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協議
幾個粉絲出去, 沈暮然看阮星辰出來, 站了起來。女人面對鏡頭十分自如, 笑容親和力滿分, 不用導演多提點, 一組鏡頭幾乎是一次過的。為了精益求精, 才多錄了幾遍，好豐富剪輯素材。
沈暮然立在一旁等着, 想起來她早上送陸悠去機場, 回來電視臺便接着化妝拍攝, 好像還沒吃午飯。他出去打了個電話, 叫了個外賣。順便處理了一些工作電話。
回來拍攝室的時候，阮星辰第一輪錄制基本完成。導演和制片忙着審片，看看有沒有鏡頭需要補。阮星辰便先回去化妝室補妝休息。
君怡酒店下午茶一般不外送，還是王就通過私人關系訂到的。趁着拍片空檔, 一幹白色工服的服務員提着大包小包，送進來拍攝室。
沈暮然才和大家招呼：“辛苦了, 大家吃個下午茶。”
君怡的服務員正要走, 他忙拉住一個年輕小夥，選了幾份雞翅, 幾份沙拉和一些個糕點, “幫忙送進去裏面化妝室。”
化妝師剛要給阮星辰補口紅, 門口有人敲門，她去開門讓人進來。服務員提着大包小包放到桌上，服務态度專業和藹：“您好, 請享用下午茶！”
阮星辰一眼認出來他身上君怡的工服，電視臺的都是普通上班族，誰這麽大氣，點個下午茶都是五星級酒店。更何況，君怡從不送外賣，除非跟她一樣，認識餐飲總監王成。不難猜到這下午茶是沈渣男點的，他這是要收買人心！
等服務員出去，阮星辰才對化妝師說：“老師您先吃點東西吧，只剩唇妝了，一會兒開始拍再補也行。”
她沒吃中午飯，其實早就餓了，礙着要拍攝，便一直強撐着。現在也顧不得誰點的問題，還在工作，她需要體力。擡手拿了一份雞翅，便啃了起來。補充了一下能量，化妝師才過來幫她把最後的唇妝補好。
白海敬敲門通知她還有兩個鏡頭要補錄，她才出去。
沈暮然還杵在原地，自成一片冰冷結界。
阮星辰懶得給他眼神，繼續投入工作。補錄完成，才和白海敬打了聲招呼，拿着包去了洗手間，打算簡單卸妝再離開。
從洗手間出來，門外圍了一圈人，男人個頭比一幹女粉們高出一個頭，一眼看到阮星辰出來，忙簽完了最後兩個名，跟了過去。
阮星辰剛剛在洗手間裏接了個電話，張律師已經到了國內了，想約阮星辰的時間，看看什麽時候方便談談她的離婚協議。正好沈渣男陰魂不散，看得她心煩，擇日不如撞日，她便約了張律師等下就見
兩人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邁巴赫還停在門口。阮星辰卻沒多費口舌，自動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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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然跟着上來後座。
等他關了門，阮星辰對前面的司機大叔道：“麻煩去下盛天大廈。”
“……”他一時間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盛天大廈地處S市最繁華的金融區，少有娛樂圈的産業會在那邊活動。他随着她。
車從電視臺開出來，到半途中，阮星辰手機上來了個電話：“喂，張律師！”
沈暮然聽出來些不對。
“嗯，我現在正去盛天大廈。”
電話那邊張律師：“我已經到了。那我就在三樓律所大廳等您！”
“好。您稍等。”
等女人挂了電話，沈暮然耐不住問起，“律師？”
阮星辰沒看他，逐字強調：“離婚律師！”
他深吸了口氣，看着女人的側臉輪廓：“星辰，你的決定做得太倉促了。是我的錯，讓你背了罵名，我向你道歉。可你也要冷靜一下再做決定。”
“我很冷靜！”阮星辰語調平靜，和剛剛那四個字十分相應。
“……”
司機大叔都被後座的情況驚出一身冷汗，忙打開了車內音響，放起了電臺音樂。
車停在盛天大廈樓下，阮星辰下了車。
這回沈暮然沒跟下來，而是坐在車上等着。一個小時後，阮星辰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從樓上下來。拉開車門，坐進來車裏，把手裏的文件遞給沈暮然：“離婚協議，請沈總過目。”
沈暮然看着女人，眉頭緊蹙，卻沒動文件。而是對前座的司機道：“去紫熏苑！”
車開到一半，阮星辰看他把文件放在一側一動沒動，才提提他：“沈總以為不看就完事兒了？”
沈暮然看着她長嘆了口氣，“好，我看。”
從牛皮信封裏把一沓紙張拿出來，他拿在阮星辰面前，飛快地從頭翻到尾，“看完了！”然後搖下自己那側的車窗，一手将文件扔了出去。
車開得快，離婚協議被甩到車後，根本看不見了。阮星辰不緊不慢：“扔了又怎麽樣？我剛剛問過張律師。如果沈總不同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可以單方面申請跟法庭調停。協議明天會再寄到沈總的辦公室，三個月後如果沈總未給出回複，法律将會根據我的陳詞，判定離婚！”
“…阮星辰你…”
“我挺好的，不勞沈總問候。”她說着靠向椅背，一天忙下來有些累，閉目養神。
等車停在紫熏苑樓下的時候，她已經睡熟。沈暮然沒去叫醒她，靜靜坐在旁邊等着。
天色已經暗了，前座的司機小聲回頭，“先生，要不要叫醒太太？”
他也小聲：“讓她再睡會兒！空調溫度高些。”
車外的天氣有些悶熱，電閃了好幾下，雷聲不大。阮星辰昨夜醉酒，其實睡得不好，倒在車裏一睡就是兩個小時。
夢裏她把那紙離婚協議甩在沈渣男臉上，沈渣男看也沒看一眼，擡手就全撕了。她好氣…轉身要跑，可沈渣男不讓，還拿着那張加州的結婚照對她冷笑…
騙子！
女人夢中吐出“騙子”兩個字，沈暮然無聲自嘲…果然，七天閃婚的後遺症，陣痛劇烈，說到底他到現在大概也不大了解她，正如她也不大了解他。女人鼻尖嬌俏，睡夢之中還嘟着嘴，她的倔強他見識到了，可總是莫名心疼…
窗外終是一聲驚雷，阮星辰被雷聲喚醒。睜眼便見沈暮然一雙眼睛落在自己臉上，眼裏游離着幾絲氤氲。
阮星辰忙坐了坐直，理了理衣服和頭發。沈暮然也将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看向車前：“你到了。”
阮星辰拿着包，打開自己這一側的車門，下了車。外面已經戚戚瀝瀝下起了雨，阮星辰忙拿起包遮在頭頂。
沈暮然從另一側下來，到後備箱拿出一把大傘。走到她身邊，撐了起來。
阮星辰這才放下了包，沒打算跟他有眼神交流，便擡腳往小區裏走。
沈暮然撐傘跟着，一直護到門口，看後面一路有雨棚遮着，才目送她進去。直到女人消失在小路轉角，他才挪着步子回來車上。
身上已經打濕，前座司機小心問道：“沈先生，我們現在哪裏？”
“半山雅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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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阮星辰每每出行，樓下邁巴赫總在候着。她也不做掙紮，就當出行工具用。沈暮然則像個擺設似的總坐在旁邊，兩人說話都沒有幾句，多半都是阮星辰跟司機報地址。連着周四樂隊排練和演出完，周五下午，便到了《你說什麽都對》的首播日。
阮星辰一早打扮妥當從樓上下來，打算早些去臺裏做直播準備，邁巴赫仍是等在門口。
阮星辰自覺的上了車，沒有眼神交流，和這幾天來一樣：“大叔，麻煩去電視臺。”
車開動起來，沈渣男開口問了四天來的第一句話：“你今天要專訪秦森？”
阮星辰甩了個雨女無瓜的眼神給他，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複習一會兒的話題點。
沈暮然偷偷瞄了兩眼她的本子。阮星辰察覺到他的目光，故意往車窗靠了靠。側着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把她送到電視臺，沈暮然卻也跟了下來。
阮星辰這幾天只當他是背景板加出行工具，走到哪裏他也不會跟下車，只是在門口坐在車裏等。今天怎麽還要跟她進臺裏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狠狠看了他一眼，想把他震懾回去。
沈渣男見她回頭，停下來看了看旁邊，故意不和她對視。
電視臺一樓大廳裏兩人一走一停，重複了三四遍，阮星辰才作罷，幹脆擠上了馬上要走的電梯，打算甩開男人。電梯裏人已經差不多滿了，阮星辰看到一個熟悉的工作人員，女孩兒笑着和她招呼：“星辰姐姐，來了啊！”
阮星辰微笑回應，看了看演播廳的樓層11樓已經被按亮，等着電梯關門。
電梯門剛要關上，卻又從外面被人按開了。
明明電梯裏已經滿滿一電梯的人，沈暮然也沒客氣，一句“麻煩讓一讓可以嗎？”他擠了進來，站在阮星辰身邊。
電梯裏幾個小粉絲幾近尖叫：“啊啊啊，沈老公！！”“老公你今天來錄節目嗎？”
沈暮然微微回頭，笑着跟粉絲示意，沒有答話。
阮星辰刻意往旁邊挪了挪，跟他拉開距離，劃清界限。
一電梯的詭異氣氛，突然被身後的cp粉打破：“是陪老婆來錄綜藝…”
冰山影帝人設不保，他小聲咳嗽，粉飾太平。
阮星辰冷冷一句：“沒人讓他賠！”
後面隐隐傳來笑聲…卻沒人再敢議論。
從電梯下來，阮星辰便徑直走進了演播廳，直播下午才開始，秦森也已經早到了。剛剛在跟白海敬對本子，看到阮星辰來，客氣過來招呼。為了保證節目第一錄制的真實感，專訪話題中阮星辰的部分，白海敬并沒有跟他透露。他隐隐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深怕今天被阮星辰公報私仇。“星辰，來了啊？！”
阮星辰被沈渣男追了一路，心情不大好，沒好聲跟秦森招呼了一聲。
秦森看着她的臉色有點發怵，現在就這麽兇，一會兒直播起來可不得把他的老底都掀了。
白敬海拉着阮星辰去後臺化妝，看着她臉色不好，小心試探：“還在吵架啊星辰？狀态好像不大好！”
阮星辰笑了笑，“白導，你能讓人把沈暮然請下樓去嗎？他在這兒我容易分神，我怕會影響節目！”
聽她都這麽發話了，白敬海只好親自上陣，看着那邊已經和秦森開始交談的沈暮然，走了過去。
秦森剛被阮星辰甩了一臉色，看到這邊湊過來的沈暮然，擺着笑臉跟他禮貌了一下。前兩天他在微博上還看着他們鬧離婚，不想沈暮然今天竟然陪着來錄節目了。不過看起來關系不大好，好像還在鬧。“沈影帝是陪星辰來錄節目？”
“是。”沈暮然供認不諱，剛要問問秦森第一期錄制，是不是要炒他和阮星辰三年前的緋聞，白敬海就湊了過來，“沈影帝，那個…星辰說你在這兒影響她的狀态，要不然…您先回避一下。我們是第一期節目，還是直播，萬一出個什麽問題，後面的就可以直接砍掉了…不然我請他們帶您去會議室坐坐。”
沈暮然：“……”
秦森：看來真的還在吵架……
被白海敬“請”出了演播廳，沈暮然也沒去什麽會議室，直接下樓回了自己車上。電話響起來，是王就。他接了起來：“什麽事？”
王就：“沈總，就是劇組那邊問您，什麽時候可以回去？有些耽誤了檔期。”
“還不能回。你幫我再推後一周。”
王就：“一周…有點長啊，沈總！”
沈暮然：“那你有什麽辦法把太太哄回來嗎？”
“……”王就瞬間覺得自己多此一問，想了想給了個切實可行的建議：“沈總…BV的編織包最近出了新款，需不需要給太太選一個？DW的設計師，最近也出了一套新首飾，我覺得跟太太氣質挺配的！還有太太喜歡的Louis最近巴黎有秀場，需不需要提前定制一下？”
沈暮然：“發給我看看！”
王就悄悄隐藏了自己的小成就感：“好的，先生！”
挂了電話，沈暮然在王就的禮品清單裏挑了三樣出來，包包首飾潮服各一套。然後再下了個視頻平臺APP。前幾天他看策劃案的時候，記得阮星辰的綜藝是和幾大視頻平臺合作的，在上面就能看到直播。
他得盯着不讓秦森緋聞事件炒作發芽，還得看着阮星辰什麽時候直播完了，他好上去接人。
作者有話要說： 阮小星辰：渣男沒有資格心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