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趣事
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福慧和宣威伯雖然已經撕破臉,卻并沒有鬧大,或者有和離的意思。一時間,宣威伯府倒是安安靜靜的,仿佛什麽事也沒有。
顧淮嶼依舊沒什麽存在感,而顧沉舟也是按部就班的去聞鶴先生那裏進學,時而偷偷摸摸的打聽謝姝婉的小愛好。
也是到了如今,顧沉舟才恍然意識到,上輩子他能娶了謝姝婉,可能是老天瞎了眼,或者是他積了八百輩子福分修來的。畢竟,從現在看,謝姝婉的追求者……可真是多啊!
雖然她出乎意料的能打,但架不住貌美如花又有才華,更別提還是鎮北大将軍唯一的嫡女,求娶者多如過江之卿。
顧沉舟心裏酸酸的,明明就是他的娘子,他卻還要和其他男人争,還要和其他男人搶,真是再沒有比他更委屈的。但即使這樣,顧沉舟還不得不靜下心來跟着聞鶴先生讀書,畢竟這輩子他想要這輩子再娶了謝姝婉,就必須拿出點真本事來,而且他從重生開始就計劃好了要走科舉之路的,總不能和上輩子一樣,他娶了謝姝婉不僅沒能為她遮風擋雨,反倒還要謝姝婉護着他一個大男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謝姝婉做錯了什麽要嫁給他這樣一個男人?顧沉舟自覺沒這麽厚的臉皮,況且,男人對待心上人,不就應該把她捧在手心,把最好的一切都送給她嗎?謝姝婉護着他寵着他了一輩子,還豁出去命來替他報仇,顧沉舟覺得即便是上輩子的事,但他既然親眼見到過親身經歷過,就不該無動于衷。
這輩子,換他把謝姝婉寵上天好了。這樣想着,顧沉舟心裏還挺激動的,簡直滿腔豪情,只覺得枯燥的書也沒那麽無趣了。
謝姝婉不知道顧沉舟準備把她寵上天的豪情壯志,她看着眼前狗皮膏藥一樣的男人,額頭突突作響,如果對方不是皇上的兒子,她肯定把他沉進望江樓的湖裏泡泡冷水,好好給他洗洗腦子!
“阿姝,你好些了沒有?前些日子我聽說你病了,卻抽不開身來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我叫兩個太醫再來給你瞧瞧?”周承澤一臉關切,眼底滿是情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謝姝婉是一對互通情意的有情人呢!
“多謝殿下關心,臣女并沒大礙,”謝姝婉百無聊賴的把茶盤裏的茶杯堆起來,高高的聳成一摞,明顯對于周承澤的話興致缺缺,“而且臣女已經看過大夫吃過藥了,已經痊愈了,殿下不必如此緊張。”
謝姝婉油鹽不進的樣子令周承澤十分苦惱,他簡直不能想象謝讓是怎麽教出這樣一個讓人一言難盡的女兒的!
明明長了一張天仙一樣的臉,怎麽性子就是這麽的不讨喜?他堂堂一個皇子幾次三番屈尊降貴的讨好她,她卻一直無動于衷甚至不屑一顧,她到底是傻還是瞎啊?
“對了,阿姝,我聽說望江樓新出了幾道菜,其中就有一道西湖醋魚,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嗎?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盡管心裏憋氣得很,周承澤還是做出一副風度翩翩,溫和如玉的神情看着謝姝婉,眼底滿是寵溺和縱容。
換個女人可能早就淪陷了,偏偏周承澤遇到的是謝姝婉這個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冷酷無情的女人。她不僅沒對周承澤産生丁點兒好感,反而更加厭惡了。說實話她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這男人還來糾纏,要不要臉了還?不覺得難看嗎?
看了看天色,的确是到了吃午膳的時間,謝姝婉也不想在府裏和周承澤這個讨厭鬼大眼瞪小眼,與其如此,還不如去外面呢!于是就答應了。
老天爺可能聽到了謝姝婉心裏的吐糟,剛出門就遇見了周承澤的表妹,崔凝兒。一見到周承澤,崔凝兒眼底就綻放出一抹驚喜,有些嬌羞的走過來溫溫柔柔道:“凝兒見過表哥,許多日不見,姑母與表哥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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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兒聲音柔柔弱弱的,跟她的相貌一樣很容易讓人憐惜。周承澤原本被謝姝婉冷淡的态度刺/激得有些不愉的心情瞬間得到安撫,他朝着崔凝兒溫和的笑了笑,“母妃一向很好,表妹不必擔心,倒是表妹怎麽會在這裏?難不成和謝小姐一樣聽說了望江樓推出了新菜品,特意去品嘗的?”
崔凝兒聞弦歌而知雅意,她眨了眨眼,天真乖巧而又惹人憐惜的看着謝姝婉道:“原來謝家姐姐也是去望江樓的嗎?凝兒能一起去嗎?”
周承澤也看過來。
見這對表兄妹自顧自的唱戲,謝姝婉只是挑了挑眉,随意的點點頭,“這有什麽?原就是殿下請的,如今碰上了崔小姐,都是吃飯,有什麽妨礙的?”
吃頓飯而已,有什麽大不了?謝姝婉不以為然,反正她有拳頭有功夫,背後還有爹娘兄長們,怕什麽?
崔凝兒一聽就笑開了,上前挽住謝姝婉的胳膊,脆生生道:“多謝謝家姐姐,姐姐我們走吧。”
謝姝婉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崔凝兒,目光在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上片刻,挑了挑眉,朝着望江樓而去。
周承澤見狀眼底閃過一縷暗芒,卻并沒有多說,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過往的女子見了無不紅了臉。
一看到周承澤,望江樓的夥計直接走上來,十分恭敬的拱着手道:“殿下來了,您的雅間早打理好了,快請!”
周承澤恍若未覺的擺了擺手,“你自去忙吧,本王自己上去。”說完轉頭看着謝姝婉道:“阿姝,表妹,我們先上去?”
謝姝婉見此嘴角幾不可見的劃過一絲冷笑,并沒有說話。倒是崔凝兒笑得天真又甜美,拉着謝姝婉興高采烈的往上跑,嘴裏嚷着:“我今兒真真是托了謝家姐姐的福呢!往日裏表哥總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而且這望江樓又是花了銀子都不一定能吃的到的,今兒可好,全都齊活了,可見都是謝家姐姐的功勞。”
崔凝兒這般說了,捂着嘴又笑了兩聲,模樣嬌俏又可愛。
謝姝婉看着她笑了笑,并未說什麽,而是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然而崔凝兒見謝姝婉總是不接她的話,心裏就很不高興了,一個偏遠之地來的莽夫之女,何德何能讓表哥纡尊降貴的去讨好?偏這粗鄙女子還冷冰冰的好似誰都瞧不上一樣?
見表哥周承澤神色也不大好,崔凝兒眼珠子轉了轉道:“我聽表哥說謝家姐姐是從荊州城來的,左右這會兒飯菜都還沒上來,就這麽着豈不無趣?不如謝家姐姐與我講一講荊州城可有什麽有趣的事兒,也好打發打發時間?我自小就待在雍京,沒機會出去見識,很是好奇呢!”
崔凝兒這話說的明顯不合規矩,偏周承澤被謝姝婉冷冰冰的态度弄得心裏不愉,見自家表妹話裏藏刀的,竟跟着生了教訓謝姝婉的心思,也不開口訓斥,反倒是略有三分寵溺縱容道:“是啊,凝兒打小待在雍京沒機會出去見識,阿姝你快與她講一講,免得她總是一副如此好奇的模樣。”
謝姝婉心裏冷笑,面上仍舊冷冷淡淡的,不動聲色道:“荊州城地處偏僻,不比雍京繁華,哪裏有什麽趣事兒?”
崔凝兒撇了撇嘴,卻是不幹了,拽着周承澤的胳膊晃了晃嘟着嘴道:“表哥,你快勸勸謝家姐姐嘛!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周承澤有些無奈的看向謝姝婉,“阿姝,凝兒表妹她性子天真,嬌憨執拗,你若是不告訴她,恐怕她得有吃不香睡不着了。”
謝姝婉勾了勾嘴角,吃不香睡不着?就是賤的,送到邊境大營待上兩日,便是吃糠咽菜也香了。
對于這表兄妹兩個一唱一和做的戲,謝姝婉原是不想搭理,只等着飯菜上來,雍京不是最講究規矩嘛,食不言寝不語,還有什麽說的?偏這倆狗東西非得揪着不放!既如此,那她就好心說上一說,至于這對表兄妹聽了之後吃不吃得香睡不睡得着,那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既然崔小姐如此好奇,那我就勉為其難說上一二吧!”謝姝婉給自己倒了杯茶捏在手裏把玩着狀似為難的思考了一番,在崔凝兒期待的表情裏緩緩開口,“荊州城地處偏僻,不似雍京繁華,也沒什麽可說的。不過我倒是想起了進京前遇見的兩件事兒。”
周承澤見她竟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當即眼皮子一跳,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但崔凝兒卻是興奮無比,有趣兒的事兒?野蠻之地能有什麽有趣兒的事?
“大概是開春的時候,三月初?我也記不清了,我與幾位兄長打賭,說能在三個月內剿滅九安坡的土匪。”謝姝婉悠悠開口,臉上露出快意的笑,似乎沉浸在往事裏,“卻說那一日我們得到消息,九安坡的土匪看上一只肥羊,帶了一夥土匪埋伏在荊州城百裏外的破廟,就等着肥羊自己跳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