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賈赦也很好奇,賈敬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他知道榮國府的事情,這不奇怪,但是,宮裏的信息,他又是怎麽清楚這麽多的?

賈敬笑道:“你當夏守忠為啥能被賈元春買通,關鍵時刻,在王夫人不想再出錢的時候,還能說動皇上給忘到腦後的賈元春提到才人位置,吊着王夫人咬牙給出錢。”

忠順恍然大悟道:“我皇兄也匹錢了?”

賈敬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太上皇肯定知道。這些都是太上皇,到你府上看瓊姐兒的時候,當笑話講的。”

忠順又道:“那怎麽想着賣祭田那?抄家也是不會動祭田的,這可是世家給自己留的後路,當年老國公可是得了不少功勳田的,一但榮國府沒有後人,或者被抄家,功勳田是要沒收的。”

賈敬無奈的道:“功勳田是榮國府的,祭田是賈家族人能一起瓜分利益的。”

正好這時,賈琏過來,說人到齊了,席面也擺好了,請他們過去吃飯。

賈珍領着媳婦兒、妹妹和兒子進來,給賈赦和忠順見禮,二人給了見面禮之後,賈赦看着張茗道:“轉眼間,茗兒的孩子都這麽高了,我們哪能不老啊?”

張茗跟賈赦還是很熟悉的,笑道:“姑父這話說的可是不實,您和潤叔叔看着,可是一點兒也沒變樣,只是更威嚴了。”

忠順笑道:“小丫頭這嘴就是甜,說的人心裏暖呼呼的。”說着又給了一匣子螺子黛道:“你兩個弟妹都有,這些是你的,拿去玩兒吧!”

賈赦打趣兒道:“這小丫頭,慣是會灌迷糊湯的,小時候不知道哄了你多少寶貝,這不又來了?”

張茗跺了一下腳,拉着小姑子賈玫就跑去女眷那邊兒去了。

賈敬笑罵道:“你們兩個老不羞的,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欺負個孩子!”

忠順嘟囔道:“我可還沒到四十那!”

幾人笑着往外走。

酒席上,賈赦簡單的問了問賈珍現在的情況,就讓他和賈瑚、賈琏聊天去了,那邊女眷們吃好了之後,已經去看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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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邊喝着酒,邊聊天。

賈敬說道:“這王家人是男的女的就沒有要臉的,為達目的,啥手段都能使出來,要不是皇上當機立斷,你整不好就得有個王姓的兒媳婦了。”

賈赦一聽,這口酒給他嗆得,忠順一邊兒給賈赦拍後背,一邊氣道:“我們走的時候,都給瑚哥兒定好親事了,他們家也沒有跟琏兒相配的女孩兒,咋還能賴上來?”

之前,王子騰就想過要和賈赦給賈瑚結親,這才逼得賈赦不得不提前把自家和蘇家的親事公布出去,否則,世家大族,哪個都是到了文定的時候,才會公布婚訊。

賈敬撇撇嘴道:“就是要給瑚哥兒的那個學名叫王熙鳳的,這不是看着賈琏身上也有爵位,使計賴上了琏哥兒,我以年齡不合适給拒絕了,人家就說什麽,女大三、抱金磚的。”

賈赦好容易緩過勁兒,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當即兩半,桌上的碗筷兒嘩啦啦的撒了一地,好在這時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忠順又眼疾手快的把酒壇子給抱住了。

忠順埋怨道:“做什麽發那麽大的火,你身上還有傷那!”

賈瑚幾個,聽到聲音趕過來,确定他們沒傷到自己,這才長出一口氣,命人過來打掃,讓他們去內廳聊天去。

三人進了內廳,小厮丫鬟們快手快腳的又擺上了幾樣下酒的小菜,就退了出去。

賈赦這才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琏哥兒怎麽會讓王家給算計了?這麽不小心,看來是欠收拾了!”

剛要進來問問還缺什麽不的賈琏,一聽他爹的話,二話不說就跟媳婦兒打聲招呼跑路了,最近幾天,他還是窩在公主府別出來招他爹的眼了。

賈敬嘆口氣的解釋道:“這回倒也怨不得琏哥兒,誰能想到,王家人,已經不要臉到,利用小孩子了?”

賈琏這人吧,別的還好,就是對待自家親戚,尤其是孩子這心是真軟,那會兒賈琏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年。

父兄都不在身邊,賈琏又是個好結交的,兜裏也有錢,這不就和衛若蘭幾個玩到了一起,平時都是去爬山打個獵的,偶爾去酒樓喝個酒,聊聊天。

這些都是世家子弟,交友的手段,自然也是沒人阻攔的。

這天,幾個少年又去了山上打獵,這就遇到了跟着家人一起到鐵檻寺打平安焦,自己亂跑走丢了的賈寶玉。

賈琏并不認識賈寶玉,因為賈寶玉出生之後,賈赦早就和榮國府斷絕了來往。

但他們這裏有個少年叫馮紫英,乃是賈代善的屬下神武将軍馮唐之子。

馮唐是個念舊的,一直很感激當年賈代善的提攜之恩,所以,即便是賈代善沒了,榮國府已經徹底敗落了,但年節的禮物也從沒短缺過。

每年史氏做壽,馮唐都是讓妻子帶着禮物親自去祝賀的,年幼的馮紫英自然會跟着一起湊熱鬧,一來二去,也是識得賈寶玉的。

這個據說銜玉而生的孩子,因其周歲抓阄時抓了一盒胭脂,被其父稱為酒色之徒、不堪大用,但是,這賈寶玉單純、懵懂卻是真的,對人也是真心實意,幹淨的不像這榮國府出來的人。

不過,這賈寶玉有個毛病,見到顏色好的幹淨人就走不動路,賈琏是完全遺傳了賈赦那張臉,顏色自然是好的。

這賈寶玉是直接就看癡了,指着賈琏道:“這個哥哥好生眼熟,仿佛是哪裏見過的!”

當時賈寶玉不過一四五歲的稚童,賈琏也不會覺得這是在調戲他,只覺得這長得跟仙童似的小娃娃很有趣兒,就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公子,怎麽獨自走到這來了?”

賈寶玉身上的綢緞,絕非普通人家用得起的,再加上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項圈,就差在腦門上貼着我是值錢的金娃娃,快來抓我啊~

雖然對這人家的暴發戶形象不感冒,但也絕對相信這孩子是富貴人家走失的。

馮紫英笑道:“琏二爺這還不如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眼力好啊,寶玉都覺得你眼熟,你竟然沒認出他。”

他一說寶玉,賈琏自然也就知道是誰了,但是,眼看着都到了成親年齡的賈琏,自然不會因為兩家的龌蹉就遷怒一個孩子。

正好寶玉的小厮茗煙,這時候也找了過來,他們也就就此別過了。

賈琏沒想到,從這以後,賈寶玉就黏上了他,兩府離得近,賈寶玉經常能看到賈琏,賈琏沒有弟弟,也覺得這孩子好玩,偶爾還會給帶串糖葫蘆或者糖人什麽的。

賈寶玉黏上賈琏,史氏和王夫人不久就知道了,但是,她們比誰都清楚榮國府的現狀,能攀上賈赦那邊,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所以,不僅沒阻攔,還有意放縱。

只是,這天,賈寶玉突然神神秘秘的塞給了賈琏一個帕子,沒等賈琏反應過來,就笑嘻嘻的跑了。

等賈琏看到這是一個繡着并蒂蓮的帕子時,這才意識到不對,趕緊命人給榮國府送回去,只是,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賈琏收下了王熙鳳的帕子,就意味着私定終身。

賈敬氣不過,直接拿着帕子找到王子騰道:“我家琏哥兒年不過一十五歲,來年參加會試後才會議親,現在就是壞了名聲,不過也就是落個年少風流罷了,你的侄女是否敢丢這名聲?”

王子騰忍氣勸說無果之後,只能收回帕子。

本來,賈敬覺得事情到了這裏,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這王家人是真不要面皮,竟然在賈琏中了會元的時候,放出賈琏曾經收了青梅竹馬世交家的女孩子的定情信物。

後面還有什麽打算,已經不言而明了,只是,沒等他們有所動作,得中狀元的瓊林宴上,皇上直接将公主指給了賈琏。

王子騰就算有千般不甘,也只能咽下這口氣了。

忠順眯着眼睛咬牙道:“好一個王家,好一個王子騰,咱們走着瞧!”

賈敬嘆息道:“你暫時還真就拿王子騰沒招。”

忠順看過去,賈敬道:“那小子因功擢九省統制,奉旨查邊,旋升九省都檢點。”

賈赦冷笑道:“不就是明升暗貶了嗎?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忠順點頭道:“恩候說的很是!對了,那王家女那?若是還沒找到好人家,小爺就辛苦一下,給她介紹個好的!”

賈敬笑道:“都想什麽那?那王熙鳳和瑚哥兒一般年紀,算來,今年也二十有四,再不成家,那不就成了老姑婆了?”

“賈琏成親之前,王熙鳳就嫁給了她表弟,紫薇舍人的後人,皇商薛家現任家主薛蟠了。不過,若是想要報複,到也不難。”

賈赦道:“為了報複個無足輕重的人物,特意跑一趟金陵,很是不劃算。”

賈敬搖頭道:“赦弟有所不知,前幾年薛家主死了,族人不服薛蟠,很是鬧騰了一段時間,但是那會兒王子騰離京,沒有功夫給他們做主,這不就全家搬進了榮國府,尋求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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