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路同行

回到自己的房間,衛慎腦中閃過忍冬剛才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女人的态度不太對勁,他覺得她是欣賞她的大膽和果敢的,尤其是見他第一面就敢和他談條件。他讨厭貪婪的人,可她的條件對他來說簡直就簡單的可怕,他讨厭女人那副嫉妒醜陋的樣子,可她想殺夏棠的表情也并非是因為嫉妒,更像是一種被壓抑久了的報複。她一開始表現的堅強果敢,可之後又常常蠢得讓他想挖開她的腦子給她把那些東西洗一遍。

即便自己對她冷淡,她依然表現的對他處處關懷,甚至撲到他身前為他受傷了?天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他只是覺得這一切都太有趣了,就跟小時候他父親第一次帶他去兵器庫似的。

他從父親死後進入錦衣衛,靠着殺戮和鮮血一步步走到如今,他對待俘虜一向殘忍,也沒有同情心這種東西,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但這不意味他喜歡這些,相反,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什麽,對女人也從來都不曾多看一眼,也許從小陪他長大的劉伯會讓他特殊一點,但現在出現了一個女人,那個大言不慚當衆說喜歡他的女人,甚至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愛意,他想,要麽得到,要麽毀滅!

他安排了人教他醫術,他是真的不能容忍身邊的人毫無用處,尤其是他還真的有一點長久把人留在身邊的意圖。

半個月過得很快,在此期間,他幾乎和她沒有接觸,因為他需要想一想是得到還是毀滅,得到的話就意味着他會多一個弱點,但毀滅?他答應過要留下她,自己從來都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至少還是應該先留着,知道實現承諾,讓她殺了夏棠。

半個月了,流劍宗的一切消息都很正常,沒有任何有異動的樣子,就連忍冬提供的那條小道消息查出來也不過是顧少天确實對夏棠有意,但卻沒有過多接觸。看來他親自去流劍宗一趟還是必要的。

他雖然沒有和忍冬過多接觸但對她的情況卻了解的很清楚,看得出來她在學醫方面确實很有天賦,短短半個月她已經能清楚基礎的病理,甚至能簡單的看診了,她的傷也确實如她所說的已經恢複的不影響行動了,這還得多虧了她纏着他給她請來的大夫用了各種強效的藥的結果,即使有些藥摸到傷口上确實很疼,這點又可以看出來她比一般人性格更堅韌了,果然是個讓人好奇的姑娘。

忍冬在衛慎通知自己要去流劍宗的時候是興奮的,總算沒有枉費她這些日子的表現,又是拼了命的學醫,又是使勁折騰自己的傷,雖然不确定這次能不能見到夏棠,但她卻莫名覺得如果流劍宗真的和靜遠山莊搞到了一起,那麽前世她受的一些痛苦很可能也和顧少天有關,因為憑她對沈延平的了解,他不可能在她下山後完全對自己不管不顧,很有可能是她的蹤跡被人掩蓋了,而憑夏棠一個人似乎還做不到這點。也許她報仇的對象除了夏棠還有人?

去流劍宗的行動是暗中進行的,所以帶的人也不多,除了衛慎和忍冬之外,還有一直跟着衛慎的閻良,另外還有七個忍冬不認識的人,一共十個人。

飛魚服,繡春刀這類标志性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帶的,他們都穿着常服,配着刀劍一類江湖上常用又不顯眼的武器。

當然,忍冬是什麽武器也不會用的,所以帶個武器對她來說反而是個累贅,但衛慎卻在出發前給了她一個袖裏箭似的東西,當然箭對她來說還是有點不好操縱,衛慎給他的是針,裏面有一個小小的機關,輕輕一掰,一次就能射出三根針,而且衛慎告訴她,針上都是塗了劇毒的,一擊斃命,如果是前世她肯定會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可現在她卻少了很多同情心,她唯一擔心的是怕針不小心傷到自己,畢竟是藏在袖子裏的東西,總感覺好像有點危險。不過總比手無寸鐵好。

衛慎給了她武器後,一路上就很少和她說話了。

實際上大家都很少說話,為了盡早趕到流劍宗所在的溧陽,他們幾乎星夜兼程,而且為了避免行蹤暴露他們很少走官道,幾乎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這樣極快又容易隐藏行蹤,露宿荒野更是家常便飯,忍冬已經感覺自己的右肩在隐隐作痛了。

如果不是有劉伯一個月的魔鬼訓練,加上自己帶的一些藥材,她覺得自己出發不到七天,大概就撐不住了,衛慎絲毫沒有為她放慢腳步的意思,當然這是她自己說的,不會拖他們後腿,所以一路上她都忍着沒表現出任何不适,這倒是讓同行的幾個人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從京城到溧陽一個月的行程他們半個月就到了,這簡直難以想象,但是除了忍冬,其他人都似乎沒有什麽疲憊的表現,這也讓忍冬知道錦衣衛辦事效率高确實是有原因的。

不過即便身體不累,風塵仆仆也是有的,他們進了城之後,衛慎便讓他們先找個客棧修整一天,順便打探消息。

Advertisement

雖然傳聞都說錦衣衛多半執行的都是暗殺任務,但實際上他們并非殺人如狂,他們更多的時候,執行任務都會和現在一樣,先隐藏身份進行調查,直到最後才會抓捕目标,或者殺死,他們不介意濫殺無辜,但也不常幹這種事。

忍冬覺得這次跟他們一起,讓她對錦衣衛的看法改變了許多,哦,不,也許是衛慎把她帶回家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們和傳聞中不太一樣了,現在只是更明顯了而已,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好像也是因為職責所在,至少她在靜遠山莊受到的不屑和冷落,在這邊卻沒有,即使她看起來比他們弱多了。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他們來到一處客棧坐下,店小二就立即迎了過來,大約是他們都帶着武器的緣故,小二的态度看起來很小心翼翼。

“先上菜,再給我們準備幾間上房。”出面交涉的是閻良,衛慎那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吓人。

店小二看了他們一眼,大概是在計算人數,然後有些抱歉說道,“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上房只有三間了,剩下的也只有三間普通房了,不知道你們需要幾間?”也許是怕他們離開,他又補充道,“最近不知道什麽緣故,我們這邊突然來了許多江湖人士,我們這邊的客棧都住滿了。”

六間房,兩人住一間的話還是夠的,這比露宿荒野好多了,閻良看了衛慎一眼,沒有要換地方的意思,于是便說道,“六間房我們都要了。”實際上比起房間的問題他們覺得小二說的另一件事他們更感興趣。

“五間!”衛慎就在閻良打算再開口的時候突然說道。

閻良跟了衛慎多年,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出于謹慎,他還是問了一下,“可是,鄭姑娘……”

“她跟我住!”

果然!閻良雖然不覺得自己頭兒會對這位姑娘做什麽,但他莫名想到她兩個月前在大庭廣衆之下跟自家大人表白的事,或許這位姑娘已經把自家大人拿下了,這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其他幾人顯然想法比閻良還要多,他們看忍冬的目光已經是敬佩夾紮着同情了,能被向來不近女色的大人看上眼顯然是值得敬佩的,不過想到大人平時不茍言笑的樣子,他們又對這位姑娘報以一絲同情,怎麽心情有些複雜呢?

忍冬:“……”

她覺得她對錦衣衛的觀感還要補上一條:八卦。上次她告白那件事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做的太大膽了,可這次明顯就能看出來他們确實對這些事有一定的熱情,她可是一直以為他們都是隐忍沉默的冰塊呢,而且她從坐下到現在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就成了衆人的焦點。她低頭,決定更認真的吃飯,反正衛慎的任何決定她都反駁不了,再說她也不覺得今晚他們會發生什麽。

事實證明,忍冬的想法是對的,那幾個人果然想多了,天黑下來後,他們就各自回房了,衛慎比她回來的稍晚一些,這也讓她有時間把自己清洗一下,右肩上的傷口原本已經好了,因為這些天的折騰又有些裂開了,她熟練的給自己上好藥,又穿好了衣服,當然是所有的衣服,孤男寡女,雖然可以确定衛慎不會對她做什麽,但她也不會只穿亵衣。

穿好衣服後,她又把窗子打開,好讓因為自己洗澡的熱氣散掉一些,還有房中的藥味。

忍冬覺得衛慎應該看見小二從她房間拎水出去了,因為不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似乎是聞見了房間裏的藥味,他眉頭皺了皺,但沒有說什麽。

忍冬便說道,“我去樓下再給你叫桶熱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