

“不用了,不用了。”忍冬這次是真的臉紅了,她已經吃了不少了,都有點撐了,忙不疊的拒絕道,然後又說,“劉管家以後叫我忍冬就好了。”

忍冬長得不算很漂亮,是小家碧玉的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很好欺負,想到少爺出門前的吩咐,劉管家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少爺說你要讓我教你學武?”這嬌嬌柔柔的樣子一看就不适合學武。

說到這個,忍冬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倒是堅定了起來,“是。我既然要跟着衛大人,自然就不能拖大人的後腿,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會武功,肯定會影響大人的。”

劉管家沒有兒子,衛慎是他看着長大的,他是把他當兒子對待的,忍冬這話可算是戳到他心窩子去了,他下意識的就把忍冬當成了默默愛慕自家少爺的女人,而自家少爺卻不喜歡她。不過人都帶回家了,一切還是有希望的,說起來他家少爺都二十五了,卻一點成家的意思都沒有,他也是很着急。

忍冬不知道劉伯自己的話讓劉伯誤會了,她看着劉伯聽了他的話一直沒說話,卻嘴角漸漸露出笑意來,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只好更認真的說,“我知道我現在這個年紀已經适合練武了,我不求多厲害,只求遇到一般人能自保,我不怕吃苦的。”

看着小姑娘認真的神情,劉伯長了皺紋的臉笑出了幾道褶子,“好好好,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會認真教你的,不夠你要做好準備,像你這樣,習武是很辛苦的。”

雖然兩人理解的心意南轅北轍,但習武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

劉伯說辛苦也真的不是開玩笑,雖然他一開始看起來還不忍心的樣子,但真正訓練起來卻是嚴厲無比。紮馬步,跑圈之類的基本功是必不可少的,還有一些基本的拳法套路,劉伯也教給了她。

劉伯的武功粗放,教起忍冬來也是走得粗犷的套路,忍冬學的不可謂不辛苦,但她都忍下來了。

小姑娘的毅力也讓劉伯對她更滿意了,果然是很喜歡自家少爺啊,不然一個小姑娘怎麽能忍這種苦呢,他看忍冬的目光越來越和藹。

雖然每天的訓練很辛苦,但忍冬仍是堅持她來做飯,畢竟讓她在将軍府白吃白喝的事她實在是做不出來,不過只有她和劉伯兩個人吃,所以做的菜都比較簡單。

即使這樣,劉伯也不得不承認這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果然府裏還是缺一個女人啊!他倒是不在乎忍冬的身份,畢竟自家少爺雖然官職不低,但身份卻敏感,不适合娶一個身份高的妻子,像忍冬這樣沒背景的,更讓人放心。

于是,衛慎終于解決完左元镖局的事回來後,就發現劉伯變得有點不對勁了。比如,他會突然就和他說,“忍冬姑娘的廚藝真不錯,以後定會是個好妻子。”

衛慎,“嗯。”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

再比如,“忍冬姑娘雖然訓練辛苦,但還是天天把院子打掃的幹幹淨淨的,真是賢惠。”

衛慎,“……”以前完全沒發現劉伯的話這麽多啊,而且怎麽總是圍繞着那個女人。

說起來,這次左元镖局的事隐藏的還挺深的,要不是忍冬說,朝廷這邊是完全沒有察覺的。

炸藥這東西,自從朝廷發現它殺傷力大之後,就限制了它的采買,就連鞭炮廠這種需要硝石,硫磺的作坊,都全部變成了朝廷控制,以防有人用它來實現不軌之心。

這次左元镖局的炸藥,都是靠一些道觀的道士借煉丹的名頭先一小批一小批的采購,最後再彙到一起,借由押镖的名頭送到京城,想的就是把祭天的祭壇炸了,借由此,說是朝廷不仁,降下天罰,引起百姓的動蕩。

事情進行的很隐秘,而且從計劃到現在也有了一年之久,但是一旦引起了錦衣衛的注意,就沒有查不出來的事,那批東西他們自然是解決了,就連左元镖局內部的人,有異心的他們也全都簡單粗暴的殺了,現在的左元镖局對朝廷那是絕對沒有異心的。

上輩子這件事是成功了的,朝廷事後為了安撫百姓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因為鬧得這樣大,所以忍冬才會知道。

衛慎沒有跟忍冬說自己去幹嘛了,但忍冬大概能猜到,現在看到他平安回來了,臉色也沒有變差的樣子,她就覺得大概是事情解決了,這樣,她就覺得放心了一些,再加上最近她的身體明顯好了不少,她就在想跟着衛慎的事了,她不想整天待在将軍府裏什麽事都不幹。

忍冬是沒有注意到劉伯的異常的,直到有一次她把飯菜端給衛慎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問她,“你和劉伯說了什麽?”

“……”忍冬有點摸不着頭腦,想了一圈還是有點懵的問道,“您指的是哪一方面?”這一個月她和劉伯說的話可不算少,但也沒什麽值得他特別問的吧。

衛慎看她這反映就知道不管她的事了,應該是劉伯自己多想了,他有些無奈,但還是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你出去吧。”

“……”莫名其妙。但忍冬不敢說,就連去到廚房和劉伯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沒敢問劉伯。

因為府裏只有劉伯和忍冬兩個下人,所以除了衛慎外,他們倆一般都是一起在廚房吃的。她吃飯的時候又往竈裏添了把柴,所以吃過飯,水也就熱了。她就打了熱水去自己府裏洗澡。

她一開始是燒衛慎的熱水的,後來才知道他除了極冷的時候,根本就不用熱水洗澡,果然不愧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啊,連洗澡都這麽與衆不同。

洗完澡躺在床上,忍冬又想了一下衛慎問她那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想了半天,未果,她又回憶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和劉伯的相處,還是沒什麽問題。在床上來回翻了兩遍,還是沒想通。

算了,她一向不聰明,想不通就不想了,平時對衛慎更小心更盡興一點就好了。

于是,第二天,衛慎剛起床,就聽見忍冬的聲音,“衛大人,我幫你把洗漱的水準備好了,現在給您送進來好嗎。”

“嗯。”衛慎有點不明所以,他這些事一般都不需要別人做的,忍冬也知道,現在又是怎麽了?不過他還是把人放了進來。

忍冬倒是沒做多餘的事,把水放下後,就徑直出去了。因此,衛慎自從被她敲門後就皺着的眉頭也松了些。

可是,用早飯的時候,他又發現不對勁了,他對吃食要求不高,所以平時早飯做的也比較簡單,就是白粥加幾碟小菜還有一份饅頭,可是今天的粥明顯是精心熬過的,粥裏有雞絲還有百合,連配菜都比平時精致,衛慎本就是個謹慎的人,如果說剛起床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話,那現在就是明顯有問題了。

看着面前精致的早餐,他連筷子都沒有拿起來,直接說道,“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我沒有什麽目的啊。”忍冬不明白怎麽又惹到這位大人了,她只是昨天被他吓到了。

衛慎聽過他的話,手指曲着,輕輕敲着桌面,慢悠悠的說道,“你如果還想留下,我希望聽到實話。”

“……”忍冬想哭,她這是弄巧成拙了嗎?可是他是絕對不敢跟衛慎說是被他昨天莫名其妙的話吓到了,于是她只好說道,“我只是希望以後能跟在你身邊,而不是一個人留在将軍府。”她的意思是跟在她身邊才能看見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報仇的。

可最近衛慎被劉伯念叨的厲害,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她難道真的對我有別的想法。”

想到左元镖局的事多虧了她的情報,他難得對人懷了一絲好心,語氣似勸慰的說道,“我希望你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說完他飯也沒吃就直接出了将軍府,留下更加迷茫的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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