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見面了

‘不用怎麽做的,發現它慘叫, 過來看看它就好, 別站的太靠近, 讓它知道你在就行, 記得提前洗好手,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 你好能幫上忙。’

‘貓出生的時候外面會裹一層膜, 小仙女自己會咬掉, 不要剪臍帶, 小仙女自己也會咬斷, 你要做的就是它萬一生産沒力氣了,你要把剛出生的貓臉上那塊膜撕掉,要不然小貓沒辦法呼吸。’

方姝以前養過貓,也做過義工, 對這些還挺熟悉。

鑒于上次被說黃暴什麽的, 這次很老實的沒有寫一些不雅觀的詞句,盡量婉轉,說膜不是胚胎啥啥的, 要不然皇上肯定又接受不了,好幾天不理她。

殷緋放下紙條, 走出寝宮, 去院裏瞧了瞧小仙女,如果不是她說,還真看不出來它已經快生了, 看着和平時沒什麽兩樣,肚子也不顯,只輕輕摸的時候能感覺到異樣,它是真的懷了,而且還有大半個月就生。

“去找兩個給貓接過生的人來。”這種事最好還是交給懂的人,畢竟是幾條小生命。

“讓他們寫下過程。”如果出了意外,他們趕不及過來,只有他的話,還是做些準備好。

長慶點點頭,臨走前瞧了一眼半蹲在地上撫摸小仙女的皇上,意外發現今天的陛下心情很好,目光之中都盛着溫柔。

方姝一大早起床,心裏還惦記着小仙女的事,但是想一想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似乎沒什麽遺漏,于是安心去松土。

昨天拔草,今天輪到松土了,因為用了密度比較高的細土,每次澆水密度會更高,怕根悶壞了,隔一段時間要松土一次。

松土有兩個辦法,第一,用棍子搗很多個洞,有點傷根,而且瞧着不雅觀,最好是用第二種辦法,放蚯蚓。

蚯蚓吃腐爛的東西,正好土裏有,不會餓着它,所以就算在盆裏,它也能活。

方姝說風就是雨,剛打定主意就去找二等掌侍請示,二等掌侍也沒為難她,許了。

不過說蚯蚓到處都是,讓她們自己找,沒人有空專門給她們弄來。

方姝沒意見,倒是木槿一聽說要去逮蚯蚓,整個人都不好了,擰了她好幾下,嫌棄她變态,居然不怕蚯蚓還想着弄過來。

方姝好生無辜,其實她這樣做主要是為了躲慎邢司和都察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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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讓木槿打聽了一下,說是昨晚上錦繡發燒,沒審問到,也就是說今天還會來,怕跟李齋撞面,于是想着辦法離開。

聽木槿說都察院來的是個俊美的年輕人,一身緋紅色官服,上面繡了仙鶴的圖案,八成是李齋無疑。

他突然跑來後宮查案,怎麽看怎麽古怪,畢竟原來後宮有事都是慎邢司的人管,尤其是像錦繡這樣的女官,都歸在慎邢司門下。

既然察覺到有問題,當然不會留下來給人家抓小辮子,方姝剛請示完就拿着瓷罐要跟木槿一起抓蚯蚓。

木槿怕這玩意兒,全程沒怎麽動,都是方姝逮的,她故意拖時間一樣,慢悠悠逮。

前世她隔壁的花農有一大片的花地,有時候他一個人來不及幹活,方姝也會幫些小忙。

花長到一定程度要挪進土裏,不然根系發育不好,每次有人買大些的花樹,全靠現挖,碰到蚯蚓的次數不要太多,開始也有些心理陰影,見多了自然而然習以為常。

逮的時候多捏些土便是,不直接碰,也沒覺得有什麽。

剛下過雨,土是潮濕的,好挖,而且下雨蚯蚓會跑出來,翻一翻角落裏的青磚能找到不少。

也因為剛下過雨的原因,今天不用澆花,方姝可以用一個上午的時間逮蚯蚓,到中午後讓木槿先回去打聽打聽,慎邢司和都察院的人走了再回來,不走她就讓木槿幫她把飯帶過來,不碰面就好。

李齋今天來的有點晚,因為有些事處理,而且還要帶娃,他的兩個雙胞胎弟弟,還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妹妹,剛斷奶。

爹和娘都是馬大哈,太粗心了,睡覺的時候差點把妹妹壓死,而且公務繁忙,沒空帶妹妹,妹妹又特別依賴大人,不讓奶娘抱,沒辦法,只好他來照顧。

說來也怪,他的弟弟妹妹好像都特別喜歡他,兩個雙胞胎弟弟也是,爹娘都哄不好,只有他可以。

大概因為爹娘都是大嗓門,如果哭的話,倆人都不耐煩,只會惹的小孩哭的更厲害,也就他有耐心慢慢哄着。

小時候大家只要一沐休就會出去玩,只有他在家帶娃,就算出去玩也是帶着孩子一起,前面一個,後面一個。

自己帶不過來,還要麻煩上官雲和皇上,倆人都是廢,最多抱孩子一時半刻,他可以帶孩子一天。

有時候要練功,就把倆人捆在一起,不亂跑,不搗蛋就好。

總之那時候誰跟他玩誰倒黴,還要幫他帶娃。

妹妹和她兩個哥哥一樣,纏他纏的厲害,他好不容易才哄睡着,脫身出來。

小孩子睡眠淺,最多一兩個時辰就醒,他要在這兩個時辰之內辦完事回去。

除了這件事之外,其它事可以在家裏處理,邊帶娃邊處理沒毛病。

李齋加快了腳步,去約定的地方跟左郎中見面,左郎中是慎邢司的人,倆人昨天一同辦案,相處勉強還算和諧。

左郎中對這件事挺重視,畢竟皇上突然越過他,招來外臣辦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有古怪,搞不好是信不過他。

不得皇上信任那是天大的事,容不得他不重視,也因此,他每次來的都很早,這對每次都擦着點來的人十分不友好。

剛到左郎中便蹙着眉道,“你又遲到了。”

這事他理虧,笑了笑沒辯解,“快走吧,早點把這事處理了可以早點回去帶娃。”

???

“你剛剛說什麽?”左郎中沒聽清楚。

“沒什麽。”李齋轉移話題,“你在宮裏熟,有沒有找到新線索?”

左郎中搖搖頭,“你剛上任,看來沒好好調查過宮裏。”

他也沒隐瞞,直說道,“涉及到各院的,基本上都是主子私自解決,除非鬧大,這事如果不是皇上插手,早就過去了。”

語氣嘆息,“現在才查有點晚,就算有什麽線索也早就被人消除,想找都找不到,如果那個宮女一口咬定是自己跳的,最後還是會判自殺。”

李齋點點頭,“所以關鍵就在那個宮女身上是嗎?”

這裏頭的門門道道他多少知道一些,就算是慎邢司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各宮主子,否則以後日子不好過。

最重要的是那個宮女聲稱是自己跳的,一直不松口,最後的線索斷了,他們根本沒辦法查,傷成那樣也不好審問,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必須想個辦法讓那個宮女開口指認,只要找到證據,皇上就能化被動為主動。

倆人都想快點辦案,走的急,很快到了長春宮,先去見過娘娘,然後去找那個宮女。

和昨天一樣,照顧的人又找借口不見,昨天說是高燒不退,今天幹脆說昏迷不醒,不過他們這回有備而來,帶了禦醫,态度也強硬了些,最後還是讓他們見到了人。

剛跳樓沒多久,傷沒好,全身都纏着繃帶,裝睡沒理他們。

左郎中一看就知道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開門見山道,“不想在牢裏養傷就好好配合。”

床上的人指頭輕輕一顫,似乎在衡量什麽,半響才睜開眼,語氣略微不耐煩,“我都說了是自己跳的,為什麽還要查?”

左郎中冷笑,“自己跳的你會手臂先着地?”

錦繡将頭扭去一邊,“手臂先着地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李齋接話,“手臂先着地說明你不想死,為了活下來,本能用手撐地。”

“我跳完後悔了不行嗎?”

“你是側着身子跳的,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從你跳下來的時候就在思考怎麽活命。”不是問話,帶着八分肯定,“所以你自己不想死,是有人逼你的對嗎?”

“說出來,我們會給你做主。”他語氣帶着誘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那人是皇後,私自将人逼到跳樓,也免不了牢獄之災。”

錦繡抿唇,“沒有人逼我,我是自己跳的。”

“被人威脅了嗎?”李齋想不通,“我查過你的資料,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是擔心自己?其實用不着擔心,本官可以送你出宮,保你的命。”

錦繡蹙眉,“我都說了沒有人威脅,我就是自己跳的。”

李齋坐在床邊,認真道,“不信任我,總該相信皇上吧,這事皇上已經知道了,沒有人敢對你做什麽。”

“真的沒人威脅我,娘娘對我很好,我都這樣了還找禦醫幫我醫治,所以請不要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錦繡閉上眼,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

李齋與左郎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頭疼。

她一口咬定是自己跳的,偏偏又是唯一的線索,不松口,這案子還真的沒法子查。

事發後慎邢司的人來過,看過現場,當時樓頂一個人沒有,就她一個,所以被人推下來是不可能的,也沒有掙紮的痕跡,看她摔下來的情況,更像是做好了準備才跳下來的。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不想死,還要跳?

肯定是有人逼的,只是她不肯透漏而已。

“長春宮的人都說你性格開朗熱情,事發前也沒有任何異常,為什麽會突然跳樓?”

“這只是表象,我內心怎樣她們怎麽會知道?”不滿的回應。

李齋嘆息一聲,敗下陣來,他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堅持維護皇後,問是問不出來的。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他從袖子裏掏出帕子,“你知道這是誰的帕子嗎?”

将帕子上的刺繡撐開給她看。

這麽明顯的風格,只要見過肯定記得。

錦繡扭頭看了看,本來漫不經心,還帶着不耐煩,等瞧清模樣後愣了愣,不過到底是皇後身邊的女官,見過大風大浪,很快恢複如初,“不認識,你找別人問問吧。”

李齋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他起身要走,還拉着左郎中一起,左郎中不解,卻也配合着他,等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問,“這是誰的帕子?”

“撿來的。”沒有說實話,“本來只是順便問問,好還給人家,但是你發現沒?”

“嗯?”完全沒注意。

“她看到帕子的時候慌了一下。”

為什麽慌?因為做賊心虛。

把帕子重新塞進袖子裏,笑了,“沒有想到運氣這麽好,瞎貓碰上死耗子。”

擡頭瞧了瞧天色,不知不覺已經中午,“看來要有新線索了。”

正午時分,到了飯點,方姝讓木槿先回去,打聽打聽都察院和慎邢司的人走了沒?

沒走就不回去了,走了再回去。

很幸運,人已經走了,她可以回去吃飯了。

方姝合上瓷罐的蓋子,跟木槿一起先到寝屋拿碗。

自從遇到錦繡那事之後,現在謹慎很多,自己的碗筷都收起來,怕有人抹毒,就算不抹,往裏頭吐口唾沫也夠膈應的。

剛拿了碗,路過前院時一個轉身沒注意,跟一個人直挺挺的撞在一起。

那人身子太硬,沒什麽事,把她撞的碗都掉了,還好這片有一塊小草地,沒摔破,方姝邊說對不起,邊矮下身子去撿。

手剛碰到碗,突然意識到不對。

餘光瞥見緋紅色的官服,仙鶴圖案,是李齋!

“又見面了。”李齋蹲下來幫她撿。

方姝渾身一顫,完了,被找上門了,就知道突然讓外臣查案不對勁,果然是來抓她的。

“你認錯人了。”勉強維持鎮定。

“不會的。”李齋從懷裏掏出帕子,“我雖然記性差,不過這麽醜的刺繡可以記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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