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客人

在猶豫了好久之後，趙建海還是稱呼馬奈奈小馬，畢竟這個稱謂不失禮貌又足夠親昵。而馬奈奈呢，也不會排斥。

“小馬，休息一會兒吧？這都忙活了一早晨了。”自從馬奈奈來了之後，就把原來他的那些擺設做了改變，把很多衣服放的位置也做了改變。別說，這麽一弄，這些衣服配成了套，看着更出衆了。沒見今天頭午進來的客人都比平時多了許多嗎？這是趙建海最樂于見到的結果。說明自己終于用對了人。

馬奈奈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好，我把手裏的活幹好就休息。”

不得不說趙建海的欣賞水平真的很一般，這麽個六平米的攤位，被他弄得亂照照的不說，很多衣服還配的亂七八糟，一點都沒有把這些衣服的美麗擺出來。這個樣子又怎麽能讓客人喜歡上這些衣服呢？所以她這一早晨并沒有怎麽招呼客人，而是忙着擺樣子，讓這些衣服能煥發它們的美麗。好在這一早晨的功夫沒有白費，一頭午雖然不怎麽會賣，卻也賣出了一套呢。還是自己擺弄過後的衣服，可以肯定自己的欣賞水平還是能得到認可的。

對于這個工作，馬奈奈從心裏開始喜歡了。能把這些看着平凡的衣服經過自己的巧手，讓客人第一眼就喜歡上它，真的很有成就感。最主要的，她還可以穿這些新衣服做樣品。本來就很完美的身材，更好的诠釋了這些衣服的魅力，讓很多客人見到她的第一時間都會問她身上的衣服怎麽賣？

雖然最後買成的沒幾個，卻也認可了她的思路。沒見趙建海一頭午都笑的合不攏嘴嗎？

（你确定趙建海是因為生意好了才笑的這麽燦爛嗎？不是因為看見了你？）如果周玲有時間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這麽問馬奈奈。

看馬奈奈幹的很開心，趙建海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你自己慢慢幹吧，我去買午飯。你想吃什麽？”

“我什麽都吃，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對于口腹之欲，馬奈奈并不在意，倒是手裏的衣服對她來說比較有吸引力。

趙建海無奈的搖搖頭，拿着自己的錢包出了攤位。

“喂？聽說今天頭午你這裏生意不錯呀？”趙建海剛剛離開攤位，馬奈奈就看到了周玲。

“呵呵，你離我這裏那麽遠都聽說了？這個市場還真是沒什麽秘密呢。”終于把手裏的衣服挂好，仔細的端量了一下，還算是滿意，要是材質好點效果就更好了。

“你中午吃什麽？我去買？”周玲點了點頭，心裏不得不承認馬奈奈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這個攤位被她這麽一弄，明顯擡高了檔次。

“我們老板去買了。怎麽你們老板那裏不管午飯嗎？”對于工資和福利的事情，馬奈奈還沒來得及問趙建海，所以看周玲要去買午飯感到很驚訝。

翻了白眼，周玲說：“當然是不管了，不過每天給五塊錢的補助，所以我就自己買着吃了，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看馬奈奈的表情，周玲接着說：“我們這裏的待遇都差不多，所以你可以和趙老板說清楚，是他管飯還是給補助。”

“哦！”馬奈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去買飯吧，攤位那邊有人幫着看着嗎？”

早晨可是聽周玲說了很多這裏面的龌龊事情，什麽隔壁的服務員偷你的錢了，什麽客人偷你的衣服了，總之這個行業能讓你看到很多人性的陰暗面。弄得馬奈奈都有些排斥了。

“好吧，你自己忙吧，我去買飯了。”周玲看馬奈奈的表情很是享受，也就放下了擔着一頭午的心，笑着去買午飯了。

周玲剛剛離開，隔壁攤位的服務員就笑着走了進來。“你好，我是殷虹，隔壁的服務員。”

馬奈奈放下了拿在手裏的衣服，笑着說：“你好我叫馬奈奈。”

殷虹看了看攤位裏擺的衣服，露出了驚豔的表情。“哇，你怎麽弄的？明明都是一樣的衣服，怎麽被你弄了弄就好像化了妝似的，變得好看多了。難怪你們家一頭午就來了那麽多的客人，我那邊都沒什麽人進呢。”

聽了她的話，馬奈奈只能陪着笑臉，并沒有謙虛或者什麽的。

殷虹也沒有等她回應，繼續驚豔的看那些個顯得明顯高了一個檔次的衣服。“你真是長了一雙巧手，趙大哥可是找到寶了。就你這些衣服，我看了都喜歡的不得了。”

“呵呵！”對于這個熱情的女孩，馬奈奈只能笑。不是她不想和她聊天，實在是被周玲的那些黑暗論給搞的小心翼翼了。

“呀，不行，我也要回去搞搞，不然老板回來了，可不是要罵我了？”殷虹就像她來的那麽突然一樣，又一陣風似的離開了馬奈奈所在的攤位。搞得馬奈奈滿臉的無奈，看這個女孩的表現，應該是個開朗的女孩吧？不能做周玲告訴自己的那些個事情吧？

別看馬奈奈心理年齡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她還真的沒和社會接觸多少。前世只工作了幾個月，還沒來得及見識到社會的黑暗，就見識到了自己的有眼無珠。後來自暴自棄跟了那些個男人，更是沒有工作的機會，自然也就沒了見識社會的機會。所以今天她是既高興又忐忑，很怕自己剛剛邁入社會就跌跤。

“來，小馬吃午飯。我去買了些麻辣燙，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不喜歡告訴我，下次我們不買了。”就在馬奈奈愣神的時候，趙建海拎着買來的麻辣燙回來了。

他先是快速的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了兩個熟料盆，然後把手裏的袋子放到了盆裏，打開袋子罩在盆沿上，另一個也是如此。第三個袋子裏放的是吊爐餅，也被他擺在了桌子上。回頭看馬奈奈還站在那，忙笑着招呼她。“趕緊過來，這個東西就要趁熱吃才好吃。”

聞着熟悉的味道，馬奈奈覺得自己的味蕾都打開了，要不是為了顧及面子，她覺得自己的哈喇子都要留下來了。“你先吃，我去洗洗手。”

不等趙建海答應，她就往過道頭上的洗手間走去。他們的攤位位于整個樓層的中間位置，所以無論是離樓梯口還是衛生間都不算遠。很快馬奈奈就洗好了手，回到了攤位。

趙建海沒有開動，還在等着馬奈奈。“過來坐，累了一天了，這會兒趁着沒人趕緊吃，不然一會兒來人了，就吃不舒服了。”

馬奈奈也知道這個工作的性質，所以也沒有矜持。坐到了趙建海推過來的凳子上，拿起了屬于自己的那份麻辣燙，就着吊爐餅吃了起來。

看着馬奈奈認真不做作的樣子，趙建海高興的大口咬了一口手裏的吊爐餅。今天因為馬奈奈的到來，他覺得自己平時經常吃的麻辣燙和吊爐餅都比以前好吃了，就是這個攤位看着都是那麽漂亮溫馨，他甚至會想，如果一直這樣該多好。

“老板，你們這件衣服怎麽賣？”她們的午飯還沒吃多少，就進來了客人，馬奈奈忙站起來迎了過去，趙建海也跟着站起來。

“呵呵，我打擾你們的午飯了嗎？”客人是個中年婦女，聞着充斥在空氣裏的氣味，她就知道自己來的很不是時候。可是看看眼前的這套衣服，她真是急不可待的想要穿上它。

“沒事，我們這午飯本來吃的就有些早。”馬奈奈看出了客人的歉疚和急切，豁達的笑了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客人。

這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雖然穿的很樸素，可是從材質就能看出來，這些衣服都是價值不菲的。而且她的另一個沒開口的朋友穿着也是很高級的，人以群分，可以想見她是個什麽身份地位的人。雖然她看着自己攤位的這些衣服很熱情，可是馬奈奈總是覺得她不能成為自己的客戶。明顯自己攤位的衣服，不符合對方的身份。

中年婦女看了看馬奈奈，對于這個很漂亮卻漂亮的沒個性女孩多看了幾眼便移開了視線。“能把這套衣服拿給我看看嗎？”她的手指的正是馬奈奈剛剛才挂上的衣服。

馬奈奈配合的拿下來衣服，女人拿在手裏看的直皺眉頭。跟她一起進來卻從未開口的另一個年輕女人看她的表情，就皺着眉頭說：“我就說這裏的衣服怎麽能穿呢？你還非要進來看看。”

中年婦女看了她一眼，眼裏有着莫名的嚴厲，那個女人癟了癟嘴，沒有再說話。中年婦女繼續看自己手裏的衣服，眉頭也越皺越緊。

馬奈奈看出了她的為難，“如果不喜歡沒關系，還有其他的衣服，即使所有的都沒看中也沒關系。”

女人看了馬奈奈一眼，最後下定了決心。“這套衣服多錢？我買了。”

顯然女人是不想讓人誤會自己搗亂，一套衣服既然喜歡就買喽，又不是沒有錢。即使不穿又能怎樣？她會差那一套衣服嗎？

被女人的大方驚到了，不過很快馬奈奈就恢複過來。自己在前世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樣的舉動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很要面子，很富裕。可是她不能讓她花錢買了回去扔在一邊，這樣美麗的衣服雖然不适合她穿，可是卻能裝扮另一個人，能把屬于它的美麗展現出來。

“對不起女士，請容我說一句話，希望您別生氣。”

中年婦女看馬奈奈沒有馬上給自己打包裝，就皺了皺眉頭。可是聽了她的話，也就耐心的看看她要說什麽。“你說吧。”

得到了允許，馬奈奈自信的開了口。“女士，我覺得這套衣服并不适合你，雖然你很喜歡它，很想把它收藏，可是它和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

女人挑挑眉，“怎麽我買不起？”

馬奈奈忙擺手，“不是，我只是希望它能有展示它自己美麗的機會。”

“你是說我穿了就不能展示它的美麗了？你是說我不好看嗎？”女人咄咄逼人的語氣，讓趙建海有些緊張，可是馬奈奈卻沒有任何的擔心。因為她從女人的眼裏看到的并不是生氣而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