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主是個磨人精
陶靖衣見危機解除,便彎下身去,想撿地上的糖豆。她的手指還殘留着被咬出來的血跡,段飛白目光一凝,握住她的手,問:“怎麽回事?”
“聽方才圍觀的人說,是被一只狗咬的。”蘇星辰氣惱地磨着後槽牙。虧那只狗溜得快,否則一定炖了煨湯。
段飛白将陶靖衣拽進了懷裏,溫聲道:“傷口需盡快處理。地上的糖別拿了,去買新的。”後面一句話是對陶靖衣說的。
陶靖衣眼睛一亮。
蘇星辰立馬敏銳的猜到,糖是獲取陶靖衣好感的關鍵,他道:“我去買。”
說着飛快的跑到攤子前買了十包糖,回來時,順手還從其他攤子上買了十串糖葫蘆,十串造型不一樣的糖人,外加風車、泥人、布老虎等玩具若幹……
看到扛着大包小包回來的蘇星辰,段飛白沉默了。
陶靖衣開心得像只小蝴蝶,圍着蘇星辰不斷的打轉。蘇星辰總算感受到了一把阿姐的熱情,滿臉的嘚瑟。
段飛白沉着臉:“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哪能吃這麽多糖。”
“阿姐開心就好。”蘇星辰笑眯眯的将一串糖葫蘆遞給陶靖衣。
陶靖衣拿到糖葫蘆,開心得轉圈。
段飛白道:“只許吃一串。”
陶靖衣想了想,一副乖孩子的模樣,點點頭:“好,都聽爹爹的。”
蘇星辰:“……”
段飛白說只許吃一串,陶靖衣便真的只吃了一串,任蘇星辰如何引誘,她都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是聽話的好孩子。
蘇星辰只好氣呼呼的将大包小包背着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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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後,段飛白打來清水,替陶靖衣清洗着指頭的傷口。還好傷口不大,抹點藥就能痊愈。
蘇星辰又訂了一間房,他将東西都放回房間,去找段飛白和陶靖衣。
陶靖衣坐在段飛白面前,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段飛白捏着她的手指,替她上藥。她的另一只手悄悄伸入水盆裏,晃出小小的水波,臉上是得逞的狡猾之色。
段飛白斜眼看了她一眼,眼角含着幾分縱容和寵溺。
這一幕竟過分的紮眼。
蘇星辰氣惱地摔了一下門,巨大的動靜令二人回神。他的目光自屋內掃了一遍,擡腿朝着陶靖衣走去,經過梳妝桌的時候,拿起一面梳子。
陶靖衣先前在街上哭得滿臉都是淚痕,頭發又亂糟糟的,回來後,段飛白打了熱水替她洗了臉,頭發也重新放下來,散落在身後。
此時她的一張臉粉粉嫩嫩的,挂滿了清冽的笑意。蘇星辰走到她身後,替她梳着長發。等段飛白将她指頭的傷口處理好,蘇星辰已為她挽出了一個漂亮的發髻。
時下最流行的少女發髻。
蘇星辰手巧,挽出的發髻十分漂亮。陶靖衣的發烏黑透亮,發質又好,搭配着這個發髻,當真是雲鬓花顏。
蘇星辰得意,将銅鏡拿到陶靖衣面前,問:“阿姐,好看嗎?”
陶靖衣看了一眼:“好看。”
段飛白收拾水盆的動作一頓。
陶靖衣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如爹爹好看。”
她想說的應該是“不如爹爹挽得好看”,只是心智太低,表達不出來,已表達出這個意思已經是極限了。
可偏偏段飛白和蘇星辰都聽懂了。
段飛白嘴角隐隐勾出了一抹弧度,繼續收拾水盆。
蘇星辰“啪”的一聲将鏡子丢了回去。他氣得牙癢癢,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養大的小東西,不但把別人當主人,還反過來咬他一口。
他不能對着陶靖衣撒氣,只好喘着粗氣走了出去。
段飛白倒完了水,正從樓下往上走。蘇星辰将他堵在樓梯口,斜眼看他:“解藥配得怎麽樣了?”
段飛白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他:“還缺這些藥材。虞桑青派人将鎮上所有的藥材高價收購,若需從其他地方購買,快馬加鞭來回也需五日之久。”
蘇星辰掃了一眼,滿不在乎地撇嘴:“簡單,我去,來回一兩日即可。”
他有一套輕功,叫做“千裏神行”,是從一位高人前輩那處學的。自從蘇夕顏被段紅櫻打傷,傷了筋脈和肺腑之後,他就意識到逃命功夫的重要性。他苦學數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派上用場,保護蘇夕顏。
段飛白自然也知道他會“千裏神行”,他原本還在憂心這些藥材,準備去花神教一趟。不過既然蘇星辰來了,他便沒必要跑這一趟了。
蘇星辰所走就走,他揣着藥方,拿着劍,回屋看了陶靖衣一眼,便匆匆離去。
蘇星辰說需一兩日的時間,便真的只花了一兩日的時間,嚴格來說,只花了一天半的時間。
他回來的時候,段飛白已經把藥配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拿來的那些藥材。
蘇星辰将藥材交給段飛白,段飛白立即拿着藥材去制藥。離開前,他将陶靖衣交給蘇星辰,并且囑咐道:“記住,不可讓她睡覺。”
因為“七日盡”的毒到了最後兩日愈發兇險,若此時睡去,恐怕便再也不能喚醒。
蘇星辰進屋的時候,陶靖衣正在打着哈欠。她的面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精巧玩具,但顯然這些玩具已經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她實在困極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她一點兒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段飛白不許她睡覺。
“阿姐,你還記得我嗎?”蘇星辰風塵仆仆的趕回來,還未來得及換洗衣裳便來找陶靖衣。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臭烘烘的,下巴上還有未刮的胡渣。
陶靖衣迷糊的看着他。
她這兩日以來,智力又下降了不少,有時候連段飛白也認不出了。她歪着腦袋看蘇星辰,眼底是迷惑不解。
蘇星辰看着這個樣子的她,心頭泛着淡淡的疼。他的阿姐那麽驕傲,那麽高貴,何時曾這麽狼狽過。該死的花神教,該死的段飛白,他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蘇星辰的神色變幻着,一會兒是心疼,一會兒是陰狠。陶靖衣睜着眼睛,看着那少年蹲在自己面前,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細碎的胡渣。
硬邦邦的,還紮手。她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咯咯笑了起來。
蘇星辰見她笑得那麽開心,便任由她摸着他的下巴。
摸了一會兒,陶靖衣便沒什麽興趣了。她收回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一閉,眼看着就要睡去。
“阿姐,不能睡。”蘇星辰握住她的手,急切的說道。
陶靖衣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只是目光有些渙散。只看了一眼,她便又合上雙眼。
“阿姐!”蘇星辰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她的雙手,手上帶了些力道。
陶靖衣吃痛,猛地清醒過來,她睜開雙眼,委屈的将手從他掌中抽回來,吹着被捏疼的地方:“痛、痛、痛……”
似乎除了這個“痛”字,她便什麽也不會了。
蘇星辰見狀,立刻握着她的手指輕輕吹氣,低聲哄道:“不痛,馬上便不痛了。”
不痛了,困意便又席卷而來,在陶靖衣再次合起雙眼的瞬間,蘇星辰故技重施,狠狠握了一下她的手。
這回陶靖衣直接嘴一扁,哭了。
會哭就好,哭着,便不會睡着。蘇星辰這樣自我安慰着。但他低估了陶靖衣的瞌睡程度,她哭着哭着,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隐隐又有睡去的趨勢。
蘇星辰只好再次狠狠捏着她的手。
如此反複循環,陶靖衣又痛又困,被折磨得精神有些崩潰。
不止是她,就連蘇星辰自己都要崩潰了。
在蘇星辰快要崩潰的邊緣,段飛白總算将解藥配了出來。
吃了一劑解藥後的陶靖衣,總算如願以償的睡了過去。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她,蘇星辰和段飛白兩人都明顯松了一口氣。
蘇星辰擔憂的問道:“阿姐會醒來的吧?”
“會的。”段飛白低聲道。這幾日為了研制解藥,他不眠不休好幾夜,此刻也是滿臉倦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