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警告
濃霧絲綢般鋪開,枯樹參差混雜,看不清樣貌,只勉強能看出那是個身穿白衣之人。
天還未亮,無緣無故出現的會是誰?衆仙兵仙将紛紛拿起兵器,戒備望着那處。
與白衣人距離還有百餘步,執一大聲喝道:“來者何人,還不快快報上名來!如若不然,可別怪我等手下無情!”
白衣人彎着腰猛咳了一陣,似是身負重傷,須臾那人直起身虛弱道:“父君,是……兒臣。”
“君長?!”
晨霧散去,幾滴水珠滴入魔怨池,在這清冷的洞中分外清晰。
地上的人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下一刻,震驚恐慌占據了整顆腦袋。
玉君長呢?不會是他半夜裏不聽話,七裏冰食言把他拖出去給折磨死了吧?
爬起來就往外沖,偏偏洞口的魔兵還将她攔住:“沒有大護法的指令,誰也不能擅自出入。”
找不到七裏冰,只好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魔兵身上:“你們魔界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些言而無信的東西!”
“是誰說魔界都是些言而無信的東西?恩?”七裏冰一身紫衣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看他悠然的模樣楚似更加火大,高聲道:“七裏冰!你把玉君長弄到哪兒去了!”
七裏冰并不着急作答,圍着洞口慢悠悠轉了兩圈:“你猜?”
更加堅定心中的猜測,楚似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是不是将他、将他殺了?!”
“你若覺得是那便是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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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一旁的魔兵實在是看不下去,才開口解釋:“是那位仙君自己說他身體不舒服,急需回去調養,我們大護法才将他送走的,你這麽說不是冤枉我們護法嗎?!”
身體不舒服是假,急于回去搬救兵才是真吧,他對自己果真很在意。
“剛才……不好意思啊。”撥開魔兵的手走到七裏冰面前,“明明沒有做的事你為什麽不解釋?!”
未理會她的話,徑直說道:“可是休息好了?休息好了便随我去一個地方。”
“恩。”
這魔界還挺大的,放眼望去,滿眼的怪石野山,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處山洞前。
遠遠地就感到洞裏傳出一股涼風,入洞後楚似登時渾身發抖,這個地方真的是好冷。
前方隐約有流水聲,楚似好奇往前走了走旋即定在原地,因為……在她面前是一條十餘丈寬的藍色河流,河底有亮光閃過,河中涼氣源源不斷往上冒。更令人吃驚的是,在這冰涼刺骨的河水中央站着一個人。
“這是?!”
那……是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粉衣,嬌俏可人,眉角眼梢柔情萬種,只是相較上一次見面容憔悴不少。蒼白的唇緊緊閉着,臉上泛着極不正常的紅暈。
“她是天界之人,因忤逆了魔君被關在此處受刑,今日帶你來就是讓你看看不聽話的後果。”
這是在警告她,若是有什麽計劃趁早早日打消免得白白受皮肉之苦。
粉衣女子虛弱擡起頭看了楚似一眼,并未多言。顯然女子并沒有說出二人初遇之事的想法,她也識相沒有多說,只心疼望着她。
仔細瞧瞧才發現河底那閃閃發亮的東西竟是一根根冰刺!!那冰刺或直或彎刺進女子的腿中。看得出,粉衣女子正極力控制住站姿,她的裙尾有絲絲血跡,血剛滲出來便被流水沖走,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不到血跡,卻相當痛苦,這折磨人的手段确實殘忍。
“這位仙友究竟是所犯何事?為何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來折磨她?”
七裏冰轉身:“不論所犯何事,只要是魔君不喜的事就是錯了。”
如此□□?究竟還有沒有王法了?!當然,這句話她沒敢說出來。
“可是……”
欲再與他理論一番,女子開口道:“聽他們說魔界來了位女上仙大概就是姑娘你吧。”兀自扯了扯嘴角,“姑娘不必為我再争辯了,當心惹怒了魔界之人。”
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了,她還在這兒打抱不平做什麽。
離開時,楚似終究沒忍住又回頭望了粉衣女子一眼。
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容顏,二人性情卻是大不相同。
一個溫婉賢淑,一個魯莽沖動。
長得相似,定是巧合吧。
“還不走嗎?”七裏冰在前面催促。
“奧,這就來。”她擡腿跟上。
走到一片空地上,七裏冰長袖一甩,幾名魔兵立馬出現:“陪楚似上仙去她的去處。”
去處?他們沒有打算折磨她,反而以客之禮将她款待起來?
一刻鐘後,她懵了。
七裏冰口中所說的“去處”竟是魔界馴養神獸的地方,而這地方恰好就在粉衣女子旁邊!
諾大的石洞中一只饕餮正在打瞌睡,看樣子睡得很沉!
銅鈴大眼緊緊閉起,渾身火光通天,就連毛發也燃着一層細小的火焰。
被那火焰烤得有些熱,她往角落挪了挪,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坐下來。
魔兵離去前告訴她,這饕餮已被魔君催眠,唯有神力闖入才會醒過來,也就是說她暫時是安全的。盡管未有性命之憂,守在這只魔獸身邊總是膽戰心驚,她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就如此坐着,竟又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小楚,小楚……”
忽然,楚似睜大了雙眼:“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