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寄秋帶刺

路寄秋握着手機,停下準備回複短信的動作, 走進化妝間, 想要一探究竟。

只見李總監的助理這會兒正站在化妝間的正中間, 雙手叉腰, 對房間內的人們橫橫的說道:“需要我給你們報報那耳墜的價格嗎?這事要是李總監追究起來, 你們誰都跑不了!”

化妝師喬姐盤腿坐在一旁,手裏翻着雜志,有些不耐煩的說:“小張,你确定是在這化妝間裏丢的嗎?還有啊, 你有事說事,不要擺臉色給大家看,沒人吃你這套。”

喬姐畢竟是前輩, 小張也不敢反她, 只能放下手, 撇撇嘴說:“喬姐,你不是不知道丢了東西這事兒有多大……”

言下之意, 是在說喬姐不懂事了。

喬姐白了她一眼, 蹭地一下站起身來, 指着小張就說:“诶你還別說, 我當然知道這事多嚴重,但你是負責看管的,你不要一丢了東西, 就覺得是我們大家偷的!”

眼看着化妝間裏的氣氛不太對了,路寄秋趕忙上前打斷道:“是丢了哪一對耳墜?金璨系列的那對嗎?”

喬姐見路寄秋來了, 收了收脾氣,主動解釋說:“是啊,小張正着急找呢。”

路寄秋走到化妝桌旁坐下,回想着自己最後見到那對耳墜的情形,“我記得,第一套拍完的時候,小張你不是收起來了嗎?”

她是看着小張放到首飾盤裏的。

小張走過去,将首飾盤打開,有些沒好氣的說着:“方才我整理的時候,才發現那對耳墜不見了。”

“李總監還不知道嗎?”路寄秋不解的問道。

但看見小張的表情,這才意識到,原來小張還沒有告訴李總監,估計是怕把事情鬧大,李總監怪罪下來。

這時,吉哥從洗手間回來了,拿出護手霜塗着手,見氛圍還是不對,有些驚訝的說:“還沒找到嗎?那小張你得快點了。”

說完就把護手霜收起來,拿上包說:“我先走了啊,喬姐、寄秋,改天見——”

吉哥晚上還有一個活動要去做造型,差不多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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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吉哥的話音還沒落全,就被小張叫住了。

“不能走!”

小張說着就走到化妝間門口,堵在那說:“耳墜沒找到,誰也不能離開。”

吉哥在圈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不上有多大的地位,但也絕不會受小張這小丫頭片子的氣。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覺得是我拿的耳墜?”吉哥顯然有些生氣了,抱着胸質問她。

“吉哥我不是這意思,但這責任我擔不起。要不……你把包打開給我看看。”

小張話一說完,化妝間裏的衆人都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這怎麽還把我們當‘嫌疑犯’了?”

“就是啊,明明是她看管失責,搞不清楚事情就這樣……”

路寄秋多少能理解小張的心情,如果耳墜找不到,或許小張就丢了工作,甚至還要賠錢呢。

苗蕊一邊幫路寄秋拆着魚骨辮,一邊小聲說:“搜包這事怎麽也得讓李總監知情……”

的确,小張只不過是一個助理,就算搜包是合理解決方法,但也沒人會聽她的。尤其是她态度這麽糟糕的情況下。

吉哥被攔在門口,拎着包氣憤的說:“搜包?那你是不是還想搜身呢?”

吉哥的話一出來,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道,“李總監都沒這權利,你憑什麽不讓我們走啊?什麽玩意兒……”

頓時,化妝間吵鬧聲一片。

苗蕊傾身把發圈放在化妝桌上,不自覺的看了小張一眼。這一看可好,小張也在看她。

“你!一定是你拿的!”

小張這會兒像是魔怔了一樣,沖過來就拉着苗蕊亂說一通:“就是你拿的!你快交出來!”

苗蕊吓了一跳,有些無措的靠向路寄秋。

“你在說什麽啊?憑什麽說是我拿的?”苗蕊沒想到這矛頭為何會突然轉向她。

路寄秋性格還有一面很少顯露出來的就是——特別的‘護犢子’。

站起身,擋在苗蕊身前,皺着眉說:“小張,你說話要講證據、負責任,不要張口就來。”

小張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屑的笑着說:“今天上午的時候她說那耳墜好看,還伸手碰了,她有動機!”

路寄秋顯然不認同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推理’,把苗蕊向後拉了一下,反問道:“那這就說不通了,我也覺得那耳墜好看的很,我不僅碰了,還戴了整半天呢。這麽說,我嫌疑最大才對?”

小張抿抿嘴說:“她不一樣,她買不起,只能偷。”

這簡直就是污蔑!

路寄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張,剛才對她的所有同情和諒解,在這一刻,都消失不見了。

“好,你拿不出證據,我也不想和你費口舌,”路寄秋轉身對站在門口的吉哥說,“吉哥,麻煩您請李總監過來一下。”

一聽路寄秋要叫李總監來,小張明顯是慌了。

吉哥也正是這樣想的,應了一聲就去找李總監了。

路寄秋拉住小張,“你不用怕,吉哥不會跑,我們也不會跑。等李總監來,要是還找不到,就報警。”

化妝間裏的人一看路寄秋說話了,自然也都不聽小張的了,踏實的等着李總監來,還大家一個清白。

苗蕊一直沒說話,氣得手抖。路寄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急。

她是絕對不會讓她的人受一丁點兒委屈的。

要說為什麽路寄秋這麽相信苗蕊?原因有三,一是她很了解苗蕊的人品,二是每年甚至每個季度路寄秋單給苗蕊的獎金福利比任何一個藝人給助理的都多,苗蕊家裏條件也不差,她沒必要這麽做。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苗蕊絕對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壞她的名聲。這是一種信任。

在等李總監來的這幾分鐘內,大家都表示願意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但也要等李總監出現才行。

很快,李總監和羅敏都來了。

“什麽情況?”李總監看了看小張,接着快步走過去檢查首飾盒裏的系列産品,“怎麽會搞丢呢?!”

看李總監的态度,應該是吉哥事先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既然李總監都來了,小張只能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但卻又加了很多個人情緒在裏面,尤其是說到苗蕊的時候。

“……她最有可疑,反複誇贊過耳墜好看,又碰過耳墜……”

說着又看向了路寄秋,“而、而且,耳墜一直是路小姐在戴,拍攝期間,最有機會接近耳墜甚至偷走耳墜的就是路小姐的助理……”

羅敏站在一旁聽完小張的‘陳述’,忍不住出聲說道:“小姑娘,你剛才不是說——是你,把耳墜放進首飾盒裏的嗎?怎麽現在又說是在拍攝期間被‘偷’的呢?”

聞聲,李總監瞪了小張一眼,随即扯着笑對羅敏和路寄秋說:“兩位實在是抱歉了,我們這耳墜的确是不見了,現在大家分頭找一找,或許……”

李總監說到一半,擡眼掃了一圈屋內的衆人,最後視線落在了苗蕊身上,笑呵呵的說:“或許一會兒耳墜就自己’跑’出來了呢。”

路寄秋拍攝了一天,本來就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竟然還會出這檔子事。一聽到李總監陰陽怪氣的暗示,這火就不打一處來。

“李總監,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路寄秋拎着裙擺上前,嚴聲說道:“如果貴品牌質疑我和我的工作夥伴,大可直說,不用打什麽謎語。”

衆人都聽得出來,李總監也認為耳墜是被偷了,甚至想用大家分頭找的方法,作勢給偷竊者一個臺階,讓偷竊者歸還?

可笑至極。

羅敏同樣很氣憤,但這樣的事情在圈內不是第一次遇到,上前拍拍路寄秋的肩,示意她冷靜一下。

路寄秋最煩的就是被污蔑,這比打她一巴掌還難受。

深吸一口氣,看了羅敏一眼,告訴她自己沒事,然後轉頭繼續對李總監說:“這樣,抛開誠信問題,搜包搜身,我們都接受,但是——”

路寄秋拉過早就紅了眼眶的苗蕊,看着有點兒‘狗仗人勢’的小張,“我有理由懷疑,是你自己私藏耳墜。是你幫我戴上,幫我摘下,又是你的失職導致耳墜不翼而飛。”

“我現在認為,是你故意藏了起來,然後編造一個謊言說被偷了。”

“我沒有!”小張急了,被污蔑的感受顯然糟糕的讓她想要跳腳。

“你沒有?好啊,那先搜你的包,搜你的身,可以嗎?”路寄秋向前靠近一步,擡頭看着半天不說話的李總監,要他給個痛快。

李總監論事不論人,更和小張談不上交情,所以點頭應許了。

小張也不可能拒絕,畢竟這也是她先提議的。

小張的随身包和所有衣兜都沒有耳墜,這也是路寄秋早就猜到的,她不會這麽做的。

路寄秋轉身和苗蕊面對面站着,壓低聲音說:“我大可以買下那對耳墜,但這對你不好……”

“寄秋姐,我沒事的,”苗蕊咬着唇點了點頭,“我去拿包。”

而事實證明,苗蕊也的确與耳墜丢失一事無關。

李總監有些難堪了,低聲碎碎念着,很顯然他也不想因為這事請警.察來。

衆人見狀都紛紛将自己的随身包攤開,以示自己清白無辜。

“報警。”

羅敏和李總監算是朋友了,勸他報警解決,李總監猶豫再三還是報了警。

所有人都在化妝間等,邊等邊找,因為小張說就是在這個化妝間丢失的。

路寄秋坐回椅子上,一邊當着小張的面摘下第二套夢尋系列的所有産品,一邊淡聲說道:“你着急,這我理解,因為的确是你的責任。”

小張自知理虧,一邊收着首飾一邊擠眼淚。

“對不……”

小張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路寄秋擡手打斷了,“你應該向我的助理苗蕊道歉,而不是沖我。”

說完,路寄秋将最後一枚耳環放入首飾盒中,留下苗蕊和小張單獨溝通,自己去更衣室換衣服。

進圈以來,她從不把自己的刺顯露出來,因為那很累,當一個圓滑平淡的人,随和一些會舒服很多。

換好衣服,一打開更衣室的門,路寄秋就看到羅敏正在外面等她。

“敏姐。”

羅敏看着她,聳聳肩問她:“還氣呢?”

“沒有,”路寄秋笑着搖搖頭,“只是覺得,一個好的團隊、好的夥伴,太重要了。”

說着就走過去挽上了羅敏的胳膊,“今晚一定要參加嗎?都這樣了……”

今晚的飯局,被一對耳墜搞得乏味無趣。

“要去的。”

羅敏沒給她機會說不,帶着她回到化妝間,卻發現有兩個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在。

“……是啊,這小絨袋就掉在去洗手間的走廊那,要不是我們撿到,估計就……”

李總監仔細檢查耳墜的完好情況,轉身就沖小張發火:“這耳墜怎麽會在走廊上?你不是說在化妝間嗎?!”

小張這才想起來,她擔心自己去上洗手間會有人打這首飾盒的主意,于是全程帶着首飾盒去上洗手間,卻沒留意裝有耳墜的小絨袋中途掉了。

‘破案’了,衆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路寄秋一行人站在拍攝棚外等車,李總監特意來賠禮道歉。為的就是一會兒在飯局上,希望幾人可以不要提及這事,畢竟飯局上的才是大老板。

路寄秋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點頭說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輛商務車便停在了幾人面前。

車門被人由內推開。

路寄秋看到車內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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