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月亮惹的禍

張雲清正要同劉靈幾個分開,聽了這話一時都有些繃不住。

她是不知道現在李澤庭有沒有一百萬,但她知道以後一百萬人家連眼皮都不會擡一下。

那邊劉靈倒也不是真等着她回答,就是很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同樣是人,怎麽差別這麽大啊!”

張雲清笑笑,心說以後還會差別越來越大。

在以後,劉靈也算是別人眼中的成功女性,在海南有房子在杭州有房子,在帝都有三四套房産,其中還有一套是學區房,真是只是吃租子都不愁的,可李澤庭……不是有那麽一個段子嗎?假如你天天中五百萬,要連着中七十年,才能追上馬爸爸現在的資産,李澤庭雖然沒達到這種程度,也差不多了。

她急着去看吳鈞,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單獨行動。

黃曉梅等人沒有多想,劉靈是同她貼慣了的,此時見她剛來學校就急忙要幹什麽事,就懷疑她是不是寒假談了男朋友,但此時人多也不好逼問,就嘿嘿笑了兩聲。

她笑的有些奸詐,張雲清也聽出裏面有別的意思了,不過此時也沒有心情理會。

吳鈞上的,是一所相當不錯的大學,後來張雲清跟着他來過幾次,基本的路還是認識的,也大概知道他在哪個宿舍樓。

當然,她路是不熟悉的,不過問幾句,也就知道了。

正是學生返校的日子,舍管就不是太嚴,男生這裏進出更自由一些。

她想了想,咬牙走了進去。

她不做什麽,甚至都不準備同吳鈞說話。

吳鈞比她高兩個年級,此時上大三,還和初戀,在一起……

相比于她這邊,吳鈞和舍友們的交情更深厚,一直到二十年後,還都保持着一定的聯系。

當然,也許是因為他們有好幾個人都留在帝都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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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沒少聽他們那一幫經常說什麽我們416怎麽怎麽着。

此時,她就來到了416門前。

門大敞着,她剛走進,就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弟妹,你就寵着老四吧,他都這麽大了,還每次都是你來給他鋪床,現在你都這樣了,以後你可怎麽辦啊,規矩要一早立起來啊!”

“老大,不帶你這麽坑兄弟的啊,我知道你嫉妒我有個賢惠的燦燦,但這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吳鈞的聲音爽朗而灑脫,張雲清就覺得眼眶一下就熱了起來。

吳鈞!

她的吳鈞還活着!

她的吳鈞,真的還好好的在這裏!

她和吳鈞是同一個地方的人——要不是這樣,他們可能也不會相遇。

雖然他們是現實中少有的,感情深厚互相欣賞彼此寵愛的夫妻,但他們的相遇實在是乏善可陳。

就是最老套的相親。

兩人都是大齡男女,又都在帝都工作,然後在回老家過年的時候,就被牽到了一起,一開始她是不太願意的,她剛同初戀分手。

相比于吳鈞那談了好幾年的初戀,她的初戀只有可憐的兩個月。

相遇是浪漫的,就是電梯裏一個對視,彼此都覺得有好感,那個男人本來都出電梯了,又急忙轉身,撐着電梯的門,找她要了手機號。

當時她把這段經歷說出來,惹的所有人眼都直了,她也覺得自己遇到了愛情。

所以就算那個男人條件相當一般,比她大個好幾歲,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工作也非常不穩定,她也咬牙認了,覺得為愛情付出,理所當然。

後來才知道自己有多腦殘多傻,就算是為愛情,也要看那個人值不值得。

那就是個典型的直男癌,還是個人渣,人家說到以後的婚姻生活是這麽說的——“我可以幫你做一些家務,但你要就把我弄成家庭婦男了,那不行。”

聽,家務是幫她做的!

她問他,為什麽兩人同樣掙錢工作,為什麽家務就歸她?他回答不出來,但覺得就當如此。

她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但那時候大齡初戀,什麽理智情商都被丢到了爪哇國,每天在不對勁兒中堅持着,然後,她那個初戀就劈腿了。

她那個晴天霹靂啊!

第一時間都不是難過憤怒,而是疑惑。

有毛病吧有問題吧,她哪裏對不起他?

她有房,有不錯的收入——雖然不穩定,但到了她這種程度,真是只要不偷懶,一定數目都是能保證的。雖然沒車,只是覺得沒必要,想買的話分分鐘就可以買一輛——她甚至都有牌照,早年劉靈以她的名義弄了個號,當時就說好了,她什麽時候買車,這個號什麽時候給她挂回來——她和吳鈞婚後,也真的挂回來了。

而且她還要身材有身材,長相也許不是特別出色,但絕對拿得出手。

而反觀他,三十五六的人了,說出來是什麽都幹過,其實是什麽都沒幹成。

住的條件是不錯,但是住在親戚家裏的,親戚什麽時候收房,他什麽時候走人,父母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退休人員,存的那點錢也讓他早年做各種嘗試折騰沒了。

就這他還劈腿?

這是腦袋被雷劈了吧!

後來她再想這個事,就覺得自己當時腦袋不正常,怎麽會看上那麽一個人?還把什麽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都給了他?

這事說出來有些幼稚,而且她這麽大年齡了還講究這個也有點羞恥,但她早先真沒談過男朋友,真的就想遇到一個一生一世的人,然後就這一個的!

後來她也會忍不住想,如果她早點遇到吳鈞,那這些很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就都是同他在一起了。

吳鈞就安慰她說沒事寶寶,咱們就當大家都是第一次。

她說這事怎麽能就當呢?何況就算假裝也是她這邊比較虧,她這初戀就談了兩個月,真是還什麽都沒發生呢,就結束了,而吳鈞呢,談了五六年,那是什麽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不過對這一點吳鈞從不承認,梗着脖子說沒有,結婚多少年了,還非要說自己是處男。

這個事,後來再說也不過是磨嘴皮子,但在剛分手的時候那真是傷心傷肺傷肝,還對愛情都有一種絕望,想着這輩子單身也不錯。

但實在不耐煩太後的啰嗦,就還是出來了。

那時候天冷,吳鈞穿了件很臃腫的衣服,後來他說是去朋友那裏幫忙擡東西了,特意穿了件舊衣服。

這也就罷了,她對容貌一向不是太在意——特別是男人的,她總覺得,男人嘛,關鍵是要靠得住,長什麽樣子不重要,後來她才知道這個觀點很有點自我蒙蔽的意思。

形象也許不是最重要的,但它絕對重要。

不過那時候她沒相中吳鈞,倒還真不是外形的關系,而是吳鈞還帶了人過來,吳鈞解釋是,他那些朋友也想認認這個婚介所——是的,他們還是婚介所介紹的。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家太後就給她在婚介所挂了名。

吳鈞說他帶那幾個人過來是認識地方,她當時卻以為是帶親友來看她的,當下就心裏煩了個半死。

婚介所下面有個湖,那一天雖然冷,但沒有風,還有太陽,介紹人就讓他們下去溜達,她一路都想着怎麽把吳鈞給打發走。

但吳鈞卻看上了她,一路都表現的很活躍,過後還非要把她送回家。

很多事情,就是巧合。

她這回去過個年,她家老太太算是逮着她可以訴苦了,天天是說老馬家的各種針對她的雞毛蒜皮,好像所有人都對不起她。

如果是真的也就罷了,那沒的說,她也算是有點能力,直接把老太太帶回帝都拉倒,但她在旁邊看着,覺得真有很多是老太太自己的腦補。

別的不說,有一次老太太做個小手術,她趕了回來,就見那位馬先生真的是天天都守在床前的,各種貼心各種照顧,馬先生的兒女也都過來送了禮物錢。

還要怎麽着?

她就對她家太後說,別要求那麽多,哪有什麽都事事順心的,大事上過得去不就行了?

她家老太太倒也不同她吵,不過繼續說——她聽的煩了,就說她要真不願意,那就同馬先生分開,得,這下太後不願意了,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罵。

她實在是無可奈何。

所以雖然不滿意吳鈞,但他約她出來,她也就都出來了,想着湊合過這幾天拉倒。

她也不白吃他的,他們可以AA或者輪流,反正都在帝都工作,就當多交個朋友得了。

而再出現在她眼前的吳鈞,就收拾的相當可以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們第一次約會,他來接她,她問他上哪兒,他一笑,說:“跟哥哥出來,還能不管頓飯啊,你想吃什麽?”

話本身有點流氣,但他卻說的很豪爽,又帶了一點點寵溺,她不由得轉頭看他。

而之後什麽看電影啊,什麽玩游戲啊,吳鈞都全包了,她想出錢都來不及,要求AA吳鈞是死活不願意,還說什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些就該他來。

她聽了又是羞澀又是不好意思,想說他們還沒到那個程度,又有點張不開嘴,然後就在這種情況下被他握了手。

吳鈞很賊,那一天送她回去,對她說今天的月亮很好啊,她看了見果然明亮,雖然只是個上弦月,卻很透徹,當下就附和的點點頭,吳鈞就說那為了這麽好的月亮握個手吧。

她傻乎乎的,就把手伸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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