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跟着這骷髅頭的小喽啰們,見自己老大被打得這麽慘,紛紛跑下樓去,也不敢上前。本來老大很厲害了,不知對方什麽來頭,竟然能把自家的老大打趴下了。

因為出來玩,手上也沒帶家夥,要是硬拼,完全不是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大被打得痛哭流涕了。

“老大,你堅持一會兒,我現在就報警!”

易風手肘往骷髅頭的身上壓了壓,骷髅頭吃痛的大喊,“別!別報警!”

他說完這句,便扭頭看着易風,“大哥,我錯了……”

易風放過了他,松手将他往地上一扔,轉身對站在旁邊看好戲的陳晟旭說,“走了。”

骷髅頭見易風要走,忍住身上的的疼痛,上前攔住他,易風還以為他死性不改,還沒出手,骷髅頭趕緊說正事,“大哥,我真的是誠心要買那機車的,主要我這沒見到貨,我也不敢交定金啊!”

易風聽完和陳晟旭對視了一眼,他便說,“跟我走,帶你看貨。”

兩人走前面,骷髅頭趕緊跟上,坐着公交車,便直接去了易風家。

骷髅頭也沒想到對方還是個有錢的公子哥,竟然住着大別墅,跟着進了車庫,将車布一掀,黑色如獵豹似的車型展現在他們面前。

緊接着骷髅頭驚嘆了一聲,“真的是太美了。”

易風很重視它,所以保養得很好,跟全新的一樣,這讓骷髅頭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他急忙跟易風定下來,“我現在付錢,你讓我帶回去?”

“你帶錢了嗎?”易風冷笑。

“手機付,我綁定了銀行卡。”他急忙掏出手機。

易風不急,這小子被自己打了一頓,正好可以往上加價,“24萬,一口價。”

“不是說好了19.9萬的嗎?”骷髅頭臉上的表情就耷拉下來了。

随後他顯然明白了,那個穿着校服的小白臉就是跟他在網上聯系的那個人,而這個就是真正的賣主,明顯是這個人說了算,但是突然擡價這讓下家吃不消的。

見易風完全不退讓的樣子,骷髅頭糾結萬分,下家也是個難搞的家夥,他頓時頭疼了。

“你等等,我先打個電話。”他拿着手機找那人的號碼,然後出了車庫躲到角落去,給他打了電話,“喂,我是萬煥,就是之前我們聯系的那款二手貨出了點問題。”

陳晟旭偷偷跟在後面,偷聽他在說什麽。

“他們現在把價錢擡高到24萬,看态度似乎不退讓……哦哦……好的……我現在進去……”

陳晟旭剛在易風的耳邊說了這事,就見骷髅頭進來了,便禁了聲。

骷髅頭尴尬地笑了兩聲,對易風說,“這個價格是不是咱們再商量一下?”

原本開到24萬就已經沒有可以盈利的餘地了,相當于給下家帶貨,但是他手下還要吃飯,就靠這點營生,養活一幫兄弟。

易風最後讓步兩萬,也不為難他了,兩人交易過後,就讓骷髅頭将機車開口。

這件事算是了了。

他賣掉這個車是因為林笙的奶奶,上一世,正是這個冬季她突發心血管疾病,直到第二年初夏,動了第二次手術,在手術臺上離開了人世。

林笙舉目無親,單是第一次手術就已經壓垮了她的小小的肩膀,當年他還只是一個臭小子,存下來的錢也不多,每年雖然有大把的壓歲錢,單是最後大部分他用來買了他心愛的機車。這次,他提前有了防備,不再會經歷上一輩子的無助。

他去林笙家不下十次,奶奶精神一向挺好的,他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這件事是怎麽導致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起因。

從22萬裏面抽出一千塊錢,請陳晟旭吃頓飯,感謝一下他。

陳晟旭倒是不客氣,畢竟哥們現在有錢了,于是叫上另外幾個小弟一起來。

地方就選在學校附近的一家湘菜館,點了一桌子好菜,還叫了一打啤酒,準備來個一醉方休。

“易哥,我想敬你一杯……”小八用起子将瓶酒瓶蓋打開,起身給易風杯中倒滿酒,也給自己杯裏也加滿,舉起酒杯對向易風。

易風心情說不上好說不上壞,陳晟旭叫來的這群人,也不知道高興什麽,慶祝什麽,喝得特別嗨,易風不将他們放在心上,自己一直在悶頭喝着,聽見小八跟他說話,他才擡起頭來。

他給個面子,跟他碰了一下杯,揚了揚手中的杯子,便仰頭一口幹盡,“你随意。”

小八激動得趕緊喝完,又去奉承陳晟旭了。

“诶……那不是大嫂嗎?”突然有人驚叫着。

易風一向被這些人成為易哥,也有“一哥”的意思,被當做他們的老大。易風聽到這話一蹙眉,耳熟得不能再耳熟了,和林笙談戀愛後,她經常被自己身邊的人這麽叫。

他擡眼便聞聲望過去,透過玻璃門看到對面街邊的人影,慢慢從明敞的馬路匿入漆黑的步行道上。學校附近的美食街并不是主幹路,即使路邊上隔一段距離有路燈亮着,但是昏暗的路燈總是被枝繁葉茂的樹冠擋得差不多看不清楚路了。

他将杯子裏的酒喝得一幹二淨,猛地起身,陳晟旭被他的動作吓愣了,瞪着雙眼疑惑地詢問,“你去哪裏?”

只見他匆匆離去的身影,急忙大喊一聲,“你付完賬再走啊!”

……

照這個時間,林笙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下了晚自習要麽早就到了家,要麽應該在寝室裏休息了。

易風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便急急追上去。

一直小跑了幾分鐘,在離她不到十米的距離停下,只見她緩慢的步子,邊走邊看,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他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後……

她進了他哥的公司,從基層做起,兩年的時間,就當上了設計部門的總監,一天到晚沒有時間,兩人的生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平行線,早出晚歸,一點時間也沒留給他。

直到那天情人節,最終爆發了。

他坐在家裏等她,他預先白天打電話給她,讓她早點回家,最後到了十一點鐘,她才舍得從公司回來。他就像個望夫石一樣,望穿了秋水,也得不到她一絲憐憫。

争吵是不可避免的,當他一時沖動脫口“離婚”的時候,她定在原地。

“我覺得我們倆都需要冷靜冷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留下一句話,就走出門去。

他很後悔說離婚,但是不會後悔争取在婚姻自己所需要的感受。林笙在他離開的四年裏改變了很多,表面上越是堅強,心底就越脆弱,他總是在她心口上剜上一刀,因為除了他,沒有誰再能傷害到她。

他最終追了出去,在小區附近的一條街道找到她的背影,他就跟在她身後,沿着那條馬路走了足足一個小時。

那時正是入冬的時節,淩冽的寒風清醒了他的腦子。

一個擁抱,便将她重新擁入自己的世界。

他哥認為林笙并沒有錯,錯的是他。家庭環境的差距,讓她滲進骨子裏的自卑感,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她沒有別的選擇。而他因為自己所處優越的環境沾沾自喜,放縱自己,沉醉在浮華的世界,永遠在原地踏步。總會有那麽一天,她站在巅峰俯視世界的時候,他便要做好她被更優秀的人帶走的準備。

于是當他看到陳晟旭給他發來的照片,一個更優秀的男人出現了,他慌了。

不……從來就不應該這樣……

夜色裏彌漫着桂花的花香,涼風徐徐來,淡黃色的花瓣絮絮落下來,落在頭發上,落在肩上,落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影子上。他沖上去,将她嬌小的背影緊緊禁锢在懷裏。

林笙被人突然從身後抱住,失聲尖叫,“救……”

“命”字還沒脫口,被一只手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巴,只聽耳邊淺淺的呼吸,一股酒氣飄散到鼻尖,林笙認定身後這個人一定是喝醉酒的猥瑣大叔,正絞盡腦汁想該怎麽自救。

“林笙,對不起。”易風可能是喝醉了,将回憶與現實重合,認真為他之前的錯誤道歉,他想要将林笙揉進了自己的骨子裏,慢慢收緊了自己的臂膀。

她熟悉這道聲音,是易風。她還沒想明白易風怎麽出現在這裏,身體被他緊緊的臂膀勒得生疼,忍不住叫出聲,“易風,你弄疼我了。”

一道冷風吹過,易風打了個冷顫,忽然回神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冒失行為,趕緊松開她。

“我……我……”最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林笙低着頭沒說話,她挺不自在的,這兩天,她一直困擾在這莫名其妙的夢中,總是會夢到一些關于與易風的日常,就連擁抱的感覺也是那麽相似。

她懷疑自己有點臆想症。

“我剛才喝了點酒,無意冒犯你。”易風在心裏無聲的嘆氣,他怎麽就一時神志不清就開始犯渾了?只能怪林笙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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