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快,快,要你們有什麽用!”太後因為芷妃的難産,對着底下的禦醫發了好一通的火氣。
“臣,臣等有罪。”一衆禦醫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女人生孩子,自然有接生婆,他們也只是防着出什麽意外,現在孩子長得過大,芷妃難産,他們學的又不是這個,讓他們怎麽辦?
“皇上呢?他還是有事脫不開身嗎?”太後皺着眉頭呵斥,這可是他的孩子!現在有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而這個孩子的父親好像就跟沒事人一樣。
“是,皇上說,如今在關鍵時候,他脫不開身。”太後身邊的大宮女低沉着頭回答,現在的太後火氣大得很,一不小心,自己的命就交代下去了。
“請,再請!哀家就不相信他不來了!”太後大聲的喊道,身邊的宮女趕忙低頭,踩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走了。
聽着裏面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聲,太後也着急,皇上現在和她是徹底撕破臉皮了,連後宮都不踏足半步,姜皇後則是一言不發的在太後身後,裝作很着急的樣子,內心則是巴不得她們母子雙亡,一衆妃嫔也是戰戰兢兢的,內心對芷妃是又羨慕,又嫉妒。
“蓮嫔,你在看什麽?”皇後見蓮嫔安安靜靜的看着遠方,在這麽緊急的狀況下還能安安穩穩的,挺不容易,又有些疑惑,難道她對裏面的情形不感興趣嗎?
“希望。”蓮嫔淡雅的一笑,就像是夏日裏的荷花,香遠益清。
“你心裏巴不得芷妃有事的吧?”白玉蓉用手絹捂着嘴悄聲的對站在廊外的蓮嫔說。
“芷妃運氣好的話,自然不會出事。”蓮嫔依舊是看着遠方,自己在這裏構陷了多少人?謀害了多少人?她已經在這個泥潭中無法抽身,可是在這個時候,被自己害過的人卻突然對她許下承諾,讓她可以脫離這種困難,她疑惑,迷茫,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等待着,但願她不會讓自己失望。
“你要是讓太後知道了,你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白玉蓉揚了揚下巴,驕傲的像一只小公雞,皇上是不踏足後宮,可是經常宣她到寝殿,可是她時運不濟,沒有懷上什麽孩子。
“皇上駕到~”蓮嫔本就不想多說,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馬上跪下,低着頭行禮。
“怎麽樣?”聲音聽不出喜怒,誰也辨別不了他的情緒。
“皇上,這個孩子好歹也是你第一個孩子,你怎麽就這麽不上心呢!”太後見嚴昔明一來,就急吼吼的說道。
“太後怕是忘了,這個不是朕的第一個孩子。”嚴昔明的情緒依舊是平淡如水,毫無起伏。
“院判,情況如何?”說罷,向剛剛請脈的院判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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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院判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情況“娘娘的狀态不是很好,臣等也是根據穩婆的大致情況得出的結論,具體。。。”
姜皇後暗自高興,芷妃在有孕期間那麽招搖,不被人下毒才怪,難産還是好的,生下來的要是個死胎可就有意思了。
“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姜皇後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不能在皇上面前營造一個心胸狹窄的形象。
“皇上,芷妃的懷相禦醫也曾說過不是很好,芷妃難産也是有準備的,還請陛下不要怪罪禦醫。”蓮嫔跪了下來,語氣平靜的說道“皇上不如召見洛姑娘進宮。”
嚴昔明瞪了蓮嫔一眼,這個可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在不知道洛羽就是紗羽,就是那個‘小仙女’之前,宣她和和秋韻進宮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知道了這些以後還宣人進宮,那不是要逼死她,就是要逼死他!
“。。。”連太後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她對不起白紗羽母女兩人太多了,在這種情況下宣人進宮,還是救治一個與她處處為敵的女人,這未免有些過分。
蓮嫔暗自嘲諷,現在事關人命不好意思找人,怪誰?這皇家有太多的黑暗,太多的無奈,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反倒讓她幫忙,哪怕這個人是天子,也是有些愧疚的吧。
“皇上,洛姑娘有事求見。”薛濤一絲不茍的聲音響起,不光是皇上,連太後皇後,還有一衆妃嫔全部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她,有什麽事?”嚴昔明說話聲音不自覺的有一絲顫抖,害怕,興奮還是其他什麽情緒,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皇,皇,皇,皇上。”侍女們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來,看的周圍的妃嫔都有些害怕了,她們在深宮之中,哪裏見過真正血腥的畫面。
“說!”
“大人孩子只能保。。保一個。。。。”穩婆顫顫悠悠的說着話,這可是皇子,要出了什麽事,她們的命全都保不住了。
“。。。。”幾乎皇上和太後不約而同的想說保小的,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還不至于吧?”聲音清冷,卻透露着濃濃的不屑,在場妃嫔恨死這個人了!知道內情的人就是單純的震驚了,沒想到洛羽竟然會出現!
“你怎麽進來的!”姜皇後想也不想的呵斥洛羽,此時的洛羽只覺得嘲諷,果然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眼前就只有現在的生活,後宮這些争名奪利。
“我又腰牌,自然是進的來。”洛羽沒有多餘的情感,看到底下跪着的蓮嫔微微挑了下眉毛“師父在外面進不來,蓮嫔你進來幫我打下手。”
蓮嫔點點頭。
“不過你要清楚,出了事情可就是你我兩人承擔。”洛羽身着一身白色的罩衣,很少有人一身素白,而今日的她一身素白,清冷的要命。
蓮嫔呆呆的點點頭,她沒有反應出什麽事情。
洛羽說罷,沒有理會這一衆人說些什麽,也不管衆人的目光,淨值的走向了屋內,進屋後一屋子的血腥味,蓮嫔有些不适應的皺了皺眉。
“你們全部都出去,跪在外面,一個都不許擅自行動!”洛羽的氣勢蓮嫔以前和現在都是沒有見過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以前和現在都是在藏拙?
産婆們也清楚能進到這裏來的人,來頭都不小,趕忙出去跪着,有個別的想說些什麽,都被洛羽的一個眼神給擋了回去。
“你說你,何苦來的。”洛羽似是悲憫似是可憐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何芷媛,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想和洛羽鬥嘴說些什麽風涼話都沒有力氣了。
“你說,這像不像人的一生,經歷了風華,最終卻還是毫無力氣的躺在那裏,任人宰割?”洛羽雖然是這麽說着的,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亂。
原來是胎位不正,這樣的情況是最好辦不過的。
“你趾高氣昂,你可以仗着皇上對你姐姐的舊情對無辜的人設下陷阱,可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命也會掌握在你曾經陷害之人的手中?”洛羽用金針連續刺了幾個穴道,讓芷妃完全麻醉,又不管不顧的塞了參片讓她含着。
“結果最後還是這般無力啊。”洛羽慢慢的把已經出來胎兒的部分又重新放了回去,慢慢的擺正胎位。
“我經歷了你的陷害,還要幫你接生,你害了我的孩子,你說我要不要在害你的孩子?”說着拔出金針,芷妃昏沉之間聽到這些話,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使勁孩子就出來了。
蓮嫔趕忙接住孩子,掏出孩子口中的異物,輕輕拍幾下,孩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屋外的一衆人都聽到了裏面的聲音,絲毫沒有新生兒降生的喜悅,都是以一種驚訝,恐懼,沉重的心态面對這個小生命。
“是位公主。”蓮嫔出來後福了福身子。
所有人都是眼睜睜的看着屋內,看着洛羽什麽時候能出現,半天洛羽才從屋內出來,脫下了有血的罩衣,一身素白色的襦裙,沒有表情的說道“快了”
“皇上,怡親王反了,大兵已到城外。”即使是這麽緊急的軍情,薛濤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禀報,鎮定自若。
皇後則是震驚的看着洛羽,太後當場暈了過去!所有人忙成一團。
“皇後,帶着所有的妃嫔到栖鳳殿,妃嫔不得擅自離開宮殿,宮女太監有各位領頭的姑姑,師父分別看管,擅自傳遞消息,按通敵罪處理。”洛羽淡淡的吩咐道。
“蓮嫔,你就去把我的這身衣服燒了吧。”說着把帶血的罩衣交給了蓮嫔,蓮嫔怔了一下,之後對着洛羽行了個大禮。
所有人聽到洛羽的吩咐,仿佛有了主心骨,有條不紊的進行,只有姜皇後感到深深的挫敗,這麽多年的皇後,她還是一個失敗者,無論感情還是權力。
嚴昔明握住洛羽的手,只是說了句“一起吧。”
洛羽沒有不耐,也沒有掙脫,任由他握着,兩個人走到議政殿,等待着怡親王的到來。
☆、大結局
嚴昔明挑眉看着殿下一身淩厲之氣的弟弟,看了看弟弟身後的人,一言不發。
怡親王也是一言不發的看着嚴昔明。
“為什麽?”這次說話的不是嚴昔明,而是洛羽,用難以描繪的目光看向怡親王身後的中年清瘦的謀士。
“我聽不懂姑娘在說些什麽。”謀士笑如春風的望着上面的兩個人。
嚴昔明則是一話不說,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蓋照着謀士的臉上扔去,嚴惜谷想要攔住,嚴昔明的速度還是比他快,茶碗的蓋已經劃破了謀士的臉頰,不過讓人驚訝的是,謀士的臉沒有出血。
“師兄,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洛羽冷冷的說道。
“呵~”那個謀士笑了一聲“看樣子你是恢複記憶了。”洛秋韻揭開來了□□,露出了蒼白的臉,由于長時間戴面具,臉色十分的蒼白,不見血色。
“嚴昔明!你要是識趣,就讓出皇位!”嚴惜谷拿劍指着站在高位上的嚴昔明厲聲說道。
嚴昔明依舊是悲哀的看着他,皇家沒有什麽真正的親情,為了這個位置,費盡心思,得到的究竟是什麽?還有洛秋韻?當初的好兄弟?為什麽如此的算計他們?
“怡親王是覺得自己大權在握了?”洛羽有些好笑的看着嚴惜谷,嘲弄似的問道。
嚴惜谷挑了挑眉。
“我們的恩怨該從何說起呢?”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面無表情。
“你又何必趟這渾水?”嚴惜谷有些厭惡的看着洛羽。
“問得好!”洛羽坐在大殿的臺階上,慢悠悠的說道“既然您這麽說了,那就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呗?”洛羽擡頭問道。
“從哪說起?那就從你是怎麽陷害自己兄弟開始吧。”洛羽悠悠的說道。
“你什麽都知道,可是那個皇帝卻什麽都不知道,好無能啊。”嚴惜谷說罷哈哈大笑了兩聲“真是無能啊。”
洛羽沒有說話,只是像嚴昔明一樣嘲弄似的看着他。
“朕錯了,不應該這麽天真看待你們。”嚴昔明只說了這句話“拿上來吧。”
“當年,假傳聖旨害的月妃偷盜兵符的信件在這裏。”洛羽指着那個經過精心打理的信封“這兩個人,一個是作證白瓊白将軍與北辰通敵的人證,另一個,是格爾王爺的手下,洛桑。當初可是兩頭假傳旨意啊。”說着揚了揚手中的兩張紙“現已招供,當初受何人指使!”
嚴惜谷嘲笑洛羽“你還真是天真,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京城的四大家族,三個家族在我的掌控之內,朝臣更是大多數在我的控制範圍內,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你覺得有用還是沒用?”洛羽看向秋韻平靜地問道。
“我們的準備不會沒用。”換句話就是有用呗。
“當初,大皇兄謀反,內在是你挑撥的吧。”嚴昔明嘆了口氣,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太醫院的院判也是你的人吧?你甚至利用了白瓊的死,讓朝臣們對朕心懷怨恨,都是你的手筆吧?廉親王全部都說了”嚴昔明坐在皇位上,嘆了口氣。
“你覺得朝臣都是你的人,那裏來的自信呢?”嚴昔明終于有表情了,不過是一種很邪魅,很詭異的表情。
“當然。”嚴惜谷拍了拍手,結果出來識的人蓮嫔的家族,原本白瓊的部下,還有誠意十足的薛濤!這?
“你以為朕是瞎的嗎!”嚴昔明一派扶手,底下的朝臣們紛紛跪下,順從的不得了,洛羽也跪了下來,低下頭嘲諷的一笑。
“不着急,本王還有軍隊!還有三國的士兵。”
“都這時候,你還稱本王,可見你的信心是多足。”嚴昔明調笑的看着張牙舞爪的嚴惜谷。
“皇叔手裏的軍隊你清楚有多少,京城的禁軍有多少,就憑你那點軍隊?”嚴昔明仿佛見了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冷笑幾聲。
“這?”還不等兩人反應,武将就已經将兩人壓住了。
“有個人,師兄還是見一下吧。”洛羽淡淡的說道“雖然八年前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是個誤會,可是,原本經過還是公布于衆的好。”
嚴昔明點點頭,老醫仙,君簫都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洛秋韻,本就是有野心,甚至其中包含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感情,對白瓊是又愛又恨,那個人本就是天上的月光,求而不得,自然生了反心。利用嚴惜谷,還有白瓊的身份,謀劃了一個天大的陷阱。
老醫仙知道後,秋韻為了防止自己的師傅賣了他,幹脆給自己的師父也下了□□,用錯誤的藥,耽誤洛羽的病情,好讓她慢性自殺。
唯一的變數就是洛羽恢複記憶。
“南召不會出兵因為南宮離,我曾經救過他的命,北辰早就有格爾王爺壓住了,我也沒想到的是,北辰的皇帝親手害了自己的兒子!”洛羽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而且,你的漏洞太多了。”嚴昔明冷冷的看着他“對白瓊的感情太過明顯!自己不在佰草山的日子恰巧與謀士出現的日子吻合。”
洛秋韻驚訝的看着嚴昔明!嚴惜谷也驚訝的看着嚴昔明。
“喬飛。”輕輕地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洛羽背後一驚,原來喬飛早就是嚴昔明的人,這場局原來還有自己沒看透的地方,那這麽說喬參也是他的人?暗中保護自己?那這麽說裕親王不也是?她做什麽事都在他的掌握中?
一場精心布局的謀劃,就這樣塵埃落定,兩個主謀自然斬首示衆,天家的威嚴怎麽說也是不好惹的,只不過陰謀中的感情絲絲縷縷,實在是令人皮肉生疼。
“羽兒,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話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洛羽拒絕,可又沒辦法阻止她拒絕。
“我如你所願把太後摘了出去,北辰那邊如何聯系上的,沒有她,做不到!”洛羽輕輕地說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娘是江湖出身,師父的師妹,只會醫,太後也是師父的師妹,只會毒。”
嚴昔明一言不發,他清楚洛羽聽到他說什麽了,那時在懸崖下答應他在一起,不知有幾分真情在?可現在,舉步維艱。
見嚴昔明不說話,洛羽幽幽的說道“知道為什麽我作為和親公主來的嗎?你又為什麽會在宮外見到我嗎?”
“當初,父皇喜歡的是你娘,求而不得。”嚴昔明壓着嗓子說道,洛羽性格直爽,她要是答應就不會扯這麽多了。
“不,娘不喜歡父皇,父皇喜歡娘,太後喜歡的是你父皇,太後又喜歡使毒,你明白?”洛羽俏皮的說出很殘忍的真相。
“而且,那些毒随着我的身體,血液流轉,其實我很慶幸,他,死了。”洛羽有些魔怔似的自言自語“要不留着他,也是徒勞的受罪。”
嚴昔明當初認為她叛變,而叛徒的孩子不不被允許留下的,因為這個孩子,他們之間是回不去了。
“不要這麽說!”嚴昔明從後面抱住了洛羽,把頭放在她的肩上“不要這麽輕易地減輕我的罪責。”那也是他們的孩子,曾經一起歡愛,一起度過美好時光的見證,被他親手扼殺了。
“可我說的,确實是事實。”洛羽也清楚,恢複記憶的一段時間內都是悔恨,當初為了綁住一個人的心,生下了他,可是她生出了孩子就是對他的不負責,莫不如當初不要他的好,說到底,她也是自私的,孩子才是最無辜的。
“要是能從北辰回來我就答應。”洛羽輕輕地說道“有些事情就一定要讓人知道,雖然晚了七年。”洛羽轉過身盯着嚴昔明的雙眸,才驀然發現,他,哭了。
“好,我等你!”經歷了最開始的絕望,終于能感到一絲救贖的時候,想要抓住,可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可能這次放手真的會再也抓不住救贖,可是,只要她還在,哪怕到他最後的時候,只要她能回身看他一眼,他就滿足了,一定抱住她死死的不放手!
洛羽點點頭,第二天踏上了去北辰的路,誰也不清楚洛羽和北辰皇帝說了些什麽,只清楚膝下無子的北辰皇帝吐了血,內政一片混亂。
西陵皇宮內,櫻花開了一地,絢爛的讓人睜不開眼。
“薛濤,櫻花開了呢。”嚴昔明依舊是一襲黑衣,盡顯威嚴,身邊跟着禁軍統領薛濤。
“總會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寫,因為自己的不勤快,導致很多情節斷片,連不上了,可能還會有小尾巴說明,當然,也可能米有~~~~(>_<)~~~~
二十八號,
青木珠,青光乍現,隆重推出!!!保證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如若出現,吃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