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5無題

闵忠心懷忐忑的站在公主府門外,不時盯着公主府的大門發呆。自打恢複記憶以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無數次的站在她的門外,卻從來都不敢讓她看見。

他怕看到她怨恨委屈的眼神,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心如刀割。

聽說她嫁的那人,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堆,闵忠就恨不得提刀砍了那姓顧的。

“闵公子,殿下請你進去說話。”蔡嬷嬷一輩子在宮裏伺候,後來跟着福慧,滿打滿算也是見了不少人。一看到闵忠的神情,蔡嬷嬷心裏就活泛起來,闵忠這樣子,分明就是對殿下念念不忘啊!

也不枉殿下苦等了大半輩子。

闵忠什麽都沒說,跟在蔡嬷嬷身後進了公主府。一路上的亭臺樓閣,花草木石,格外的熟悉,都是按着他們原先說好的樣子布置的。

這一刻,闵忠的心裏酸酸澀澀的,卻又異常的溫暖。

福慧隔着簾子看着漸漸走進來的男人,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十幾年的光陰,歲月不曾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反而使得他越發的好看,一眼就讓她心折。可是她卻韶華不在,為他人婦。福慧忍不住捂着臉低聲哭起來。

當年兩人相識的時候,闵忠最怕的就是福慧的眼淚,當即什麽都不顧,沖上去把人抱在懷裏。忍着鼻頭的酸澀滾燙,甕聲甕氣道:“別哭,是我不好,都怪我,你別哭,不要哭。”

福慧聞言哭的更兇了,好似要把這十幾年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一樣。

蔡嬷嬷見此,把丫頭門都帶下去,下了封口令,若是今日的事傳出只言片語,一家老小都賣去西北挖煤。

屋裏福慧淚水漣漣,哭的闵忠心,肝都疼了,哄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你去哪兒了,連封信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福慧揪着闵忠的衣襟哭着質問:“我總是在想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又或者你娶了別人,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闵忠把人摟進懷裏,急聲道:“沒有,沒有別人,一直都只有你。”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這十幾年發生的事,最後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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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道:“對了,我們還有個女兒,你當年說過,如果有個女兒就叫阿芙,我給她取了名字,叫闵初芙,是我們的第一個女兒。可惜……”

闵忠腦海裏立馬就浮現出一個嬌嬌軟軟跟在他後面叫爹爹的小姑娘,心裏瞬時軟成一團,“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們娘倆受苦了,今後我再也不走了,一輩子都陪着你們娘倆。”

多年不見,兩個人說了大半個下午,闵忠出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蔡嬷嬷迎上來道:“闵公子,殿下……”

“她哭累了,睡了,待會兒嬷嬷記得給她泡一杯枸杞蜂蜜茶,做一些清淡點的吃食,明日我再來看她。”闵忠對着陪了福慧多年的蔡嬷嬷,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蔡嬷嬷心裏一熱,她們殿下真的沒有白等。她點了點頭,看了眼顧初芙的院子道:“闵公子可要去看看小小姐?”

阿芙。

闵忠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我,孩子小,我今天來的突然,我怕吓着她,等明日,明日我就來看她。”

闵忠說完落荒而逃,蔡嬷嬷盯着他的背影,充滿了褶皺的老臉笑成一朵花兒。

不在影子衛任職了,闵忠就回了闵國公府,直接去見了老太太,祖孫倆在延壽堂談了一夜。

等闵忠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靠着房門睡着的猴子。他皺着眉把人叫醒,“我記得我這院裏給你留的有房間?”

猴子揉了揉眼睛,一看到老大回來了,當即就蹦起來,拉着人進了屋裏,“老大你跑哪兒去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闵忠踹了他一腳,“別貧了,有事說事兒,待會兒前面就有人來了。”

猴子頓時不敢耽擱,“老大你有個兒子你知道嗎?”

闵忠……他怕不是聽錯了吧?沒聽福慧說還有個兒子,随即他就想起了一件事,宣威伯府的事,好似顧三托他去查自己的事,難不成……

闵忠覺得自己怕不是要完,他和福慧說話的時候唯獨隐瞞了這件事兒,畢竟他聽說那個女人死了的,而且也沒聽說顧家真的有懷疑顧三的身份的。

左思右想了一會兒,他問猴子:“當初在宣威伯府,我出去給主子辦事兒期間都發生了什麽?還有,這件事兒福慧公主知不知道?她什麽反應?”

猴子被問的滿臉懵逼,他撓了撓頭道:“知道吧,一開始還是福慧告訴顧三爺您的身份的,她還說也是緣分,不然那麽多兄弟,阿芙小姐怎麽就單單和顧三爺一個人親?”

闵忠先是松了口氣,随即就是滿滿的心疼。福慧有多麽驕傲只有他知道,可如今卻連這種事都能忍得住。再想想方才,他和福慧說了那麽久,福慧也沒有質問他。

“好了我知道了,這樣,你先去守着顧三,回頭我得了空再說這事兒。”闵忠擺了擺手。

闵國公府的事如何,顧沉舟并不知道。他看着猴子得意洋洋的臉,忍不住道:“你找到他了?他在哪裏?”

先前沒找到,顧沉舟并不着急,如今陡然聽到有消息了,他忽然就急起來。這一刻,在他心裏無比清晰的認知道,找闵忠不單單是為了有一個足以同阿姝門當戶對,能夠保她不被取笑的家世。

在他的心裏,對父親也是有期待的。闵忠,不管如何,一定會比那宣威伯要好很多吧?顧沉舟捏了捏手心,無端生出幾分忐忑。

“人是從宮裏出來的,我跟在後頭看着回了闵國公府才回來的。”猴子摸了摸鼻子,心說這也不算是假話吧?老大就是從宮裏出來後,回了闵國公府的。

顧沉舟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擺了擺手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如果闵忠回來了,肯定是要去找福慧的,所以這并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想起他無意間從鎮北将軍府打探來的消息,顧沉舟坐回了書案前開始看書。

……

鎮北将軍府裏,謝姝婉靠在迎枕上啃着香梨,修長的雙腿交疊起來,不時抖上兩下。

“你給我坐好了,像什麽樣子?”謝夫人手裏正拿着一封剛拆開的書信,沒看兩行就發現女兒吊兒郎當的坐姿,頓時氣的腦殼生疼。伸手拍了拍她的腿,謝夫人教訓道:“翻過年就十三了,就要開始相看人家了,這個樣子傳出去,哪個人家敢娶你?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一天到晚還是沒個正型?”

謝姝婉聞言撇了撇嘴,規規矩矩的放下雙腿,在軟榻上盤腿坐好,“娘啊,你就饒了我吧,這京城裏的男的一個個要麽歪瓜裂棗,要麽弱不禁風,我一拳頭就能打倒,你說你舍得讓女兒嫁這樣的男人嗎?日後要是有人欺負我,他連保護我的能力都沒有,只有挨揍的份!再說了,我可是都聽說了,這京城裏的男的,十三四歲屋裏就放了人,沒成親的哪個房裏沒人的?我可不想受這種窩囊罪,娘若是真舍得讓我嫁這樣的人,那到時候我如果把你女婿打了,娘可別後悔!”

聽着謝姝婉的長篇大論,謝夫人額頭青筋蹦起,盡管心裏已經氣的恨不能揪着閨女的耳朵訓,可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對,都說到了她的心坎裏。女兒這麽出色,當然要找個同樣出色的女婿才是。她就是再想把女兒定出去,卻也不可能會讓女兒嫁給廢渣。

別家姑娘說起未來夫婿是含羞帶澀,可她女兒說起來卻頭頭是道,叫人不能反駁,謝夫人只覺得頭更疼了,當即擺手,“回你自己房裏吧,別擱我這兒礙眼,瞧見你就煩!”

謝姝婉噘着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謝夫人院裏,轉身卻偷偷地松了口氣。

要說嫁人這回事,她是真沒想過。她自己什麽性子自己知道,不管是京城還是荊州,沒有哪戶人家會允許她成了親之後,還跟着父兄征戰沙場。

謝姝婉哼着小曲兒回了房裏,拎了長劍和輕涯練手。

見主子出手幹脆果決,輕涯嘴角抽了抽,這怕是又遇着什麽高興事了。也不知主子什麽毛病,一高興就找她練手,一生氣就找逐風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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