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陰謀

事說完了,大家也就都散了,顧流雲讓他們有任何事都可以問管家,除了禁地,想去哪兒也都可以去。這就是随便他們怎麽查的意思了。

大家都覺得顧宗主這态度大概是真被這件事弄得身心俱疲了,只有忍冬的關注點完全和他們不同,其實她來的主要目的是顧少天,可這位少宗主卻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按道理,這樣大的事他不該不出現的。

她把這件事跟衛慎說,衛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不用着急,再看看,有什麽貓膩很快就能知道了。”

衛慎淡定的态度沒有讓她冷靜下來,相反她更憂心忡忡了,上輩子的記憶能帶給她的實在很少,甚至有一些事如果不是夏棠在她死前因為嫉妒而說出口,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而現在的事她就完全處于什麽都不知道的狀态,她不能和衛慎一樣能猜到背後隐藏的一些事,只是隐約能覺得不對勁,這使她更不安心。

衛慎和她的房間只有一房之隔,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仍在思索這件事。其實他從沒有見過顧少天,就連他喜歡夏棠的消息也是偶爾聽說的,如果不是衛慎提起流劍宗,她根本就想不起這個人,可現在她卻莫名的對他抱有了敵意。

說起來,流劍宗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這次來的人也不乏大宗門的,興許不是為了什麽好處,只是賣個人情而已,可不知是不是為了避嫌,靜遠山莊卻沒有人過來,夏家堡也是如此,這樣就未免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也許顧少天沒出現就是在暗中和他們接洽也說不定,忍冬暗暗地想到。

很快她的猜測就被推翻了,在他們在流劍宗住了五天,仍是毫無進展後,沈延平和夏棠一塊過來了。

沈延平還是和往常一樣,眉目清和卻又自有一番氣勢,忍冬只看了一眼便把視線轉向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夏棠!

說實話,夏棠長得是很美的,是那種很張揚明豔的美,她以前一直以為她的性格雖然嬌蠻,但那是作為一堡之主的女兒被嬌慣出來的壞脾氣而已,本質上她應該不壞的,可是她沒想到嫉妒會使人變得如此醜陋,她竟然因為沈延平不肯娶她而怪到早已成親生子的她身上,甚至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

夏棠跟在沈延平的身後,眼中的愛慕絲毫不加掩飾,忍冬看着她幾乎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就想沖上去殺了她。衛慎在她旁邊覺察到了她的用意,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忍着,別惹事!”

衛慎的手比她的熱,當溫熱的手握住她的手時,忍冬滿心的恨意終于被壓了下來,她收回了看着夏棠的視線,低下頭,掩住眼睛中暫時壓不下去的恨意。

而夏棠雖然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但當她順着看過去的時候,忍冬已經低下了頭,她便也沒有深究。倒是沈延平多看了他兩眼,忍冬比起在沈延平身邊的時候瘦了許多,而且她的穿衣打扮各方面也變了許多,所以沈延平即使覺得忍冬的身影有些眼熟,也并沒有認出來。

“我這點事竟還勞動了沈少莊主,實在是慚愧。”顧流雲的聲音拉回了沈延平的視線。

武林雖然沒有推選盟主,但靜遠山莊的地位卻也算是默認的武林盟主了,所以沈延平過來,顧流雲親自出來迎接了。顧少天依舊沒有出現,但顧流雲這次卻解釋了原因,“少天這小子最近鑄劍遇到了些麻煩,現在沒日沒夜的在鑄劍爐前待着,不然知道你來,他定會很高興的。”

顧少天和沈延平同齡,兩人有些交情,但不深,顧流雲這話明顯是客套話,沈延平還是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顧少宗主在鑄劍上天賦極高,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不要說我了,怕是誰來了也不能讓他從劍廬裏出來。”

顧流雲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就是鑄劍成癡。”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自豪。

沈延平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接話,也許是衛慎從頭到尾都低着頭把玩着茶杯,也許是沈延平夜闖鎮撫司衙門的時候天色太暗,他沒看清衛慎的長相,總之,等到大家都互相寒暄過離開,沈延平都沒有認出他們來,這讓忍冬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她在心裏的恨意平息下來後就一直擔心沈延平會認出他們來,現在看來一切都還好。

衛慎沒有說也許沈延平已經認出他們來了,只不過沒有說而已,這幾日的調查已經足夠讓他們明白這顯然就是一場針對他們的陰謀,而沈延平的到來大概意味着他們要收網了。

至于那個少宗主,他并不在劍廬,應該是在落溪崖那一處禁地。

自沈延平過來後,一些大宗門的人也漸漸離開了,這也從另一方面驗證了他的猜測,他想他們的行動要加快了。對武林中人,尤其是所謂的名門正派來說,摧毀他們最徹底的方式并不是殺戮,而是身敗名裂,一旦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完全是流劍宗自己弄出來欺騙他們的後,他們的聲譽就會一落千丈。

他們必須先找到飛鳶劍!

“根據這些日子的查探,他們應該是把劍藏在落溪崖和飛華谷這兩處禁地了。”衛慎分析着眼前的形式,要說這流劍宗的禁地還是頗為奇怪的,一崖一谷,也沒有聽說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偏偏就成了禁地,而這也是為什麽這兩處禁地沒有人過來查探,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把劍藏在這裏。

“我和她還有顧東、李明陽、趙純去落溪崖,閻良,你帶着另外幾人去飛華谷。”衛慎指着忍冬,又另外點了三人,然後和閻良說道。

“大人,你還是多帶幾個人吧。”閻良聽完衛慎的安排,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根據他們打探的結果,流劍宗的少宗主應該在落溪崖,那麽飛鳶劍在那兒的可能性也更大。既然這是一場針對他們的陰謀,那麽那裏會有什麽等着他們就不言而喻了。

“不必,我們現在也不确定東西到底在哪,說不定落溪崖那邊只是障眼法呢。”衛慎不會故意為了自己而把自己的下屬置于危險之中,這兩處地方不管有沒有劍,都必定會有埋伏,他們若是只有一兩個人,去了純屬送死。

衛慎的決定向來少有人能更改,閻良不管什麽情況最多也只會勸一次,再多就是僭越了,畢竟沒有上峰會喜歡總是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下屬。

當夜,夜色中只有一彎小小的月牙泛着微弱的光,幾人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便向目的地奔去。

落溪崖在流劍宗的北側,平時過來的人很少,幾人一路走來毫無阻礙,偶爾遇見的幾個人也都以為他們是還在查探飛鳶劍的事,也沒管他們。

悄無聲息的把幾個守在落溪崖四周的人殺了,穿過一片小樹林,他們就到了崖邊,漆黑的夜色下一片寂靜,沒有絲毫有人的痕跡,看來東西不在這裏了,他們更謹慎起來。

前面是懸崖,後面是樹林,衛慎立即就決定掉頭去閻良那邊和他們彙合。

他們剛往樹林那邊走了幾步,就見到有一點火光從樹林裏亮起來,然後一個人拿着火把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衛大人,久候多時了。”說話的人線條冷硬,眉眼間依稀可以看見幾分顧流雲的影子。

即便從來都沒見過,衛慎也準确的認出了來人,“顧少天。”

顧少天仿似笑了笑,“為了等衛大人過來,顧某可是在這裏等了許多天呢,衛大人還真是有耐心。”他從一開始就不出現,反而一直待在這裏,為的就是給他們飛鳶劍在這裏的錯覺。

顧少天這張臉真不适合笑,忍冬看了一眼,覺得就像是生生的在石頭上刻了兩道縫出來,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喜歡上夏棠那樣的女人,她頓時就懷疑那流言的真實性了。

顧少天不認識忍冬,也沒有理會她探究的目光,他的眼神在五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便說道,“我們給衛大人選的地方也算是青山綠水相伴,也不枉衛大人令人聞風喪膽之名了。”話一說完,他便拔劍攻了上來。

随着他的動作,樹林裏又有一群人沖了出來,衛慎只一眼便看出來這一群人比半個月前夜襲他的那群人武功要高出不少。

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群人裏顯然不只流劍宗的人,他對江湖人還沒熟悉到憑武功招式就分辨出來是哪門哪派,只是能察覺到來的人顯然不只一兩個門派,而且都是沖着他來的。

江湖和朝廷不和這件事還沒鬧到明面上,但靜遠山莊卻已經籠絡了這麽多人,其野心可見一斑,看來原先還是他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五個人對戰一群人,即便他們學的都是殺人的功夫,出手幹脆,但一輪輪的打下來也明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利劍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忍冬眼睜睜的看着和他們一起來的人倒了下去。

不知是他們覺得她一介女流之輩不具備威脅,還是真的正氣凜然到不願傷害她一個女子,總之,對她出手的人很少,忍冬不一會兒就和其他幾人隔開了一段距離,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剩下的三人被逼到了懸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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