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
自贊嘆,一般接聖旨的人內容都會表現在臉上,加官進爵,貶谪流放,喜形于色,悲從中來,即使是接密旨的人,也會在看完聖旨後做各種表情,可此人卻不是。
羅公公走後,洛羽用手敲打着桌子。
“怎麽?”君簫和雲中天走出來問道。
“是不是密醫的事?”雲中天看她這樣擔憂的問。
洛羽點點頭,看了兩人一會“看來是真的回不去了,就讓師父等着吧。”洛羽忽然間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說完之後一蹦一跳的出了門。
“如果洛羽做了密醫,那皇上豈不是控制了佰草山?這可是收攬皇權的好時機呀。”君簫嘲諷的咧嘴一笑,唰的一下打開扇子,嘴裏啧啧稱奇。
“應該不是那麽簡單。”雲中天輕皺眉頭說道“洛羽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秋韻,難道只是因為她貪玩,不想回山嗎?”雲中天則是敲着扇子,用扇子點着額頭“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想到的一切,都是基于洛羽恢複記憶。”
君簫挑了一下眉,随即鎮定下來“你說,我覺得有道理。”
“我知道,我這麽說你壓根就不會信我。”雲中天輕笑着看着君簫,并沒有生氣“我說過,你們不了解她。”
“鬼才先生的風格,永遠都會把大義放在最前,這點我深信不疑。”君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周圍“這樣未免太滅絕人性了些,喜怒哀樂,都要憋着。”說完自己很不正經的笑了。
“要是它不願意做密醫,沒人可以逼她的,至于什麽事,相信我,有人會告訴我們的。”雲中天笑得那麽雲淡風輕,君簫嗤之以鼻的揮了揮手走向遠方。
“民女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洛羽接到聖旨後就立刻的換衣服進宮複命去了。
嚴昔明見洛羽低眉順眼的跪在大廳的地板上,不僅看呆了,還是太後輕咳一聲喚回了他的思緒,嚴昔明尴尬的咳了一聲後,才說道“免禮吧。”說着沖着羅海使了個眼色,羅海趕忙帶着侍女奴才下去了。
“洛姑娘可知拿到密旨上的意思?”太後首先開了口,稍稍往前傾了傾身子。
“知道。”洛羽眼睛暗了暗,宮中龌龊之事,禦醫難保不會出什麽岔子,因此西陵每代皇帝身邊都有密醫,江湖中醫術高超的人。
“你知道,皇兒已過而立之年,卻尚無子嗣傳承,宮中妃嫔衆多,受孕者寥寥無幾,有了的也都小産了,姑娘可有法子解決?”太後是挺着急的,原本她認為洛羽是個小大夫,皇上喜歡就喜歡吧,可草原之行,她看的出來,洛大夫有着自己的秘密,要知道公裏可容不下秘密這麽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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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昔明怎麽也沒想到太後竟然問這種問題,看向洛羽,只見洛羽死死地扣住兩邊的裙擺,像是在隐忍這算什麽,臉色煞白,別說嚴昔明,就連太後都看出不對。
洛羽則是忍住想要大吼一聲“滾!不幹了”轉身就走的欲望,還想起自己曾經和那坐上之人也有過一個孩子的往事,一幕幕的割着她的內心。
“咳咳,民女失禮了。”洛羽壓下對這裏的厭惡之情,不得不說這些違心的話。
“你身體不舒服?”嚴昔明看向那雙隐忍的眼睛,不知怎的,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民女是在想法子。”嚴昔明看着她,幽幽地說道“這件事不着急,你在章太醫的事上立過功,本應賞你的,可是黃金白銀,珠寶首飾,也不能表達皇室的謝意,想來想去,把這塊腰牌拿着方便進出,畢竟我們能信任的人太少了。”說着親自走下臺階,把腰牌系在洛羽的腰上。
洛羽先是呆呆的看着似曾相識的一幕,當初若不是他給的一模一樣的腰牌,怕是百靈她們三個也沖不出來,那塊腰牌怕是早就丢了吧歷史還真是巧合,接着趕忙誠惶誠恐的跪下來“多謝陛下,太後厚愛,民女定會全力以赴。”
嚴昔明眼神中有種說不清的神色,親自扶起了洛羽,并且狠狠得摸了一下洛羽手臂內側的軟肉,她不明白自己根本就看不上那些人嗎?
洛羽身子一軟,差點摔在嚴昔明懷裏,這裏是大殿,太後還在,洛羽只是謝恩之後抽回自己的手,低着頭站在一邊,嚴昔明見她這樣,也不好做些什麽,只能重回座椅。
太後的眼裏不過就是洛羽跪時間長了,加上身體虛弱,差點栽倒,好在她是個好姑娘,懂禮數,沒載到皇兒身上,這樣她就更放心了。
“那這件事就勞煩洛姑娘了。”太後笑着說道,對皇上的失禮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洛羽出來後狀态就一直不好,可是她又不能倒下,今天的由頭,反倒讓她記起了自己最不願提起的往事,還有最重要的事,現在還不是安心倒下的時候,只能強打精神,拖着腳走出去。
“來,我送你回去。”一道優雅的聲音傳來,洛羽擡頭一看,心下奇道‘他怎麽來了?’
☆、故技重施
“裕王爺?”洛羽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人。
“嗯,很奇怪我為什麽在這裏?”看她那出乎意料的樣子,嚴幕輕笑道“你也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在這裏是因為我的那個王妃在宮裏。”
他這麽說洛羽更加懷疑了,他對自己說這些做什麽?
“你既然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的事?”好像看出了洛羽的懷疑,嚴幕苦笑着解釋了一下。
“那這次她進宮來又是為了什麽?”何家的人沒一個省油的燈,七年前就是這樣,七年後看來還是這樣啊。
“為了她自己呗,還能為了誰?”嚴幕笑得意味深長“她每一次靠近嚴昔明,都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可不是那麽簡單呦。”嚴幕本身屬于文雅形的貴公子,從不鋒芒畢露,也從不懦弱無争,反倒是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
洛雨點點頭,聯想到之前太後對她說的那些話“看來皇後要頭疼一陣了。”對于姜玉,洛羽沒什麽好說的,是她自己當初眼瞎當她是姐妹,甚至想到若是她成為自己的嫂子也是不錯的,看來自己完全是被耍了。
嚴幕挑挑眉,想說些什麽,卻是下了馬,把馬交給了離得很遠的侍從們“看來我要步行送你回了。”不顧洛羽的反對堅決的要送洛羽回洛明苑。
“你說當初月妃有你一半的漫不經心,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結果?”走在她身邊,問起了這個問題,不自在的裝作整理自己的衣袖。
“王爺是說白瓊公子還是月妃娘娘?”洛羽沒發現他的不自在,把他問的這個問題當做一個很客觀與自己完全不相幹的人的問題。
“都有。”嚴幕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內心很希望她的回答。
“不知道,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假設這些如果又有什麽意義呢?”洛羽不想耗心血去理這些俗事,哪怕她再次接受嚴昔明,都是報有她自己的目的,并且自己遲早會離開,花心思去和一群一輩子呆在宮裏的人争鬥一個男人,自己都覺的沒意思。
“是啊,你畢竟是江湖人,路過存在過也就罷了,何必攪鬧的天翻地覆,是吧?”嚴幕沒多說什麽,只是回給了她這麽一句話。
洛羽停下腳步,嚴幕也停下腳步,洛羽擡頭問道“王爺是想說些什麽?還是王爺知道些什麽?”
“我能知道些什麽?不過是不想讓你一個江湖中人,牽扯進這一灘深不見底的泥潭罷了。”嚴幕繼續向前走去。
洛羽着二十多年來猜不透的只有這個裕王爺,看着他向前走的背影,總覺得他清楚些什麽,卻又什麽都不清楚,什麽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卻總迫于無奈的接受現實,有能力逃脫,卻安安穩穩的活在當下。
“怎麽了,要回家的可是你,在磨蹭天可就黑了。”嚴幕看她在原地發呆,不由的好笑,不過他說了兩句,這丫頭自己就要想不開了。
“哦哦哦。”一時間想入神了,好丢人啊,不過表面上還是要撐起來場面的。
“皇上,您的意思是?”因為老父老母求到自己這裏來,讓她拿個主意,好讓小妹快點誕下龍子,穩固家族地位,皇上現在已經逐漸的不受四大家族擺布了,他們也着實的着急,姜家,何家,穆家,葉家,為了誰家的女兒能生下皇長子争的是頭破血流,她也着急呀,自從她用手段設計嚴幕娶了自己後,他都沒碰過她,而且連洩憤的小妾都沒有。
“你說定國公夫人病了,芷妃回家歸省,朕答應了,你也不用這麽高興吧?”嚴昔明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波瀾不驚的說道。
“臣妾自然是高興的,家兄屆時也能回府,共敘天倫之樂。”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事到如今只能使出當時的手段,想罷,眼淚都在眼圈上打轉,她本身就很美,現在這麽一哭,更加讓人心生愛憐。
“你這是做什麽?”嚴昔明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還要忍着,止不住心疼的問道,這人的眼淚來的真是快。
“臣妾只怕,只怕,王爺不會應允。”說着故意不看嚴昔明擔憂的眼神,很柔弱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叔溫文有禮,怎麽會不應允?”嚴昔明靜靜地看着她,很是疑惑的問道。
“上鈎了。”何芷晴在心裏暗暗的說道,表面上卻是,更加蒼白“是啊,臣妾明明知道這樣求皇上不對,卻還是忍不住想讓皇上對妹妹好些,這樣裕王爺也可能對臣妾好些,可是這樣看來,是臣妾失禮了。”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對芷妃好,和王叔對你好有什麽關系嗎?”嚴昔明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問道。
“王爺與皇上關系親密,這樣王爺對我下手的時候也能看着妹妹和未出世的外甥面子上,饒了臣妾。”說罷好像自己說錯什麽似的,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臣妾說錯話了,臣妾有罪。”說着哭得更兇了,嚴昔明趕忙制止道“你快別哭了,哭得朕都心疼了,你有什麽罪,值得你這麽哭得?”
“臣妾,臣妾,都不應該提起皇嗣之事。”說罷哭得更兇了。
“這有什麽關系的。”屋內沒有其他的人,就只有嚴昔明和她連個人,嚴昔明一直在皇位上,和她說話“你說你,當初要是和朕在一起,哪還有這麽多事了。”嚴昔明沉痛而深情的看着何芷晴。
“皇上,這。。。這。”何芷晴一臉為難的樣子,嚴昔明淡淡的點了點頭“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提及呢。”
“謝皇上。”何芷晴仗着嚴昔明喜歡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嚴昔明則是在想,要是洛羽也能這樣,那他就不用這麽耗盡心神的去琢磨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說的事,朕會考慮的。”在何芷晴走出門外之後,就聽到了嚴昔明這麽說,一塊心裏壓着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誰上了誰的當
嚴昔明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個何芷晴自己沒找她算賬呢,她自己就先找上門來了,看來這個主意不會是何家出的,想罷。
“羅海。”這幾天先給芷妃在宮裏嚣張一陣子好了,嚴昔明嘴角挑起一個壞壞的微笑。
見羅海一路小跑過來之後,嚴昔明對着羅海吩咐了一陣,羅海點點頭,這七年間皇上沒少做這樣的事,自從見到洛羽姑娘的時候皇上就沒踏足過後宮,現在這樣又是為哪般?
“聽清楚沒有,就這樣。”嚴昔明笑呵呵的看着羅海,這些人總想算計着他?他就讓這些人看看自己是好算計的嗎?
冬雪飄飄而然的下了起來,天氣也逐漸的幹了起來,洛羽這幾天連醫館都沒有開,直接窩在洛明苑的小屋子裏烤火。
“咳咳咳!”即使是烤着火穿的跟個熊一樣,還是冷,從頭到腳的冷,身體還時不時的發熱咳嗽,這可不是好現象。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然休息休息,或者是找大夫給你看看?”君簫蠻擔心洛羽的身體的,自從入冬以來,她的身體就沒有好過。
“咳咳~”洛羽一邊咳嗽一邊擺擺手“不要緊的,老毛病了。咳咳咳咳~”洛羽知道這是毒素尚未清除幹淨的後遺症,還有就是自己的身體實在是比不過從前了。
“來,喝口姜湯會好受些。”雲中天端過來一萬姜湯,遞給了洛羽,沖着君簫使了個眼色。
君簫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說了一些他最近打聽來的消息。
“真的,沒事嗎?”淩煙閣少了這個閣主坐鎮,其他的一些人難免會起別的心思。“咳咳咳。”
“鬼才谷缺了你們兩個人照樣沒事,淩煙閣缺了我就亂成一鍋粥,這是顯得我多麽的無能啊。”君簫打開扇子潇灑的扇了扇,看的洛羽直抽冷氣。
“額哼,咳咳。”洛羽咳嗽了兩聲“大冷天的還扇個扇子?”洛羽看着他搖了搖頭。
“你管好你自己吧,佰草山不是很冷,你還能挺過去,這裏又幹又冷的,你确定不回去?”君簫皺了皺眉毛,很是不解的問道。
“咳~咳~”洛羽緩了一下“沒事,我讓你們去查師父的蹤跡,你們去辦了嗎?”洛羽很沒底氣的問道,咳嗽的嗓子都疼了好久。
“秋韻是個路癡還能去哪?一直在災區救治瘟疫,之後。。。。”不對呀?君簫忽然間認真了起來,秋韻很短的時間就能回佰草山,證明他不是路癡啊?
“怎麽了?”洛羽疑惑的看向君簫。
“秋韻這麽快就回到了佰草山?”短短十幾天就回到了佰草山,那麽遠的距離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多久?”
“十幾天吧。”
“從幽州到佰草山,那麽快?”京城到佰草山那麽近還要三四天,還不迷路的前提下。
“正常啊。”洛羽笑呵呵的說道“因都為來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不認路,師父還用了那麽短的時間,從幽州到佰草山十幾天正常啊。”
“當初我還在內疚呢,因為我想派人跟着秋韻,沒想到反倒是秋韻說帶着我的人反倒是不方便,就沒讓我的人跟着。”
“是秋韻裝出來的?”雲中天對這位。神醫了解的不深,只是有些疑問。
“他是真的迷糊。”洛羽搖了搖頭“咳咳咳~咳咳咳~”洛羽一時激動咳得更厲害了,他們都想結束話題,可是洛羽卻是擺了擺手“沒事。”
“中天,你說說這段期間喬飛打聽到的消息。”洛羽在離開京城後把傳遞消息的任務就交給了雲中天。
“沒什麽,就是說現在怡親王的一切活動都有身邊的一個謀士打理,那個謀士她也接觸不到。”雲中天很可觀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覺得這個謀士身份背景一定不簡單,否則以鬼才谷的實力不會一點都調查不到。”
“一點都查不到?”洛羽說完之後咳得更厲害了。
雲中天點點頭,洛羽點點頭“還有什麽事嗎?”看雲中天欲言又止的樣子,洛羽忍不住問道。
“最近嚴昔明總往後宮跑。。。。”君簫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不是說好不說的嗎!
☆、送嚴昔明的大禮
“咳,吭~”洛羽一下子咳了出來“咳咳咳~”那天太後說這個話的時候她就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你還好吧?”兩人見她咳得那麽厲害,都是很擔憂的問道。
“像是很好的樣子嗎?”被冷風一吹,洛羽又咳嗽了一會,擺了擺手,半晌說道“我對任何事都不是很上心,又對任何事都上心,這件事本身是沒有錯的,作為一代帝王,你若是要求他一心一意的對你,那才是最大的癡心妄想,我早就沒了希望,也自然不會有失望,所以啊,你們不用擔心我。”說罷又咳嗽了兩聲。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語塞,君簫強顏歡笑的說道“你看看你,我們還沒有說什麽,你就有這麽一大篇幅的話,我們告訴你這個消息,也無非就是讓你了解京城動态,誰動了什麽手腳,也好幫你。”
洛羽笑笑,對他的言論未置一詞,反倒是看向雲中天“你也是這麽想的?”
被問到的人,身子一僵,豁出去了似的問道“你,到底恢複記憶沒有?”
“。。。。。。”
“你心機那麽深沉,都沒有看出來?別人自然是不會看出來的。”洛羽笑呵呵的說道,沒有慌張,沒有尴尬,一派坦然。
屋內所有的人都是聰明的人,她這麽說,就等于變相承認了,可是秋韻明明說過的,她若是恢複記憶,京城必定會腥風血雨。又看了一眼雲中天,果然還是這家夥更了解洛羽一些,他說的沒錯,恢複記憶的時候,她不會有大動作。
“很奇怪我為什麽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吧?”洛羽看兩人神色複雜,溫和地說着“有什麽行動可以采取的?嚴昔明已經下了罪己诏,重申冤情,當年的一切都像是水中的沙礫,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浮出水面,可是他做了些什麽?面對四大家族,面對京城中錯中複雜的關系,面對北辰,南疆,東皇的虎視眈眈,他又能做些什麽?”
洛羽說的平靜,聽者卻落下淚水,四大家族,功勳在身,牽一發而動全身,白瓊在的時候,尚可動上一動,他不在了,皇上能依仗的便是這四大家族,若是在這個時候毫無理由的動了任何一家,一個是會讓人覺得當初白瓊冤案重現,寒了臣子們的心。二是,因為當年的事情處置了他們,國家內無既功強近之臣,外無能征善戰之勇士,幾個國家一開戰。西陵将會處于一個很危險的位置上。
白瓊的事,不忍也要忍了!這樣苦的是洛羽呀,作為一個當年事件的被害者,卻口不能言,其中委屈可想而知。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君簫難得嚴肅的問了一個很正經的問題。
“你們知道白玉蓉嗎?”洛羽沒有回答他反而給他抛出了個問題。
“她不是你的姐姐嗎?”雲中天皺着眉說道“當初要不是她不同意來西陵這個‘蠻荒之地’白瓊定會想個法子接你出宮,怎麽見到她了?”
洛羽點點頭,恢複記憶後,她也常常自己一個人感嘆命運無常,在和親途中,哥哥早就安排好了要帶自己出逃,若是沒有小時候的那一次匆匆見面,兩人現在早就逍遙隐居,哥哥彈琴看書,她制藥撲蝶,不會卷入任何紛争。
白玉蓉若是同意和親,那她便會帶着自己的希望,和哥哥在一起過上美好的日子。
要不是她過于擔心嚴昔明,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他身上,算計後妃,忽略哥哥身邊種種危險,哥哥也不會被奸人所害,自己也不會傻傻的落入圈套。
而現在,白玉蓉卻是在西陵的皇宮中做了皇妃!
“嗯,那天進宮,得知她做了嚴昔明的後妃,只是覺得有意思罷了。”洛羽也沒說她要做什麽,可是這些人直覺是洛羽要對她出手了。
“別多想了,不是要對她怎麽樣,現在的打算就是守護好我現有的一切,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洛羽沖着他們淡淡的笑了笑,期間雖然一直咳着,還是看得出來精神狀态還是很好的,兩個人也就放心的讓她回房間。
“她會很傷心的吧?”雲中天硬硬的說着。
君簫則是想到對任何人都很溫和的白瓊,在他欺負了小羽後狠狠地揍了他!
“她現在的這幅樣子,白瓊見到會心疼的。”
“白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雲中天沒有見到過他,只聽說過他的傳說。
“上馬可以提槍作戰,下馬可以揮筆寫詩,不動不笑的時候,如雲之蔽月,笑的時候,仿若雲升朝霞。”君簫幾句帶過卻是敬佩,贊賞,遺憾感慨。
洛羽細細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環,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頭。
“小羽,你拿着它。”
“為什麽哥哥不拿着?卻讓我拿着?”
“長大後你就懂了。”
“我現在也不小了!”
“哥哥,我現在懂了,你在哪裏?小羽,想你了。”洛羽拿着玉戒指的輕輕地說道,争什麽?搶什麽?若是連親人,愛人都保護不好,掙來的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小姐,姜皇後那邊準備對芷妃動手了。”玉蘭接過喬飛給的情報以後,趕忙過來禀報小姐。忽然間看見洛羽愣愣的出神,寒風灌進屋內都沒注意到。
“咳咳咳~”才注意到玉蘭去關窗子,洛羽咳了幾聲“當初,蓮妃下的一手好棋,借我的手,搬到了世家出身的林皇後,現在怕是想借着皇後的手除掉芷妃了,只可惜,姜皇後空有野心,沒有手段,這也是嚴昔明留着她的原因。”
“那,這個消息是假的喽?”玉蘭不信喬飛會給她假消息。
洛羽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失态了。
“不是,繼續打聽就好,咳咳咳。”芷妃憑借着何家才能這麽嚣張的,姜家怎麽會不有所動作?蓮妃是蘇家的人,表面上是和何家關系好,其實是四大家族中實力最強的一個,暗地裏早就對其他三大家族不滿了,白玉蓉靠着已經死掉的自己,還有北辰的國勢當然孤高自诩,芷妃就多多保重吧。
到時候她一定還會卷入其中的,她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看陷害哥哥的人下場究竟是怎樣的?還有遠在北辰的好皇帝!那才是她只要想報複的人,其他人她能忍,唯獨那個害得哥哥客死異鄉,害得娘親毒發身亡,害得她十年苦楚,還有她最不想想起的兒子。
“咳咳咳咳咳~”即使表面上在冷靜,心裏還是會惹出滔天的怒火,明明是冬天,卻是肺熱上火的面紅耳赤。
“小小小姐。”玉蘭趕忙過來輕輕地捶背,“小姐若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玉蘭也就不傳遞消息了。”
“是,是,小的遵命。”洛羽很是服氣的點點頭。
“去讓喬飛想辦法把這潭水攪得更渾。”洛羽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曉得有些賊。這個也算是送嚴昔明的大禮吧。
“小姐。唉!”總是哄着她!
☆、嚴昔明的小心思
自從當上了密醫之後,嚴昔明有事沒事的總愛找洛羽,有的時候洛羽都在想一國之君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皇上沒事總傳民女前來怕是不好吧。”她說得很是真誠,後宮裏的事情,前朝的事情,她是一個都不想管。
“有什麽不好的?我傳你過來還能吃了你不成?”嚴昔明故意輕浮的挑了挑眉,這家夥總像個老學究一樣,可是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喜歡他,從不給他添麻煩,反而是處處遵守禮數。
“這樣一來,前朝的那些人想些有的沒的,反而對皇上的名譽不好。”洛羽皺了皺眉,始終覺得不妥,她禮數上是不會差的,年輕的時候,天大的禍事都有哥哥給兜着,天不怕地不怕,得罪誰,無所謂,如今只能靠自己,不處處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不說這些,前陣子聽說你受了風寒,要緊不。”說着從上面走下來,到洛羽面前,拖着她的臉仔細的觀察了一會“還是有些不大好,需要靜養才是。”
“不正是皇上天天宣民女進宮嗎?”離得太近了,洛羽不舒服的偏了偏腦袋,很是客觀的說道。
“也是,你身子本身就不好,冬天洛明苑幹燥寒冷,尤其是你那間屋子,你是受不住的,常進宮來,宮裏暖和,對你也有好處。”嚴昔明只對洛羽唠唠叨叨,其他人也就只是吩咐幾句,他想天天見到洛羽,這些不過是借口而已。
“你怎麽知道洛明苑我的房間在哪裏?”洛羽懷疑的看向嚴昔明。
“這個天下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嗎?”完了~差點就露餡了!
洛羽自然是不信嚴昔明的鬼話,三年的皇宮生活,她要是還不了解眼前的這個人的品性,那可真的是白活了。
“怎麽?不信?”嚴昔明見洛羽不信,抱住洛羽使勁的蹭了蹭,他早就想這麽做了!“現在暖和許多了吧。”
洛羽沒反應過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五味雜陳,各種想法,念頭在亂轉。
她對嚴昔明的接觸還是很陌生的,兩人雖然在八年前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時光,也曾如膠似漆,現如今,中間隔着這麽多事,她到底怎樣才好?在一起只是權宜之計,若是越陷越深,自己迷失了目标與追求,又該怎麽辦?
一時間心中萬千的事宜,全部湧到一起,狠命地咳嗽了起來,嚴昔明一下子吓壞了,剛忙讓人去請禦醫。
“皇上,若是讓人知道我是宮中密醫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洛羽趕忙制止了,她沒有什麽理由進宮,被人懷疑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管這些?”嚴昔明沒說什麽“還不快去!”他知道羅海在門外,高聲的喊道。
“你這又是做什麽?”洛羽愣神的時候,嚴昔明說了他對芷妃只是逢場作戲,要挑起姜家,蘇家對付何家,還以為洛羽聽了這件事咳嗽了,心裏愧疚的很。
“這樣會讓他們猜出來的,對皇室不利。”洛羽一邊咳着,一邊說道,結果一下子昏了過了。
“傻丫頭,偏要用強迫的方式你才肯聽我的嗎?”嚴昔明在洛羽昏倒之後,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樣讓他很難辦呀。
“皇上。”章太醫走後孫太醫榮升為太醫院的院判,這位太醫就是個鋸嘴葫蘆,什麽話都不會說,醫術卻是絲毫不差。
“你來的正好,洛姑娘在進宮向太後請安時昏倒了,你給她看看。”嚴昔明很随意的一說,孫太醫卻是明白了很多,洛姑娘進宮可不是因為給太後請安,當初給洛姑娘腰牌的事人盡皆知,皇上沒必要再說一遍,可是皇上這麽說了,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也不會多嘴。
“洛姑娘情況不容樂觀。”孫太醫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脈象,太複雜了,脈象變化有些摸不透,看似正在恢複,實則的情況讓人摸不準。
“不容樂觀?”嚴昔明反問道,不是說好了正在恢複嗎?
“思慮過重會增加病情,還有就是郁結于心,這些本就不利于病情的恢複,洛姑娘又是這種情況,若不是名醫相救,怕早就回天乏術了。”老太醫也實誠,有一說一,不過這種性格嚴昔明喜歡。
“羅海,你告訴君簫他們,最近洛羽在我這裏養病。”嚴昔明吩咐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個地方。
這個消息很快的就在宮裏傳了起來,說什麽的都有,前朝後宮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不屬于嚴昔明親信的那一派就差沒說出來殺了洛羽以正風氣。
嚴昔明聽罷冷冷地嘲諷的一笑,毫不留情面的退朝,留下一衆面面相觑的朝臣,都摸不清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說皇兄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怡親王退朝後在自己府中和袁亮商讨這個問題。
“陛下出事往往是讓人摸不透,能不能是想讓芷妃娘娘誕下龍子?”袁亮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想法最靠譜了。
“何家?生下了龍子又有何用?難不成還能一飛中天?”要是他的大事成了之後,何家還有什麽用?現在何家在他眼裏已經是棄子了。
“這倒是不能,不過何家在朝中這麽多年,勢力必然會錯綜複雜,王爺還是小心為上。”袁亮認真思考了一會給出這個答案。
“何家的人不是早就被拔除,安排進了我們的人了嗎?”嚴昔谷回頭看了一眼袁亮,很是奇怪的說道。
“畢竟是百年世家。”袁亮沒有不耐煩而是耐心解釋“若是全都拔除何家會這麽平靜?怕是早會跟我們血拼到底了。”
“。。。。何家。”嚴昔谷思考了一會,芷妃生下龍子,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是一個威脅,要想辦法讓何家死透了!
他們還真是多想了,何家之所以讓何芷晴做說客也是無奈,現在皇上沒有皇子,若是那個妃子誕下龍子,在未來參與奪嫡,無論成功還是不成功,都會讓何家在擁有一批勢力,總比現在一點勢力都沒有的好。
嚴幕絕對不會幫助何家,嫁了這個女兒相當于白嫁了,還不如何芷媛嫁的有用。
“那你的意思是?”喬飛知道事情之後幹忙過來找洛羽商量,結果洛羽不在,只能和君簫商量。
“太正常了,當初洛羽做的好事,搬到了林皇後,你說林家怎麽會不恨皇上?”君簫很認真地分析,沒有平時的不着調“你就做好你的事情吧,現在後宮恨芷妃的不少,恨洛羽的也不少,怕是所有的行動都在她計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