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林海本就是迫于無奈,這才和榮國府來往,如今有了借口,如何還願意聽賈政解釋?只是帶着兒女快步走出了榮國府回家。

可是,父子三人急于擺脫榮國府賈政的糾纏,而沒有注意到紗帽下,黛玉的異常。

一直到回了林府,見到林老夫人,黛玉有了熟悉感,這才撲到祖母懷裏哭了出來,父子三人才知道女兒/妹妹被吓到了。

老夫人聽了事情的原委,趕緊心疼的哄着黛玉喝了安神湯,看着黛玉入睡,這才讓婆子們把黛玉抱回內室。

這才對兒子和孫子發火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那榮國府堪比虎狼地,去之前,我一再叮囑,萬事都要先照顧好黛玉再說,你們可倒好,光顧着自己逞威風,倒害的我的孫女受驚吓!”

老話說得好,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林海怕他娘吶吶的不敢說話,只是一味的道歉認錯。

林熙、林煦去跑到老太太跟前,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哄老太太開心。

雖然因為家裏就這麽一個小丫頭,林老太太相比于兩個孫子,更偏疼孫女一些,但是,對兩個孫子的喜愛那也是真真的。

看兩個孫子耍寶,老太太也繃不住冷臉了,幹脆挨個在他們腦袋上點點,笑罵道:“一個個都随你們老子,是個粗心的!”

晚上黛玉起來的時候,雖然有些打蔫兒,但是也能跟哥哥們說笑了,大家這才放了心。

誰知,當聽說今天要來大舅舅家看她大舅舅,黛玉立即想起了昨天的遭遇,自然是抗拒的,但出于禮貌,又不得不跟着過來。

太上皇不好直接說什麽,只是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惜代善這一輩子的清譽,終究是毀在了夫人和兒子手裏。”

忠順接口道:“得了吧,他閨女也沒好到哪裏去,幸虧恩候是跟祖母長大的,否則這一大家子就全都從根子裏壞了。”

林海有些尴尬,太上皇白了忠順一眼。

賈赦趕緊接話道:“也是如海你自己胡說八道,這才吓了我的侄女,我和賈敏早就沒有什麽關系了,何來大舅舅之說?”

賈赦對林家三個孩子道:“不要聽你們父親胡說八道,你們只稱我赦大伯、稱他潤伯父。”又指着賈敬夫妻道:“那是你們敬大伯和大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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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道:“你們就直接随蘭兒稱朕外祖父吧。”

三個孩子一聽,看自己祖母和父親點頭,又趕緊過來重新見禮。

變了稱呼,這氣氛立即好了不少,黛玉也稍微放開了一些,有了活潑氣兒,賈赦等人看着滿意了不少。

忠順大咧咧的對黛玉道:“侄女啊,你且放心,伯伯肯定給你出氣,那榮國府和賈寶玉,伯伯肯定讓他們哭給你看!”

剛說完,忠順哎呦一聲捂着腦袋看向拍他腦袋的太上皇道:“父皇,你揍我幹啥?”

太上皇氣道:“你不會說話就別說!”

黛玉被憨憨的忠順逗得捂嘴笑,倒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伯父。

水瓊帶着賈玫和賈茜走過來對黛玉說道:“別理父親,咱們自一處說話去。我是你瓊姐姐,這是你玫妹妹,這個小不點兒,是琏二哥家的,比咱們小一輩兒,你叫她茜兒就好。”

賈茜過來給黛玉和她的兄長們行禮,賈蓉也領着剩下的幾個兄弟過來,給這三個長輩兒行禮。都是口稱叔叔、姑姑,叫的林家兄妹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幾個孩子都是知禮的,紅着小臉受了禮之後,也都端着長輩的架子,将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挨個送了過去,那樣子,惹得在做的大人都是一陣大笑。

這邊大人談話,讓孩子們各自行動,男孩兒都跟着賈蓉一起去後院事先準備好的野餐處燒烤,女孩兒則是去苗圃泡湯子順便摘些果子聊天。

林老太太和賈徐氏不好聽男人們聊天,幹脆也跟着女孩們去行動了,只是,倆人是單獨選了個池子,又命人擺上了新鮮的瓜果和酒水。

賈赦也帶着大夥去了飯廳,酒席也早就擺好了,太上皇從退位之後,就沒少到賈赦這來蹭飯,以至于賈敬早就從最開始的惶恐變成了現在的淡定。

林海初時還有些放不開,慢慢的也随着話題的引入,還有忠順時不時跟太上皇嗆聲,賈赦和稀泥,變得跟賈敬一起,邊喝酒邊看戲。

過了一會兒,太上皇突然對林海沒頭沒尾地說道:“要是分,就盡快吧。”

林海心中一突,然後說道:“臣已經命人開始整理賈氏的嫁妝了,只是有些缺損,正要折價補上那。”

太上皇沒有再說什麽,這個話題就撂了下來。

賈赦卻問道:“如海,現在還是鹽商把着鹽業?”

林海嘆氣道:“可不是嗎,這些畜生,稍有不如意,就哄擡鹽價,逼急了,認可将鹽扔回海裏也不賣給百姓。”

賈赦皺眉道:“這些政務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卻知道一種比海鹽更幹淨的鹽,就是藏在沙漠和蜀地地下的礦鹽,藏量頗豐,若是開采出來,鹽商就可以直接處理了。”

太上皇一聽,當即坐直道:“礦鹽?恩候說的可是井鹽?”

賈赦想了想道:“應該是,開采礦鹽,确實需要打鹽井。”

太上皇又道:“井鹽早就被發現了,只是量實在少,這才不得不以海鹽為主,也因此被鹽商制約。真沒想到,這令人談之色變的沙漠中,竟然藏着鹽礦。”

賈赦道:“這沙漠和蜀地的鹽藏在地下,只要勘測之後,打了鹽井,将挖掘的鹽礦溶解變成鹵水,再曬幹水,出來的結晶就是礦鹽了。”

太上皇道:“不用蒸煮嗎?”

賈赦搖頭道:“蒸煮實在太麻煩了,耗費巨大,出産也不高,若是着急用,倒是可以少量的做出來。”

想到了什麽,賈赦震驚的問道:“現在食用的海鹽,不會就是蒸煮出來的吧?”

林海若有所思地問道:“恩候,你是說,海鹽也可以大批量晾曬?”

賈赦哭笑不得的說道:“難怪現在鹽這麽貴,其實只要修建個大的鹽池子,然後将海水抽進去,待海水中的水,滲入地下,再經過太陽暴曬,出來的結晶體就是大筆的鹽,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忠順有些驕傲地道:“恩候的腦袋也不知道咋長的,一轉轉就是一個道。”

賈敬笑道:“恩候的腦袋咋長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太懶了,有多少好主意那也是白搭!”

太上皇深以為然的點頭贊同。

賈赦道:“我就知道這麽多,你們一個是探花郎,一個是進士,寫個奏則不難吧?這事兒就交給你們了。”

賈敬一聽,搖頭道:“我一個致仕在家的老人,在其位、謀其政,這事兒還是交給林海去辦吧。”

林海哭笑不得的說道:“我比恩候還大兩歲吧?再說,這是立功的好事兒,人家都恨不得搶着表現,你們倒好,直接推了出來。”

太上皇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折子還是如海上吧,你剛升官,就和岳家掰了,攻殲你的,必然不少,很需要個名聲,不然對熙小子他們的仕途有礙。”

林海很感動這些人的真心愛護,眼睛稍有濕潤,于是,掩飾的舉起酒杯道:“如海謝謝了,這先幹為敬!”說着,一揚脖子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忠順叫了聲好!又道:“最煩你們文人,成天唧唧歪歪的,沒事兒來個傷春悲秋,那就那麽多事兒那?”

想當然的,又挨了太上皇一下。

忠順不服氣的道:“你老打我幹啥?當初,是誰天天被禦史氣的,回到禦書房生悶氣?還不都是那些讀書人,正事兒不幹,天天就知道唧唧歪歪的。”

太上皇氣的,指着忠順說不出話。

忠順梗着脖子道:“也就我這當兒子的,替你說出心裏話!”

太上皇深吸一口氣道:“朕多希望沒有你這個孽子,省的天天氣朕!”

賈赦趕緊跟太上皇說道:“父皇,兒臣西山莊子上的馬,好像又要下馬駒了,咱們這幾天去那邊住啊?看看這回的馬駒怎麽樣?”

太上皇幹脆也不看那個一天不給自己找別扭,心裏就不舒服的孽子,對賈赦道:“朕聽說,你那匹獅子骢跟你的追風配上了?”

賈赦嘆氣道:“不是我原來那匹,那匹為了救我最後葬在了雍鳴關。”

戰馬是将軍的伴侶,損失了戰馬之後,那真是心痛難言,而賈赦的戰馬,最後更是為了救賈赦才死的,賈赦自然是心裏更難受。

忠順拍着賈赦的後背道:“恩候,不要再想了,你把它從波斯帶回大慶,讓它回到自己的故土,它必然也是開心的。”

賈赦搖頭道:“若非我托大了,也不會害了它的性命,之前還跟他說,回來給它找個漂亮的媳婦兒呢。”

太上皇拍拍賈赦的肩膀道:“好馬都是忠貞的,它能死在戰場,還是為了救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賈赦錯了搓臉,笑道:“可不是嗎,好馬從來不會背主,那獅子骢也不許第二個人碰它,我是拿它沒辦法了,這才對它使了美人計,但願能得到它的血統的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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