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琛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她怕池簡琛因為這件事兒不理她,所以趕忙和他道歉。
“你別生我的氣。”
“沒有,放心。”池簡琛的語調稍微放緩了一些。
因為江靜姝的關系,池簡琛對俞卿的态度一直還算可以。
畢竟這麽多年裏,一直都是俞卿在照顧江靜姝。
而他又是知恩圖報的人,所以對待俞卿的态度一直都不錯。
池簡琛一點兒都沒有避諱紀年,就這樣當着她的面兒接完了俞卿的電話。
**
電話挂斷之後,他捏着手機走到了床邊,然後上床,靠着床頭坐下來。
紀年就坐在池簡琛斜對面,她低着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池簡琛就這樣冷冷地看着她,一句話都不說。
房間裏的氣壓越來越低,周遭空氣的流動速度都因為這微妙的氣氛放慢了許多。被池簡琛用這種眼神看着,紀年心虛得不行,掌心裏滲出了汗珠。
她很嫌棄自己,為什麽這麽慫。
單是被他這樣看着,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随便接別人的電話很不禮貌,這點常識你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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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別人。
聽到這個形容,紀年突然就笑了。
沒錯啊,在他心裏,她一直都是別人。
“對不起哦。”紀年難得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直接開口和他道歉。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說這話的時候還低着頭。
仔細一聽,她的聲音好像在顫。
池簡琛擡起手來揉了揉眉心,或許是他把話說得太重了。
“算了,沒事。”池簡琛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紀年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
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她再也不會做。
“不高興了?”池簡琛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面對他的質問,紀年并沒有回複,她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低着頭,一言不發。池簡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接你的電話,你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到這裏,紀年終于擡起頭來。
她用力掐着手心,眼眶紅紅的,“因為我沒把你當成別人。”
突然聽到這句話,池簡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複了。
“阿琛。”紀年學着俞卿這樣喊他。
聽到這個稱呼,池簡琛略微楞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紀年第一次這樣喊他。
她曾經跟着別人喊過他“琛哥”,也嬌滴滴地叫過他“老公”,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稱呼。
但是,她從未這樣喊過他。
突然聽到,池簡琛還有些适應不來。
“要不……我們離婚吧?”問完這個問題之後,紀年臉上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一直都挺厭煩我的。”
池簡琛做夢都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從紀年的口中聽到“離婚”兩個字。
他的臉色瞬息萬變,太陽穴突突地跳着,聲音隐忍:“什麽意思。”
“就……離婚啊。”紀年将剛剛話重複了一遍,“我突然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
紀年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過于狼狽,所以硬生生将眼淚咽了回去,逼着自己露出了笑容。
池簡琛看到紀年臉上的笑容之後,更生氣了。
沒意思?要離婚?
還有她滿不在乎的表情——
池簡琛越看越生氣。
“在你眼裏,結婚離婚就是這麽随便的事情?”這個問題,他幾乎是咬着牙問出來的。
“……”紀年并沒有給他回答。
其實,婚姻的意義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她還小,之前沒談過戀愛,也從未考慮過結婚的事情。
當初她會想到逼池簡琛結婚,純粹是因為她覺得結婚之後可以每天看到他。
但是後來她才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她聽爸媽說過,兩個人結婚之後就是一家人了,是不分彼此的。
可是,池簡琛剛才明确說,她是別人。
這樣的形容,實在是太傷人了。
“說話!”紀年長時間不回複,徹底惹惱了池簡琛。
許是因為喝了酒,池簡琛的情緒起伏比平時大了很多。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說完之後,他擡起手,一把抓住了紀年的胳膊。
他力氣很大,直接将紀年拽到了懷裏,用力困住。
紀年被他粗魯的動作和淩厲的眼神吓到了,動了動嘴唇,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紀年,胡鬧也要有個限度。”這是池簡琛對紀年最後的警告。
胡鬧。
紀年自嘲地笑。
在他眼裏,不管她做什麽,都等于胡鬧。
“俞卿是誰?”
既然他說她胡鬧,那她就真的胡鬧一波給他看。
“她跟你什麽關系?為什麽她這麽晚了還給你打電話?”
紀年一連着問了三個問題。
“她是誰,和我們現在讨論的事情沒有必然聯系。”池簡琛并不知道應該如何和紀年說明俞卿的身份。
畢竟,按照紀年這個性格,若是知道了他和俞卿的事情,肯定免不了胡思亂想的。
“呵。”紀年回了池簡琛一聲冷笑。
他這個答案,在紀年看來,明顯就是回避。
說白了,就是心虛嘛。
“你這是什麽态度。”池簡琛捏住紀年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們離婚吧。”紀年将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一下,池簡琛的臉色更難看了。
“剛剛說的話,收回去。”池簡琛沉着臉給紀年下命令。
他目光陰郁,呼吸有些粗重。
很顯然是在生氣。
但是,紀年并沒有因此而退縮。
“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再這樣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也不唔……”
這一次,她一段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完,池簡琛就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
這動作,根本不容反抗。
短短幾秒鐘,紀年被池簡琛摁在了身下。
為了避免她掙紮,他一只手鉗制住她的兩條胳膊,舉過頭頂,低頭,粗魯地親她。
紀年手被他抓着,腿被他壓着,完全使不上勁兒來。
雖然平時他們做的時候,她也免不了被池簡琛狠狠收拾,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兒主動權都沒有。
她不喜歡這種喪失主動權的感覺。
她閉上眼睛,嘴上用力,狠狠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她這一下咬得非常用力,一口下去,口腔內瞬間有了血腥味。
紀年成功地嘗到了他的血,也成功地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池簡琛松開她,嘴角還帶着血跡。
他松開以後,紀年舔了舔嘴唇,“放開我,我沒心情。”
“無所謂。”池簡琛冷冷地抛出這三個字,過後繼續親她,另外一只手開始撕扯她身上的睡衣。
…………
房間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氣氛越來越暧昧。
紀年閉上眼睛,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怕是逃不過了。
070:以後別吃這個藥
紀年雖然從未談過戀愛,但男人的劣根性她很清楚。
遇上不能解決的問題,他們往往會想到這種方式。
不要臉地說,她曾經也是贊成這種方式的。
倒不是說把自己的位置擺低,她只是覺得,上床這件事兒确實能夠緩和關系。
但是,也要分是什麽情況。
如果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用這種方式解決,倒也無可厚非。
可她跟池簡琛現在,根本就不是小打小鬧。
她已經提出離婚了,池簡琛竟然還用這種方式來解決。
紀年四肢都被他控制着,拼了命地掙紮,也起不到一點兒作用。
池簡琛很快将她的睡褲拽下去,把她翻了個身。
……
比現在發生的事情還可怕的是,她發現,池簡琛沒有戴套。
他們兩個平時就算再情難自禁,都不會忘記做措施。
雖然他們在這棟房子裏很多地方都做過,但是家裏基本上每個抽屜裏都放着岡本。
紀年從來都沒有想過和池簡琛要孩子,本來他們兩個結婚也不是池簡琛願意,他更不可能要她的孩子。
而且,她也不喜歡孩子。
再說了,她還有事業要拼,就算池簡琛肯要,她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他們兩個人一直很默契地采取措施。
家裏的避孕套備了幾大盒。
紀年咬住手背,表情痛苦。
她大概猜得到,池簡琛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懲罰她。
紀年平時在床上還是很配合他的,基本上每個動作都能得到回應。
可是今天,她全程都無動于衷。
這種感覺,很不好。
…………
**
這場粗暴的情事進行了約莫二十分鐘,終于結束。
沒有做任何措施。
她第一次覺得,池簡琛可真他媽禽獸。
紀年正在心裏罵他,面前的男人已經開口了。
經歷過剛剛的事情之後,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沙啞。
“以後不要再提那兩個字。”
他說的,應該是離婚。
呵,他說不提就不提?怎麽可能。
紀年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這種時候,她不想和他争辯。雖然她脾氣不好,但是也不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萬一再把池簡琛惹怒了,她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池簡琛的注視之下,紀年穿上拖鞋,下了床。
因為剛剛做得太猛,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紀年有些腳軟,差點兒就坐在地上。
池簡琛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微微皺眉,“你下床幹什麽?”
“哦,我想喝水。”這回,紀年終于開了口。
她的聲音裏帶着疲倦,很明顯是被剛剛那場折磨累到了。
她平時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總是活力滿滿的,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因為對比鮮明,池簡琛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行為的确過分了些。
他有些自責。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坐着吧,我去給你倒。”
說話間,他已經下了床,“熱水還是冷水?”
“溫水。”既然他要幫忙,紀年也沒推辭。
她不是那種會跟自己過不去的人,畢竟她現在走路确實有些困難。
再說了,她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拜他所賜麽。讓他倒杯水,也沒什麽。
記下紀年的要求之後,池簡琛就下樓了。
……
紀年坐在床上,看着池簡琛走出卧室,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麽變化。
說實話,她有些莫不清楚池簡琛的想法。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忽冷忽熱的。
每當她覺得他似乎有些在乎自己的時候,他就會給一個巴掌把她打醒;
她好不容易醒過來,他又開始像現在這樣,顯示出對她的關心。
這樣若即若離的狀态,紀年真的承受不住。
她之前沒談過戀愛,根本不知道如何把控男女之間的關系。
本來以為,成為夫妻是一段感情的歸宿,沒想到……兩個人的磨合,才剛剛開始。
紀年又想起了他剛剛接的那通電話。
想到這裏,她抿緊了嘴唇。
紀年伸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抽屜的角落裏放着一盒沒有開封過的毓婷。
這是她之前未雨綢缪準備的,主要就是怕哪天兩個人沒把持住,發生意外。
沒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只不過,沒把持住的那個人,顯然不是她。
紀年将藥拿出來拆封,粗略看了一下說明書上的用法用量,然後按照上面的用量摳了幾顆藥下來。
**
紀年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池簡琛已經端着水上來了。
剛一進門,就看到紀年拿着一板藥。
池簡琛略微有些擔心,加快步伐朝着床邊走了過去。
他正要開口問她哪裏不舒服的時候,猛然瞥到了床頭櫃上的藥盒。
毓婷。
傻子都知道這個藥是幹什麽的。
“水給我吧。”紀年将藥放到嘴裏,擡起手來從池簡琛手中接過水杯。
池簡琛沒有接話,也沒阻止她的動作,就那樣定定地看着她。
紀年也沒介意,在池簡琛的注視之下吞下了避孕藥。
她倒是沒有像小說裏的女主一樣覺得藥苦澀,她巴不得多吃兩顆,以此來杜絕意外的發生。
她跟池簡琛現在這個關系,怎麽要孩子?
池簡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着紀年吞藥的樣子。
她的動作很熟練,仿佛之前已經做過很多次。
而且,她似乎并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麽不妥。
池簡琛胸口堵得慌,眼底隐隐有怒火升起。
“怎麽了?”見池簡琛一直盯着自己看,紀年有些不解。
她都吃完事後藥了,他還不放心麽?
“以後別吃藥。”池簡琛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動手拿起了旁邊的那盒藥,直接丢到了旁邊的廢紙簍裏。
啪嗒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紀年聽得很清楚。
“那不然呢?”紀年笑盈盈地看着他,“琛哥是想讓我懷孕?”
“……你非要這麽陰陽怪氣跟我說話?”池簡琛被紀年弄得快沒脾氣了。
最近一段時間,倒是把她慣壞了許多。
“事後藥對身體不好,如果有選擇的餘地,我也不想吃。”紀年從床上起來,“我去洗澡。”
她吃事後藥,不都因為他麽。
本來她已經洗過了,剛剛被他那麽一折騰,又得再洗一次。
洗澡的時候,紀年整個人都是放空的,或者說,她根本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
紀年洗澡的時候,池簡琛就在床上坐着等。
她這一次洗得挺快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出來了。
經過剛剛那一場之後,池簡琛酒醒了。
洗完澡出來,紀年沒有和池簡琛說話,繞過床,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睡覺。
她剛剛躺下來,旁邊池簡琛已經動手關了燈。
卧室裏陷入了黑暗。
紀年下意識地聾了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剛剛做完這個動作,旁邊的男人竟然張開手臂抱住了她。
被他摟到懷裏之後,紀年的身體有些僵硬。
畢竟平時都是她纏着抱他的,他從未像現在這樣主動過。
所以說,他是在因為剛剛的事情愧疚?
他可以對她愧疚,同情,可是永遠不會對她動心,是這樣嗎。
紀年緩緩地閉上眼睛,大約是因為太累了,就這樣睡了過去。
**
紀年這一覺睡了将近九個小時,她起床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罅隙中穿進來,刺得人眼眶發酸。
紀年掀開身上的被子,習慣性地揉了揉眼睛,然後坐起來。
起來之後,她往四周看了看,然後看到了床頭櫃上的紙條。
她擡起手拿起紙條,上面是池簡琛的字跡。
【對不起。】
很簡單的三個字,後面跟了一個句號。
沒有落款,沒有日期。
倒是很像他的風格。
這是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她道歉?
紀年盯着那張紙條看了很久。
不得不說,他的字兒是真的好看。
早在剛喜歡他的那陣子,紀年就見過他的字跡。
遒勁有力,又很有個人特色。
當時她就在想,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完美的人。
長了一張好看的臉,還寫得一手好看字……
想起來自己之前花癡的歲月,紀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她這個人就是沒心沒肺,池簡琛說得挺對的。
昨天晚上剛經歷了那麽大的争吵,她今天竟然還笑得出來。
**
池簡琛是被池承哲的短信叫出門的。
池簡琛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讓池承哲送他來到紀年那邊是一時沖動的決定,但是他并沒有後悔。
他大概也猜得到,池承哲喊他出來是為了什麽。
池簡琛直接到了池承哲的住處。
為了和池簡琛見面,池承哲特意請了一個上午的假。
池簡琛剛一進門,池承哲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哥,你真的結婚了?”
池簡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池承哲的問題。他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才開口:“是。”
“我想知道為什麽。”池承哲思來想去還是不理解,“那個紀年,完全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嗯?”池簡琛從鼻尖發出疑問的聲音。
“好,先不說這個。”池承哲看着池簡琛,問他:“這件事情,你要怎麽跟伯父伯母說?”
071:看到手腕的淤青
要知道,池順和江靜姝兩個人都是希望池簡琛能和俞卿在一起的。
對于池簡琛來說,池順的想法确實沒那麽重要,但是江靜姝的想法,他是不可能不重視的。
江靜姝一直都以丈夫為天,只要是池順提出來的,她基本上都會同意。
池承哲之前一直都覺得,池簡琛遲早是會娶俞卿的。
這幾年,俞卿一直跟江靜姝在瑞典,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從這一點上看,俨然已經是池家的兒媳婦了。
在昨天晚上之前,池承哲也一直都這麽想的。
沒想到,池簡琛竟然臨時準備了這麽一顆炸彈給他。
這一下,真的是措手不及。
“他們不需要知道。”
目前來看,池簡琛并沒有坦白這件事情的計劃。
他和紀年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
而且,池簡琛心裏很清楚,如果被池順知道了這件事情,他肯定是會去找紀年的。
紀年那種性格,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哪裏能承受住池順那麽難聽的話。
自家父親是什麽樣子,池簡琛心裏清楚得很。
聽完池簡琛的話,池承哲也明白了他的決定。
看來他昨天晚上的判斷是正确的,池簡琛并沒有将這件事情說給家裏的打算。
既然這樣……那他也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好,這件事情,我會替你保密的。”池承哲這樣向池簡琛承諾。
池簡琛是信得過池承哲的。
池承哲的父母走得早,他很小就被接來他們家了,雖然他們是堂兄弟,但是比親兄弟還要親。
這麽多年,一直如此。
“但是哥,你們兩個是怎麽結婚的?”
池承哲昨天晚上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這一點。
按照池簡琛的個性,是不可能随便跟人結婚的,而且還是隐婚……
他現在身處娛樂圈,這種事情風險太大了。
“意外。”對于和紀年結婚的原因,池簡琛只給了兩個字的解釋。
池承哲聽完之後哽了一下,再想繼續追問,最後忍住了。
沉默了幾秒鐘過後,他又和池簡琛說起了俞卿的事情。
“那……俞卿那邊,你打算怎麽說?”
“我結婚的事情,還需要和她解釋?”池簡琛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池承哲自然能夠看出來他生氣了,但還是沒有放棄:“她等了你這麽多年,你應該清楚吧。而且……這幾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伯母。”
在池承哲看來,俞卿為池簡琛做得已經夠多了。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池簡琛和別人結婚,對俞卿真的不公平。
昨天晚上他也見過紀年了,真的比不過俞卿。
“我會和她說清楚。”池簡琛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
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正面和俞卿讨論過這種問題。
現在想想,池承哲确實說得挺有道理的。
他現在已經跟紀年結婚了,沒必要再這樣拖着俞卿。
但是,這種事兒電話短信是說不清楚的,只能等下次他去瑞典,或者是俞卿回來的時候,當面說。
“哥,俞卿她對你真的挺好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你怎麽不考慮?”池簡琛轉過頭看向池承哲,抛出一個同樣的問題給他。
池承哲聽完之後,立馬噤了聲。
“我只會結一次婚。”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池簡琛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離開。
池承哲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兒沒跟他說。
“對了!哥——”池承哲出聲喊池簡琛。
池簡琛停下腳步,“還有什麽事?”
“伯父知道你當導演的事兒了,很生氣。”說到這裏,池承哲停頓了一下,“既然你準備轉行了,其實還是回來公司比較好……”
“承哲。”池簡琛鄭重其事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以後不要再跟我提這件事情。”
丢下這句話,池簡琛就轉身離開了。
池承哲停在原地,聽着防盜門關上的聲音,擡起手來扶額。
他們父子兩個人的博弈從未結束過,兩個人誰都不肯妥協,這些年,他一直被夾在中間,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疼。
**
紀年賴了一會兒床才起來。昨天跟陳芸說好了要回家,起床之後她就去收拾自己了。
因為是回家,紀年就只是簡單地塗了隔離和防曬,沒化妝。
穿得也非常随意:她身上套了一件針織外套,下面搭配了一條闊腿褲,腳上穿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回家,她也不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其實最近的天氣還用不上長袖,雖然已經十月了,但是氣溫依然保持在二十五度左右。
紀年之所以穿長袖,是為了遮住身上的痕跡。
昨天晚上池簡琛做得實在是太狠了,她身上滿是他留下來的痕跡。
這些痕跡肯定是不能被人看出來的,所以紀年格外地小心。
紀年出門之前提前叫了車,一直到專車司機将車停在別墅門口,她才拿起背包來出去。
紀年這一趟,并沒有直接回家。
她報上了商場的地址,準備給父母買點兒禮物再回去。
之前接綜藝、拍戲,她賺了一些錢。
将欠蔣宋庭的錢還上之後,自己還剩了一部分。
紀年覺得自己也沒什麽需要的東西,就想拿着這筆錢孝敬一下父母。
如果沒有他們當初的支持,哪裏會有今天的她。
陳芸喜歡玉,紀年記得自己高中那會兒和她一起逛商場,就見她試戴過一個玉镯子。
但是那镯子将近五萬塊錢,對于他們家來說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當時紀年就記下來了,她一直在想,等自己賺了錢,一定要給陳芸買個镯子。
現在,她終于賺到錢了。
……
紀年走到櫃臺前,挑了一會兒,很快看中了一個镯子。
她稍微比劃了一下,和陳芸的手腕寬度很貼合。
問了一下價格,三萬多塊錢。
紀年也沒多猶豫,直接把銀行卡遞給櫃姐了。
這是她一直都想送陳芸的禮物,只要能買得起,她都買。
買完給陳芸的禮物之後,紀年才打車回家。
其實她也有想過給紀德買點兒什麽,但是紀德對手表皮帶之類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紀年想了想,回頭直接給他們轉一筆錢吧。
**
紀年從商場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剛一進門,她就聞到了屋子裏飯菜的香味。
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
炖脆骨的味道。
紀年沒吃早飯,肚子裏很空,剛聞到這個味道,就不争氣地流口水了。
紀年拎着禮物袋走進家裏,聽到開門的動靜以後,紀德和陳芸一前一後從廚房走了出來。
陳芸身上還戴着圍裙,很明顯是在裏頭忙活着給她準備午飯。
紀年換了鞋,将手裏的袋子舉起來晃了晃,笑着對陳芸說,“媽,你過來~”
“怎麽了?”陳芸有些好奇,不過還是朝着紀年這邊走過來了。
她剛走走近,紀年就拉着她的手和她一塊兒坐到了沙發上。
接着,她在陳芸的注視之下拆開了禮品袋,将裏頭的盒子拿出來,打開。
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時,陳芸當場就愣住了。
“年年,你這是……”
“送給你的,喜不喜歡?”
紀年笑着把镯子拿出來,給陳芸戴上。
陳芸喜歡玉,對玉自然也是有研究的,這種成色的玉,肯定是不便宜的。
當父母的,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給自己花太多錢。
況且,紀年剛畢業沒多久,現在工作也沒太穩定下來。
“年年,這個太貴了,你要不去退了吧。”陳芸對紀年說,“你現在還是應該自己攢點兒錢,以備不時之需,你現在工作還沒穩定下來,別亂花錢給我們買東西。”
“就是就是。”紀德也跟着應承。
之前他手術就是紀年出的錢,身為父母,他們真的不願意成為紀年的負擔。
這麽多年了,他們也只有一個願望,希望紀年能夠健健康康成長,在她選擇的道路上一切順利,除此之外,他們沒想過要任何回報。
“沒事啦~”紀年拍了拍陳芸的手背,然後又回過頭沖紀德笑了一下,“我最近拍戲賺了錢的,你們放心~”
“賺了錢也不能亂花。”陳芸和紀年說起了理財觀念,“你年紀小不懂攢錢的重要性,千萬別賺多少花多少。”
“好啦好啦~”
紀年擡起手來抱住陳芸,就跟小時候一樣,一個勁兒地沖她撒嬌。
“我給自己爸媽買東西,哪裏是亂花錢呀?”
“再說了,要是沒有你們把我養這麽大,我上哪兒去賺錢啊~”
紀年的聲音軟綿綿的。
陳芸和紀德聽着女兒這麽說,內心都很感動。
不枉費他們兩個人寵她這麽多年,這孩子,比誰都懂得感恩。
“好,那你以後別買這些太貴的東西了,聽見沒?”陳芸拍了拍紀年的手背。
“好啦~”紀年笑嘻嘻的,沒有答應,打了個馬虎眼過去了。
和陳芸說完話以後,紀年從兜裏掏出了銀行卡,交給了紀德。
“爸,這是我工資卡,直接給你們吧,你們需要錢的時候就從上面取。”
“年年,真的不用!”紀德擺手,“我跟你媽都有工資,家裏的錢夠,你自己的錢自己拿着吧!”
“我需要錢的時候可以直接在網銀刷,卡你們拿着吧。”
紀年是鐵了心要把卡交給他們。
這一來二去的,紀年的袖子直接被弄起來了。
紀德一低頭,就看到了紀年手腕上的淤青。
072:
看到紀年手腕上的痕跡時,紀德略微楞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紀年低頭看過去,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淤青。
剛剛太不小心了,你推我搡的,完全沒注意到這個。
“你手腕上怎麽了?”紀德詢問她。
“沒什麽,拍戲的時候弄傷的,現在已經好多了。”紀年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個理由很扯,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她除了撒謊之外,別無他法。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是被池簡琛虐待的吧?
因為撒謊,紀年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擡起手來擺弄着頭發,頭發微微撩起,脖子上的吻痕就這麽露了出來。
這一下,紀德和陳芸都看清楚了。
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非常嚴肅。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雖然他們兩個人沒有真正踏進過那個圈子裏,但是娛樂新聞上三天兩頭潛規則和出軌的消息,他們都看過。
這個圈子亂成這樣子,他們最怕的就是紀年學壞。
之前網上就有過關于紀年潛規則上位的新聞,當時他們兩個人問過紀年,紀年否認了。
盡管如此,作為父母,他們依然擔心自己的女兒被這個圈子帶得變了質。
但是演戲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他們沒有權利去阻止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年年,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跟新聞上說的一樣,被人潛規則了?”
這個問題是陳芸先問出來的。
先前紀年一直沒什麽工作,資金也非常緊張。
就最近這一段時間,突然開始拍戲、接代言,甚至還給她買了這麽貴重的镯子回來……
這一系列事情發生得太過巧合,他們沒辦法不多想。
陳芸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視線一直在紀年的脖子上停着。
紀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撩頭發的時候不小心把脖子露出來了。
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麽能慌成這樣呢。
她這人吧有個毛病,在外面撒起謊來特別利索,可一到爸媽面前就慫了。
“年年,你還記不記得你畢業那天爸爸跟你說過的話?”紀德嘆了一口氣,神色嚴肅。紀年微微點了點頭。
記得,當然記得。
那會兒她大學剛畢業,準備出去找演藝公司簽她,當時紀德告訴她,不要被利益蒙蔽雙眼,在混亂的圈子裏,要學會明哲保身。
紀年當時痛快地點頭了,那個時候,她對炒作啊潛規則什麽的,都是瞧不上的。
或許,每個踏入娛樂圈的人,心理上都會有前後這樣一個變化。
當然,她現在依然不能接受潛規則。
炒作的話……已經開始了,不是麽。
“爸、媽,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紀年大腦飛速運轉着,身上的痕跡這麽明顯,肯定是瞞不住了,所以她只能找一個擋箭牌出來。
她想了想,之前紀德和陳芸都見過蔣宋庭,而且對蔣宋庭的印象還挺不錯的,也一直都盼着他們能在一起。
既然這樣,她就先拿蔣宋庭擋一下吧。
反正……蔣宋庭給她當擋箭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紀年調整了一下情緒,看着紀德和陳芸說:“其實,我和蔣宋庭在一起了……不過時間還不長,原本是想穩定一些才告訴你們的。”
在他們面前撒謊,實在是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不過,好在她已經用最短的時間醞釀好了措辭,這次不至于漏洞百出。
顯然,紀德和陳芸對她剛剛這段話的真實性持保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