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題
夏青檸打了個哈欠，把聶炎的外套扔他桌子上，然後就去級辦公室找老何。
老何顯然也是等候多時，見夏青檸進來，把随手翻看的教案放一邊，問：“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夏青檸不明所以。
“我看了眼你的高二期末成績，你這個成績也挺好的哈！”老何決定不再糾結早上那事，直接切入主題比較好。
“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的學習環境會不會影響你高考時的發揮？”
“不會啊！”夏青檸如實回答。
老何決定暗示的再明顯一點：“同學，咱們學校是十分重視學生感受的，只要你覺得哪裏不合心意，或者周圍有誰影響你學習了，你盡管說出來，老師一定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老何這番話可謂是瘋狂暗示，幾乎就差點把“你和聶炎那小子坐一塊兒會影響學習”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但夏青檸依舊：“不會啊，我以前考多少分，下次考試還能考多少分，不信就試試？”
這話太狂傲了！虧得老何沒有心髒病。
老何擺擺手，示意讓夏青檸先走，再和她說下去恐怕會先把自己氣死。還是先去吃個早飯再說……
被老何莫名其妙說教了一頓的夏青檸回到了班上，聶炎已經把早飯幫她買好，水煮蛋和純牛奶，正放在她的桌子上散發着誘人的熱氣。
“老何找你幹嘛？”聶炎問。
夏青檸用嘴撕開了牛奶包的那個角，然後喝了一口墊胃：“說我們倆坐一塊兒會影響我學習，讓咱們分開坐。”
噗——
聶炎原本正在喝水，聽到這話差點沒把自己嗆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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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檸看了聶炎一眼。
聶炎依舊在嘲諷：“老何有毛病吧？還影響你學習？你有什麽可以影響的？哈哈哈。”
夏青檸默默地把那個牛奶包捏的幹癟，又在心裏默念三遍我不要和傻逼計較。
上午的物理課，南城一高的進度不是很快，這會兒還在複習直線運動，物理老師在黑板上把題目寫下來，然後給大家五分鐘讨論時間。
物理老師是不分你是好學生還是壞學生的，她畢竟年輕，還對教育事業擁有一腔熱枕，把班上的第一名和倒數第一都當作一樣的學生對待。
聶炎就很害怕她提問自己。
聶炎知道戴文強事先做過了，于是拿了他的練習本過來，和夏青檸一起研究答案，免得被老師提問起來尴尬。
夏青檸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戴文強做錯了。
最後速度方向和初始速度方向相反，所以最後速度應該是個負數。
夏青檸正打算提醒戴文強這道題答案的方向錯了，老師就喊停了。
“有哪位同學上來講解一下這道題的做法？”
前排的幾個女生和後面的幾個男生都紛紛舉起了手，老師對這種情況都比較喜聞樂見，享受了兩秒鐘全班人好似都會做這道題的成功喜悅之情，然後再挑人上來演板。
“那好，李夢雨，你來給大家演算一下。”
被選中的幸運同學李夢雨喜滋滋的拿了粉筆，顯然是十分适應這種境況，先用紅色的粉筆把題目中的重要條件羅列出來，然後套公式、代數值、求和，幾乎和标準答案的複雜程度有的一拼。
如果不是她最後一步把答案也寫錯了。
等她做完，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接着說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李夢雨同學的錯誤呢？我要不要再挑一名同學上來檢查檢查？”
物理老師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最後一排某位正在說話的同學身上。
“聶炎。”物理老師絲毫沒有覺得不妥，“你來給李夢雨同學檢查一下，看她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聶炎嗖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眯着眼看了半天李夢雨做的題。
夏青檸拼命給他暗示：“方向，方向！”
聶炎是看不出來對錯的，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只能順着夏青檸的話回答：“方向。”
全班哄笑。
“你們都不要笑。”物理老師出面維持秩序，她敲了敲黑板，擺手示意聶炎坐下。
“聶炎說的對，李夢雨就是速度的方向錯了，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這道題到底是什麽時候物體開始轉變方向了呢……”
聶炎坐回座位上，拍着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同桌你蒙的真準！”
看着聶炎豎過來的大拇指，夏青檸已經麻木了，算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就是一個大學渣！
李夢雨并不好受，她一直是老師們心中的好學生，她對自己的期望也非常的高。而如今她在黑板上演算一道題，甚至還不如聶炎，真是太丢人了！
李夢雨下午一整節數學課都是渾渾噩噩的，老何叫她起來回答了好幾個問題她都沒有回答上來，弄得李夢雨心态更糟。
高三的班主任大概都是個個修過心理學，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裏發現自己學生的不對勁，并且及時做出疏導，于是李夢雨一下課就被老何叫走了。
“你是最近出了什麽問題？怎麽上課心不在焉的？”老何問。
李夢雨站在一旁，緊緊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總不能說因為物理課上她還不如聶炎所以心态才崩了的吧？
太丢人了！李夢雨很驕傲，這話她說不出口。
老何想了想，試圖從別的方式入口：“是不是周圍環境影響你了？”
四班從一開始秉承着“先富者帶動後富者”的戰略方針，所以給好學生都配備了一個學習差的同桌，不過經歷了高一高二兩年的時間，老何發現這個方針并沒有什麽用，就把一些學習太差又不努力的學生調到最後，省的他們影響其他學生學習。
李夢雨搖搖頭。
老何無奈了：“那到底是怎麽了？”
這教學生跟猜字謎似的，老何真的很心累。
李夢雨嚅嗫道：“我可能是太累了。”
她也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只能随便捏造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可信的理由搪塞老何。
“噢。”老何長呼了一口氣，累了就休息多大點事情。
“咱們高考是一場持久戰，要注意勞逸結合，知識點就那麽多，咱們也不至于為了學那點知識把自己累垮吧？再說了，夢雨你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是很有希望考上一本的，你也沒必要非得把自己逼到絕境不是？要注意休息，別把自己逼的太緊……”
老何又勸了李夢雨一會兒，覺得這孩子可能大概率不會再鑽牛角尖了，就放她回去，末了老何喝了口茶，倒是想起來別的事。
李夢雨走到辦公室門口被老何又叫住：“你把賈淑棋叫過來。”
李夢雨點點頭，然後到班上叫了賈淑棋：“棋棋，老何找你過去一趟。”
賈淑棋不明所以，但也趁着快上課的功夫趕緊去辦公室。
老何在辦公室裏又喝了兩口水，見賈淑棋進來，擺擺手示意她過來：“怎麽樣？學習累嗎？”
賈淑棋搖搖頭：“不累，謝謝老師關心。”
“我看你上學期期末考試這個物理，有點差啊？”
賈淑棋上學期總分排名全級第123，全班第二，可她的物理只有三十多分，簡直是拖了很大一後腿。
試想110分的物理，她能拿到手七八十分，起碼就能入全級前一百了。
所以老何也是費盡心思的想把每一個學生的成績搞好。
賈淑棋點點頭，臉色有點紅：“我楞次定律有點差勁。”
老何“喔”了一聲，知道女孩子臉皮薄，自然也不會多問，幹脆換了個方向旁敲側擊：“我看戴文強的物理成績就挺不錯的，上次物理他考了九十多，你要不……”
話已至此，賈淑棋也明白了，再加上她确實也受夠了她現在這個同桌每天上課嗑瓜子，于是老何這麽一說，賈淑棋欣然同意。
“那老師，我下節課再搬東西吧？”
老何點點頭：“行！東西太多搬不動的就讓男生幫你，別逞強啊！”
果然下節課的時候，賈淑棋就坐到了夏青檸前面，戴文強同桌的位置。
夏青檸倒是挺開心的，還張羅聶炎一起幫賈淑棋收拾東西。
大課間過後的下節課是化學課，老師要提問化學方程式。
前面的賈淑棋和戴文強兩個人在讨論某道題目，聶炎拿了他前幾天放進牛津字典裏壓平的糖紙疊千紙鶴，班上同學都在讨論怎樣以最快的方式背會化學方程式……
夏青檸覺得，周圍亂糟糟的，好像還有點熱鬧。
自從她來到南城一高以後，她仿佛就從玻璃罩子裏走了出來，旁人的嬉戲打鬧、聽說讀寫，她仿佛也能觸碰到，并且能參與進去。
周圍好像變了，也好像沒變，但反正就和她剛來是看到的南城一高高三四班有所不同。
“是我堕落了？”夏青檸看了一眼不思進取的聶炎，心裏是這麽想的。
由于是開學第一大周，學校打算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摸底周考。
周考的模式比較簡單，就在自己班上考試，大家把桌凳拉開，防止抄襲，然後周日那天從早自習開始，除了十五分鐘吃飯時間，其餘無縫切割式考試，一天考完，然後大家喜氣洋洋回家去。
趁着星期的那一天，吃頓好飯，仔細洗一回澡，回學校就準備接受成績的毒打。
作者有話要說：
夏青檸[嘆息]：是我堕落了？
聶炎[張開雙臂]：你下來，我接着你。
另外青檸快掉馬了，她體內的學神之力快抑制不住了！
