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葉秋池帶領嘉賓們游完小島後，打來電話催他們上船，Tony只得意猶未盡的收起紙筆。
“你要是沒寫完的話，我們可以晚些搭乘其他游船回去。”宋玉敏猶豫了一下道。
“這樣的話，不會打亂大家的行程嗎？”
“今天的主要行程差不多結束了，晚上是在酒店用自助餐，遲一些也沒什麽……”
“那就好，再有半個鐘頭我應該就搞定了。”說着，Tony又沉身坐了下來，打開備忘本刷刷刷的寫起來。
宋玉敏去碼頭給葉秋池說明了情況，又特別給星妹交代了晚上的安排。送畫舫離開後，她又去碼頭售票窗口買了最末一班的返程船票。
Tony的譜子卻比他預計的時間完成得早。見離開船也還有一陣時間，宋玉敏便陪Tony在島上轉了轉。
“蟲二，風月無邊？要不是先聽你說了這塊碑，還真猜不出來呢。”Tony看着島上流傳甚廣的那塊石碑道。
宋玉敏笑道：“不用猜的，旁邊有說明，我也不過是照本宣科而已。”
“不，你很有講故事的才能。我相信要是由你今天做導游，這湖光山色會更有韻味一些。”
“這是想累死我，是吧？”
夕陽西下，淡淡的金芒映在宋玉敏的臉上，那雙含笑的眼眸便如四周的湖水一般，漣漪起伏，光波粼粼。
Tony愣了愣，抿唇道：“我想找個地方試譜，你願意一起去嗎？”
“就是你剛才寫的那首麽？”
“嗯。”
“剛看你寫得那麽專注，我就已經很好奇了。是什麽風格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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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故作神秘道：“待會兒聽了就知道。”
兩人乘坐最後一班游船上岸後，Tony在街邊擡手攔了出租車，一上車他就給出租車司機娴熟的報了個地名。
“古水街？那是什麽地方？”宋玉敏在這座城市呆了六年，卻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名。
“就是勝利河美食街啦。這個名字也就是當地人喜歡這麽叫了。”前排的司機插嘴道。
宋玉敏不由詫異轉頭看向Tony，Tony笑道：“我沒去過，我只是在朋友圈裏說要找個地方試譜，一個朋友就推薦了那裏。”
Tony帶宋玉敏去的是一家位于古水街一條曲折小巷內的錄音棚。兩人穿過熙攘喧嚣的美食街，找了許久才找到。
錄音棚裝修得很有個性，牆壁上拼成花樣的黑膠唱片，吧櫃上五光十色的唱片光碟，酒櫃上一排排各色各樣的酒杯和酒瓶，讓這個地方看起來更像是一家特色小酒吧。
聽Tony與錄音棚老板交流，宋玉敏才知道這位姓齊的老板喜歡收藏吉他，因為有朋友介紹，他很大方的帶了兩人去他位于二樓的收藏室參觀。
收藏室刷成古銅色的牆壁上琳琅滿目，古典吉他、佛拉明戈吉他、爵士吉他、電音吉他……看着滿屋外形各異、光怪陸離的吉他，宋玉敏第一次知道吉他也這麽多不同種類。
“齊哥，這一把ESP很眼熟，有點像Richie在紐約演唱會用過那把。”Tony指着一把黑色吉他道。
“好眼力！邦喬維的很多演唱會上，Richie都用過這把吉他，是ESP的訂制吉他，很難搞。”齊哥從牆壁的木卡釘上取下吉他，翻過背面遞給Tony，“這後面有他的名字。”
“哇，還真是Richie用過的，好酷！”Tony贊許道。
齊哥臉上便顯出一些得意來。他把黑吉他挂回牆壁，開始像個稱職的博物館解說員一樣，喋喋不休的介紹起他的其他珍貴藏品來。Tony不時回應他一句，兩人聊得很投入。
宋玉敏跟在兩人身後，聽他們說着什麽什麽樂隊的誰誰誰，只覺一頭霧水。這完全是一個她沒有接觸過的陌生的世界。
走着走着，Tony卻突然回頭朝她聳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原來，他也是聽得乏味了。宋玉敏不禁抿唇一笑。
齊哥正說在興頭上，有名錄音師上樓來，說有客戶聽了DEMO有點問題急需他去處理。他這才一臉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得先去一趟。啊，對了，你說要借吉他試譜，除了西牆上那幾把，其餘的你随便選就是。”
Tony忙拱手致謝，齊哥走到門口又折身道：“那外面有個露臺，茶水也都是有的，就請你們自便了。”
宋玉敏推開落地玻璃門，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古水街上一片霓虹幻彩，璀璨流光。
“真是個練琴的好地方！”Tony抱着把木吉他走了出來。
聽了Tony的感嘆，宋玉敏這才留意到這個小露臺布置得很溫馨，有綠植、桌椅、茶具和樂譜架，為了照明，譜架旁還有一盞造型別致的落地燈。顯然，這是齊哥平時練琴的場所。
Tony抱着吉他在琴凳上坐下來。他躬身想把記譜的備忘本放在譜架上，無奈宋玉敏的這個本子太厚，樂譜夾根本夾不住。
“我來幫你吧。”宋玉敏上前在琴凳旁的布沙發坐下，伸手替他摁住了本子一角。
“有勞了。”Tony朝宋玉敏笑了笑，随即看着譜子撥動了琴弦。
清澈的琴音在Tony修長的指尖滾落，如一縷清風拂過，令宋玉敏的思緒瞬間便回到了湖心島上那靜谧的一刻。
燈光下，專注彈撥琴弦的Tony時而看着譜子，時而垂首閉目，安靜而美好。他，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宋玉敏第一次将他與聆聽《螢火蟲》時自己想象的那個男子重疊起來。
樓下不遠處，便是煙火喧嚣的美食街和往來熙攘的人流。聽着Tony的吉他曲，宋玉敏有種身在煙火塵世心卻悠然物外的靜谧安樂。從沒以這樣的高度和角度看過這座城市，她第一次覺得這座城市離自己如此的近，如此的親切。
“你覺得怎麽樣？”
Tony的問話讓神游的宋玉敏一愣，她的目光恍如置身夢境般迷離，好一陣才明白他是在問她的感受。
看着這般懵懂的宋玉敏，Tony不由笑道：“看樣子還不錯，你都聽走神了。”
“我很喜歡。”宋玉敏因走神而頗覺尴尬，這句話說出來時，便似帶着幾分羞澀，“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就好比……周遭雖然街市熙攘，但有一種透明的東西……為我們抵擋和隔離了喧嚣，讓人仿佛……仿佛突然置身在湖心島……”
待宋玉敏艱難選擇詞彙描述完自己的感受後，Tony拿過譜架上的備忘本，在譜子上刷刷寫下幾個字，随即含笑遞給宋玉敏。
“湖心島？！”看着曲譜上那行隽秀的字跡，宋玉敏吃了一驚。
Tony 點點頭：“謝謝你幫我取了這個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