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女兒現在明白了,婚姻這種事不能一廂情願,就算情投意合的男女都不見得能白首到老,何況是一雙怨偶?母後說得好,挑男人像挑鞋,不能挑光鮮亮麗的,得挑合腳的,未來的路才能走得穩當,程小将軍是雙光彩奪目的鞋,卻不合女兒的腳,所以女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去糾纏他。」

這番真情告白,若是在現代寫成作文,肯定可以得到滿分,一方面卸除父母的擔憂,也否認了她喜歡他這回事,不管怎樣,反正她以後再不會同程曦骅有所交集了,所以……這樣就好。

「你能這樣想,足見朕的彎彎長大了,別擔心,你的親事有朕替你作主。」

「是啊,我就等着父皇賜婚,聽說當年也是一紙聖旨,才成就父皇與母後的一世姻緣,可見得皇上都是天龍降世,聖旨代表了神旨,被它加持過,肯定會終生美滿幸福。」

「你啊,到底在你母後那裏吃了多少糖,說話總是這麽甜。」皇上笑着,寵溺的輕點了下女兒的俏鼻。

「女兒說的可都是實話呢!」說完,她嬌笑着又窩進父皇的懷裏,她有這麽疼愛她的家人,怎能再讓他們為她擔心呢!

禦書房兩邊各有一間小屋,屋裏設有桌椅、矮櫃,陳設一模一樣,但左邊的屋子牆上有數個眼洞,裏面的人可以窺得禦書房裏的舉動,右邊屋子則是普通的房間。

當初會弄出這樣一間屋子,是因為皇上剛登基時,朝中仍有許多不同派系的老臣把持朝政,而襄助皇上登基的,全是一些非仕途出身、無功名之人,比起那些存有私心的老臣,皇上更信任幫着自己一步步坐上龍椅的貴人。

于是和朝中老臣開會時,皇上便讓親信待在左邊屋子,讓他們一起參與并同謀和議,将各派系勢力或削減、或掌握手中。

今天齊槐容領着程曦骅到禦書房,是因為程曦骅找不到師弟,決定先返回北疆,要來向皇上辭行,沒想到他們到時,聽公公提到公主正在裏頭與皇上說話。

程曦骅不願與別彎打到照面,齊槐容也不想打斷彎彎和父皇的對談,便拉着程曦骅到左邊屋子。

剛開始,程曦骅還不肯偷窺皇上和彎彎的對話,是齊槐容一直用話激他,才逼得他走向牆邊偷聽他們父女兩人對談。

聽完,程曦骅深感汗顏,若不是他未事先求證,就對彎彎發親,若不是母親擔心彎彎告狀,先一步進宮解釋狀況,春水堂也不會因此關門,彎彎替人治病的事不會傳出去,而她的閨譽更不會被毀。

他知道,名聲敗壞,許多想求娶彎彎的男子因此望而卻步,朝堂也有不少權貴在背後私下批評——

「公主驕縱任性,不将皇家顏面放在眼裏,以致于行止偏差。」

「皇上過度寵溺,把公主寵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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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治病?那得碰多少男子的身軀,公主的貞潔還在嗎?」

各種陰毒狠戾的說詞紛紛出爐,那些曾經諷刺程曦骅妄想吃鳳凰肉的纨褲子弟,現在竟也回過頭,滿心同情地看着他,好像他被彎彎瞧上眼,有多可憐似的。

他是真的做錯了。

他還罵她亂放謠言,會毀壞名聲,日後說不到良緣,可事實是,被他逼出來的真相,才是敗壞她名譽,導致她說不到姻緣的罪魁禍首。

與齊槐容對望,程曦骅面有慚色。

他想起齊槐容曾同他這麽說過:「彎彎不是習武之人,那日被你那麽一摔,摔得她十天下不了床,可她為了替你隐瞞父皇、母後,還大費周章。」嘆了口氣,又幽幽的問:「彎彎到底是虧欠你多少?怎地我們捧在掌心哄着疼着的丫頭,要被你這樣欺負?」

一次、兩次,好像是她纏上他,可認真想想,真正是他一次、兩次的欺負她。

齊槐容沖着曦骅苦笑,明知道男女之事不能偏怪任何一方,明知道曦骅對彎彎無心無意,明知道一頭熱的是自家妹子,可……明明知道的道理一大堆,此刻他還是忍不住口氣不善的埋怨道:「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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