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有什麽要帶的嗎?

啊?搬家啊。米羅翻譯了一下歐萊遞來的紙條,心裏本能的産生一種嫌麻煩的排斥感,而後又産生一股強烈的竊喜:“那……如果你搬去了公司安排的住所,是不是我就不太方便跟着你過去了?”那我豈不就是解放了?回到我溫馨的宿舍小窩,安然度過我接下來一年的時光,到時候再找機會離下婚,從此大好河山,各自江湖!

歐萊并沒有回答她,利索地收起了筆和本,斜着眼角掃了她一眼:想得美!然後推開椅子上了樓。

啧啧。米羅第一次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喜悅之色溢于言表。

很快,歐萊又下了樓,坐在沙發裏盯着電視屏幕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沖餐桌旁坐着想美事兒的米羅招了招手,米羅“哦”了一聲,邁着歡快的步子走過來。

“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有必要跟父親彙報一下?”

米羅已經習慣比對着他寫下的流暢法語,翻着中法辭典,将翻譯好的句子好像字幕一樣寫在他的法語下面:“當然了,萬一哪一天歐導突然回來了,找不見你,會很着急的。”

歐萊好像有些困擾的皺着眉尖,咬着筆頭想了很久才寫下:“好,那我寫下要說的話,你打電話給他轉述。”

米羅點了點頭,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歐瀾的電話,裏面傳來等待音之後,米羅才恍然大悟:歐導已經出國了,國內的號碼應該不會用了吧?

剛想挂斷,等待音卻突然停止,那邊傳來疲憊無力的聲音:“喂?”

歐萊已經迅速寫好了紙條,米羅用臉和肩膀夾着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爸……”

“……”那邊似乎有隐忍的竊笑聲,“米羅啊,我早就想聽你叫我爸了,雖然我知道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沒想到這麽快你就……”

米羅這邊黑線,只顧着翻譯歐萊寫下的字,大腦竟然完全忘記了反應,像個傻瓜一樣複述他的字,她沖似乎還沒意識到錯誤的歐萊翻了個白眼:傻瓜,我給你轉述,你還用得着這些語氣詞嗎?

“歐導,其實我是在為您轉述您兒子的意思。”

“不管是你的意思還是萊萊的意思,我都很開心。”

我說的不是我叫你爸的意思!米羅俨然已經不想再多做些解釋了,好像不管怎麽解釋,歐瀾那邊反正就是認定了那個爸了!

“其實你兒子就是想讓我轉告您,由于他公司的決定,他現在要搬出這個家,改去公司的公寓了。”米羅謹慎地翻譯完了整句,然後轉換成第三者的語氣,才說出口。

“哦好啊。不管去哪裏都好啦。”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隐約能聽到幾聲低咳,“反正有你照顧他我都比較放心。好了,我要先去睡了,回聊,bye~”

輕松頑皮的bye之後就挂斷了電話,米羅抽了抽眉角,歐萊他爸還真是雷厲風行,她都還沒來得及說以後不用自己照顧他了……

“那我先幫你收拾東西吧。”米羅挂了電話對上歐萊忽閃忽閃的眼睛,大概是因為說話不方便,所以他的眼睛看起來特別會說話,米羅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米羅忙活了大概一個小時,雙手掐着腰,盯着客廳裏的兩個小皮箱發呆,歐萊的東西少的有些詭異,有點像這不是他的家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畢竟他是剛從國外回來,東西少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本來米羅對家的概念就很輕,所以也就沒那麽在意這個小細節。

被規規矩矩放在客廳矮幾上的紙很平整,明顯已經是很長時間了,頁腳處有些泛黃,但連一絲褶皺一絲疊角都沒有,看得出主人對這張紙很重視,所以才保護的這麽好。

米羅站在矮幾前,垂着腦袋盯着它看了很久。緩緩的伸出手,輕輕地用手掌覆上那張五彩斑斓的紙,每個手指的指肚都能感受到紙張的質感,掌心的紋絡似乎能撫摸的出那些顏料在紙面上凸出來。

她彎腰,雙手拿起那幅畫。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她猛地轉頭,他遞來一張紙條,她将畫放下,轉手拿起辭典:“是一個琴行老板送給我的,你也喜歡這幅畫?”

“哦……沒有啊,我就是想問,這個你還要嗎?不要我就丢掉了。”她将畫拿起來遞到他面前,靜靜地回了一句。

丢丢丢,什麽都能丢嗎?歐萊一把奪過那畫,很寶貝的捧在手裏,白了一眼這個絲毫沒有藝術感受細胞的女人,虧他剛剛站在一旁盯着她沒什麽表情的臉研究了那麽久,還以為她看這幅畫看了那麽半天是因為喜歡,卻只是在沒頭腦的考慮要不要丢掉!?

“歐萊,東西都收拾好了……吧?”一大早,米羅迎着安穩的敲門聲颠颠地跑去開了門,門一開,外面的人就開了口,卻發現開門的是個嬌小的女生,一時有些尴尬。

打開門的瞬間,米羅愣住了,根本沒有在意她說了些什麽,只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盯着她發呆。

削尖的下巴,鮮色的唇,精致的蘋果肌和潋滟的桃花眼,來人的臉在她眼裏放大了N倍,她看不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東西,臉上來不及變換表情,心裏卻正醞釀出滿滿的熟悉感。

葉莘覺得自己可能是把這個孩子吓到了,于是尴尬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好意思,歐萊在家嗎?”

“啊?”米羅猛地回過神,忙側了側身子,“請……請進。”

“謝謝。”

米羅站在門口,看着她纖弱的背影,忘記了關門:她忘記我了……不,她從沒認識過我。

“就這點東西啊?”歐萊已經下樓,站在他那兩個皮箱旁邊,揣着手一副大少爺的模樣,葉莘有些難以置信,見歐萊點了點頭,葉莘了然地扭頭沖着門口,“司機?”

“在呢在呢,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啊。幹嘛叫司機……”戴着墨鏡的男人吊兒郎當的閃身進門,痞裏痞氣地靠在門框上。

葉莘走過去,用下巴指了指歐萊腳邊的皮箱:“拿到車上去啊。”

“什麽!?”男人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兩遍自己,幹淨的手指在身前虛劃了幾下,“讓我給他拿行李!?”

“對啊,如果是之前我定的司機,就包含拿行李這個功能。”

“我這個身份,你讓我給他拿行李?”男人有些訝異地吞吐了幾聲,然後扯了扯自己高檔西裝的衣角。

葉莘低着頭想了想,然後掏出手機:“好吧,那我打電話給餘總,讓他換個司機過來好了……”

男人一把奪下葉莘手裏的電話,咬牙切齒的走向歐萊,認命地彎腰抱起兩個皮箱,路過葉莘的時候還沖她呲了呲牙,葉莘聳了聳肩:“所以說,你這種身份的人不在自己家好好當少東家,非跑到這裏來求職,還偏偏要做一個司機?”

男人倒是沒回嘴,瞪了她一眼就出門了。

葉莘轉身剛走出門又轉過頭來:“歐萊?不走嗎?怎麽了?還有什麽忘了帶?”

歐萊點了點頭。

“哦!還有什麽忘了帶?”

歐萊伸直了手臂指了指旁邊默不作聲的米羅。

忘了帶這個?葉莘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腦袋:“哦~剛剛都忘記了,請問這位是?”

歐萊往米羅身邊挪了挪,先前一直揣在口袋裏的手也掏了出來,正準備拉住她的手以表示她是他的妻子的時候,米羅卻率先開了口:“哦!保姆……我是他的保姆。”歐萊的手停滞在半空,然後輕輕攥緊,重新揣回了口袋。

“啊……其實公司那邊有安排專門的保姆……”葉莘也只是陳述事實,但顯然她已經發現歐萊的表情不是太好,于是及時收住了話頭,轉而有些怯弱的問,“你這個保姆……能換嗎?”

“能!”米羅顯然已經學會了搶答,甚至作出了标準的學生舉手回答問題的動作。

葉莘有些尴尬地咧着嘴角,歐萊一記眼刀射過來似乎是在控訴她的過河拆橋,剔透的琥珀色眸子裏裝滿了小情緒——“怎麽了?你忘記了你用照顧我來換取我爸的筆記嗎?怎麽?筆記到手了,你就要把我甩了?米羅,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真讓我失望。”

“不過,最好是暫時別換。”自動腦補歐萊眼神含義的米羅立馬低下了頭,補充自己的話,“因為他蠻難伺候的,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适應,如果現在換,怕是要費一番周折。”

“呃……”葉莘似乎有些為難,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吧,那……那就帶上你的保姆,一起去吧。”

從歐萊的家到公司公寓似乎有些遠,跑了一個小時卻只跑了半路,葉莘似乎也有些困擾,于是低着頭一邊翻地圖一邊問司機:“席森久,你好像走錯路了吧?”

“有嗎?這邊我來過幾次,很熟。”

“歐萊的公寓是安排在他們學校附近,我記得從他學校到他家也就幾十分鐘的車程,你怎麽跑了這麽久?”

“呃……不可能啊。是不是你記錯了?前幾天我還坐車來過這裏啊。”

“……席森久,前面是不是高速了?你要把我們拉出城啊?”

“別急嘛~就當看看風景了,我這就掉頭回去還不成嗎。”

“……早跟你說開車別戴墨鏡!”

葉莘一把撈下他的墨鏡,不慎劃痛了他的鼻骨,害的他大叫:“呀!葉莘!”

坐在後座的米羅和歐萊一人靠着一邊的車窗發呆,米羅的眼角一直不受控制的瞄着副駕駛上的女人,但那個司機開口喊了她的名字卻讓一直發呆的米羅猛震了一下身子……

葉莘……葉莘……一樣的名字,即使她是認錯了她的臉,但沒道理名字也一樣吧?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葉莘小姐,在B城生活很久了嗎?”一直對陌生人有敵意的米羅卻率先開口搭讪,這讓歐萊有些奇怪。

葉莘擡起頭,從後視鏡裏沖她微笑:“嗯,從小在B城長大的。”

“那長大以後一直在B城生活嗎?”米羅的話不多,但開口就一定要問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葉莘的笑僵了僵,似乎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低下頭繼續翻着手機,沉默了很久,應該是在想如何回答:“其實,我前幾天才剛回國。”

米羅也不再問,将臉轉向車窗繼續做發呆狀,而葉莘的頭也再也沒擡起來過,歐萊倒不是很在意,一直神游中,活潑的司機也不再說話,只是偶爾從後視鏡裏觀察葉莘愈發蒼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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