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狗血
“伯爺,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不如請殿下進宮去打探打探消息,也好早做準備。”賈姨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試探着開口。
賈姨娘的話深得宣威伯的心,他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一直無法說出來,如今賈姨娘說出來,無疑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
摸了摸賈姨娘光滑細嫩的臉,宣威伯故作猶疑:“這……二郎瞞着府裏搭上崔閣老本就不對,這個時候再去麻煩殿下,她未必會應允。”
賈姨娘一聽就知道宣威伯心動了,但是因為死要面子不願主動去讨好人,故意說給她聽的。可這個法子畢竟是賈姨娘自己提出來,而且必須的…促成此事才能讓自己從中獲利。
于是便道:“伯爺不必為此憂心,妾自有法子讓伯爺達成所願,伯爺只要等着看好了。”
賈姨娘說完對着宣威伯神秘一笑,從袖子裏取出一張字條,遞給一旁的婢女道:“還不快去把東西送到公主那裏。”
宣威伯有心去看字條上的字眼,卻慢了一步,只能撐着臉面坐在屋裏等消息。
半刻鐘之後,果然就有主院的丫頭過來說福慧請宣威伯去主院說話。
主院裏,福慧坐在炕上捏着手裏的字條,神情複雜,她看着蔡嬷嬷道:“嬷嬷,這麽多年了,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蔡嬷嬷臉上的神情有些怔愣,她看着福慧,心裏沉甸甸的,當年那人一走了之再無音訊,只留下殿下一人備受太後苛責。雖說那段日子已經過去,可蔡嬷嬷始終忘不了那個時候殿下痛苦的樣子。如今那個人的消息再次出現了,也不知這一次是好是壞?
“殿下,您也說了,這麽多年了。”良久,蔡嬷嬷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可其中的意思福慧又哪裏不知道。
不過,便是如此,福慧也覺得甘心了,這些年她心裏惦記着那人,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畢竟她還有阿芙,總不能一直留在過去止步不前。
宣威伯來的時候,福慧早已收拾好,臉上的神情不見一絲一毫的痕跡。她看着宣威伯,把字條放在桌上,眯着眼道:“這東西伯爺哪兒來的?”
宣威伯看了那字條一眼,筆墨粗狂,遒勁有力,一看便知道是個男人寫的。這一瞬,宣威伯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你問這做什麽?”
福慧看着他臉上的神情笑了,“怕是伯爺也并不知曉吧?”
若是知道又怎麽會是這樣一副表情?想起來把紙條送來的婢女,福慧看了蔡嬷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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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伯臉色尴尬,眼看着蔡嬷嬷就要出去,就板着臉道:“我只問你你打聽這個做什麽,你做什麽要扯上別人?”
“別人?”福慧冷笑一聲,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長,“伯爺可想清楚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否則萬一本宮情緒不好,一不小心做出什麽,伯爺可不要後悔才是。”
她在威脅他。宣威伯臉色更不好看了,她能拿什麽威脅他?無非就是伯府和老太太,連帶賈姨娘母子罷了。可偏偏他一樣都賭不起,也不敢賭,要知道一旦賭了的話,賠上的可就是顧氏一族的性命。想到這裏,宣威伯臉色陰沉如水,“自公主嫁進來,我便從未對不起公主,可公主是如何對待我的?又是如何對待我的家人的?”
福慧沒說話,只是臉上的冷笑更加明顯了,甚至帶了三分輕蔑和厭惡,仿佛宣威伯就是地底的泥巴,她連踩一腳都不屑。
“我只想問殿下一句,你可曾把我當做夫君?”這話埋在宣威伯心裏很多年了,當年能夠贏得福慧公主芳心讓她心甘情願下嫁,是宣威伯心裏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然而這種驕傲,到成親後便被現實無情的打破了。
公主根本不愛他,她的眼裏沒有他。所以宣威伯一直都不明白,既然公主不喜歡他,為何還要嫁給他?
“伯爺這話問的好笑,”福慧輕笑一聲,“不過既然伯爺都問了,那麽本宮也想問你一句,伯爺你又可曾真心待過本宮?”
宣威伯聞言瞳孔猛的一縮,然後臉色猙獰,“殿下說這話就不覺得虧心嗎?如果你真的有把我當做夫君,為何從來都不與我同房?”
他這樣說,福慧眼皮子跳了跳,忽而勾起唇角,笑容凜冽,“你知道了啊!”說完了她又點了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宣威伯眼神陰狠,滿臉不甘心,他覺得伯府有今天和福慧脫不了幹系,如果不是她一直都在騙他,他哪裏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怎麽,覺得不甘心?”左右賈姨娘沒來,幹坐着未免太沒趣了,福慧忽然生出了一種和這個男人聊聊的興致。看着他不甘的眼神,福慧道:“覺得不甘心就對了,打從一開始你出現在本宮面前的時候,本宮就知道你想做什麽。不過那個時候本宮的确需要一個夫君,既然你出現了,那麽本宮将計就計也未嘗不可。”
宣威伯目呲欲裂,看着福慧的眼神陰鸷無比。
福慧卻毫不在乎,她看着跟着蔡嬷嬷走進院子的女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冷。她一直都沒把賈姨娘看在眼裏,結果卻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福慧越想臉上的笑容越冷。
“妾見過殿下。”賈姨娘一進門就跪下了。
宣威伯瞪着福慧,不等賈姨娘膝蓋挨着地就把人扶起來,摟着坐在椅子裏,挑釁的看着福慧。
“呵呵。”福慧笑得越發暢快,“蔡嬷嬷,讓賈姨娘好好的說話,本宮不想聽見什麽廢話。”
蔡嬷嬷聞言就上前一步,賈姨娘莫名的哆嗦了一下,往宣威伯懷裏靠了靠。
“你想做什麽?”宣威伯厭惡的看着福慧。
賈姨娘恰到好處的嘤嘤嘤哭了。
福慧皺眉。
蔡嬷嬷招了招手,外面進來一個丫頭,端着一只托盤。蔡嬷嬷走過去,從托盤裏取出一樣東西丢在賈姨娘腳下,然後也不說話,就那麽冷冷的看着她。
清脆的聲音入耳,賈姨娘也看清了那樣東西,一把特殊的匕首,十分的眼熟,就是她當初用來殺死顧謹之的那把匕首。
她知道了,甚至還抓到了什麽證據!她在威脅她!
賈姨娘垂頭靠在宣威伯懷裏,眼底閃過一絲冷芒,很快的就不見了,随即她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在堂前跪下,也不管宣威伯難看的臉色,只看着福慧道:“殿下想問什麽妾都知道,只是妾有一個請求,還請殿下能成全妾身。”
福慧看着她,這個時候了還敢讨價還價,她到底有什麽憑仗?“說來本宮聽聽。”
“妾身自小孤苦無依,到了如今也只有四郎一個親人,”賈姨娘跪在地上垂着頭,臉上的神情都掩蓋在陰影裏,只聽她幽幽/道:“妾知道自己作惡多端,罪責難逃,只求殿下一事,能放四郎一條生路。”
到了這會兒,賈姨娘已經不對伯府報什麽希望了,還是早點清醒的好,否則晚了就什麽都來不及了。
“本宮答應你便是。”福慧毫不在意,一個顧四郎又不是什麽大事,放過了他又如何?她自信再給他十年,顧四郎也對她構不成威脅。既然如此她又為何不答應呢?
兩人你來我往,已經達成初步協議,然而一旁的宣威伯卻有種不好的預感,賈姨娘為何要求福慧放四郎一條生路?難道說伯府即将迎來滅頂之災?賈姨娘一個女人如何得知?宣威伯腦子裏一片混亂。
“多謝殿下成全。”賈姨娘神色感激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才有些恍惚的說起了福慧問的事,“妾也是偶然得知殿下一直在找一個人,特意派人打聽了此人的事,意外得到了一副墨寶。那個時候妾就覺得眼熟,只是一直都沒有想起來在哪裏見過。直到後來三郎入京,妾這才想起來,不僅是那副墨寶,就連那人妾也見過。”
福慧呼吸一窒,目光緊緊的盯着賈姨娘,“你什麽時候見過他的?在哪裏?”
“殿下莫急,”賈姨娘神情有些恍惚,“妾是在荊州見的,是在顧府的宴會上見過此人,當時妾剛進府,彈得一手好琵琶,伯爺就帶着妾給客人奏樂。也就是那時候,妾見過那個人。”
宣威伯越聽越覺得奇怪,他忍不住想起福慧看着那字條的眼神,似喜非喜似哭非哭,十分的複雜,這讓宣威伯莫名的心底發涼,他直覺不能讓賈姨娘繼續說下去了,否則就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可惜蔡嬷嬷一直都在盯着他,看到他神情不對就立刻讓幾個婆子去控制住他,好不讓他去打攪賈姨娘說話。
“當時伯爺還只是個小小的從四品官兒,又被外放在荊州六七年一直不得回京,于是伯爺起了心思,要讓妾去服侍那位大人。可惜那位大人把妾趕了出去,”賈姨娘說到這裏神色萬分的複雜,她擡頭看着宣威伯,“伯爺知道後十分驚慌,就派人去追趕那位大人,結果不知怎麽的,那位大人進了先夫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