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自從誤上「賊床」之後,赫連白的行徑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他三天兩頭就上沈家送禮,閑來無事時還能陪沈家兩老喝茶聊天,或是陪沈大非下棋,将兩老哄得服服貼貼的。
再來,他幾乎天天上沈記光顧,成了店鋪的活招牌,經常能看見京城的姑娘們為了見他一面,特地一早來沈記排隊。
于是,關于赫連白與她的各種流言蜚語,開始在京城滿天飛。
有一天,她終于受不了,不客氣的對赫連白說:「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麽說你?」
赫連白坐在店裏随意擺的幾張板発上,手裏還拿着熱騰騰的飯團,明明是那樣尋常的平民小吃,到了他手中,看起來就像是山珍海味,瞬間升了幾個層級。
她不得不說,沈記生意這麽好,與他這個活廣告脫不了關系,畢竟這些老百姓都是無知盲從的,一聽說沈記的飯團連京城首富之家都愛吃,尋常百姓當然也會産生好奇心,争相跑來嘗鮮湊熱鬧。
不過,她對自家的産品很有信心,許多新客剛開始是來嘗鮮,嘗着嘗着就愛上了沈記的飯團,自然而然成了常客。
「你也會在意別人的看法?」赫連白挑着眉,一臉戲谑的反問,眼中是赤裸裸的暗示。
她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着,霎時花容翻紅。啧,他那是什麽意思?說得好似她是什麽驚世駭俗的人,還是什麽淫娃蕩婦,壓根兒不管世俗眼光。
嗯,好吧,她承認,比起這些思想落後的古人,她的行為舉止,在外人看來,确實是挺異于常人的。
不過,赫連白這男人才沒有資格說她!一想起兩人在床榻間的瘋狂與淫浪,她不禁又紅了臉兒。
「你還敢問我?你知道外頭的人怎麽說你嗎?」
「他們說了什麽讓你這麽在意?」赫連白反問。
「他們說你成天不務正業,追着我這個下堂妻跑。」關筱涵吐槽他。
「不務正業?讨老婆也是正業,我可是很認真的,怎麽能說是不務正業?」赫連白俊臉勾起笑,一點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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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老婆,胡說八道!」關筱涵啐了一口。
「如今整個京城有誰不知道,你是赫連家的媳婦兒?」赫連白滿臉狂妄的說道。
關筱涵抿了抿唇,忍下了想翻白眼的沖動,重重的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赫連白在她背後笑得可大聲了,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她也知道,其實她是在逃避,眼下有誰不曉得,一入了夜,要想找她的人,不是上沈家找,而是上赫連家。
她這個被休的下堂妻,夜夜在赫連家留宿,赫連家的下人見着她,都還喊上一聲少夫人,想到這裏她就發惱。
她知道這樣是錯的,她不該與赫連白牽扯不清,但每一次總受不住他的肉體誘惑……唔,不能再想了,否則她肯定沒法兒幹正經事。
關筱涵擡手拍了拍臉頰,把思緒拉回來,專心的炒料。
再過一會兒便要準備開鋪,她得趕緊把料備好,以免趕不上開賣的時間。
「慧兒,亭玉已經好幾日沒上工,似乎有些奇怪。」
王氏抱着盛裝糯米飯的木桶,走進熱烘烘的廚房時,一臉擔憂的對她說道。
王氏口中的亭玉,便是另一名雇請的寡婦張氏。
經她這一提,關筱涵才想起,前兩日張氏讓鄰居前來轉告,說是孩子染上風寒,得留在家中照顧,因此向她告了兩天假。
眼瞅着兩天假早己經過了,還是不見張姊人影,事情确實有些古怪。
「會不會是孩子出了什麽事?」關筱涵下意識聯想到這一處,內心不由得擔心起張氏。
「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糟了,孩子可別出什麽事才好。」王氏也是個心善的,聽她這麽說也跟着發愁。
「不然這樣吧,王姊也別擔心了,等關店後我們一塊兒去探望張姊,看看她家裏是不是需要幫忙。」
「好好好,确實該去關心她一下,真是擔心死了。」
兩人正說着,小武驀然奔進了廚房,上氣不接下氣的嚷叫:「不好了!事情不好了!」
「發生什麽事了?喊得這麽大聲。」王氏皺眉斥道。
小武滿臉豫色,來回看着她們兩人,欲言又止。
「小武,你倒是說說,什麽事情不好了?」關筱涵狐疑的追問。
「對街開了一間新店鋪。」
「這條街經常有新的店鋪開張,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小武神色複雜的看了兩人幾眼,才說:「那是一間賣飯團的店鋪。」
聞言,關筱涵與王氏兩人齊齊楞住。
天色剛亮,錦華街上專賣早食的店家,已經陸陸續續開店。
關筱涵與王氏連同小武三個人,一起穿過街道,來到對街一間簇新的店鋪。
張記飯團。
花梨木匾額上頭,落着四個鬥大的字,三個人全看懵了。
「張記?」王氏不安的看了關筱涵一眼。
「該不會是……」小武也跟着看向自家的年輕女老板。
關筱涵正想回他們一句別瞎猜,卻看見多日不見的張亭玉,從店鋪裏頭走出來。
與昔日打扮簡樸的穿着完全不一樣,眼前的張亭玉,穿着新裁的綢襖錦裙,頭上還簪着一支珠釵,看上去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看見他們三人,張亭玉先是楞住,表情有點別扭,但是很快就恢複鎮定。
「亭玉,你怎麽會——你竟然吃裏扒外!你這樣做豈不是對不起慧兒對你的好!」王氏首先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