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琛擡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肩膀。

“池總,這樣很沒禮貌哦~”

紀年并沒有因為他的這個動作産生什麽非常強烈的反應。

她臉上挂着随和的笑容,平靜地提醒着他。

“你喊我什麽?”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池簡琛的臉色尤為難看。

一句話問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

“池總,今天我沒空跟你敘舊哈。”紀年卻絲毫不在意,又那麽叫了他一遍。

接着,她說:“先放開我吧,我要去買點兒東西,有點着急。”

“紀年。”池簡琛被她的态度惹怒了,猩紅着眼睛看着她,“為什麽嫁給季平生?”

“這個問題……”紀年笑了笑,不答反問:“你想聽什麽樣的答案?”

池簡琛抿着嘴唇不說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變了。

昨天晚上他并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過她。

她的眼神和氣質,都跟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曾經他總是嫌棄她幼稚魯莽,如今她變得成熟從容,臨危不亂,可是他卻有種難以言說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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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紀年已經繼續開口,“結婚嘛,因為喜歡,因為需要穩定。他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可以過得很輕松。”

池簡琛原本就生氣,聽完她的這個回答之後,表情更加難看。

然而,紀年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表情而害怕或者擔憂。

從始至終,她都表現得很從容。

這樣的反應,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想過的。

時間是一劑良藥,曾經她不信,現在不得不信。

“好啦,今天真的沒時間跟你敘舊。”見池簡琛不說話,紀年繼續說:“改天有時間可以請你吃飯哈,你把俞小姐一起帶來。”

她話音還沒落下,池簡琛捏着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

這一下過後,紀年臉上的表情總算産生了一些變化。

因為疼痛,她不僅蹙起了眉。

池簡琛看着她蹙眉的樣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過往旖旎的畫面。

做愛的時候,被他弄疼了,她便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三年多的時間沒有碰過她,如今兩個人這樣近距離地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在考驗他。

她身上的香味鑽入鼻腔,加上之前情緒上的刺激,他再也無法隐忍。

池簡琛動手,将她抵在牆壁上,低頭含住了她嘴唇。

紀年愣了一秒鐘,之後開始用力地掙紮。

感覺到她的掙紮之後,池簡琛更加用力地抵住她的身體,一個吻不斷地加深,似乎是在通過這樣的動作宣洩自己內心深處的不滿。

紀年很不喜歡池簡琛現在這個樣子。

她本身是不想生氣的,但是他這種不尊重人的行為實在叫人窩火。

幾次掙紮無果,紀年擡起手來,不輕不重地在池簡琛臉上打了一下。

啪地一聲,成功地讓池簡琛松開了手。

紀年從池簡琛的鉗制中退出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我們在很久之前已經辦過離婚手續。當然,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和平共處。”

紀年調整呼吸,盡可能平靜地說:“但是如果池總再這樣不禮貌,我們怕是朋友都沒得做。”

池簡琛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我還有事,走了。”紀年朝他招了招手。

池簡琛見她要走,立即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等他回答,已經已經笑着說出口:“分開也該體面。”

池簡琛的眼神有些複雜。

“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會覺得我當初愛錯了人。”

紀年這句話,成功地讓池簡琛松了手。

她走上前,打開反鎖的門,踏着高跟鞋離開。

池簡琛站在原地,身側的拳頭越收越緊。

曾經他認為她幼稚,不分場合,任性又愛發脾氣。

曾經他對她最大的期待就是希望她能夠懂事一些。

現在,他的期待明明成了真,可是他卻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過去的那些,她都忘記了嗎?

**

紀年一路上都走得很快。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可是當池簡琛吻上她的時候,心裏的那座城牆好像突然坍塌了。

她三年未經情事,女人的身體是經不起撩撥的,而且他們曾經還那麽親密。

若是以前,她一定被他親得繳械投降了。

還好,現在的她,多了幾分理智。

盡管理智,可心跳依然不可控制地加速了。

從北都走出來之後,紀年不斷地深呼吸,終于将呼吸的節奏調整過來。

她走去超市,給軟軟買過奶酪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季平生的辦公室。

雖然已經在盡快了,但是因為和池簡琛耽誤了一部分時間,到底還是比平時回來得晚。

剛一進去,季平生就問:“怎麽這麽久?”

“哦,超市的人有點多。”紀年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她從袋子裏拿出來一塊奶酪,拆開遞給軟軟。

軟軟接過來,甜甜地說了一聲“謝謝媽媽”,然後開始吃奶酪。

“軟軟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去兒童樂園了,動畫片先不看了哦~”

“好滴!”軟軟聽話地點了點頭。

等軟軟吃完奶酪之後,紀年帶着軟軟和季平生一同走出了辦公室。

**

兒童樂園是海城最近兩年新開發的一個專門給1-6歲的兒童提供娛樂消遣的專區。兒童樂園裏的設施并沒有游樂場裏的驚險刺激,正好符合這個年齡段孩子的需求。

這邊消費門檻相對來說高一點,所以人并不算特別多。

來到兒童樂園之後,紀年将軟軟身上的白色外套脫了下來。

兒童樂園裏的設計都很夢幻很卡通,所有的建築都很幼齒,深受小朋友們喜歡。走在這裏,軟軟興奮得不行。

紀年拿出手機來,不停地給軟軟拍着照。

軟軟是一個很有鏡頭感的孩子,雖然才兩周歲,但每次拍照的時候都會擺出來各種各樣搞怪的pose。

有時候,紀年都被她的天賦所驚呆了。

軟軟每次來兒童樂園的時候都非常興奮,紀年跟在她身後,走着走着,碰到了白雪公主。

紀年知道,樂園裏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會扮成童話故事裏的人物和來這邊的小朋友進行互動。

軟軟先前看過白雪公主的故事,看到白雪公主之後,軟軟非常興奮。

“媽媽,是白雪公主~!”軟軟激動地抓住紀年的手。

“對呀,是白雪公主,軟軟快上去和白雪公主打個招呼吧~”紀年笑着晃了晃小家夥的手。

得到紀年的鼓勵之後,軟軟馬上走到了白雪公主面前。

她擡起頭來看着白雪公主,然後用自己不怎麽通順的言辭問她:“我可以和白雪公主做朋友嗎?”

白雪公主聽到軟軟的話之後,朝着她伸出了手。

軟軟見狀,開心地笑着,然後張開雙臂和白雪公主來了一個抱抱。

當然,這個抱抱是在季平生的幫助之下完成的。

軟軟還這麽小,不被人抱起來,沒辦法和白雪公主抱抱的。

季平生已經習慣了做這種動作,他将軟軟抱起來,不經意地從頭套上透明的那一條裏,瞥見了裏面人的眼睛。

這雙眼睛,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四目相對,對方慌亂地收回了視線,準備逃走。

季平生直接抓住了白雪公主的手臂。

紀年站在一旁,看到季平生這個動作,有些莫名。

“爸爸你不要欺負白雪公主啦!”

軟軟看到季平生抓着白雪公主的手臂不放,有些不開心地指責他。

“回去等我。”季平生壓低了聲音說出了這四個字。

他相信,裏面的人已經聽到了。

說完之後,季平生松開了她。

軟軟一臉擔心地走到白雪公主面前,“白雪公主沒事吧?”

對方擡起手來揮了揮,軟軟知道,白雪公主要和她說再見了。

“你要去找小矮人了嗎?”軟軟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好吧……那我下次再找你玩哦!”

白雪公主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就離開了。

紀年看着軟軟跟白雪公主交談的模樣,忍俊不禁。

這小家夥,語言天賦還挺不錯的。

紀年拉着軟軟繼續往前走。

她一路上都在忙着照顧軟軟,跟軟軟一起玩,所以完全沒有功夫去問季平生跟那位“白雪公主”之間存在着什麽問題。

**

陪着軟軟在兒童樂園玩兒了一個下午,紀年的體力都快跟不上了。

從兒童樂園出來的時候,軟軟還在興奮着,而紀年早已經筋疲力盡。

坐在車上,軟軟興奮地唱着歌,紀年則是閉目養神。

季平生将她們母女兩個人送回家,在家裏呆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

他要走,紀年倒是沒什麽意見,不過軟軟不肯。

軟軟依依不舍地看着季平生:“爸爸又要去工作了嗎?”

“對,爸爸要去工作了。”季平生笑着摸了一下小家夥的臉蛋兒:“軟軟乖乖跟媽媽在家,等爸爸回來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爸爸工作辛苦了!”軟軟一聽禮物,眼睛都亮了。

她抱住季平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紀年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個小機靈鬼。

随後,她站起來,走到季平生面前,對他說:“開車小心。”

“嗯,你和軟軟早點休息吧,今天折騰了一天。”季平生囑咐了一句,然後就走了。

**

海城城郊的一棟別墅內。

雲舒坐在沙發上,雙手糾纏在一起,安靜地等待着那個男人的到來。

半個小時前,她收到了他的短信。

很簡單,只有兩個字:等着。

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雲舒坐在沙發上,局促不安,心跳加速。

……

二十分鐘後,房門打開,男人走了進來。

雲舒聽到動靜後,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她低着頭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勇氣擡頭去看他。

季平生脫了外套,換上拖鞋,走到了她面前。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從頭頂襲來,雲舒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摁住脖子一般,想擡頭,卻怎麽都提不起來力氣。

“缺錢了。”她正緊張時,男人冷漠的聲音已經傳入耳底。

雲舒知道,他說的是今天去兒童樂園扮人偶的事兒。

“沒有,錢還夠。”雲舒緊張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記得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出去打工。”季平生再走近一些。

似乎對她低着頭的行為不滿,他擡起一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雲舒被迫仰起頭和他對視。

四目相對,她清楚地從他眼底看到了愠怒。

“對不起……”雲舒向他道歉。

又是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季平生眼底的溫度越來越低。

雲舒知道他還沒有消氣。

她抿了抿嘴唇,試着回憶了一下很久之前他生氣的時候自己都是怎麽哄的。

只是,回憶有多甜蜜,現實就有多傷人。

雲舒學着以前的樣子,擡起兩條胳膊,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對不起……我以後會聽話的,你不要生氣。”

這個動作,惹得季平生微微一愣。

“你女兒……很可愛。”雲舒自顧自地說着,“還有,你太太也很漂亮,很有氣質。嗯……”

她話音剛落下,季平生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從腰上拽了下來。

力氣很大,雲舒疼得差點兒飙淚。

她本身就是一個不怎麽受力的人,痛覺比別人敏感得多。

很久之前,季平生是很照顧她的,稍微用力一下都不忍心。

可是現在……想到這裏,雲舒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羨慕嗎?”季平生一步步逼近她。

雲舒退無可退,被他逼得坐到了沙發上。

季平生傾身壓上去,一只手再次捏上她的下巴。

“這些,本是屬于你的。”

他這話一出,雲舒只覺得自己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了一把,疼到呼吸都苦難,甚至雙眼發黑。

是啊,他的寵愛,婚姻……還有孩子,本該是她的。

是她沒有好好珍惜,是她妄自菲薄,最後毀掉了一切。

如今這樣的局面,責任全在她。

而她能夠對他說的,也只剩下了“對不起”三個字。

她知道的,他最不喜歡聽這三個字,可是她卻總是忍不住說。

“我在問你問題。”

她的沉默惹來了他的不滿。

雲舒回過神來,定睛看着她。

這雙眼睛,對她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用一句很惡俗很矯情的話來形容,她可以從他眼底看到星辰大海。

曾經,這雙眼睛在面對她的時候,有化不開的柔情。

雲舒看着他的眼睛,沉浸在回憶裏,情不自禁地擡起手來,想要去撫摸他的臉。

快要碰到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回答我,羨慕嗎?”手腕處尖銳的疼痛讓雲舒回過神來。

她虛弱地笑笑,“不羨慕的。”

羨慕有什麽用?再羨慕,他這輩子都不會回頭了。

“嗯,不必羨慕。”季平生低頭湊近她,“反正你永遠都無法得到,不是嗎?”

雲舒心口再次揪緊,臉色蒼白地看着他。

季平生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手開始脫她身上的衣服。

“既然不肯做正妻,那就一輩子做見不得光的情人。”他的動作溫柔而纏綿,說出口的話卻殘忍、決絕。

“我給過你機會的,嗯?”這時,他正好脫下她身上的衣服。

季平生低頭,在她鎖骨上咬了一口。

她疼得一個瑟縮,鼻腔內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很疼……”終究,還是忍不住向他求饒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一點點的疼,這樣的啃咬對她來說,無異于淩遲。

從前,他是舍不得這樣對她的。

從前、從前……

一想到過去,雲舒的眼眶的開始發熱,眼底有水霧逐漸升騰起來。

她雖然極力控制,眼淚還是湧了出來。

季平生感受到了掌心的濕潤。他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收回來,略帶諷刺地開口問她:“你很委屈嗎?”

“沒有的,沒有委屈。”雲舒擡起手來,慌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

她用力地吸吸鼻子,怕他不相信,于是不斷強調:“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這樣的結果應該是由我來承受,我不後悔,也不委屈的……”

——我不後悔,也不委屈。

聽到她這麽說,季平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他盯着她看了幾秒鐘,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心軟很是可笑。

“轉身,趴過去。”他在她腰上推了一把,冷聲吩咐。

意識到他想用什麽姿勢,雲舒有些難堪。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情人該做什麽,你應該懂。”季平生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語氣算不上多麽強硬,可是雲舒聽了,卻覺得頭皮發麻。

139:你女兒很可愛呢

雲舒阖上眼睛,按照季平生的要求将身體轉過去,用一種極其qu辱的姿勢趴在了沙發上。

因為害怕,她的身體在輕輕發着抖。

她的皮膚很白,在燈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反光,季平生盯着她的後背,小腹處湧起一股燥熱。

他動手,解開皮帶,然後去抓她的腰。

他的手碰上來的時候,雲舒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是她完全無法控制的反應——是真的害怕。

從前他是不會這樣對待她的,他對她一向溫柔體貼,就算在床笫間也一樣。

但那是以前,現在……

“害怕嗎?”季平生撩開她的頭發,嘴唇貼在了她耳邊。

溫熱的氣息在耳畔散開,雲舒脖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怕的。”她輕輕搖了搖頭,硬着頭皮否認。

“嗯,你應該适應。”季平生貼上她的身體,聲音粗啞:“以後,我只會這樣要你。”

雲舒雙手撐在沙發上,緊緊地握在一起。

明明是十二月,她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雲舒閉上眼睛,腦袋裏全部都是他曾經溫柔的模樣。

“後悔嗎?”他又很執着地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雲舒理智尚在。

她回過頭看着他,輕輕地搖頭。

“我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雲舒眼裏竟然有淚水落下。

雲收雨歇後,雲舒保持着先前的姿勢趴在沙發上,身下一片狼狽。

她想起來,可是腿間的疼痛讓她完全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聽到了身後的男人穿衣服的聲音,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現在的模樣。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在做完之後都可以很快恢複狀态,仿佛剛剛沉浸在欲望之中的人根本不是他。

正這麽想着,身體突然騰空。

雲舒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了他的眼。

雲舒略微垂眸,沒有說話。

季平生也未多言,抱起她,朝着樓上的卧室走去。

不過三分鐘的路程,對雲舒來說卻像過了一個世紀。

回到卧室之後,季平生将她放在了床上。

雲舒憑借着自己的力氣,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伸手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那裏有避孕藥和事後藥,都是她之前準備的。

自從發生那件事兒之後,季平生就再也不做措施了,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他做什麽,畢竟現在她的身份只是他的情人。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她依然不想看着意外發生。

所以,每次他來之前,或者結束之後,她都會吃藥。

不同的是,之前吃藥的時候他都不在,而這一次,他近在眼前。

看到雲舒從抽屜裏拿出來毓婷,季平生目光一變。

他動手,将藥從她手中奪過來,扔回抽屜裏。

“不必吃藥,反正你也懷不上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随和,雲舒聽完之後,心口卻是一陣劇痛。

她緊緊抿着嘴唇,一句話都接不過來。

季平生說的話,她确實無法反駁。

沒錯……反正也懷不上了,吃藥不過是給自己尋求心理安慰罷了。

雲舒僵直坐在床上,垂下頭,不願去看他的表情。

她想,季平生現在內心一定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咎由自取和不珍惜。

季平生盯着雲舒看了一會兒,轉身準備出去洗澡。

雲舒見季平生要走,動了動嘴唇,對他說:“你……路上小心。”

“我有說過我要走嗎?”季平生頭也沒有回,丢下這句話,轉身走出了卧室。

“不走嗎……”卧室的門關上之後,雲舒小聲地呢喃。

當然,她的這句話,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季平生來到了外面的浴室,站在花灑下面,任由水柱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雲舒的模樣。

季平生走後,雲舒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自己房間自帶的浴室裏簡單沖洗了一下身體。

她的身體裏還有他之前留下來的東西,雲舒沖洗了很久才洗幹淨。

洗完一個熱水澡,身體也沒有之前那樣疲倦了。

雲舒換上睡衣,走出浴室。

她剛剛踏出浴室,正好碰上了同樣洗完澡回來的季平生。

看到季平生之後,雲舒略微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局促地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

季平生身上穿着睡衣,洗過澡之後,他的樣子看起來比平日随和了很多。

雲舒本以為,他就算留下來過夜,也不會和她同房。

沒想到他竟然過來了。

雲舒愣愣地看着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季平生盯着她看了十幾秒鐘,之後挪開了視線。

他一個人率先上了床。

雲舒看着他在床上躺下來,幾經猶豫,終于繞到另外一邊上了床。

雲舒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下來,側過身體背對着他。

季平生看着雲舒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然後張開雙臂,從身後抱住她。

雲舒身體一僵,而後習慣性地向後看了一眼。

她看過去的時候,季平生已經閉上眼睛。

想來,今天應該是很累了吧。

也是,陪着女兒在兒童樂園玩了一下午,怎麽可能不累。

他本身就不是喜歡那種場合的人……

想到他的女兒,雲舒胸口有些難受。

她眼眶發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紀年跟着軟軟軟在外面折騰了一個下午,等軟軟睡着之後,她也很快睡過去了。

白天和池簡琛的那場對峙,似乎并沒有給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第二天早晨,紀年七點鐘就醒來了。

肚子有些餓,她下樓的時候,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說來也是慚愧。

雖然她現在有了孩子,但是做飯這種事情仍然不擅長。

當初她也嘗試過為了軟軟學做飯,奈何她确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連季平生都勸她千萬別再學做飯了,他笑着調侃說怕她一個不小心把家裏給炸了。

紀年當時本來想反駁,但是想想自己的水平,好像确實是這樣來着……

紀年吃過早飯之後沒多久,知秋過來了。

知秋是紀年在海城最好的朋友了,軟軟出生之後,知秋也幫了不少忙,她只要一有時間,就會過來和軟軟一起玩兒。

軟軟是個愛熱鬧的孩子,在家裏是閑不住的。

所以,知秋過來之後,紀年就跟她一起帶着軟軟出門了。

軟軟特別喜歡逛街,每次一進商場,她就會非常興奮。

眼看着要聖誕節了,每年聖誕的時候,紀年都會送季平生一件禮物。

雖然他們兩個人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對于紀年來說,季平生已然是亦師亦友般的存在。

無論如何,他對她,對軟軟,都是無可挑剔的。

季平生是個很溫和的人,不像秦唐那樣一身戾氣。

和他相處很舒服,這些年,關于軟軟的事情,紀年對季平生也是心存感激的。

雖然她至今都不知道季平生當初為什麽要娶她,但是這些對她來說并不算什麽重要的事情。

紀年給季平生挑禮物的時候,知秋也在旁邊給她做參謀。

什麽領帶啊手表啊之類的東西,紀年前兩年都買過了。

這回還真想不出來送什麽東西。

“你平時都送沈南回什麽?”紀年問知秋。

聽完紀年的問題之後,知秋略微愣了一下,然後說:“……沒有送過。”

“好吧!”紀年點了點頭。

上一次軟軟過生日的時候,沈南回和知秋是一塊兒過來的,當時兩個人看着感情挺好的,紀年還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修成正果了。

而且,這段時間确實也沒見沈南回再出過什麽花邊新聞。

“诶?紀年?你也在嗎?”

紀年正跟知秋對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紀年轉過身看過去,果然是俞卿。

唔,她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還好,她是一個人過來的。

俞卿之前就看到了紀年身邊的軟軟。

等紀年轉過身之後,俞卿又盯着軟軟看了很久。

孩子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和紀年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個孩子是……”

“哦,我女兒。”紀年并未隐瞞什麽,落落大方地和俞卿介紹了軟軟的身份。

她知道,這種時候如果表現得不自然,反而更容易引人誤會。

“沒想到你和季總都有孩子了。”俞卿笑着說,“三年多沒見,你變了很多呢。”

“嗯,三年多沒見,俞小姐倒是沒怎麽變。”

還是跟以前一樣,白蓮花,讓人讨厭。

當然,後半句話,紀年沒說出口。

“你女兒很可愛!”俞卿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她低頭看着軟軟,笑着稱贊。

“謝謝阿姨~”聽到俞卿的稱贊之後,軟軟很有禮貌地回應了一句,小家夥的聲音甜絲絲的。

俞卿看着軟軟,腦袋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近乎荒謬的想法……

140:她和他有女兒了

這個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池簡琛的?

雖然光看長相,她和池簡琛并沒有什麽相似之處,可是俞卿心裏就是有這樣的想法和傾向。

當然,這種問題她是不可能問紀年的,只能不斷地盯着這個孩子看。

紀年是聰明人,她大概也知道俞卿現在腦袋裏是什麽樣的想法。

“俞小姐先逛着,我去樓上給孩子她爸買衣服。”紀年得體地笑了笑,然後抱起軟軟走到了扶梯上。

知秋跟上去,上樓之後,她才問紀年:“剛剛那位小姐是什麽人?”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從見面開始,知秋就覺得那個女人對紀年似乎不是很友好。

雖然她說的話很客氣、挑不出什麽毛病,但是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池簡琛的未婚妻。”紀年笑着說出了這個稱謂。

她的笑不是陰陽怪氣或者諷刺的那種笑,就是平時很自然的笑容。

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像在講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知秋看了之後,有些愣怔。

之前她好歹在紀年身邊工作了那麽多年,紀年對池簡琛有感情這件事兒,她是看得出來的。

之前紀年也有和她說過之前經歷過的事情,說到底,她和池簡琛其實也算是被迫分開的。

紀年并非那種朝三暮四的人,何況她對池簡琛的感情本來就很深,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放下的。

三年,對于一段熾熱的感情來說,多少還是短了一些。

“紀年,你對琛哥……現在是什麽感覺?”這個問題,知秋一直以來都很好奇。

只不過這些年一直都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問。

“沒什麽感覺了。”紀年說得從容,“都過去這麽久了,對我來說,現在是軟軟比較重要。”

她這麽一說,知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确實,女人在生孩子之後,注意力會被分散很多。

什麽愛情不愛情的,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軟軟年齡還小,聽不懂她們兩個人在聊什麽,上樓之後,她就開始抓着紀年的手臂提醒她:“媽媽,我們去給爸爸買禮物吧!”

——這小家夥,是真的跟季平生親得很。

聽到她的提醒之後,紀年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逛。

**

自從見過紀年和她的女兒之後,俞卿的心裏就長時間不能平靜。

她綜合考慮了很長時間,然後得出了結論:這個孩子應該不是池簡琛的。

抛開別的不說,季平生這種人,肯定是不會給別的男人養孩子的。

再參考一下之前餐桌上季平生和紀年之間的互動,想來兩個人還是有感情基礎在的。

也是,紀年已經離開三年多了,和另外的男人産生火花也很正常。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忠誠的女人,不是嗎?

當初和池簡琛結婚期間,她都可以跟別的男人傳緋聞,何況是離婚之後呢?

不過,池簡琛對紀年,似乎還是念念不忘……

想到那天他拉着紀年去安全通道的場景,俞卿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哦,對。

俞卿這趟出來,是為了給池簡琛買生日禮物的。

池簡琛的生日就在一天後,雖然他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是俞卿還是會給他送禮物。

好像就是從他和紀年分開的那一年開始。

每次她送生日禮物的時候,池簡琛雖然不會拒絕,但是也不會給她什麽非常熱烈的回應。

不過,俞卿已經很滿足了。

這一次,俞卿給池簡琛買了一塊最新款的手表。

結過賬之後,俞卿便離開商場,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俞來到了池簡琛的房間門口。

她将禮物盒子從包裏拿出來,然後擡起手來敲了敲門。

等了一兩分鐘,門開了。

雖然是在酒店,但是池簡琛仍然是一身西裝。

“打擾到你了嗎?”俞卿見他表情嚴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工作。

“有什麽事?”池簡琛并未回答她的問題,直接抛出了自己想問的。

“生日禮物。”俞卿走進房間,将手裏的禮物盒放到了辦公桌上。

池簡琛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沒有退圈之前,每次生日基本上都是要粉絲祝福後他才想的起來。

退圈之後,基本上是靠着俞卿的禮物想起來的。

池簡琛低頭看了一眼禮物盒,很客套地和俞卿說了一聲“謝謝”。

俞卿正驚喜的時候,池簡琛卻接着說:“以後不用買了,我不過生日。”

嘩。

俞卿感覺自己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她心底有失望,但是卻不敢對池簡琛的話質疑。

努力調整一番自己的狀态,俞卿笑着和他說起了自己今天在商場碰見紀年的事情。

“對了,剛剛出去給你挑禮物的時候,還碰到了紀年呢。”

俞卿笑着說出了這句話。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池簡琛的表情。

果不其然,在聽到她提起紀年之後,池簡琛的眼神略微變了一下。

他還是在乎紀年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俞卿止不住地嫉妒。

紀年已經和他分開三年了,當初他們兩個人分開之前,紀年還氣得江靜姝住了院。

就算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池簡琛還是在乎她!

“沒想到,她已經跟季總有孩子了,他們的孩子還挺可愛的!”

緊接着,俞卿将紀年有孩子的消息說給了池簡琛。

孩子一詞,本身就是池簡琛心中的痛。

這些年,無數個失眠的夜裏,他都會想起來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

每次想起來,對紀年的恨就會更深幾分。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那般殘忍的?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那樣被她扼殺——

“什麽?”池簡琛聲線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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