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歐陽霄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好夢。
他還記得他被敵人圍攻,然後他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準備下山,意識逐漸模糊,将要倒下前,看見了心上那個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這是幻覺,他想。
可是那幻覺說話了,說她是桑歌,他放下刀,覺得對幻覺沒有必要警戒,只是當靠在她身上的時候,他還是不忘解釋。
她不是桑歌,是伶兒,他分辨得出來的。
即使在夢中,他也不想惹她難過傷心。
他仔細想過了,也終于明白她為什麽會拒絕他,她傷心的不是他是一個陰暗卑鄙的人,而是他的心裏似乎放着一個桑歌。
他很想告訴伶兒,桑歌只是占據了一個位置,因為她是第一個溫柔對待他的人,可他知道她也同樣的溫柔心軟,只是有點愛拈酸吃醋。
後來,他夢見他們下了水,在水裏,她的頭發披散着,就像洛神,日光淺淺的照在她的臉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夢境很真實,她每一次貼着他的唇為他渡氣的時候,他都想要緊緊地摟着她,徹底的加深那個吻,滿足自己在午夜夢回時不可告人的幽微妄念,她的唇,是那麽的讓人留戀……
歐陽霄緩緩睜開眼,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他猛的從床鋪上坐起來,摸了摸已經被包紮好的胸口,還有被換過的幹淨衣裳,張望四周,發現這似乎是午門縣衙裏的廂房,嘴裏還有一種淡淡的甜味。
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少了一大段,他記得自己還在遠山縣的山上被追殺,怎麽會突然就回了午門縣了?
他正想着,房門讓人突兀的打開,一股有些熟悉的甜香随之而來,還有趙耀庭那熟悉的聲音。
“你昏迷好幾日了,醒了就好,喏,藥熬好了,趕緊喝吧!”
歐陽霄跟不熟的人沒有什麽話好說,然而即使他不說話,趙耀庭依然能夠自個兒說得很開心。
“你這次能夠活命除了要感激我以外,真的該好好的謝謝你家娘子。”趙耀庭感嘆的說着。
“什麽?!”他擡眼看向他,眼裏有着着急。
趙耀庭看着他那着急的模樣,忍不住嘿嘿笑起來,“別看她挺了一個肚子,一聽到你出事了,就拉着我駕着馬車去找你,到了半路,那死人多得跟山一樣,不少往外逃的車馬人群堵在半路,而拉車的馬後來也染了病,她就直接說下車,用走的過去。
“這天氣春寒料峭,路也不好走,她卻一聲不吭,半點苦都沒喊,就這樣走了一個多時辰到遠山縣,才喘口氣就說要上山。”
歐陽霄一想到嬌弱的蒲梓伶居然為了他奔波這許多路,心中一疼,放下藥碗, 就想去瞧瞧她如何了。
趙耀庭見狀連忙攔着他,“可別浪費了,這可是治疫症的妙藥啊!要知道,如果不是她發現了這個葉子的作用,就怕咱們三個從那山上逃了下來,回來也是等死的分而已。”
趙耀庭看他錯愕的樣子,忍不住又說起他們如何遇險,接着又是怎麽游水逃出來的。
“那蘆葦蕩可真是不好走啊!中間她還幫着我扛着你走了好大一段,都不知道她挺了一個大肚子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還有那些葉子拿回來給幾個老大夫看了,也試過了藥,比現有的打蟲子藥好用多了,只是身子弱的人不能多用,但是老大夫們也厲害,又為此重新開了藥,就解決了,只是這種樹不常見,咱們午門縣找遍了也才找到幾株而已,多虧世子爺去抓捕那無良的胡縣令時,順便挖了好幾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