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知道錯了

顯然并沒有人注意到皇上體內老阿姨的吶喊, 方姝依舊躺着, 什麽都做不了。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發生這種情況,就像一個機器出現了故障似的, 讓人擔心它會不會漏油爆炸等等問題。

方姝開始操心起皇上的身體, 真的只是累成這樣的嗎?

會不會是他暈倒了?

記得半年前時他的身體虛弱到站不起來的地步才會這樣。

總覺得他這兩天有些反常,一次可以說是巧合, 兩次三次就不巧了, 受了什麽打擊?

事情沒辦成?

白天忘了打聽他出現在山上的目的,所以方姝現在是兩眼一抹黑,只能努力去操控皇上的身體,奈何就像對講機信號沒擰到一個頻道似的, 始終聯系不上。

但是她聞到了酒香, 那能不能從這個細節放大呢?

記得中午時就是先從一個細節, 慢慢蔓延到全身, 也許這是個突破口。

方姝又嘗試了幾次,可惜依舊不行,聞到酒香, 和上茅房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問題, 上茅房已經困擾到身體, 聞到酒味對他沒有影響, 所以他的身體打不起精神跟她聯系。

方姝感覺自己和身體的關聯就像站在河兩邊的人一樣,河很深,跨不過去,但是兩個人同時伸出手, 可以碰到對方,現在的問題是方姝自己一個人伸出手。

皇上的身體懶的搭理她,她自個兒唱獨角戲。

也許是真的很累吧,加上喝了酒,酒精麻痹了身子。

記得昨天她明明意識清醒着,但是因為身體喝多了,所以無法做出她腦子裏想的事。

比如說她是一個意識體,她給大腦發消息,說,我想吃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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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哦,手你去偷草莓,想吃草莓。

手:你吃狗屁草莓,又不是你的。

在這種連鎖的反應下,導致方姝腦子裏想的,和身體做出來的完全是兩種概念。

現在的情況類似吧。

她想醒,告訴大腦說,我想起來走走。

大腦:我累死了你還想走走,門都沒有。

于是就只能這麽躺着。

不知道還要躺到什麽時候?

沒有人,沒有說話聲,周圍安靜的連蟲鳴聲都小的聽不見。

突然有些想念長慶,雖然他肥胖的身子總顯得有些滑稽,不過是個忠心耿耿的太監,如果他在,發現她只能躺着,一動不動死了一樣,肯定會把她搖醒吧?

畢竟皇上睡眠淺,半夜過來查房,皇上沒有醒,肯定就是有古怪。

說來她原來每天都吃夜宵,正好是這個點,長慶不進來看看像話嗎?

不覺得有問題嗎?

突然又覺得他有些不負責任,大概也是怕吵醒了皇上吧?

也或者是跟着皇上一起下地幹活,現在也很累,跟皇上似的,躺下就不可能醒來的狀态。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方姝只好繼續躺。

想睡過去,也睡不着,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

其實聯系不上身體也有好處,比如感覺不到太大的酸疼,一點點還是有的,說明身體并沒有完全放棄她,勉強給她開了一些權限,讓她共同承受一下痛苦。

方姝在心裏嘆息,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始終睡不着,只好熬啊熬,外加天南地北的搜羅吃食,想自己未來的計劃,就這樣拖時間一樣,一直拖到公雞打鳴,門外有人走來走去。

想來應該是第二天了,她居然念念碎了一夜,生生從戌時熬到第二天清晨。

不容易啊。

想給皇上留字條,告訴他珍愛生命,遠離煙酒也沒機會,因為她感覺到一陣困意。

很早之前方姝就曉得,如果她像現在這樣,用皇上的身體熬夜,無論當天晚上多興奮,在他要醒來的時候她都會犯困,而且是突然而然的犯困,一下子就撐不住的那種,宛如暈倒了一樣。

剛穿成他那會兒會覺得不盡興,還有點害怕回自己的身體上,擔心自己本體出問題,嗝屁之類的。

在皇上身上完全沒有這個擔憂,沒人敢碰皇上,她自己的身體就沒這麽幸運了,娘娘随便一句話她就會死,所以很怕,逃避事實不敢面對,直到這半年來都沒出過事才放心下來。

現在穿成他就是壓力,方姝樂的身體被他接替,十分配合的停下一切念頭,安安靜靜睡去,很快在自己的身體裏醒來。

摸到床上自己的枕頭時簡直感動到哭,終于活過來了!

不知道是昨晚熬了一夜的原因還是怎麽回事,她感覺今天的自己有點累,才剛起床就有犯困的想法。

不曉得什麽原因,也許是精神消耗太大?就好像從自己家到別人家玩一樣,玩累了回來人還是累的,希望休息了一天的身體能給她補補吧。

方姝打着哈欠洗漱,吃飯,吃完飯和木槿一起去小廚房搬草木灰,這事提前跟廚娘說過,每個月一次,廚娘也不為難,将積攢好的草木灰給她們。

方姝裝在籃子裏,和木槿一人一個擡進前院,挨個給花盆裏的花上草木灰,鋪上薄薄一層便好,很管用。

方姝邊撒,邊考慮果樹的事,她瞧着院裏,想着哪裏可以種果樹,以及娘娘喜歡吃什麽水果?

她好像喜歡吃夏瓜,也就是哈密瓜,哈密瓜是瓜果類,苗子長相不太拿得出手,娘娘不一定肯,而且一年就報廢了,不值得種,要種就種那種年年結果的果樹。

方姝想到了爬藤的葡萄,可以在院子裏搭個涼亭架子,專門讓葡萄藤爬。

到了季節果子結滿整個涼亭,随手就能摘到,不僅娘娘方便吃,她們平時也能沾沾光,偶爾偷偷藏兩顆,在數量很多的情況下,一兩顆不會被發現。

如果爬藤的葡萄不能滿足娘娘,還可以種爬藤的香瓜和黃瓜,想一想也能猜到娘娘不會種黃瓜的,因為模樣有點醜,其它的方姝真的想不到,也許可以種些草莓。

實在不行還能種爬藤的花兒,只要架子搭起來,以後種什麽都方便。

說到藤本,方姝突然想到娘娘的院裏居然沒有藤本,這哪像話啊,有灌木有藤本,喬木也有才是一個合格的花兒收藏家。

娘娘差了喬木和藤本,喬木太大,移植過來不方便,畢竟這個年代沒有吊頂機,全靠人拉不現實,怕是連門都進不去,除非修成棒棒糖。

也不行,這麽多從別處移植過來肯定會傷根嚴重,搞不好白幹,根本養不活,況且娘娘的院子放不下喬木,勉強能擠個小喬。

喬木分為四個等級,偉喬是高大形的,最低三十米往上,大喬三十米以下二十米往上,中喬二十米往下,十米往上,小喬十米到六米之間都算。

放個小喬在院子裏也是美哉美哉,可惜娘娘來的晚,這長春宮原來不是她的,人家沒搞,她一來就對上太後,太後整天說什麽皇上在邊疆打仗,她們在後院奢侈像什麽話?

于是讓皇後帶頭節衣縮食,省吃儉用,弄得皇後住進來,屋子都沒翻修,養點花用的還是娘家的錢。

其實這整個皇宮最奢侈的就是太後,娘娘的小廚房最多只有兩個幫手,她自己在慈寧宮搞的小廚房險些比得上皇上的禦膳房。

每頓吃的比皇上還奢侈,其實皇上吃的不怎麽奢侈,他喜歡吃素,青菜啊,雞蛋啊那些,能浪費幾個錢?最奢侈的就是太後,頓頓有肉有菜還有點心。

她是個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皇後在她手底下沒少吃她臉色。

也不知道天天哪來那麽多毛病,今兒挑剔這麽,明天挑剔那個,皇後養只貓也要管,皇上沒被她養歪實屬難得。

不過說實話,皇後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沒有太後壓着,這會兒怕是早就放飛自我了。

方姝是最近才打聽到的,娘娘的爹以前是從一品的內大臣,專門管皇上安全的,手底下有些人,後來被皇上以怕老丈人累着的理由升成了正一品的太傅,實際上是明升暗降。

太傅是個文官,還是個閑職,手上沒有一點權利,皇上給個任務,添上欽差大臣的名號,任務完成,什麽都沒有。

內大臣不一樣,管着皇宮的安全,可以說兩個一個是臨時工,一個是鐵飯碗。

內大臣的位置一空出來,皇上立馬安插了自己人上去。

他上任以來,幾乎把身邊的人換了個遍,尤其是重要的位置,比如管錢的戶部尚書,再比如管人的吏部。

守衛自身安全那麽重要的位置,自然不可能留給外人,他信不過皇後娘家的人。

娘娘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收斂的,她爹沒有降之前,她也是個嬌生慣養睚眦必報難纏的主,後來被太後壓住,漸漸磨平了脾氣罷了。

她再年輕五六歲,她爹沒有降的時候,誰也弄不住她。

有些東西有因就有果,方姝曉得的時候心思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原來是很同情娘娘的,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心思了。

方姝撒完了草木灰,餘光瞥見皇後娘娘站在閣樓上的影子,嘴角微微勾起。

她想讓皇後娘娘種藤本,當然不能主動說,主動說皇後娘娘會懷疑她的目的,而且覺得不舒服。

我的花園還是你的?你比我積極?

方姝又用了上次的辦法,捅了捅木槿的胳膊問她,“你有沒有覺得皇後娘娘的花園裏少了些什麽?”

???

木槿一臉迷茫,“少了什麽?”

方姝做戲做全套,撐着下巴‘想了很久’,“比如說果樹啊,記得我小時候村裏有個財主,院子可大了,種了好些花,直接爬在牆上,一大片,整個房子上都是花。他家院裏還搭了架子,專門用來養葡萄,葡萄藤爬的到處都是,挂在架子上,想吃伸手就能摘到,還養了很多草莓和桂圓,哦,櫻桃也有,還有梨和柰樹。”

柰就是蘋果樹,古代叫柰,稱呼不同罷了。

這是她能想到現在有的并且能叫出名的所有水果,因為時代不同,導致她吃過的水果很少,也不敢輕易問,怕露餡,暫時就曉得這幾種。

“如果皇後娘娘也種就好了。”方姝語氣帶着期待。

木槿搖搖頭,“怎麽可能,我記得桂圓和櫻桃還有梨,柰都是大樹,你怎麽弄進來?就算弄進來,你看看哪裏可以養?”

方姝雙手背在背後,“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一種連理枝的法子,可以縮短十年八年的成長期,而且讓大樹變成小樹,照樣可以結果。”

她比劃了一下,“用海棠砧木就能嫁接柰樹。”

因為兩種都是薔薇科,梨樹也是,所以海棠砧木不僅可以嫁接蘋果樹,梨樹也可以。

嫁接有很多好處,既能讓它縮成海棠花那麽大的高度和體積,還能讓它當年結果,只要娘娘給她弄來果樹枝幹,芽點也行。

芽點就是葉子位置,拉開葉子會發現裏面有一個小芽,一片葉子下是一個芽點。

如果是早期剛發芽的時候,芽點會變異,很多相似的梨,比如皇冠梨,酥梨,搞不好就是因為天氣和地質原因變異出來的。

同樣的苗子,你北方種出來是這樣的,我南方種出來是那樣的,這就是變異。

所以想讓它長得再快點,避免變異太厲害,最好選枝結。

只要娘娘能弄來,她種出來不是問題。

“這麽神奇?”木槿漲了見識。

方姝聳聳肩,“可不是嗎?”

其實就像整容似的,同源的拆掉耳朵後面的脆骨,塞進鼻子裏,讓它自個兒長好。

植物的自愈能力更強,相當于用換掉胳膊腿。

木槿來了興趣,“你以後有空也教教我呗,我也想學。”

“行啊。”方姝很大方,其實關鍵不是學不學,是有沒有耐心做下去,天天給一個光杆司令澆水,除草,每天搬來搬去的折騰,木槿根本堅持不住,“你別半路跑了就好。”

到了中午飯點,倆人邊走邊聊邊打鬧一樣,從院裏繞到廊下,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在閣樓上全程聽了對話的皇後娘娘嘴角勾起,“金玉。”

“嗯?”金玉慢半拍回應。

“你是不是也覺得院裏少了些什麽?”

正午時分,殷緋別了老先生和璞玉,擡腳朝山下走,懷裏還揣了一包種子。

山路複雜,坐不得馬車,馬兒也進不來,徒步下山後才有馬車接應,殷緋坐在馬車裏,拆開油紙包,瞧着裏頭的種子蹙眉。

能種的出來嗎?

他沒有瞧見老先生的苗是從哪裏來的,也沒問,那天插秧的時候直接就是小苗,小苗和種子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捏了捏其中一顆,十分懷疑這麽小的種子怎麽種出大米來?

“長慶。”

長慶連忙騎了馬奔來,“皇上。”

“去找幾個種稻厲害的師傅來。”既然答應了,他身為帝王,一言九鼎,說到自然要做到。

長慶愣了一下,“皇上,您真要自己種啊?”

要說這事開始他不知道,後來也從侍衛的口中得知。

老先生故意為難陛下,非要他種水稻。

九五至尊下地,說不過去,太後也不會允的,他剛想勸,皇上睨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種就種吧,大不了再被太後罵幾句罷了。

他是皇上的人,太後也不敢太過分,否則皇上只會更讨厭她。

太後已經幾次違背皇上的意思做事,皇上對她很有意見。

長慶收斂了心思,招招手,喊來人去做。

他是貼身伺候皇上的大總管,自然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否則皇上身邊沒人伺候,其實也不缺人伺候,缺的是貼心的人。

他已經跟随了皇上十幾年,與皇上十分默契,比如皇上一個眼神,他就知道皇上什麽意思。

皇上睫毛下垂,那是想事情,皇上眯眼,那是生氣了,皇上板下臉,那是心情不好的意思,皇上扯起嘴角,皇上幾乎不扯嘴角,只有在打了勝仗之後臉上才會露出欣慰的笑容。

皇上方才睨他,是嫌他事多,警告他的意思,長慶可沒膽忤逆他,總之皇上上馬他塞板凳,皇上翻牆他遞梯子,做好皇上忠誠的小跟班便是。

小跟班中午沒吃飯,有點餓,不過皇上也沒吃,他沒有發話,也不做停留,長慶自然不敢擅作主張問他用膳的事。

就這樣一路緊趕慢趕,黃昏才到皇宮門口,找來的師傅騎馬,來的比他們還快,早就在門口等着,跟着馬車一起進了皇宮。

皇上似乎十分重視種水稻的事,晚飯也沒吃,直接讓人在養心殿的院裏動工。

種水稻跟其它的菜啊花啊不一樣,不僅需要土,還需要水,幾個老師傅建議壘一個菜池子,從這頭角落到那頭,種完一包水稻不成問題。

皇上聽取了意見,一邊讓人壘池子,一邊開始種種子,先讓它發芽。

種子師傅們看過,說是已經處理過,直接放在濕方巾裏等着它發芽便是。

皇上重視承諾,一直親力親為,連鋪方巾都是自己動手。

他真是神,從中午到晚上都沒吃過東西,居然也不餓,可把長慶餓壞了,偷偷吃了些點心。

當然沒忘陛下,讓人盛了碗粥過來,皇上沒拒絕,喝完坐在窗前處理奏折,一直到亥時才睡。

方姝很早就睡了,所以他剛睡着,她已經穿到他身上,被外面的動靜吵醒。

方姝揉了揉眼,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聯系上皇上的身體了,今天皇上沒喝酒,也沒幹農活,身上還是有些酸疼,腳走的路太多,有點難受,其它沒毛病。

看來就是單純累的,沒事就好,方姝臨睡前又擔心了許久,還以為他舊病複發,亦或是昏迷中毒了呢。

畢竟是在外面,誰知道山上有沒有人對他不利。

方姝瞧了瞧周圍,這回是熟悉的景物,他已經回了宮。

在宮裏待久了只想出去,一旦出去發現還是宮裏好,在這裏幹什麽都自由,也方便,還安全,周圍都是守衛,瞧着都安心許多。

方姝從床上爬起來,摸了摸肚子,不癟不飽,讓她有些疑惑,這是吃了沒?

似乎不餓,但是肚皮稍軟,應該是沒吃吧?

方姝猶豫着,還是喊長慶過來傳膳。

長慶轉身就要安排,突然想到皇上曾經吩咐的話,于是又扭了回來,面上為難。

方姝蹙眉,“怎麽了?”

“皇上,您忘了,前兩天您還叮囑奴才,晚上絕對不給傳膳,點心和果子也不能有。”

???

“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方姝很快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不是她吩咐的,肯定就是皇上吩咐的。

皇上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不給她傳膳了?

不知道她吃了就是他吃嗎?她不吃他就要餓着,左右倆人一個身體。

難道出了什麽事?必須餓着?

什麽事必須餓着?

有人下毒?這麽多試菜的還防不住嗎?

慢性的毒有時間救治,急性的毒一下毒發就被試出來了,所以不可能是下毒的原因。

難道他老毛病發作,又得了心病?

心病其實就是抑郁症,看他的狀态不像,而且抑郁症是心理和肉體上的,他得的話,方姝也會得。

很多人以為抑郁症是精神上的,其實它也是肉體上的,有些人明明很大一部分都保持了樂觀,自己也很開心,只偶爾會稍稍難過,莫名其妙就得了抑郁症,慢慢變得不開心,甚至會想不開。

所以也不是心病的原因。

方姝突然想到她自己生氣的時候表現,就是用他的身體大吃大喝,他難道是反其道而行之?

可是最近沒有惹他啊?

不,其實有,比如用他的身體發酒瘋,幫他上茅房等等。

方姝不确定是哪一件,但是她認錯态度很好。

‘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第二天一大早,殷緋收到這樣的紙條,郁結了幾天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錯哪了?’

“……”

果然是在生她的氣。

方姝認真想了想,挑了一個輕的說。

‘我不該用你的身體發酒瘋的,是你喝的太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咱倆都有錯,不能光算我一個人身上。’

殷緋眯了眯眼。

居然還用他的身體發過酒瘋?

“長慶!”

長慶連忙奔進來,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心道這又是誰惹着皇上了?皇上瞧着處于生氣的階段。

“皇上。”他低下頭,老實應着,絲毫不敢怠慢。

“告訴所有人,從今往後晚上誰敢送一塊吃食到養心殿來,朕要他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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