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二
五十二
每次在身體掙紮着想要蘇醒的時候,就會感覺到手腕上皮膚被刺破的痛感,冰冷的液體流入身體裏,連掙紮都做不到的再次昏睡過去,連自己都沒辦法掌握自己的意識。
不知道自己睡過去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間四周牆壁都是金屬的房間裏,沒有任何的物品,空蕩蕩的房間,雙手雙腳被綁着枷鎖讓移動變得有些困難。
除了頭疼的要裂開以外,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的傷害,讓高杉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竟然沒就地處決反而把他抓了回來,環顧四周後簡單地推算了下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
是零。
雖然非常慘痛但是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下一刻,完整的金屬牆壁出現一條裂縫,出現凹槽後是一道門,幾個人端着槍了進來用槍指着高杉,槍管頂着他的肩胛骨示意他站起來,走到門外去。
那些人沒想到高杉聽話無比,自覺得就朝外面走去,不像一般俘虜那樣驚慌失措,墨綠色的眸子暗沉着像是對自己的處境無動于衷,從金屬牢籠裏出來外面就是一截很長的臺階,整串樓梯都沒有燈光,但是出口處開着門将走廊的燈光帶了進來。
出去後被這幾個人帶到一間刑訊室裏,牆壁上沒挂着襲擊古怪各種各樣的刑具,只有一把椅子上面有着枷鎖但是看起來并不像是電擊椅。
“要坐上面?”高杉用英文向其中那個看起來為首的人問道,那人像是聽不懂一般用着某個偏遠小國的語言叫罵道,高杉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做在上面,他又不是神威,沒辦法對着1秒能射5發的槍耍狠。
那些人把該綁好的綁好後,拿着個針管就将透明的液體推了進去,一看就是知道是靈敏劑,以前在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時候自然也有刑訊訓練,神經會一點點變得敏感,皮膚甚至能感覺到空氣流通的感覺,高杉在做心理建設。
第一次被抓也沒什麽經驗,但是這樣一上來什麽問話都不問就打靈敏劑也不符合常理啊。
突然眼前一黑,眼睛被黑色的布蒙上後因為職業習慣開始下意識的調動全身感官去模拟周圍場景。
感覺到有人抓起他的右手,握住他一只手指的指尖。
胸腔中的空氣像是瞬間就被抽空,疼痛到腦海裏都是一片白光,張着嘴連呼喊都做到,全身都抽搐般的縮緊,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密密的汗遍布全身。
一只鐵針順着指甲和肉連接的部分插了進去,貼着骨頭一只插到了第二個指節,幾乎已經全部沒入手指裏,整個手指只能盡量的繃直,如果一不小彎曲,可能會就會破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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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整個人都在顫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死了好,好像很久都沒有動作,身體漸漸的開始松懈下來的時候,又是一只針。
歇斯底裏地慘叫聲在刑訊室傳來,高杉明白了,他們只是想單純的折磨他,無止境地,讓他痛苦。
神威像是被夢魇吓醒一般,一身冷汗的睜開眼,他逃回集合點的時候,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眼底發黑,只得堪堪留下一句高杉從東南走後便昏了過去。
因為在和夜王的鬥争裏受了不小的內傷所以導致沒有躲過後面幾槍,一槍中在腿上,一槍中在右腹,恢複知覺的時候已經躺在春雨的醫療室裏面了,和他們從沙漠回來已經過了有四天,血脈的力量在身體洶湧着努力的恢複着。
一睜眼感覺到手邊溫暖的觸感,賽爾眼底泛青的趴在床伴,神威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後,賽爾一下驚醒了,臉色有一點點剛睡醒的紅暈,低聲問道:“要不要喝水。”
神威點頭問道:“任務怎麽樣了,鬼兵隊呢?Shin呢?”
賽爾停了一下,說道:“任務完成了,副團長把資料給巴菲了,鬼兵隊死了一個人,Shin的話。。”賽爾低頭倒水聲音低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幾秒後重新擡頭,帶着笑容把水杯遞給神威,說道:“已經歸隊了。”
神威接過水後慢慢地喝完,淡淡地看了賽爾一眼,說道:“那就好,我睡一會。”
“好的,我去通知副團長一聲。”說完後賽爾低着頭迅速離開了病房,剛才神威看他的時候,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幾乎那個瞬間他覺得神威知道了他在撒謊,高杉一直都沒有歸隊,鬼兵隊從一開始的等待變成了尋找。
雖然不知道團長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麽反應,但是他要是還和夜王對上的話,一定會死的,他不想讓團長死掉,一點都不想。
又是兩天過去了,高杉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到不行,身上卻看不出有什麽被虐待過的傷口,除了左手不正常的扭曲着,第一天釘了兩個釘子進去後,每過一天便增加一根,左手的四根指頭除了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直覺。
他試着想要把針抽出來,可是因為埋的太深導致每一次試圖取針的行為,都會把針的推的更深一些,十指連心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牢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高杉下意識的就是一縮,卻被人抓着鎖鏈朝外拖,高杉只得順從地站起來,已經足夠痛苦了,不想再多任何一分的折磨。
這次意外的沒有朝熟悉的刑訊室走去,反而是将他帶到另外一間屋子裏,迫使他跪在地上綁在了房間中間的柱子上,高杉有些疲憊地低着頭,等待着新一輪的折磨。
突然聽見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說道:“Shin嗎?”
高杉下意識的擡頭,看到夜王站在離他兩步遠的位置,左耳裹着紗布,目光冷凜地看着他,說道:“斷你一只爪子,你還想開槍嗎?”
“你真是命大。”高杉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地笑,說道:“為了一個女人叛逃春雨,像老鼠一樣永遠見不得光,難怪神威瞧不起你。”
話音剛落就是一耳光落在臉上,瞬間左半邊的臉就腫了起來,喉頭裏湧上血腥味,高杉沖着夜王便吐了過去。
“你一手毀了我最得意的徒弟,我沒殺了你你應該感激我的仁慈。”夜王的話音裏不帶一絲仁慈的意味,說道:“現在把他還給我吧。”
“讓我親手,了解他的性命。”夜王嘴角蕩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知道你在我手上他會發了瘋的來找我吧,當年你命大竟然能活下來。”夜王說道:“既然上天讓你活,你就看着他用命來換你的再一次生命吧。”
“你做夢。”高杉笑容越發嘲諷,卻美的觸目驚心,說道:“他不會來。”
夜王一把抓住高杉的下巴,被迫将他的下巴擡起,說道:“為了你他什麽不會做。”
“我是Shin,從來不是什麽高杉。”高杉笑地愈發嘲諷。
夜王眸光一沉,說道:“左手很痛吧,說一句,“我是高杉,快來救我。”我就讓人把你手裏的針全部抽出來,怎麽樣。”
“這樣啊,你讓我想想。”高杉像是低頭沉思說道。
歸功于夜兔血液,神威已經能下床了,這幾天賽爾一直跟在身邊侍候着,作為夜兔這種待遇很久都沒有遇到過了,有時候不經意地肢體接觸還會讓賽爾的耳朵泛紅,就像随時都會受驚的兔子一樣。
“團長真的好厲害啊,常人要是受這麽重的傷,一個月都好不了吧。”賽爾笑眯眯地說道。
神威試着活動着右手,除了有些滞留感和某個角度會感覺到鈍痛感以外,基本的活動已經沒有問題了。
神威把病號服換了下來,随便套了件衣服穿準備離開這個春雨的病院。
只聽見外面有人争執的嘈雜聲,有人不斷地說着:“小姐你不能進去。這裏是高級病房區。“你給我讓開。”尖銳的女生在病房外面響起,神威聽着只覺得耳熟,在接下來一個門口的安保就被過肩摔摔進了病房,Mata站在病房門口喘着粗氣說道:“你就是個人渣。”
神威神色一冷,等着Mata接下來的話,看她能不能留得下來她這條命。
“團長到現在都生死未蔔,要不是因為救你他怎麽可能回不來。”
神威瞳孔一縮,說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就是個人渣,團長要是死你就等着給他陪葬吧。”還沒說完突然沖進來幾個穿着黑衣的保安,架着Mata把她朝外拖。
“放開我,這個家夥還這麽悠閑,他怎麽不去死。”聲音卻一點點消失在病房外面。
神威繼續把衣服穿好,在賽爾看他面無表情的繼續穿衣服,想着可能沒什麽大礙的時候,神威低聲說道:“把手機給我。”
“團長我不是刻意想要隐。。”賽爾急忙的解釋。
“給我。”神威冷冷地重複了一遍。
賽爾只得把手機遞給神威,神威打開後正準備聯系阿伏兔,只見郵箱裏多了一封沒有發件人的信。
點開以後發現是一張圖片,圖标裏的那個人臉色慘白的蜷縮在房間的角落,手腳綁着的枷鎖宣示着他的身份,圖片底部還附上了一句話。
“想讓他活着,就一個人來。”
神威臉上慢慢揚起了笑容,手機的屏幕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下一秒整個手機徹底被捏碎,神威扭頭就準備朝外走,賽爾攔住神威,說道:“團長你不能去,會死的,你不能去。”
神威捏住賽爾的下巴說道:“Seal,我縱容你,不代表你能為所欲為。我不允許自己欠別人什麽,再管我的事情,我就殺了你。”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