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謂同床

怕被發現,忍冬不敢在外面久待,所以回來的很快。

她撿了些幹樹枝,在找草藥的時候還找到了些野果子,野果子有些被蟲子咬過,應該是可以吃的,她采了一些,用衣服包起來。這就是他們今天的食物了。遺憾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用的草藥,看來他們還是得盡快離開這裏。

回到山洞的時候,衛慎已經把他們呆的那小片地方清理了一下,一些碎石塊什麽的都沒有了,他甚至還弄了些幹草鋪到了地上,忍冬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她把幹樹枝放到一邊,拿出了包在衣服裏的果子放到了衛慎面前才說道,“我沒有找到草藥,不過采到了些野果子,你先将就着吃點吧。”

忍冬的聲音虛弱中帶點愧疚,聽得衛慎心裏一軟,拿起面前的野果,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就咬了一口。味道不太好,酸酸的帶點澀味,但總比沒東西吃要好,他難得的對她嘴角扯了一個弧度,“你也吃吧,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你現在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嗯,好。”忍冬也沒客氣,畢竟要吃點東西才有力氣,而且這果子她采了不少,兩個人還是夠的。

“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他們要是今天還沒找過來,應該就安全了。”衛慎吃完了手中的野果,沒有再吃,而是和忍冬分析着目前的情況,“我們兩個現在這樣子在外面走,反而容易被發現,而且被發現了還不可能躲過去,不過也不能在這裏久待,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這些情況忍冬也知道,所以才會撿了幹柴回來打算晚上用,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忍冬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做任何處理,她的頭也暈乎乎的,她看了一眼低頭皺着眉在思索着什麽的衛慎,想讓他轉過頭去,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可是又不知怎麽開口。

就這樣支支吾吾的,她最終指着那邊幹草鋪的一小塊地方問道,“這些是你剛才出去找的嗎?”

“嗯,就在附近找了些,洞裏太潮了,晚上不能直接睡地上。”畢竟兩人正在共患難,衛慎對她多了些耐心,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晚上就睡那裏。”

“我們?”忍冬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排除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他們在客棧的時候,衛慎可是直接讓她打地鋪的,現在竟是要兩人睡在一起的意思麽,她有些怕是自己理解錯了。

衛慎以為她介意兩人睡在一起,臉色頓時就不好了,這種條件下還有什麽好介意的,再說他都不嫌棄她了,難道她竟然敢嫌棄自己?

“你都把我脫光過了,現在還有什麽好介意的,你要是不願意就自己找地方睡吧。”他開口,語氣就有些不好,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虧他還對她心軟。

說到脫衣服,她就有些臉紅,雖然是情非得已,但确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出衛慎生氣了,她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介意。”

聽到忍冬的解釋,衛慎臉色好了些,但還是問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那個,在客棧的時候,我以為你不習慣與人同睡。”

衛慎确實是不習慣與人同睡,但非常時刻也不是不能将就,況且這個是忍冬,好像心理上接受度又強了一些,當然這些話她不會跟忍冬說,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與人同睡!” 他只是仍舊一張冷臉的跟她說道,不過語氣比剛才好了些。

确實沒說過,都是我自己猜的。忍冬也無可辯駁,既然這樣的話,她也就不太顧忌的說道,“大人,可否麻煩你轉一下身,我處理一下身上的傷。”

衛慎不知道她受了傷,他一直都是把她護在懷裏的,聞言,他就有些不确定的問道,“可是肩上的傷裂開了。”他能猜到忍冬肩上的傷肯定沒好全,她說處理傷口,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嗯。”忍冬也沒和他多解釋,默認了他的猜測,“請大人先暫時側過身去。”

“你……你自己不太方便吧。”衛慎有些遲疑的問道。

确實不是特別方便,不過她也習慣了,只是她背上還有一些細碎的被刮傷的地方,她自己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應該都不嚴重,所以就算不處理也沒事。

“沒事,我都習慣了,自己可以的。”她低垂着頭,等着衛慎轉過去。

所謂處理,不過是把傷口包紮一下,而且連用水清洗都做不到。

忍冬脫了衣服,便看到自己腰腹兩側有幾道長長的刮痕,但都不深,被水泡過之後又一直沒處理,皮肉有些外翻,看起來有點可怖,忍冬把自己亵衣上的一只袖子扯了下來,又用牙齒把它撕成幾小塊布條,她先拿了一塊,把傷口處的一些污垢擦掉,身上被水浸濕的地方早就幹了,想擦掉便用了點力,疼的忍冬痛呼了一聲。

衛慎聞聲下意識的轉過身來,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麽了?”

忍冬背對着他,看不到他轉身,但能聽到他轉動身體的聲音,她現在可是什麽都沒穿。忍冬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而且還帶着點羞怒,但人家也是關心自己,她也不能怪他,她只能盡量聲音正常的說道,“只是碰到了傷口,大人不必擔心,只是請大人無論如何千萬不要轉過身來。”說到最後語氣還是有些不對勁。

衛慎早在忍冬開口前就意識到了什麽,立刻把身體轉過去了,他那一眼實際上什麽都沒看到,只覺得她的肩膀似乎比以前更瘦弱些了,聽了她這話他反而沒什麽不好意思了,他心裏想着我早就把你看光了,你擔心什麽。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他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相處這些日子來,衛慎的人品還是很值得信任的,聽到他答應了,忍冬便放心的繼續處理傷口來,只是這次不管多疼她都咬着牙不敢發出聲音來,等能看見的傷口都處理好她疼出了一聲冷汗。

不過這一切比起衛慎身上的還是好了太多了。

等待的時間是極其漫長的,尤其兩個人還一身的傷,而且還需時時警惕着,大約正午又過了一個時辰,他們在山洞裏聽見了外面有人搜尋的動靜,這讓忍冬無比慶幸衛慎決定的正确性,他們要是沒躲起來,這時候肯定也走不了多遠,那就遇上這一波人了。

聽聲音就知道領頭的應該是那位少宗主,他們在附近找了許久才走,有好幾次都路過他們藏身的山洞,忍冬連呼吸都變輕了,就連衛慎也隐了呼吸,實在是他們現在這樣,一旦被發現,那絕對不會好過。不過他們這處地方實在是夠隐蔽,即便他們路過好幾次,也沒發現這個山洞,等過了一會兒,人終于離開這裏,忍冬才算松了口氣。

“呼,吓死我了,差點被發現。”她長長的松了口氣,對着衛慎露出一個敬佩的神情,“你當初是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啊,我當時一點都沒看出來。”

衛慎此時的神情也松懈了下來,“他們查過這裏就暫時安全了,我們休息一夜,明早再離開。”不過還是沒解答忍冬的問題。

他們這種從鮮血裏打拼出來的人對這種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地方有一種天然的警覺,尤其是他并不像一般官員一樣總是待在廟堂之中,而是因為一些私下的任務經常會到各處奔走,露宿荒野什麽的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山野之中他也很熟悉。

衛慎說過這句話之後也不再說話,忍冬也不是個多會找話題的人,兩個人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山洞裏光線暗,兩人又發燒加受傷的,在幹草鋪的小床上靜靜地坐着,不一會兒就都有了困意。

兩人便都躺了下來。

衛慎找幹草的時候也實在是沒力氣走太遠,所以找到的幹草足夠鋪的那一片地方也沒有很大,盡管兩人都有意不碰到彼此,但地方小他們還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不過兩人都不是迂腐的人,倒也沒有特別在意,略有尴尬而已。

只是睡着睡着,衛慎就覺得有一個東西不斷向他身邊拱着,這玩意兒不做它想,必然就是忍冬了,衛慎有些困倦的睜開雙眼,果然就見她手腳并用的抱着自己,嘴裏還不斷說着“冷、冷。”

這個時刻可是一天之中溫度最高的時候,縱然山洞有些陰潮,但也絕不會覺得冷,衛慎想到了一種可能,便把她的頭從自己懷裏扒開,摸了摸她的溫度,果然發燒了。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他自己也發着燒,兩人現在連多走幾步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能無奈的任懷裏的人死死的抱着他取暖,最後因為姿勢太難受,他也伸了雙臂,幹脆抱住了她,最後倒是又睡着了。

兩人睡得很安分,一覺醒來天色都有些暗了,山洞裏更是完全都黑了下來,衛慎醒的早一些,避免尴尬,他把忍冬從他懷裏扒了出來,自己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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