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
“知——了——”一樣炎熱的夏天，一到夏天宿舍旁邊的樹上蟬鳴聲就聽得讓人心煩，日光的溫度和曝曬讓遠方的景色看起來都有些許模糊和扭曲。
高杉努力的視線集中在不遠處的十環靶上，如果再打不中的話，今天一天就沒有飯吃了，那明天的訓練撐不撐的下來，活不活的下去就成了問題。
與他一齊的還有兩百個一樣的小孩，看不到頭的訓練場上槍聲不絕。前幾天是多少？四百個？最後能活下來的人有多少，如果能被組織選中還好，如果選不中估計也是逃不過清理了。
“砰”開槍聲再次響起，在十環上多出一個小小的彈孔，汗水從額頭滴落在地上，綠色的迷彩服早已被汗水染成了深綠色，缺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好的一次也不過是六環，離今天的要求的三環還差了好多。
不遠處一個小孩受不住毒辣的太陽倒在地上，操場廣播裏響起冷漠地聲音：“57號清場，57號清場。”
說完後便有兩個彪形大漢從場邊走了過來，一人抓着小孩一只腿就拖走了，是的，在這裏連名字都沒有，簡單的數字序號就代表了一個人的生或死。
自己的序號是什麽？81號好像是。是不是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一會兒廣播裏就會響起81號清場這樣的聲音。
遠處的靶心越來越模糊，可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怎麽能死在這裏，槍聲再次響起，小孩瘦弱的身體因為槍的後座力顫了顫，卻差得更遠了，連十環都沒打中。
突然背後環過來一雙手，抓着他的手說道：“獵殺的時候一定要專心啊。”高杉一開始以為是教官來抓人了，吓得一怔，不由得想回頭看，背被一個人的胸膛抵住，大概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吧。
伸到面前來的手意外的白皙，在這種陽光的侵蝕下竟然沒有曬黑。
“說了要專心的吧，你握槍的姿勢就不對。”聲音很好聽啊，高杉這樣想到。
“兩只手握槍是為了便于控制後座力，但是實戰裏很少用這種方法，因為身體受彈面積大，危險程度較高。”
“不集中就會死哦，你的視線裏只應該有紅心才對。”
白皙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掌，炙熱的呼吸在耳邊身後讓人心煩意亂，卻不由得被他帶着集中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靶心，遙遠的靶子突然變的清晰起來。
“砰。”被攥緊地手打出了一槍，卻幾乎沒有感覺到後座力，高杉凝了凝神，二環！心中一陣狂喜。
那人松開了他的手，略微讓了一點，有些懊惱地說道：“竟然才二環，果然抓着別人不容易打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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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抓着槍轉身看過來，和他差不多高的孩子笑眯眯地說着，在訓練營很少見到這樣開朗的笑容，在這邊最多的就是沉默或是強顏歡笑。
“為什麽？”因為缺水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音節的吐出都撕扯着喉嚨帶來一陣疼痛。那人收斂笑容，湛藍色的眼睛反射着陽光的溫度，好耀眼。
“因為你的眼睛很漂亮啊，第一次見到墨綠色的眼睛。”那人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和狼一樣的顏色，就應該和狼一樣啊。”高杉從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倒影在裏面的自己有一雙第一次被人稱贊的墨綠色眼睛。
“K！！！！！！！！！！！”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吼，那人一縮，略微向後偷瞄了一眼，看見來人拔腿就想跑，教官三步做兩步，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将K的領子一抓将他提了起來。
“誰準你停下來的。”
K笑眯眯地看着他沒說話，教官把K往地上一扔，K揉揉屁股站起來，教官指着靶場外圍說道：“五圈，腳上的東西不許取。”
高杉這才注意到，這個叫K的小孩上綁了分量不小的沙袋，自己去外圍一圈都跑不下來，他竟然還要綁着沙袋跑五圈。
“跑完能吃飯？”K蹲下身來将沙袋系地更緊些，面帶期待地看着教官，教官對着他就踹過去說道：“跑不完別想吃飯。”
K借着教官踹過來的一腳朝外跑去。
教官看着K跑出去以後突然扭頭看向高杉，面無表情地說道：“81號是嗎？再打一槍給我看看。”
高杉握着槍的手有點顫抖，手心上有汗滲出，有點抓不住槍的感覺，緊了緊手緩慢地舉起槍，如果打不中的話，會出事的吧。
“不集中就會死哦，你的視線裏只應該有紅心才對。”
“和狼一樣的顏色，就應該和狼一樣啊。”
紅心縮着一條線映射到自己的眼睛裏，周圍一切景象和聲音都被模糊，凝了凝神扣下扳機。
“知——了——”窗外蟬鳴聲不停。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輕叩的敲門聲都讓高杉從記憶中回神，聲音冷漠沒有波瀾地開口：“進來。”
“隊長，人帶來了。”一頭金發的美女帶着一個頭發黑長直的男人走了進來。
高杉皺了皺眉說道：“把假發摘了。”
那人不滿地說道：“不是假發。”
高杉理都沒理他，轉頭對着一旁的金發美女說道：“去把他頭發都給我剪了。”
“得令。”那女的抽了把軍刀出來對着長發男子就走了過去，高杉翻了翻桌上的資料說道：“桂小太郎？”
“是的。”那人回答道。
“日本人？”
“恩。”
“真名？”
“是！”
“改了。”高杉冷漠地說道：“不想牽連別人就別用真名。”高杉沉吟了幾秒，看着桂小太郎在軍刀下死死保護他頭發的模樣開口說道：“你就叫假發好了。”
“不是假發！！！！”
高杉将資料翻了翻，問道：“以前特種部隊的？”
假發捂着腦袋點了點頭，“殺過人嗎？”
假發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高杉把資料一合，對着一旁金發美女說道：“Mata把他送回去，我可沒興趣幫日本警方教新兵。”
“喂喂喂！！我是爆破隊的啊。”
“有見過血肉模糊四肢橫飛的場景？”
假發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還想辯解什麽，突然站在一旁的Mata突然開口說道：“隊長我們不需要他殺人，他只要做他分內的事情就好了，沒幾個任務需要他的。”
高杉沉默了幾秒後說道：“他要是拖後腿。”
“我就一槍斃了他。”Mata接住高杉沒有說完的話，并帶着殺氣看了假發一眼。
高杉笑了笑站起來伸出手說道：“我是Shin，歡迎加入鬼兵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