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餘行鈞和董助下午才從下面廠子回來,回來的時候見桌子上放了幾張像門票又像請帖樣的東西。
他問劉秘書這是什麽東西,劉秘書說是孫老板送過來的。
原來是孫老板新投資的度假村建成了,當時拿那塊地皮的時候多虧餘行鈞出力,現在人家想免費請他過去玩幾天。
這孫老板在他沒落前關系就不錯,後來東山再起也有孫老板指點,地皮的事是因為餘行鈞一直記着他的好才送了個順水人情。他想,怪不得今天還約他去牌室,打了好幾個電話催,感情是有事謝他。
餘行鈞拿起來看了兩眼就罷了,興趣不是太大,再加上公司太忙哪有那閑工夫啊。
他把請帖扔到一邊,無意間看見上面印着的山有些眼熟,想了想問:“他這度假村在哪來着?”
“巨縣啊。”
“巨縣?”
劉秘書怕他不知道,解釋說:“就是順着定陶路一直往東那邊,以前路不好走,這幾個月說修就修起來了,聽說度假村建的挺大的,有滑雪場有溫泉。”
餘行鈞想了想,說:“那把票留下吧,說不定用得着。”
“好。”
劉秘書臨走又被餘行鈞叫住。
“劉秘書,你看我這個月能不能擠一擠空出來幾天來啊。”
董助理笑了笑說他:“要去啊?跟誰啊?”
餘行鈞理所當然地說:“肯定要去啊,有人請,再加上人家一番心意不好拒絕……我也該給自己放幾天假好好享受享受。”
董助理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兩人又說了說廠子的問題和會上要提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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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的時候陳可青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和孩子吃個飯。
餘行鈞皺着眉說:“昨天不是剛在一塊吃了嗎?”
“你的意思是,昨天吃飯了今天就不用吃了?”陳可青笑了笑反正他。
餘行鈞也跟着笑,“你要真不想自己吃飯還請賞我媽個面子讓她見見孫子吃個飯呗。”
“我什麽時候不讓老太太見孩子了?”
“沒有最好啊,不過別明裏一套背後一套就行。”餘行鈞彈了彈煙灰,一手拿着手機一手開車門坐進車裏。
那邊說:“你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的媽了是不是?”
“我以為你以前挂在口頭上那句——□□建立在相互享樂的基礎上就沒有誰吃虧誰不吃虧這話是真的。”餘行鈞漫不經心地提醒她。
“是啊,我現在也這麽認為,可是前提是沒有爍爍,有了爍爍就不一樣了,我要盡量給他最理想的成長環境和最優渥的物質生活。當女人這方面我是臭名昭著怎麽都行,可是作為母親,我不能忍氣吞聲。”
餘行鈞揉了揉眉心說:“好了,我知道了,我兒子我肯定不會委屈他,這個不用你多操心。”
“你這話是把我當取款機了,cha進去卡取出來錢就沒我什麽事了?”陳可青在電話那頭大聲質問他。
餘行鈞嘆了口氣,笑說:“我可沒這麽覺得。”
“你現在就是這麽做!”
“我不想跟你吵,怎麽現在跟你說話就是吵架呢?你不覺得煩嗎?”
“我也不想吵架,是你變了。”
“我哪變了?”
“你老婆來了你就變了!”
“我一直都這樣啊……你說的提款機這事吧。說句真的,雖然必不可少,但是也沒見人手一臺,想取錢的時候大街上就能找到。可是,你見誰取出來錢還把取款機也搬回家裏的?”
他笑了一下,又安撫她:“你自己都把自己當取款機,我還能怎麽說呢?這話怪讓人心寒的。”
陳可青在那頭緊緊握住手機,咬着牙一語不發。
餘行鈞到了地方,邊靠邊停車邊說:“好了,你消消氣好好想一想,最近多吃點苦瓜苦菜敗敗火,火氣太大了……我還有事,先挂了。”
他掃了一眼大廳,新增了幾件氣派的東西,可惜是哄外行人充充場面的贗品,吊燈發出冷冽的亮光,把本來就沒幾個人的地方點綴的有點死氣沉沉的。
熟門熟路地過了大廳,迎面就遇到兩個熟人,一個是生意場上的朋友,玩過幾次牌,還有一個就是這家會所的總經理。
頭一個人“哎呦”一聲,過來搭讪:“餘總好幾天沒來玩了,今晚打算玩多久啊?”
“那得看你帶得錢能輸幾把。”餘行鈞笑着往前走。
那人愣了一下,心裏有幾分不服氣,覺得他說話太裝b,本來嘛,能合作的就會變成能競争的,相互都會看不起,他嘴上笑呵呵地說:“看樣子餘總今天要大賺一筆了,要不要來我這邊,正在玩21點兒?”
跟着的經理有些尴尬,招牌上打着正經的生意,私裏自己人跟自己玩些不正經的到沒有什麽,就是忌諱往外說。
餘行鈞裝模作樣地說:“我來這玩也就玩些小打小鬧的,你說的那可是……”貼着那人耳朵吐出來兩個字,又笑着提醒他,“你們還是注意點,這地方人多嘴雜的,別被人舉報,讓人捅了暗刀子。”
他說着走到訂好的單間門口推門進去,也不管外面的人表情如何。
一進門就有人頭也不擡地說:“小餘可算來了,人在這等了半天了,說什麽也要見你,我一看是熟人就給你打了個電話,你們有啥誤會好好說說……”
餘行鈞有些不喜,說話的人就是孫老板,起初只說邀他來搓麻将,餘行鈞雖然忙但是因為不好拒絕就來了,結果在這瞧見何廠長。
他叼着煙脫了外套,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孫哥真是為我操碎心了……”餘行鈞冷着臉點煙吸了一口,語氣不善。
品了下煙,眉頭就舒展開了,笑說:“這什麽煙啊,不錯啊。”
孫老板說:“知道你來專門給個帶的,喜歡抽就多拿幾條。”
“那我可不客氣了。”
站在一邊的何廠長上前了一步,低聲喊了一句“餘總”,臉上表情有些扭曲難看。
餘行鈞擡眼看了看他,故意裝作剛瞧見他,客氣地說:“這不是何老何廠長嗎?在這杵着幹嘛呢,趕緊坐下啊。”
何廠長被他弄得更加尴尬,抿嘴嘆了口氣,還是厚着臉皮說:“我來這是有事想求餘總,還請餘總高擡貴手……”
餘行鈞皺眉皺了一下,臉上帶着不明所以,歪着頭說:“何廠長這是說的什麽話?聽說何廠長喜歡玩牌,在牌室遇見何廠長我還以為是緣分呢聽你這意思是專門找我啊?找我什麽事啊?說罷。”
“餘總也別跟我打太極了,你看見我就應該知道我來這是為了什麽事吧?咱們都是生意人,誰沒有個三災五難的?”
餘行鈞低頭抽煙,不搭理他。
牌桌上正好有人下來,孫老板問餘行鈞上不上桌。
餘行鈞答應了一句,看也沒看何廠長,熄滅煙繞過他開始玩牌。
何廠長的臉色成了豬肝色,還是頭病死的豬。
餘行鈞手氣不順,把把給下家喂牌,好不容易聽了一次,結果孫老板先一步自摸胡了。
何廠長就站在餘行鈞對面,低着頭面色難堪。
有人擺着牌說:“老餘這次不行啊。上次贏太多頂着胃了吧?”
“你懂什麽啊,好牌不胡頭三把,我這是讓你呢你看不出來啊。”餘行鈞眯着眼睛摸牌,摸完“啧”了一聲,表情有點遺憾。
牌剛扔下去,那人看了立馬哈哈一笑,拍着大腿說:“是嘛,那不好意思了,又胡了。”
餘行鈞搓了搓手說:“怎麽回事啊,今天難道點兒真背了?”
環視一周就瞧見何廠長仍舊杵在那,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邊洗牌邊說:“何廠長啊,你這是幹嘛啊,你瞧瞧你都擋着我的牌路了,你這哭喪着臉我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啊,我看還是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何廠長心裏怒火上來,只覺得自己這把年紀還沒受過誰的氣,一個比自己小的晚輩倒裝模作樣地給自己下絆子,一時心頭難忍,指着餘行鈞的鼻子罵:“姓餘的,剛才喊你一聲餘總那是看得起你,你還別給臉不要,你以前花言巧語地送人到我廠子裏頭學習,我二話不說真心實意地教,我就想問,他回到你們公司怎麽就平白無故地升了副總工,手裏的專利項目又是哪來的?”
“那當然是他有本事呗……原來是為了這事,你看,這也不是談公事的地方,要不改天我有時間了咱們坐下來好好談?”
“你少來這套,他那是趁我的專利到期一時大意,故意在背後給了我一刀,拿着我的地膜方子去申請了專利!”
餘行鈞臉上滿是驚訝,搖頭說:“那不能吧……專利局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外行人,要是盜竊的你的肯定不成啊。”
“那就是我的,你們稍微改動,換湯不換藥!”
“那也不是偷的吧?你剛才還說自己盡心盡力地教我送的人,這個我很感激啊,可是誰讓你沒有留三招保底,讓我的人有機會幹出來吃飽徒弟餓死師傅的事呢?下次還是長長記□□……你讓大家評評理,你纏着我求我擡手也沒用啊,專利權不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