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疑心
博淑儀這次昏厥乃怒急攻心，在太醫救治下很快醒來。博淑儀醒來，馬上找到綠蕪的身影，急忙問道
“九皇子，九皇子到底怎麽了？”
綠蕪見自家主子醒來，立馬有了主心骨，應道
“娘娘昏迷第二天，九殿下起床後頭疼欲裂，七竅流血。若不是太醫去的及時，怕是就沒命了……可，雖九殿下保住了命，心智卻成了兩歲小兒……”
綠蕪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哽咽道
“娘娘，嗚……九殿下傻了，娘娘，您想想辦法救救九殿下啊……不然殿下這一輩子就毀了啊……嗚嗚……”
博淑儀聽完綠蕪的話震驚在當場，她千般謀算，不就是為了這個兒子麽？
女兒嫁的好，對兒子來說是一個助力，若來日九皇子登基，明/慧亦能風光一世。
“不，不可能的……皇兒怎麽會傻了？是誰！是誰害了皇兒！！”
博淑儀不甘心，她憤怒，傷心，絕望，此時，她只想将主謀抓出來扒皮抽筋。
“皇兒年紀尚小，前有太子，七皇子，後有十皇子，皇兒怎麽也擋不着他們！到底是誰！是誰要對付他！！”
博淑儀此時沒了往日的冷靜端莊，一雙猩紅的雙眼死死瞪着綠蕪。突然，博淑儀仿佛想到了什麽，渾身沒了力氣坐到床上，呢喃道
“難道是她？不可能的，她不會發現的，她也不會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博淑儀心裏隐約有了猜測，此事是葉舒雲所為，時至今日，她唯有對葉舒雲使過全力對付。可博淑儀卻不敢相信，葉舒雲竟然發覺了自己的圖謀，還這麽快反撲過來。
等博淑儀冷靜下來，已是半個時辰後。博淑儀心念九皇子，顧不及幾天未進米糧，換好衣服匆匆趕去雍華殿九皇子的寝殿。
一進寝殿，博淑儀就看到已經十三歲的九皇子呆呆的坐在床上玩着一個木雕。
九皇子一看到博淑儀進來，眼睛一亮，拍了拍手，樂呵呵的笑道 “母妃，母妃……”
博淑儀看到九皇子的舉止心如刀割，快步上前摟着九皇子，關心的說道
“治兒，可有哪裏不舒服？”
九皇子舒服的窩在博淑儀懷裏，腦袋蹭着博淑儀的下巴，眯着眼笑道
“沒有！母妃你看，這是嬷嬷給兒臣的木雕，兒臣可喜歡了！”
九皇子的童言讓博淑儀最後一點希望崩塌，博淑儀緊緊抱着九皇子，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一個時辰後，九皇子困了，博淑儀安排好了太監嬷嬷仔細照顧，這才離開了雍華殿。
回宮路上，博淑儀從一開始的恍惚到後面的憎恨，博淑儀眼神一冷，吩咐道
“調頭，去鳳翔宮。”
博淑儀知道，想治好九皇子已經沒了希望，她半輩子的籌謀與指望沒有了，卻要向葉舒雲問個清楚明白。
當博淑儀到了鳳翔宮，葉舒雲有些詫異，卻依舊讓春禧迎博淑儀進來。
博淑儀來到內殿，看到葉舒雲一身藍白色天蠶拽地宮裙，頭束墜馬髻，一條淡水藍的流蘇金叉配着藍寶，插于發端。玉白的手腕上，帶着一只通透璧綠的翡翠镯子。
葉舒雲臉上并未施多少胭脂水粉，尤其這一打扮，在博淑儀頂着陽光，流淌着汗水這一襯托下，更顯清麗脫俗，讓人心涼。
“婉妹妹來了，快坐。本宮聽說你醒了就想過去看你，不過聽說你去看九皇子，本宮想總不好打擾你們。沒曾想妹妹這會過來了。”
葉舒雲笑容滿面，仿佛真的為博淑儀平安醒來而高興。不過這笑容落在博淑儀眼中，怎麽看怎麽紮眼。
“讓姐姐擔心了。妹妹不知怎麽昏睡了幾天，治兒也成了如今的模樣，妹妹寧願自己醒不過來，也不願意治兒變成這樣。”
博淑儀垂着臉，想到九皇子的模樣真的流出了淚水，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後擡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葉舒雲，說道
“妍兒出嫁，妹妹身邊就只有治兒一個孩子，可治兒，妹妹卻沒有保護好他。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治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博淑儀認定此事與葉舒雲有拖不了的幹系，可葉舒雲又豈是會在當下緊要關頭露出馬腳的人？
“妹妹放寬心，雖說九皇子心智不如從前，好歹命保住了，來日廣招天下明醫，不怕治不好。這會皇上正讓刑部徹查，本宮也不好插手。妹妹只管相信皇上，皇上一定會給妹妹一個交代。”
葉舒雲認真的語氣，讓博淑儀有些氣悶。想想葉舒雲在後宮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博淑儀笑了。是她魔障了，怎會以為葉舒雲這麽容易就松了口。
“借姐姐吉言，妹妹也希望治兒能早早好起來。”
博淑儀臉上的苦澀擋也擋不住，葉舒雲冷眼看着，依舊溫柔的安慰道
“九皇子身子不适，一會妹妹為九皇子收拾收拾行裝住去長樂宮。本宮同皇上商量，皇上也應允了。不過，妹妹宮裏的趙才人與張才人到底是皇上的嫔妃，九皇子的年紀擺在那，終究有些不方便。本宮已經讓她們挪宮了，等她們走了，妹妹再把九皇子接回去吧。”
葉舒雲說完博淑儀倒是想起，剛剛自個離開長樂宮時，确實極為吵鬧，沒想到是這樣。
對于能親自照顧九皇子，博淑儀沒有異議，自然是同意了。
“那就多謝姐姐了。治兒由妹妹親自照顧，我更能放心。”
不管葉舒雲做這事抱着什麽目的，博淑儀對這樣的安排極為滿意。正好這時冬韻進來，說趙才人與張才人已經遷宮好了，葉舒雲這才說道
“妹妹先回去幫九皇子收拾吧，咱們改天再聊。”
博淑儀點了點頭，自從對葉舒雲起疑，博淑儀自個也不願意與葉舒雲呆的太久。
博淑儀走後，葉舒雲才露出一抹冷笑。兩人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卻是尴尬不已，兩看生厭。
葉舒雲并沒錯過，方才博淑儀眼底的隐忍與憎恨，葉舒雲笑了。就算博淑儀知道是自己動手又如何，沒有證據！
葉舒雲敢在宮裏下如此狠手，除了宮裏是自個的地盤，更因為她有絕對的把握不會被人查出來。畢竟，替死鬼葉舒雲都已經準備好了……
博淑儀回宮後，打點清掃一番，當夜就把九皇子接回了長樂宮。趙才人去了烏淑妃住的景福宮，張才人則是去了赫修儀的重華宮。
刑部在後宮忙活了七天，終于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當刑部尚書裴雲英将證據交給景德帝時，景德帝沉默了。
景德帝有想過，此次完全是為了龍椅惹出了事端，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他絲毫看不上眼的嫔妃做的事。
張才人，景德帝五年入宮。入宮時就是才人的位分，十八年來絲毫未動。景德帝這時記起了她。
張才人入宮之初，還是被景德帝召幸了幾回，景德帝對她也算有幾分寵愛。可正當景德帝再次召幸張才人，準備次日晉了她的位分，卻沒想到，坐着春恩車過來的張才人滿面膿包，十分可怕。
饒是景德帝經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卻還是被這一幕惡心到了。景德帝想要什麽美人沒有？一看到張這副樣子，景德帝恨不得從沒認識過張才人。
若不是張才人沒做什麽惹景德帝生氣的事，怕是就要被景德帝打入冷宮了。
經此一事，張才人算是徹底失寵。
景德帝見是張才人下手，心中疑惑不已，景德帝雖不記得張才人是何許人也，卻在前幾天長樂宮瞧上一回，覺得張才人安安靜靜頗為乖巧。
而且，一個才人罷了，怎敢對皇嗣動手？景德帝疑心不已，派秦安将張才人帶過來問話。
可沒想到，半個時辰後秦安回來，卻帶來了張才人已吞金自盡的消息。
秦安除了帶回來這個消息，亦帶回來一封張才人親筆寫的“遺書”。景德帝翻來來看，見上面寫的，張才人對暗殺九皇子供認不諱。至于讓博淑儀昏迷不醒，完全是為了不讓博淑儀壞事。
“………妾知道，妾所作所為乃皇上所不能忍，可妾并不後悔。妾當年受皇上喜愛，卻因為臉上膿瘡遭皇上厭棄。妾當年不甘心，多年來暗地裏找陷害妾的人，卻發現竟然是妾引為姐妹的博淑儀。妾不願意博淑儀踩着妾往上爬，妾這輩子已經沒了指望，也要讓博淑儀也沒了後半輩子的依靠………”
洋洋灑灑的一封信寫盡了張才人十八年來在宮裏的苦悶與不甘，如今為自己報了仇生無可戀，自盡已結束殘生。
張才人的信讓景德帝看完後，景德帝露出深思狀，若張才人所言是真，那這博淑儀，這些年來手裏怕也是不幹不淨。
景德帝眼神一暗，吩咐秦安
“把張氏寝宮給朕搜的幹幹淨淨，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 博淑儀從前戲份有點少，現在補的這一點，好像還不夠突出博淑儀的狠辣╭(╯^╰)╮
唉，好糾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